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寂讓滿頭黑線。

蘇冉倒是一點沒受影響,自己一個人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麵。

沈寂讓向四周看了看,這個地方確實是陰冷。

這地方他不是來第一次了,從前也來過很多次,都是處理一些殺人拋屍的案子。

蘇冉說這裏血腥氣重,還真的一句沒錯。

怎麽會有人選擇在這山上蓋房子?膽子確實挺大的。

“聽說過一句話嗎?深山老林裏蓋房子,不是華僑就是盜墓賊。”

看著沈寂讓臉色好像不是很好看,蘇冉半開玩笑道。

“當然這裏不算深山老林,那人應該也不至於是個盜墓賊。”

“我看過他的資料,他不過是一個普通的暴發戶。”

“前些年在國外掙了點錢,回國就買了這山上的一塊地皮造房子。”

蘇冉很困惑,“這年頭外國人的錢這麽好賺嗎?怎麽老有人從國外一趟回來就成了暴發戶?”

“有錢人多我一個怎麽了?”

沈寂讓看著她,善意的提醒,“外國人的錢不好賺,他們賺的大多還是國人的錢。”

蘇冉愣了一下,“在國外,賺的還是國人的錢?”

她的腦子一時間轉不過彎來。

隻是看著沈寂讓的臉色好像不大好。

“你還好吧?”

蘇冉向四周瞟了一眼,其實她開始隻是嚇嚇沈寂讓的,這家夥福澤深厚,氣運很強,一般的鬼可是近不了身。

就算二般的鬼近身了,她的平安符也不是開玩笑的。

至少蘇冉一眼看過去,這家夥安全的不能再安全了。

“沒什麽,隻是想到了一點事,走吧,光都快沒影了。”

但蘇冉還是很好奇,隻是現在確實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反正時間還長,她不著急。

兩人趕了上去,光的影子在這裏就熄滅了,隻留下點點被焚燒過的灰燼。

蘇冉抬頭一看,眼前是一座坐落於山間的別墅,規模很大,這占地麵積感覺有兩三個足球場了。

外觀看上去像個城堡似的。

根據資料顯示,這裏就住著一家三口和幾個傭人保安,合起來也不超過20人。

他倆在路上這一折騰的功夫,現在已經是夜裏一點多了,這個時候敲門顯然不能給主人家留下什麽好印象。

但要說讓蘇冉閑著,她也不樂意,主要是閑不住。

淩青生死未卜,她當時算出來的卦又是大凶……

這就像是一個定時炸彈一樣,一直在她腦子裏盤旋。

“翻牆進去,沈警官敢嗎?”

蘇冉笑著戳了戳沈寂讓道胳膊,“像沈警官這樣的乖乖兒應該沒做過這麽出格的事吧?”

聞言,沈寂讓神色一怔,轉而用很輕的聲音問:“為什麽這麽覺得?”

“我看起來是那種乖學生?”

蘇冉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眼,“難道不是嗎?沈警官看起來就是那種,嗯……學霸類型的。”

“你上學的時候成績應該是那種名列前茅的那種吧?”

沈寂讓沉默了,久久不出聲。

“難道我猜錯了?”蘇冉不信,她早已經翻到了牆邊坐下,居高臨下的看著地上的人。

沈寂讓這個樣子感覺就是照著三好學生長的,他要真是什麽壞學生,蘇冉怎麽都不會信。

“不算,小時候我也皮,翻牆什麽的駕輕就熟。”

牆上,蘇冉剛對他伸出一隻手打算把不會翻牆的“三好學生”拉上來,就見沈寂讓非常嫻熟的蹬牆,撐手,再翻身。

一套動作一氣嗬成。

快三米多的圍牆,就是蘇冉也要借著符紙,沈寂讓就這麽直接上來了?

關鍵這牆麵上光滑到很,還沒什麽可以借力的地方。

“習慣就好,要我接住你嗎?”

下方,沈寂讓對她伸出了一隻手。

“……不用了。”

蘇冉感覺自己的智商受到了摩擦,“我自己可以。”

然而強撐的後果就是,蘇冉跳下去的時候因為太想證明自己,這一次沒用符紙,又沒正經的跟著師叔們學過功夫。

就這樣,十分不雅的摔了一跤。

還是臉朝下。

蘇冉覺得自己現在真是難堪極了,偏偏這身邊還有一個人。

耳邊一聲輕笑,沈寂讓蹲下身來,將她拉了起來。

“還好嗎?急什麽,他們又跑不了。”

“……別說了。”蘇冉甚至都不敢抬頭,實在是太尷尬了。

“還好,放心吧,我皮糙肉厚,小時候爬樹抓鳥摘果子,樣樣都行。”

難得的沈寂讓對她有點好臉色,蘇冉就開始上綱上線。

“沒想到啊,沈警官這翻牆的功夫還真是不錯。”

“怎麽練的?教教我唄。”

蘇冉還是不願意相信沈寂讓小時候會是那種翻牆逃課的問題少年。

“多爬幾次就會了,這可是逃學逃課的必備技能,你不會嗎?”

沈寂讓偏頭看了她一眼,“莫非你就是老師口中那種隻知道學習的乖學生?”

突然說到這個,蘇冉沉默,良久,才緩緩道:“我沒上過學。”

這下,沉默的人變成了沈寂讓。

“……為什麽?”

可能是今天沈寂讓對她的態度不是一般的好,也可能是壓抑了太久,又突然碰上淩青這事兒,蘇冉急需一個發泄口。

那些被她悶在心裏悶了好久的事,這才和盤托出。

“我養父母不喜歡我,把我接回家不過是為了什麽所謂的氣運,目的達成了,就把我扔到了山裏的道觀自生自滅。”

“我從小就是在山裏長大的,師傅師叔們會教我一些簡單的字,但什麽英語啊,數學啊,除了基本的算數我什麽都不懂。”

蘇冉裝作豁達的笑笑,“不過這樣也好,我不用早起,不用熬夜去做那些做不出來的題,時不時的還能和師兄師姐們去後山霍霍。”

“比起學校,我更喜歡那種自由自在的學習,當然,雖然我也沒學多好就是。”

蘇冉裝似不在意的拍了拍身上的土,“走吧,我腳又沒傷,不影響走路。”

“確實挺好的,不知道有多少人向往你那樣的生活。”

沈寂讓歎息一聲,歎息聲又消散在夜間的風裏。

不知道為什麽,這個樣子的他好像顯得格外的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