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進入這房子的第一秒蘇冉就覺得渾身不得勁,好像有種黏糊糊的東西貼在她身上。
膈應的很。
沈寂讓的話她聽見了,隻是目前的情況她也無法回答。
手掌下,那翡翠擺件入手冰涼,把她遲鈍的腦子可算是刺激醒了一點。
那管家說他家老爺住在三樓最裏麵的那間。
蘇冉凝眉看了看,從客廳裏看不到三樓,最多隻能看到三樓樓梯的拐角。
“你自己小心,這裏的東西別亂碰。”
蘇冉沉聲囑咐沈寂讓,自己則是扶上了去二樓的樓梯。
直覺告訴她,三樓很危險,但蘇冥冥之中有一種預感,或許她想要的答案就在三樓。
這裏的房間她昨晚基本都安排紙人檢查完了,要說還有什麽漏掉的,那應該就是那層像是蒙了一層黑紗的三樓。
昨晚,她是沒見過三樓的。
以至於在管家說還有三樓時,蘇冉心間一顫。
昨晚,在她或者說紙人眼裏,她看不見這個地方。
“等等。”
蘇冉才走了幾步,沈寂讓就已經趕了上來,摸出了一個堅硬的東西借著衣擺的遮掩送到她手上。
蘇冉摸了一下,是一把槍,沒想到沈寂讓居然把這東西帶來了?
話說,法醫也是可以配槍的嗎?
蘇冉迷糊。
“我和你一起去。”
可能是怕蘇冉不讓,沈寂讓直接越過她,先一步踩在了蘇冉前方的樓梯上。
見狀,蘇冉挑了挑眉。
“你不怕有危險?”
“咱倆一起共事也有幾次了,你的膽子居然還是這麽大,不愧是法醫。”
沈寂讓沒說話,隻是走在前麵,蘇冉看著他的背影,心頭微微觸動。
好像除了她那些師兄師姐,沈寂讓是唯一一個會站在她身前的人。
雖然蘇冉不知道沈寂讓這麽做是為了圖什麽。
這別墅看著很有些年頭了,地板踩上去,嘎吱嘎吱的響。
蘇冉低頭一看,才發現這地板是木質的,甚至可能因為時間久遠,還有些鬆動。
一個年紀大的老人住在三樓,每天踩的還是這種嘎吱嘎吱不安全的樓梯。
蘇冉眯了眯眼睛,這裏處處都透露著不對勁。
一段短短的樓梯,兩人甚至走了快十分鍾才走到頭。
沈寂讓剛想踏上樓梯,被蘇冉一把拽了回來。
“小心點,先等等。”
不怪蘇冉太過謹慎,主要是這個地方實在奇怪。
她從袖子裏取出兩張紙人,催動紙人先一步踏上三樓平台。
但就像和昨晚一樣,蘇冉閉上眼通過小紙人的感官,根本無法看到三樓。
可一睜眼,三樓又是真實存在的。
很像是那種幻境,肉眼可見,但真實不可見。
蘇冉閉上眼,將紙人收了回來伸手去觸摸。
觸摸到的是一堵冰冷的牆。
蘇冉詫異的睜眼,可出現在她麵前的明明又是三樓的走廊。
可當她睜眼的時候,去觸摸又是一團空氣。
蘇冉抿了抿唇,後退一步,這一後退就讓她撞到了一個人形的東西。
但卻硬的也像是一堵牆。
蘇冉猛的睜眼,沈寂讓就在她身邊,那她身後這個……是什麽?
沒有呼吸,甚至連一點熱度都感受不到。
沒了黃符,某些隱藏的危險她根本察覺不到!
蘇冉攥緊了手心的槍,猛的拔槍回頭。
可一回頭,什麽都沒有,隻有一團空氣。
“怎麽了?”
身邊的沈寂讓注意到了她的異常,伸手去拍她的肩膀。
“不走了?”
蘇冉眯了眯眼睛,手裏的槍還是緊緊對著身後的樓梯。
到底是什麽東西在裝神弄鬼?
“不對勁,我剛才碰到了一個東西。”
“像是一個人。”
蘇冉沉著臉背對著沈寂讓,“你閉上眼睛,伸手去摸三樓樓梯盡頭,你能摸到什麽?”
沈寂讓其實就在三樓樓梯的最前方,隻要他再走一步就能進入三樓。
蘇冉的話不可能是空穴來風,這個時候,沈寂讓也不覺得蘇冉會和他開什麽玩笑。
“好。”
他閉上了眼睛,學著蘇冉之前的樣子,伸出了手。
才一閉眼,他的手就碰到了一堵冰冷的牆壁。
沈寂讓恍然睜眼。
可當一睜眼,麵前還是空氣。
一模一樣的情況。
可當他睜眼去摸時,又能穿透了。
沈寂讓沉下臉,將他遇到的情況複述了一遍。
蘇冉心道果然,和她的情況一模一樣。
“剛才應該是有什麽東西站在我身後,我轉身的時候又不見了。”
這裏實在太過詭異,在符紙全部失效的情況下,蘇冉不打算硬闖。
“先下去,去二樓看看。”
不敢耽擱,兩人直接離開。
二樓,蘇冉站在這裏,再去看三樓時哪裏還有什麽三樓?
樓梯消失了,隻剩下一堵白色的牆。
日頭長了,隱隱開始泛黃。
蘇冉眯著眸子,按理說這樣的家庭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家裏既然有人住,那就肯定會定時打理。
就像是林家,也不算什麽大豪門,林家的家居裝修至少是兩年一檢查,該換就換。
蘇冉知道她那種怪異感是哪裏來的了,明明是有人居住的房子,卻顯得破破舊舊。
像是荒廢了好些年的模樣。
樓下的那些家具居然是幹淨,但看得出來隻是幹淨而已,現在一想,那些東西都很舊了。
蘇冉估計,那至少是十年前的款式,她曾經在林家見過類似的。
現在基本已經淘汰。
就好像是這棟別墅的時間停留在了10多年前。
這就是整棟別墅最不和諧的地方,牆壁是舊的,樓梯是舊的,而且無人打理,已經泛黃。
家具雖然是舊的,但一看就是經常有人打掃,上麵就是一點浮灰都沒有。
而且三樓該怎麽解釋?
蘇冉和沈寂讓並肩站在一起,兩人都望著那堵白牆發呆。
“兩位在這裏做什麽?”
身後突然傳來人聲。
蘇冉回頭,正好看見打著油燈過來的管家。
“老爺在三樓休息,兩位可要小點聲,小少爺住在二樓,他最討厭別人動他的東西,兩位可要注意。”
管家說著,提著油燈又往下走。
“我去讓人準備中午的飯菜,大師放心,我們不會來二樓的。”
不會來二樓,意思就是不會來打擾她。
可管家現在來二樓就已經對她造成了打擾。
到底是這些人忘了她之前的囑咐,還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