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子連關禾這樣的老江湖也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等瞧著司燃安然坐下時候,心裏才咂摸出一些情況來,隻覺得自己請Iris來吃這頓飯實在是太值了。

“我怎麽好意思讓關老板請, 我也好久不見他們了, 正巧今天關老板這邊有機會可以一聚, 這頓飯當然得我來。”司燃說著又喚服務生來拿了酒店這邊最昂貴的紅酒來開。

不管是娛樂圈還是名流圈的人物都知道司燃這個人從來不愛參加這樣的應酬,但此刻的司燃卻表現得成熟又自如,身上是一派天生貴族的傲氣與謙和,就連開瓶倒酒的舉手投足都具有十足的魅力。

“這一回我們請你來本來都不抱什麽期望, 知道司老師打歌宣傳期之外基本不再參加別的商演活動了,沒想到司老師這回肯賞光。”

溫渲聽了心下微動,不動聲色看著司燃,司燃隻是笑了笑,隻和關禾解釋說自己最近正好不忙。

關禾這樣精明的人自然知道關竅在這邊坐著的一圈年輕帥氣的小愛豆身上, 隻是一時摸不著頭腦, 難道司燃這樣向來軟硬不吃的人是做個節目導師都這麽有責任心,還包售後的嗎?不過關禾還是聰明地把話題往Iris上聊,果然司燃嘴角噙著笑, 很有興致地聽著。

關禾又誇了好幾句, 溫渲聽著都不好意思了:“關老師謬讚了。”

“司燃, 你看現在的年輕人多謙虛啊。小溫真的是人又優秀又穩重。”今天的司燃有著別樣的煙火氣,全程以一個不卑不亢的晚輩姿態在聊天,關禾也轉變了稱呼。

“嗯。他們是很好”司燃輕笑:“不過也還年輕,關老板以後還請多照顧著。”

“這是應該的,瞧你說的就見外了。”

等一頓飯結束, 也算得上是賓主盡歡。今天更像是司燃帶著一群年輕的小崽子第一次接觸訓練和舞台之外的一節必修課, 看見的是一個全新的世界。溫渲回到房間沒一會兒, 他們房間的門鈴就響了,結果居然是服務人員送來的慕斯蛋糕和布丁。溫渲就猜是司燃訂的,自己今晚其實沒吃兩口就不動筷子了,畢竟司燃在旁邊和關老板在進行社交,自己一直吃也不好意思。溫渲給小蛋糕拍了照片發給司燃,就和純純把甜品一起瓜分掉了。

第二天白天去晚會場館進行了彩排,之後就在後台做準備了。今晚Iris打兩首歌,賽博朋克風格的那首《最後的救援》是今天晚會的開場,舞台的舞美也格外華麗。溫渲還沒有來過這樣大的會場表演過呢,彩排的時候就想象著以後他們一個團一起在最大的場館開演唱會的時候的樣子了。《極晝》是晚會中間的時候表演的曲目,今天的晚會也會采取全網直播的形式,而他們的舞台隻稍微做了一點墊音保證大型舞台的穩定性,開麥程度基本是拉滿的,對他們體能也有一定的要求。

因為是開場,溫渲後麵就一直在後台做造型了,因為歌曲風格和直播舞台的要求,開場這首歌的造型也是比較誇張的。更何況這一次可是首秀舞台,C位門麵的溫渲更是被安排說怎麽驚豔怎麽來。化妝師也大膽地給他用了銀色的眼影再疊加波光粼粼的閃片在雙眼皮內,眼線用純黑色畫得飛揚又妖冶,睫毛卻又用的淺淺淡淡得銀灰色,用清冷的神秘中和了其中和溫渲本身其中太矛盾的地方,修容也用得厲害,溫渲這幾天本來就瘦了一圈,光影一大,兩側幾乎都隻見硬朗結實的棱角,在鏡頭下倒真仿佛是穿越而來的仿真AI。短上衣露出上腹部薄薄的一層肌肉,再配上一件銀色流光溢彩的短款皮質外套,一邊從肩頭滑落,酷和美同時在一個人的身上留下了萬般驚豔。

