顧喜樂握著他的那隻手,也冰冷如寒冰。
“陸今安,你腦子壞了嗎?
快跟我走。”
“我喜歡你。”
他還在重複這具沒有任何意義的話。
顧喜樂無奈扶額,這男主不應該愛女主愛的死去活來嗎?
難道,是燒糊塗了,把她錯認成了楚東言?
於是她眼珠一轉,計上心頭,開口誘哄道,“好了好了,今安,我也喜歡你。”
這是楚東言表白時對陸今安說的一句,也多虧她記性好,沒有忘記。
話音剛落,陸今安便微微勾唇,向前邁了一大步,把人抱進懷中。
“嗯,我知道。”
顧喜樂手中的傘,應聲而落,兩人相擁在雨中。
俊男美女,好不相配。
隻是,顧喜樂的心情極不美好。
她整個人被箍的有些喘不上氣,本想把這人摔出去,但顧及到他的身體,還是選擇輕拍他的背部。
“知道就好,知道就好。
我們可以先進屋嗎?
這樣在雨中站著,顯得像兩個sb。”
“嗯。”
陸今安靠在她的肩膀,淡淡的嗯了一聲,便沒了聲響,嚇的顧喜樂差點一把把人推開。
她又把人攬回懷中,長歎了口氣,感覺自己像是請回來了個大爺,說不過,打不得,還罵不得……
圍觀的太監們見狀,趕忙撐傘上前,手忙腳亂地給人擋雨。
幾個有眼色的太監,伸手想要把國師接過去,但剛剛碰到手,那塊的皮膚就立馬發紅起疹子,嚇得顧喜樂趕忙阻止。
“停,快放手。
我來吧!
叫太醫了嗎?”
“回稟公主殿下,已經叫了,在路上了。”
顧喜樂點了點頭,彎腰把人打橫抱起,快步走進椒房殿,把人放在**。
看著他的濕衣,她實在不想再折騰著給他換衣服了。
直接伸手,用魔氣幫他給烘幹。
她接過婢女遞來的毛巾,擦了擦臉,想起國師身上的紅疹,細心叮囑道,“我先去洗澡換衣。
太醫來了後,先給他看。
期間謹記,你們就不要碰他了。”
小婢女不知道國師身上紅疹的事情,隻以為是公主的占有欲在作祟,心中暗道,公主可真是霸道呀。
浴池裏,煙霧繚繞,花香陣陣,顧喜樂心中卻一團亂麻。
她長歎口氣,把自己整個人潛進池子裏。
這種極致的窒息感帶來的爽感,是她為數的解壓方式。
閉上眼,她腦海裏便滿是國師的身影,怎麽都無法逃脫。
原本,她看到國師的第一眼,就感覺眼熟。
但世界都不盡相同了,她便沒多想。
直到看到國師身上的紅疹,令她不得不懷疑,這人到底是誰。
前世,那人也潔癖十足,從來不願與別人進行肢體接觸,一碰身上就會起紅疹。
喜歡喝酒,喜歡甜食,擅長用劍,是全真宗的高嶺之花。
她對他並不算了解。
隻知道,他是個非常難纏的對手。
總是會莫名其妙地就搶了她的機緣,是她恨得牙癢癢,恨不得除而快之的正人君子。
她花了大把時間去調查分析他,但結果,一無所獲,還差點被他生擒。
自那之後,他便陰魂不散。
說他是想要她的命,但不見得,他心情好了,偶爾還會幫她。
但說是朋友,也不見得,她總會莫名其妙暈倒,醒來,就看到他守在一旁。
她記得,她死的那天,應該是他大婚的日子。
她原本打算看完畫本子,就去看看那能把這高嶺之花采下的絕美小師妹,長什麽樣。
哪知,畫本子還沒看完,她自己就先完了。
如果,陸今安真的是他,那可真是冤家路窄呀!
她還記得,她屠城的那天,他一身白衣,立於城頭,看著她的眼神,是悲傷,是厭惡。
他說過,他如果再見過,鐵定要將她剝皮拔骨,為民除害。
剝皮抽筋,笑死,他真的殺過人嗎,就敢如此大言不慚!
但每每想到他那嫌惡的眼神,她心髒就疼的一抽一抽,仿佛要窒息掉。
可能,是因為,他是為數不多,給予她善意的人。
沒什麽好難過的,她在水中輕輕抱著自己,笑著安慰自己的。
“公主,你還好嗎?”
小綠低啞的聲音突然傳了進來,拉回了顧喜樂越漂越遠的思緒。
她掙紮著浮出水麵,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享受著極度窒息後帶來的眩暈。
“公主?”
小綠的聲音染上了些擔憂,腳步也有些猶豫和紊亂。
顯然,是怕顧喜樂擔心,想要進來一探究竟。
顧喜樂愉悅地眯眼,如同一隻慵懶饜足的貓,嗓音清甜中帶了絲沙啞,“我沒事。”
她看向屏風後那恭敬的身影,輕聲詢問道,“怎麽樣,藥材找到了嗎?”
那人影緩緩半跪在地,聲音沉沉道,“奴辦事不利,藥材被質子楚東言先一步搶走了。”
“楚東言?”
顧喜樂輕聲呢喃,眸中透著幾絲漠然。
“沒關係,先起來吧。
你去看看陸今安怎麽樣了,順便讓廚房給他燉些補品。”
“嗯。”
一向隻說“是”和“好”的小綠,今年難得說了個新詞“嗯”。
隻是,顧喜樂沒有在意。
她向來神經大條。
某些話,不說出來,她永遠不會懂,也想不到。
在她這裏,會哭的孩子的才有糖吃。
小綠早就知道這個道理,但,比起做一個會哭的被寵愛的孩子,她更想成為她的一把利刃,為她掃清一切敵人和障礙。
雖然……藥材,是她故意讓給楚東言。
“他怎麽樣?”
小綠看著**裝死的國師,眼眸透著些冷厲和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