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狂之天書傳奇 第二十七回 決戰薩爾滸 上 (七)

梁慶之點齊三千人馬的時候,雪已經停了,大約二尺多厚。可是風還很大,他能感覺到從東北方向的長白山麓吹來的刺骨寒風。傍晚時分,梁慶之帶著三千步兵向東進發了。

這一個月以來,連續的幾場大雪仿佛覆蓋了整個遼東大地,到處是銀裝素裹,分不清哪裏是路,哪裏是溝壑山川。梁慶之很聰明的牽來一匹互市時候從女真人手裏買來的馬。可是,出發以後的第二天,也就是二月二十七,幾個士兵饑寒交迫,把馬殺了吃了一頓肉之後,幾個人合夥逃跑了。

這支軍隊吃盡了苦頭,意誌薄弱的士兵逃走了三百多人。

……

三月初一,薩爾滸,彤雲密布。

杜鬆率領三萬精兵來到了薩爾滸。

杜鬆一身猩紅戰袍,在凜冽的北風中猶如一團燃燒的烈焰,他騎在高頭大馬上。他的刀疤臉上寫滿了嚴肅,他緊蹙眉頭,凝望著遠方的吉林崖要塞。

“報!報杜將軍,前方吉林崖發現建虜駐守,守軍萬人。”

杜鬆對身旁諸將說:“前方就是這條路上通往赫圖阿拉的第一要塞,攻破吉林崖,我們攻擊赫圖阿拉就是一馬平川了!”

眾將齊聲稱讚:“將軍英明!”

杜鬆沉吟良久下令:“金雲,你統領兩萬人馬就地駐紮薩爾滸大營防守,本帥帶一萬人輕裝渡過渾河攻打吉林崖要塞!”

“是,末將領命。”

聽到金雲斬釘截鐵的回答,杜鬆便鬆了口氣,他帶領大軍冒著渾河漲水的危險強渡渾河,他回頭遙看對岸遠處的薩爾滸大營,他輕鬆的出了一口氣。

杜鬆沉著的下令:“全力以赴,攻下吉林崖!”

三軍用命,一路勢如破竹,衝向吉林崖,明軍這邊槍炮齊鳴壓製了吉林崖的弓箭,步兵騎兵聯合衝擊吉林崖要塞,盡管冰封城牆,可是明軍將士們前仆後繼的攀爬,雖然不斷有滑落,卻仍舊攀爬不停,開鑿不止。守軍麵對槍炮的攻擊,麵對血肉橫飛的戰場,,亦是同仇敵愾,不斷向下射箭。

這才是真正的戰爭。

……

遠處的高阜處,努爾哈赤帶著滿意的微笑遙望著一支金國的大部隊逐漸靠近明軍薩爾滸大營,他得意的點點頭。

……

薩爾滸大營,槍炮齊鳴,弓弦連響,彈丸弓箭如雨點般砸向衝擊薩爾滸大營的後金將士們。

守衛營寨的金雲高舉旗幟,滿臉泥汙血汙的他聲嘶力竭的向神機營高喊“開炮”、“放箭”,明軍打退了後金國的一次又一次攻擊。

但是,弓箭和槍炮不可能完全阻擋後金騎兵強大的衝擊。當第一撥後金鐵騎衝入薩爾滸大營的時候,明軍將士紛紛高舉戰刀長矛迎擊敵人。可是這支騎兵團最先做的事情就是破壞,到處破壞!明軍當然不允許,金雲身先士卒出戰!

金雲手持雙錘,披掛上陣,他的麵前站著努爾哈赤部下大將,他昔日的手下敗將扈爾漢。扈爾漢的單刀閃爍著攝人心魄的寒光。

扈爾漢撇著嘴說:“金雲,我們又見麵了,這一次我可不讓著你了。所以,你想保命就投降吧!”

金雲啐了一口,大吼一聲:“拿命來!”揮動雙錘迎戰扈爾漢。

扈爾漢舞動金背砍山刀迎戰金雲,兩人這次的交手和二十年前的那一戰不可同日而語。這一次是真正的生死相搏,扈爾漢的單刀比起二十年前更加凶狠,招式更加淩厲,可是金雲的雙錘去再也難以再現二十年前的威力了。

兩人惡戰三十回合,金雲感覺自己越戰越弱,扈爾漢卻越戰越強,一刀快過一刀,一刀狠過一刀。隻見扈爾漢劈頭蓋頂一刀砍將下來,金雲舉雙錘向上迎擊,就聽“嘡”的一聲悶響,金雲感覺兩臂發麻,扈爾漢的刀被震開了,可是他的一隻腳已經踢出,金雲閃躲不及正好被扈爾漢一腳踢在金雲的**的要害上,金雲疼的下意識的彎下身。

這一彎下去,就再也沒站起來,因為扈爾漢的大刀橫掃過來的時候,金雲根本就沒來得及躲閃……

扈爾漢那把鋒利的戰刀從金雲的左側脖頸掃了過去,鮮血飛濺,金雲身首異處。他在生命的最後一刻,他仿佛看到了二十多年前的劉家堡,月光灑在寧靜的古城中,仿佛給大地鋪上了一層銀紗,皎潔的月光灑在英雄少年盛氣淩人的臉上,讓他顯得英氣逼人……

金雲是最後一個戰死的渾發部部族,他沒能替死難的族人報仇。可是,他卻一直在努力,為了達到目的他急功近利,極盡阿諛奉承之能,甚至不擇手段亂殺無辜,當他作為一個外族在明軍中站穩腳跟,統領上萬兵馬時,他幾乎已經成功了,他等待的一場轟轟烈烈的複仇,一場用鮮血洗刷的恥辱,可是他竟然以這樣的方式收場,他死不瞑目!

扈爾漢沾滿血腥的臉上流露出得意又傲慢的微笑!

金雲戰死,明軍兵將皆駭然,當即軍心渙散,頓時混亂不堪。他們的優勢兵器諸如火槍火炮啞火了,弓箭不再發射了。後金的鐵騎徹底衝垮了薩爾滸大營。幾萬騎兵潮水般衝入營內。

明軍騎兵來不及上馬,步兵擋不住衝擊。盡管一部分明軍抵抗很英勇,但是步兵打騎兵劣勢太過明顯,再加上後金軍瘋子一般的衝擊砍殺,所以這少數明軍的抵抗如同流星般稍縱即逝。戰場變成了屠殺場,到處血肉橫飛,令人慘不忍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