等晚會的燈光亮起的時候,第一個鏡頭拍到的就是被困在彩色透明玻璃房中的溫渲,他坐在一個箱子上,兩腿隨意點地,垂著頭,好像陷入了沉睡,但第一下鼓點響起的同時,他突然睜開雙眼直直盯住了正隔著玻璃懟臉拍的鏡頭,即使在場外看直播的觀眾也感受到了那一刻的舞台感染力都超越了鏡頭。溫渲推開玻璃房門,伴隨著一段旋律抓耳的開歌,來到另一間玻璃房前,喚醒裏麵的周清承,周清承接過溫渲的歌,但從簡鎏開始,原本就動感的音樂直接變成銜接流暢的rap,場子徹底熱了起來。等幾個人的整段rap完成,這麽大的一個場子也算是給他們跑完了一遍,鏡頭切回中央,蕭昭和付暢純完成了全曲最柔的一部分。隨即溫渲從側麵帶領隊友切回舞台,編織成一隻完整的隊伍,開始了最燃的副歌齊舞大秀。

這首歌的燃靠的並不是成就某個個人的killing part,而是大段的靠業務能力支撐起的合唱和齊舞。場館越大更凸顯出他們開麥的聲音和舞蹈的力度。這也是溫渲帶隊的特點,看似溫和柔弱的少年,最愛的是大開大合的動作,關注舞台流暢度和整體氛圍烘托,這也決定了Iris注定不會流俗。

舞蹈的最後,所有人圍起彎腰控製核心收力,讓顧亦唱著靈動的歌完成ending,這一點創意像是黑雲翻墨之後水麵荷葉上留下的晶瑩露珠,完成了最後的救援。

今天來晚會這邊的也有許多家唯粉站姐,都是想要為各家出單人直拍的,隻是大家發現這套編舞無論怎樣focus單人,都一定會拍到隊友,哪怕有技術高超的站姐拍到了個人直拍也沉默了,在複盤的時候明顯發現單人的觀賞性遠不及看到的團體舞台帶給人的震撼。後來平台官方也發布了運鏡版、團體直拍版和彩排時候的單人直拍,可沒有想到,點擊量最高的是團體直拍,這個團體直拍鏡頭除了最初的的單人part做了鏡頭處理外,後麵大齊舞就是一個遠鏡頭沒有動過了,也是這個直拍大家才發現隊形設計的複雜和種種小巧思。Iris這時候還不知道,因為這個舞台,從他們開始開啟了一個團體直拍風行的時代。粉絲們的訴求也逐漸從要求自家要有更多的懟臉鏡頭,轉變成要求攝像拍出更高層次的美感,這才不會讓團體的努力的努力被浪費。

司燃表演的時候,溫渲正在後台做另一個舞台的造型,沒有辦法去舞台前看,付暢純拿了手機過來開直播坐在溫渲旁邊和他一起看。付暢純知道溫渲不好意思一個人在後台看,但看著看著付暢純就覺得自己實在是過於貼心了。

“好了好了,差不多了,你看你那春心萌動的樣子。”付暢純看溫渲造型做好就立刻收了手機。

溫渲本來想自己還沒看到最後ending呢,結果一聽純純這樣講,頓時慌亂:“真的嗎?我表現得很明顯嗎?”

“沒有啦,就是覺得你看著他的視頻眼神都那麽專注的樣子真讓人嫉妒。溫渲咬咬下唇,他戴著特殊材質製成了亮晶晶卻不顯廉價的鹿角冠,頭發柔順地貼在耳後,眼睛上是淡淡一片薄荷綠的色彩,眼頭和眼尾用的是粉色帶細閃的眼線,懵懂清麗的小美人就端方地坐在那裏,盯著付暢純,聲音也軟了:

“我也愛你的啦純純。”

付暢純被溫渲漂亮得晃了眼,似乎他身上就是有一種讓人渴望靠近的魅力,幾乎無人幸免。

《極晝》這首歌沒有前一首那麽打眼,但提供了另一種獨特的舞台魅力。如果說《最後的救援》中的男孩們已經是魅力四射的偶像,那《極晝》就是告訴所有人,他們還是三個月前在節目裏純粹溫暖的少年。主辦方這邊也肯花錢,雖然不如MV場景中實景采風的背景鏡頭,今天的舞美還是呈現出來那樣朦朧繚繞的美。

歌曲最後,溫渲在幹冰中往前走,結合現代舞的動作做出模擬林間鹿的感覺,眼神中孤寂又傷痛,攝像師鏡頭拉遠,切了一個包容整個舞台的大遠景,是用來截屏做壁紙都屬於神級的程度了。

因為晚上有一個私人的慶功宴,溫渲回去後就換了身白色的簡約西裝,重又化了妝。就由他們團隊的專車接去附近的晚宴酒店。

晚宴開始得晚,溫渲在宴會上來回晃悠,也不好吃什麽東西,隻能在大廳最後邊拿些包裝好的餅幹吃。

“小渲老師餓不餓?”

