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一中是一所百年老校，此時是暑假，校園一片安靜，看門的大爺坐在門衛室裏。
肖珺下車。
在車上她和陸念恩聊起過，陸念恩初中和高中都是在A市二中讀的。
“真是遺憾了，不然我們還是校友呢。”
肖珺說明來意：“大哥，我二十多年前是這所學校的學生，想過來看看。”
這些年，何敬和肖珺對A市一中也捐贈了不少物資，全校的電腦更新換代，新修的教學樓等，他們都有出資。
肖珺還報出了一個名字：“我跟唐柔是同一屆的，現在我們兩人的名字還在校友榜上。”
老大爺快六十了，他是二十年前來的，對唐柔那一屆很有印象。
當年唐柔的名聲極響，本來獲得了國外名校的留學資格，但還是選擇了北城的學校北城大學，是當年的風雲人物。
北城最好的大學北城大學也是國內數一數二的名校。
大爺給他們開了門，陸念恩和肖珺走了進去。
肖珺這幾年沒有再回來，怕觸景傷情。
校園經過翻新與擴修，但基本格局沒有太大的改變。
肖珺帶著陸念恩來到校友榜，曆屆人品和成績優秀的學生均在上呈現。
陸念恩幾乎是一眼就看到了唐柔。
二十多年前的唐柔和肖珺都是十八歲，最好的年紀。
唐柔五官極美，笑容恬淡，有一種溫婉的氣質，她看向鏡頭，眼神透著幾分倔強。
肖珺的相片就在唐柔旁邊。
肖珺手指輕輕撫過唐柔的臉頰，眼睛已經紅了。
“我隻有這個時候，才覺得好像阿柔從未離開過我，她還一直活著。”
陸念恩不太會安慰人，她盯著唐柔看，不知道怎的，心裏有一種酸澀的感覺，許是被肖珺給感染了。
“她，她不在了嗎？”
“嗯。我們從初中就相識，然後成了一輩子的好閨蜜。我們倆都上了北城大學，我們都嫁給了北城人，我們甚至還約定將來生了孩子，如果是一男一女就結為親家，如果是同性就結為異性兄弟姐妹。可是，我沒有等到阿柔生兒育女，她還那麽年輕。等我從國外進修回來時，接到的卻是阿柔的死訊。”
陸念恩給肖珺遞過來紙巾，肖珺吸了吸鼻子：“都二十年了，可是我仍然無法釋懷。這幾年我都不敢回A市，是害怕。昨天見到你，我就在想，二十多年前，阿柔跟你一樣耀眼。在人群中我總是一眼就能看到她。小念，人生苦短，將來如果你遇到喜歡的人，一定要抓住，不要猶豫。如果你有想去做的事情，那就放手去做，也不要猶豫。阿柔說過，她將來想去看極光，想去南極看企鵝，這些她都還沒有來得及去做。
後來，我替她看了極光，我也替她看了企鵝，可是，我更想她能親眼去看。小念，你跟硯寒其實並不是真的情侶吧？”
陸念恩吃了一驚：“肖姨……”
“噓，我會保密的。我家先生不會知道的。我家先生跟人合作，總是優秀考慮有家庭的。其實一個男人成熟穩定與否，跟他是否有家庭無關。隻是，既然他覺得這樣做很好，那他就這樣做，我不幹涉。說起來，你跟硯寒很配。他看你的眼神很溫柔。你不用害怕去受傷，也不用擔心家世匹不匹配。兩個人真正配不配，不是這些外在條件說了算，而是你們的精神世界是否契合，你們的人生觀價值觀這些是否能一致。”
肖珺帶陸念恩逛了當年她所在的班級。
“那時候阿柔就坐在這個位置，我就坐她前麵。當年我已經有了錦兒了，我還開玩笑讓阿柔也快點要孩子。那時候阿柔說她考慮一下。如果當年阿柔也有孩子，那孩子也跟你一般大了。”
從一中出來，陸念恩為了讓肖珺開心起來，她帶肖珺去吃美食。
回頭那一瞬間，陸念恩仿佛看到了唐柔站在門口目送著她們離開，唐柔的樣子已經深深地刻在了她的腦海裏。
吃了午飯，下午三點多，何敬就來接肖珺了，他們要回北城，傍晚五點的飛機。
一起來的還有薄硯寒。
肖珺對陸念恩依依不舍，她握著陸念恩的手放到了薄硯寒手上，似意有所指：“硯寒，我就將小念交給你了。下次你們過來時，我做東。你可要好好照顧小念。”
“肖姨，我會的。”
肖珺和何敬上了車，腦子裏的一個想法越來越強烈。
“老公，小念的資料你查到了嗎？”
“查到了，正如小璿所說，她是個陸家的養女，具體的你自己看。”
肖珺不看還好，一看就氣得發抖。
她問陸念恩時，陸念恩報喜不報憂。
“這個陸家欺人太甚。老公，我有一個想法，我想認小念做幹女兒。你意向如何？我回去跟錦兒也說一聲，並且做一下安排。如果小念願意，下次硯寒過來北城時，正好可以給她辦個認親宴。不行，我現在得回去，陸家一家子豺狼，小念孤苦一人怎麽應付得了。”
“老婆，你不要急，不是有硯寒嗎？我知道你喜歡這孩子，今天在公司我也旁側敲擊問過了，他說小念是他的女朋友，他自然會護著，不會讓她受到傷害的。”
肖珺又給陸念恩打了電話，讓陸念恩有事記得找她。
雖然北城離A市有點遠，但坐飛機也就是兩三個小時的事情。
陸念恩掛了電話，看向薄硯寒，薄硯寒表情平淡，喜怒不形於色，也不知道他和何敬談得怎麽樣。
她微歪了歪頭，目光緊盯著薄硯寒：“怎麽樣？薄總，與何總談得如何？”
“合同已經簽下了。一周後，我會去北城一趟。到時候如果你有時間，陪我一起去吧？”
“好啊。遵命，男朋友。”陸念恩特意在男朋友一詞上咬得很重。
“你想要什麽？”薄硯寒問。
“我要什麽，你就給我買嗎？”陸念恩反問。
“自然，你跟我去一個地方。”薄硯寒說完，替陸念恩打開了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