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冉一笑,並未解釋,而是對著許強道:“我看完了,你們聊,我去樓下等你。”

這樣的情況越解釋越亂,蘇冉隻是來掙個外快,不想卷入太多。

至於這位許茵茵,到底是一個男人的身體,露出的破綻實在太多。

但顯然,這位愛女如命的父親並沒有發現。

兩種解釋。

第一,許強知情,現在是故意在她麵前演戲;第二,許強不知情,是那個假扮的人演的太像。

蘇冉更偏向於第二種,至少她去看許強時,他因為女兒,還有一絲人性。

這樣的人,絕不會拿自己的女兒去冒險。

一個人能偽裝成另一個人,還能不被與她朝夕相處的人發現。

由此可見,這人對許茵茵相當了解。

這人身上也有“符”的氣息,這也是為什麽蘇冉一開始沒有發現的原因。

到底這背後還藏了怎樣的秘密?

沒等蘇冉想清楚,許強已經從樓上走下來。

“實在不好意思,大師,我女兒因為她媽媽的事情性子有些偏激,我代她向你道歉。”

蘇冉搖頭,示意許強坐下談。

然而剛一坐下,許強還沒來得及鬆口氣,蘇冉突然開口道:“你女兒被調包了,你身為她的爸爸,你居然不知道和自己朝夕相處了幾天的女兒是個假貨?”

許強手一抖,剛拿起的玻璃杯“啪”的一下摔在了地上,裂成了無數碎片。

“大、大師,你說什麽?你說我女兒她……”

蘇冉一眼瞪過去,許強刹那間噤聲。

“你要是想被他發現,想讓他對你女兒出手,你可以再大聲點。”

“我……我就是……太急了。”許強看著她,急得雙眼更紅了,“大師,你說她不是我女兒,可她明明和我女兒長得一模一樣……”

“隻是一個戴了人皮麵具的,見不得人的‘鬼’而已。”

蘇冉冷笑一聲,“你不是早就察覺了女兒不對勁?”

“對啊,但、但我……我也沒往這方麵想過,我哪知道……”許強顫抖著手,眼神時不時的向三樓瞟,“這人皮麵具真的做的那麽真嗎?”

“不然你覺得,那個剃須刀真是你女兒準備的禮物嗎?”

蘇冉抿了一口水,眼神輕蔑。

這借口,實在是太拙劣了。

“不然呢?”許強顫抖著聲音發問。

“我知道我女兒有個喜歡了很久的男生,但他就是個混混,不學無術的,每天就知道逃課打架,我怎麽能讓我女兒和這樣的人在一起呢?”

蘇冉搖頭,“我沒問這個,你聽我說完。”

“你說,既然是要送男朋友的禮物,那為什麽剃須刀是舊的?要是沒看錯,那痕跡應該使用了兩三年了。”

“怎麽?大小姐要送男朋友禮物,還得買個二手的?”

這一點,許強真的還沒注意到。

之前蘇冉離他太遠,他隻是匆匆掃了一眼,注意力全在許茵茵身上,哪裏會關注這些?

“那大師,我女兒、我女兒可怎麽辦啊?大師,你說過要救我女兒的,求求你……”

蘇冉第三次把他拉起來,伸手將他按在了沙發上。

“你先冷靜,好好回想一下,除了你還有誰和你女兒走的近?”

“最近你女兒身邊有沒有出現什麽可疑的人?”

“或者說,你能保證你家裏的傭人都是沒有二心嗎?”

蘇冉一連三問,許強腦子懵了一瞬,這才緩緩道來。

“和我女兒走的近的,除了她那個男朋友,還有就是她剛剛說的媛媛,因為我的關係,我女兒沒什麽朋友……”

許強說著,眸子裏流露出滿滿的歉疚。

他紅著眼睛一點點回想,“這些天我女兒身邊沒有出現什麽可疑的人,你也知道,我做這個營生,仇家很多,每次我女兒上下學都是我派專人去接的。”

“雖然大學了,但我女兒一直都很天真,我這都是為了她好啊。”

“她那個男朋友不是什麽好東西,我和她說過好多次,可是茵茵就是不信啊,就是像瘋了一樣的要和他在一起。”

“至於家裏的傭人,我說過了,我做這個營生仇家很多,家裏的傭人當然都是信得過的,但凡有生麵孔都不可能放得進來,這些人都是在我家做了幾十年的工了。”

蘇冉簡單的梳理了一下,許茵茵的關係簡單,一個男朋友,一個閨蜜,還有就是自己的爸爸。

如果真如許強所說,家裏的傭人沒有出問題,那這個問題就出在她男朋友或者那個什麽媛媛身上。

結合那個剃須刀和打火機,蘇冉更傾向於她那個所謂的男朋友。

不對!

但這個念頭剛生出來就被蘇冉否定。

不管是誰做的,隻有一點,這個偽裝的人不可能是許茵茵那個男朋友。

蘇冉從來不打無準備的仗,在來之前就大致看過這些人的資料。

之所以後來詢問,也隻是為了更加的確定,以防她手上的資料出了什麽問題。

許茵茵那個男朋友就像許強說的,隻是一個社會上的混混。

偽裝可沒那麽容易,一個男人想要偽裝成一個女人,除了要會鎖骨,還得學會如何改變自己的音色。

至少蘇冉覺得,單單就那麽一個混混,是絕對做不到的。

除非,那個混混不是“混混”……

簡單點來說,這些可能也是——“偽裝”。

一個單純的混混不會有這麽大的本事,要說他是那背後之人的線人還有可能。

至於那個媛媛,還真的就有點意思了。

這個人是三個月前才開始接觸許茵茵,理由是她和許茵茵是情敵。

這個媛媛也喜歡那個混混。

後來兩人算是不打不相識,莫名其妙的就成了好閨蜜。

這個媛媛也為了所謂的成全主動退出。

蘇冉調查的時候,發現這個人身份背景幹幹淨淨,本來以為隻是個巧合。

但如果按照這個思路推測,發現這個幹淨的不像話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因為她出現的時機實在是太過湊巧,理由蹩腳又生硬,讓蘇冉不得不懷疑。

“許茵茵的情況我大概知道了,你有你女兒經常帶在身邊的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