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晝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冷冷一哼:“原來是大名鼎鼎的褚總,有何貴幹?”

“我不想和你廢話,你讓棠棠出來見我,我要帶她回家。”褚嚴城聲線平穩,透出一股狠厲。

“就憑你?”傅晝語氣裏滿滿的都是嘲諷:“溫棠答應結婚了,是她自願的,她是我未婚妻,而你們連血緣關係都沒有,追究本質不過是陌生人。”

褚嚴城心髒疼得快呼吸不上來,嘴唇脆弱地顫抖著,如果單是傅晝傷害不了他,但偏偏對方說的都是真的!

“那是我和溫棠之間的事,和你沒有關係。”褚嚴城強撐著最後一丁點男人的尊嚴。

傅晝衝上前揪住褚嚴城的領子,兩個男人劍拔弩張地對視,恨不得讓對方粉身碎骨。

“和我沒關係?棠棠差點凍死在暴風雪裏的時候你在哪?棠棠的照片被刪除被誤解的時候你在哪?棠棠委屈的時候你在哪?”

“我來告訴你!最近圈子裏傳遍了,褚總這幾天帶著年輕嫵媚的未婚妻去新疆拍婚紗照呢!”

“是你讓棠棠傷碎了心,你憑什麽跟我爭!”

褚嚴城的眼神徹底黯淡,張了張嘴,卻半個音節都吐不出來。

溫母走出來,褚嚴城仿佛看到救命稻草,聲音戴上了懇求:“棠棠母親,你讓棠棠見我一麵,求你……”

溫母欲言又止,最終搖頭道:“棠棠說她不想見你,以後你們別再聯係了。”

褚嚴城眼睛裏本就摻和著血絲,如今雙眼紅得更紮眼。

“不、不……”

“棠棠!我喜歡你!我今天才意識到我真的喜歡你!”

“我知道我錯了,棠棠你給我一次改過的機會……”

傅晝打斷了他的話:“這時候認錯太晚了,你以為你一句道歉就能平複棠棠受到的創傷?不!不能!曾經棠棠百分百信任你,是你親手將她推入深淵!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褚嚴城的身子劇烈一顫,冷酷的話語像一把刀捅進心口最脆弱的位置來回攪動,血肉模糊。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沒有及時認清自己的心。”

驕傲半生的男人恍若被抽去了支撐的脊骨,膝蓋緩緩彎曲,最後竟然呈現了一個跪姿。

“我隻想看棠棠一眼!我想把事實都說清楚!”

傅晝的麵部輪廓堅硬如冰,反手關上了別墅的大門,隨即撥打別墅區物業的號碼,讓保安趕緊過來把門口的瘋子帶走。

他抬頭,看見坐在沙發上麵無表情的溫棠,剛剛的對話估計全被聽進去了。

傅晝輕輕地靠近,嘴唇抿得死緊,半晌含糊不清地問:“你想見他嗎?我、我沒關係……”

溫棠的情緒毫無波瀾,搖頭道:“我不會再見他了。”

她曾經愛褚嚴城愛得那麽卑微,如今就不繼續犯賤了。

人生犯那麽一次賤,就夠了。

保安趕了過來,褚嚴城堅持不走,保安上了強製手段。

褚嚴城雙手反綁,被像扔垃圾一樣扔出別墅區的大門。

有保安守著,他再也進不去別墅區。

褚嚴城回到自己在京市的大平層,正在沙發上吃零食的韓覓雪連忙關心地跑過來。

“嚴城,你受傷了?”

褚嚴城的手被麻繩磨得通紅,衣服沾上灰塵和泥巴。

他的腦袋亂糟糟得一片,想不通溫棠為什麽說結婚就結婚了?

韓覓雪端來一杯溫水:“找到棠棠了嗎?她……願意回來嗎?”

她緊張得心髒突突,不過還在安慰自己,溫棠肯定不會回來的。

溫棠已經回溫家了,她被褚家撫養長大,親生父母是京市的豪門,不要再和自己搶褚嚴城了!

