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狂之天書傳奇 第二十二回 霸王槍 (一)
詩曰:大風起兮雲飛揚,未加海內兮歸故鄉,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次日,陽光明媚,晴空萬裏。外麵一片銀白的世界,令人心馳神往,梁慶之的小孫子一早起來就和張乾的孩子還有幾個老兵的家眷,在幾個明軍士兵的保護下出去玩了。
馮安請梁慶之策馬出行,梁慶之欣然應允,二人各自選好馬匹,然後騎著馬行走在遼東的茫茫雪原上。走出幾裏之外,梁慶之勒住韁繩,緩緩而行。杜甫有詩雲:
西山白雪三城戍,南浦清江萬裏橋。
海內風塵諸弟隔,天涯涕淚一身遙。
惟將遲暮供多病,未有涓埃答聖朝。
跨馬出郊時極目,不堪人事日蕭條。
馮安問說:“大哥,這次您離開遼東,什麽時候還回來呢?”
梁慶之望著遠方,良久才回答說:“也許再也回不來了”。
馮安聞聽此言,連連搖頭說:“大哥,你如果不在北方,將是這裏的一大損失。”
梁慶之望著遠方的雪原回答說:“我大明朝,人才濟濟,怎麽會差我一個呢?”
馮安微笑說:“我聽得出,大哥的話裏還是有怨氣的,不過我理解你。”
梁慶之微微點頭說:“怨氣那是自然的,驅趕百姓,自毀長城,我真不希望看到養虎遺患的一天,可是現在我們正在這樣做。而且,現在李成梁越來越容不下不同的意見了。”
馮安微笑一下,又苦笑了一下說:“自毀長城的事情太多了,何止你我,又何止是遼東啊,整個大明朝都越來越容不下不同的意見了,雖然那些言官們什麽都反對,今日彈劾你,明日彈劾他,可是後天自己就被彈劾了,可是他們的話畢竟還有得聽,但是這雄踞一方的諸侯就不一樣了。”
梁慶之點點頭不言語了。馮安接著說:“如今,不可否認的是大明朝人才濟濟,無論蒙古,倭寇,朝鮮甚至是他努爾哈赤的女真,都無法和大明朝相提並論。但是我國的人才們都在幹什麽?除了無休止的江湖內鬥,爾虞我詐,好不容易進了官場,又會沾染上黨同伐異的習慣。那些言官們一天到晚都在想什麽我們不得而知,但是他們這樣確實是誤國。如今江湖中不乏能征慣戰的高手,個別的不乏呼和千軍之能。可是他們當中有幾個會來遼東戍邊呢?又有誰敢來遼東趟這趟渾水呢?我估計就算當初的項斌還活著,他也不會來的。”
梁慶之聽到項斌的時候,眼神中流露出黯然神傷的目光。
“項斌失蹤這麽多年了,後不見人死不見屍。我知道他還活著,他一定和那個扶桑娘們兒躲在一個角落,窺探著整個朝廷江湖的動向。但是,一個隱居的項斌不是真正的項斌。”
那麽真正的項斌又是個什麽人呢?
話說到這,梁慶之的思緒回到了十六年前的一個豔陽高照的日子。
那天,梁慶之在自家和手使霸王槍的項斌在一起切磋技藝。圍觀者除了梁家的家丁還有很多當世高手。
但見梁慶之舞動手裏一杆大刀,看上去少說七八十斤,這正是出納說中的春秋大刀。這杆大刀在梁慶之手裏輪圓,呼呼帶風,力大勢猛。周圍家丁都看得發呆,一個家丁情不自禁的說:“少爺這大刀,有八十斤,差兩斤就趕上那武聖關公的大刀了,實在太厲害了。
光靠旁人說不行,還得看用刀的人的功力,就在此時隻見梁慶之一招“力劈華山”,披頭蓋頂就是一刀,這一刀如風馳電掣一般,所有人都驚呆了,大家深知這樣的大刀如果這麽劈砍下去,什麽人能招架?就算這項斌鐵槍沉重,也難以抗衡這一刀。何況這一刀集力道,精準,速度於一體,若是項斌橫槍向上擔,結果可能是連槍帶人都被劈作兩段,即便是用槍去橫撥,也難以改變這一刀劈砍的趨勢。
可是使用長槍的項斌一閃身,居然躲了過去,這身法的利落著實了得。但是梁慶之的大刀還是擦著項斌的身邊一寸左右劈下去,項斌忙又向後一撤步。那大刀雖然沒有傷到項斌分毫,可是卻劈到了他身後的石凳上,隻聽“哢嚓”,“轟隆”兩聲響,石凳被齊刷刷劈為兩段倒在兩邊。大哥馬上收刀,刀杆橫掃,那項斌則用槍杆一擋,又是嘡啷一聲,此時本應該雙方被震得後退,可是梁慶之不愧是重刀高手,他非但沒有後退,而是借力發力,刀杆彈回後,刀頭立即橫掃過來,這一刀迅疾無比,那項斌非常狼狽的猛然一撤身,眾人在一旁看得真切,那項斌額頭鬢角有汗冒出。可見他對剛才的幾招的凶險也是心有餘悸的。
但是那項斌也非等閑之輩,兩招占了下風不等於一直占下風,項斌毫不示弱,一番閃轉騰挪之後,立即變招,霸王槍橫掄,一招“橫掃千軍”,直掃梁慶之膝蓋高度梁慶之撤刀橫欄,隻聽“嘡”的一聲響,聲音沉悶,因為這是千鈞之力的撞擊。
接著項斌的鐵槍如同怪蟒吐信一般,左一槍右一槍,每一槍都直刺梁慶之要害,眾人看得真切,大家都知道,這杆霸王槍的來曆也非同尋常,這每一槍也都沉穩精準迅捷,將鐵槍的重量和兩臂的發力融合的淋漓盡致,圍觀的眾人心裏都清楚這一槍一槍的刺出去,若是尋常之輩,必然難以招架。
梁慶之顯然是不尋常的人,隻見他手裏的大刀橫攔豎擋,方寸不亂,這杆大刀在他的手裏無論劈,刺,掃,截都能接得住項斌的招式,而且在項斌的鐵槍攻擊之時,還能順勢給予還擊。就這樣,兩人不分伯仲,大戰了三十多個回合。
眾人紛紛情不自禁的感歎,這樣的狠鬥,這兩杆兵器的分量來看,是相當消耗身體的,而二人居然越戰越勇,能對抗如此長時間,可見二人非等閑之輩。
二人打鬥了大約十幾個回合以後,項斌開始發力,他一槍快過一槍,眼看他的支撐手腕一抖,一根槍尖在一瞬間如同化作百十來根,在猶如鍋蓋般大小的範圍內全是槍尖,加上槍頭的紅纓被舞動開來。一個紅纓如同一團火焰,這百十個同時發出,更如同一麵火牆。火牆上還有百十個槍尖!
這樣的招式麵前,梁慶之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