溫渲回頭就見司燃在身後笑著看他,司燃今晚換了一身純黑色收腰的V領西裝,矜貴又性感得要命。溫渲心裏還讚歎了一下,怎麽自己就穿不出司燃這種感覺呢?

“嗯?怎麽好像呆住了?”司燃見溫渲沒有回答自己,而是眼睛垂下盯著自己的胸口看。

“不喜歡我這麽穿?”

溫渲立刻回神,他才發現自己剛剛看的地方好像有歧義,但還是有模有樣往司燃的胸腰處上下打量一下,小聲說:

“不守男德。”

司燃撲哧一樂,立馬哄他:“那我以後不這麽穿了。”

“哎、我開玩笑的,這樣穿很帥、真的很帥。”

溫渲又拆開一塊餅幹,心裏還是念著想吃點熱乎的東西,但剛剛自己轉了一圈,發現這絕對就是個社交晚宴,邊上擺的全都是各類酒水還有甜點。

“溫渲老師再忍一忍,再等會兒帶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倒也沒有啦,就是有點無聊。”溫渲本來還想推辭一下,但想想還是不能虧待自己的胃呀:“那、那去吃什麽?”

司燃覺得自己心都要被擊中了:“附近有幾家店賣夜宵,晚上會在外麵擺攤呢,燒烤餛飩什麽都有。”

溫渲聽司燃報出來簡直要饞哭了,怎麽會有這麽了解他的人,這個時候正是自己最想吸食碳水的時候了:

“不過、我們等會兒就走會不會不好呀?感覺晚宴要開很久。”

“沒關係,關禾搞這種晚宴也不是要給自己提升知名度,隻是單純社交性質的,大家也都比較自由。晚宴開得晚,又沒有媒體,不少人會撤得早,他也不在意這個。你們等他到了去合個影其實就好。”

正說著,關禾從遠處大廳正門那兒走進來。溫渲稍微尋覓了一下自己的隊友們:“那我先過去啦?”

“嗯、二十分鍾後我在西門外的車裏等你。”

二十分鍾後,溫渲悄悄地去了西門那邊。西門出來後其實是一條很窄的燈光也少的柏油馬路,雖然還在酒店裏但都沒有什麽人,隻有一輛在外等待的車。

溫渲立馬上車,然後就在副駕駛舒舒服服地躺平。

“累死我了今天。剛剛我還是和純純打了個招呼才敢跑出來,路上還怕撞著人呢。你怎麽知道可以從西門出來,是不是早有預謀了?”

而司燃已經換了身休閑裝,帶著溫渲往夜市開:“是、我早就計劃好了怎麽拐帶我們的小白鹿呢。”

“這邊怎麽會有夜市呀?我還以為隻有這種大酒店呢。”

“這邊是郊區,但這邊的場館很大,不隻晚會演唱會、很多活動會在這邊租場地,這家酒店主要也就做這個生意,之前是來過,知道那邊有吃夜宵的地方。”

結果去到夜市,他們發現因為時間太晚了,擺攤的老板都已經收攤回去了,溫渲不禁有些失落,想著要不直接回住的酒店吃點算了。司燃把車靠邊停好,解了安全帶戴上口罩:“在車上等我,我下去看一下。”

溫渲點點頭,才發現今夜似乎煙花一直不斷在放。

等司燃兩手拎著打包的袋子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溫渲微微揚起頭透過車窗看煙火的樣子。

“你買到夜宵啦?”溫渲驚喜道,食物的香氣在車裏彌漫。

“嗯,老板在外麵擺攤天太熱了,蚊蟲又多,所以收攤早了些,就在店麵裏做了。但剩的食材不多了,我隨便要了些。”

溫渲打開發現是熱騰騰的炒河粉還有一些關東煮。

“還買了關東煮呀?”溫渲笑盈盈地看著正在開車的人。

“嗯,不過這家店拿的清水煮的,就加了點鹽,你嚐嚐味道怎麽樣?”和那種便利店裏煮出來的湯不一樣,這份關東煮瞧著清湯寡水的,溫渲咬了一口海帶結。

“好吃的、而且好新鮮呀。”司燃怕他在車上吃不舒服:“小心點,等會兒可以到了再慢慢吃。”

“去哪兒呀我們?”溫渲發現司燃似乎在往這邊的盤山公路上開,往裏是山,往外是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