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多了,我對她能有什麽敵意?”
沈寂讓狡辯,“你要是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你這煙味太重。”
沈寂讓是有潔癖的,這髒亂的刑偵科辦公室明顯沒有他落腳的地方。
最重要的,刑偵科裏就沒幾個女生,這一群大老爺們在這裏,整個辦公室都是臭的。
汗臭味、煙臭味刺鼻。
“我這再難聞,也比你的法醫室福爾馬林和消毒水的味道好吧?”
“我都沒嫌棄你那,你還開始嫌棄我了。”
邢子文嗤笑一聲,突然一拍桌子,“差點就被你的思維帶偏了,你還沒告訴我呢,你怎麽對蘇冉這麽大的敵意?”
“我看人家挺喜歡你的。”
“那是她的事,與我無關。”
沈寂讓冷著眉眼,“別再開這種玩笑。”
“那,既然不喜歡,當初為什麽還要把手表給她?”
“那不是你最喜歡的一塊表嗎?”
邢子文看著他,眉頭皺的緊緊的。
“就因為你送了那一塊表,所有人都覺得你倆有一腿,這也不能怪我們呀?”
這事還真是不好說,沈寂讓也不知道他當時為什麽腦子一熱,真的把這塊表摘給了蘇冉。
“一塊表而已,比起案子,算不了什麽。”
然而,邢子文一點都不信。
要說別的就算了,這表對沈寂讓而言,意義可不止價值這點。
“一塊表換一點清靜,不好嗎?”
沈寂讓被他看得煩躁,“我要是不給,她一直纏著,我一天都別想清靜了。”
“據我所知,蘇冉不是這樣的人,你要是真的拒絕了,把事情說的死死的,她不會纏著你的。”
“就是因為你的縱容,才會造成了現在的局麵。”
——
家裏,蘇冉將曾經師傅教她畫的符全畫了一遍,將筆記本和符紙放在一起,企圖找出兩者之間的共同點。
看了半天,眼睛都看花了。
這次的感覺倒是對了,隻是雖然不能把這些字和筆記本上的東西對上號。
所以她師傅為什麽要留這樣一個東西給她?
生怕她看懂了嗎?
她師傅對她的水平會不會未免太自信了?
世上無難事,隻要肯放棄。
正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蘇冉果斷的選擇擺爛。
怪不得她那個所謂的父親願意把東西還給她,感情他估計也是覺得,蘇冉解不出來這東西。
偏偏她師傅已經去了天上繼續“詐騙”,臨走前還來和她說千萬不要打擾她。
蘇冉就是想,也請不來人。
因為她師傅在離開之前早就跟她說過,然後單方麵斷了她們之間的所有聯係。
導致蘇冉一直覺得,她師傅不是嫌她太笨了,這才氣鼓鼓的丟下她自己跑了。
師傅她老人家落了個清靜,給她卻出了這麽大一個難題。
心情沉重的時候就該刷刷手機,然而開屏就是暴擊。
蘇冉看著手機通知欄那晃眼的紅色,茫然了一瞬。
“肖野死了?”
啊???
肖野怎麽會死的?她之前還見過這人,也不見得這人有血光之災啊。
腰間的小挎包裏,小紙人哼哧哼哧的跑了出來。
可能是猜出了蘇冉心中所想,明明是一個紙人,卻仿佛做出了一副嘲諷的表情。
“就你那點道行,哪裏看得出這麽深厚的東西?”
“你厲害,那你說說是為什麽?”
蘇冉卻沒生氣,還和小紙人聊了起來。
紙人不會說話,這樣比劃來比劃去,蘇冉倒也是看得懂。
“你那點道行,看這些東西,最多看最近半小時的,再超過了就不準了。”
“不過他們那邊有個老東西,你打不過人家,所以看不出來很正常。”
蘇冉皺了皺眉,“你說的那個老東西,是那個黑衣人?”
“怎麽可能?那家夥的本事比你還垃圾,哪裏操縱得了這麽複雜的東西?”
“也怪我當初遇人不淑?怎麽就遇上你了呢?”
小紙人連連搖頭,“我的命還是苦啊。”
“我都還沒說你一點用都沒有呢,你還嫌棄起我來了。”
“上次在醫院,你說說你找到了什麽線索?最後還不是我親自出馬?”
“咱倆半斤八兩,誰都別嫌棄誰。”
聽了這話,小紙人哪裏肯被人說的這般一文不值,當即叉了叉腰,飄在一堆書本上,和蘇冉視線平齊。
然後就是一句經典的開場白。
“你小時候我還抱過你呢,現在居然這麽跟我說話,實在是太傷心了。”
它一張紙又不會哭,隻能在那裏假模假樣的抹著眼淚。
“得了吧,你還抱我呢?我出聲的時候,你還被關在塔裏出不來呢。”
“要不是師傅救了你,你早嘎了,哪還有功夫能在這兒和我討價還價?”
“那救我的也是你師傅,和你沒關係。”
“我怎麽就攤上你了呢?你師傅那麽厲害,你怎麽就學不到她的一星半點?”
“師傅厲害那是師傅的事兒,她一共就陪了我多久?”
“十幾年了,她落家的時間甚至都不到一個月!”
“我就是想學,也沒人教我啊!”
說實在的,蘇冉學的那些全是靠她師傅扔給她的一本什麽綜合秘籍。
封皮上是什麽字她已經忘了,大概好像是這樣。
蘇冉一直長到現在,都是在道館裏被放養的。
還是靠她那些好心的實師叔接濟,她才能混成今天這個樣子。
不然,蘇冉怕不是比現在還慘。
她這一身功夫,說實在的,雜的很。
她是學百家長大的,先跟著這個師叔學一點,再跟著那個師叔學一點。
這就導致她雖然學的多,但都不精。
“你師傅留給你的書,你是一點不看啊,但凡你看了幾眼,都不至於像現在這樣,被人耍的團團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