褚嚴城仔細回憶這些日子發生的所有事,探究的目光落在韓覓雪的臉上,貌似對方是一切的源頭……

“你上個月找到我,說棠棠再也壓抑不了感情,準備邀請很多人當著他們的麵向我表白。”

“可是棠棠私下裏根本沒有邀請過任何人。”

韓覓雪的心咯噔一下,她要是不這麽說,褚嚴城肯定不會急切地想讓溫棠死心。

“我、我確實聽溫棠說過……”

“哦?你敢去和溫棠對峙嗎?”

韓覓雪的臉“刷——”地一下子白了,方才的振振有詞變得惴惴不安。

她努力擠出一抹笑容:“嚴城,你在說什麽啊?我是不會騙你的,我和棠棠是同一家福利院出來的,我是她最好的朋友,怎麽會撒謊呢?”

以前她利用這招獲得褚嚴城的信任,隻是這一次卻失敗了。

褚嚴城驀地掐住韓覓雪的臉,留下通紅的指痕。

“你到底在背後搞了多少小動作?還不說嗎?”

“嚴城,我真的什麽都沒幹,你相信我……”

韓覓雪的眼淚大顆大顆地滾落,吸著鼻子,泣不成聲。

然而男人黑漆漆的眼底沒有半分憐憫和可憐,猶如上位者一般漠視她的生命,薄唇輕啟:“我記得很早之前警察就找到了你的親生父母。”

“不過和拐賣不一樣,你是被親生父母賣掉了,接著又輾轉了好幾家,最後被拋棄在路邊。”

“信不信,我可以讓你失去現在擁有的一切,重新回到親生父母的身邊?”

韓覓雪狠狠打了個激靈,眼底逐漸蔓延上絕望!

她哭得更凶,幾乎控製不住開閘的情緒,拚命搖頭:“不、不要……”

“嚴城,你不能這麽對我,我是你的未婚妻,我馬上要成為褚太太。”

韓覓雪見過自己的親生父母,住在貧困的山溝溝,搭建的土房子是整個村最破敗的一家,甚至睡覺的地方旁邊就是豬圈!

她的親生父母找到女兒第一件事不是認錯或者愧疚,而是向韓覓雪要錢。

他們對韓覓雪就像對待一頭可以供他們吃喝的肥豬,瘋狂吸血。

韓覓雪不按時打錢,他們便去公司鬧。

一直到認識了溫棠,利用溫棠的人脈幫自己隱瞞了身份,親生父母再也找不到她。

男人眉頭一挑,鬆開手。

韓覓雪踉蹌著後退,被掐的臉火辣辣地疼,但緊接著聽見褚嚴城給助理打電話。

“告訴外界,我的婚禮永久取消。”

“不!不行!”

韓覓雪瞳孔一縮,瘋了似的去搶褚嚴城的手機,可是沒有用!

男人倏地狠狠掐住她的脖子,逼迫的威壓讓她快喘不過來氣!

“你再也不是什麽褚太太,最後再給你一次機會,把你知道的全部說出來!”

韓覓雪條件反射地深呼吸,然而窒息的感覺卻不斷加重,空氣變得異常稀薄。

死亡的感覺越來越清晰。

她艱難地動了動嘴皮:“我、我說……”

韓覓雪從一開始就在把溫棠當做工具,嫉妒對方和自己的年紀差不多,對方卻有百般寵愛。

她一次次示弱、討好……終於讓溫棠把她當真心朋友。

韓覓雪借此和褚嚴城攀上了關係,為了讓溫棠徹底死心,她故意將溫棠的暗戀告訴了褚嚴城,故意夾到腳,故意刪掉溫棠的照片,故意把受傷的溫棠獨自留在喀納斯的雪地……

她恨喀納斯的雪為什麽不再冷一點?或者當天就下大暴雪,直接凍死溫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