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聯邦這邊的監獄,明顯沒有美利堅那邊的私人監獄住著舒服。
建築老舊潮濕,不管是活動區域還是居住區域,都顯得很狹窄壓抑,昏暗的燈光投下橘黃色陰影,讓人感覺自己宛若來到了中世紀的宗教審判所。
作為一名死刑犯。
謝米有自己的獨立單間-一個差不多三平米的獨居室。
外麵是鐵欄,床就靠著鐵欄杆,床尾則是一個二十厘米寬的木板圍欄,將裏麵的坐式抽水馬桶遮擋,方便裏麵罪犯噓噓和嗯嗯的時候,可以用來掩耳盜鈴。
獄警帶著迪恩過去的時候。
這家夥正站在馬桶那裏,對準牆上的幾張黏貼的報紙肖像,進行一種古老的運動。
迪恩隔著欄杆,打量著裏麵正在打膠的男人。
和想象中的不一樣。
謝米給人的第一印象,是儒雅和瘦弱,大概隻有一米六幾的身高,比他弟弟矮了一截,並且可能是坐牢三年的緣故,他整個人都帶著一股不正常的蒼白。
很難想象。
就是這麽個玩意,可以掄著斧頭,那麽喪心病狂地虐殺同類。
當當當~
獄警用手上的警棍,敲了敲鐵欄杆,打斷了裏麵謝米的釋放行為,不善道:“謝米,你這個混蛋,別在馬桶那裏,打上你那惡心的膠水!”
因為身高原因,馬桶外麵一圈的擋板,隻是遮掩住了謝米的上臀和腰部區域,將他黝黑的股溝和坦****漾的乒乓球露了出來。
麵對獄警的警告。
謝米不僅沒有停下動作,反而扭扭身子,雙手如風,加快了‘引流’。
見狀。
獄警尷尬地看向迪恩:“夥計,估計是謝米在外麵的朋友,又給他寄新報紙了,所以他才會瘋狂地做這種膠水。”
迪恩不解:“報紙?”
打‘菲姬’和報紙有個毛關係啊!
報紙又不是美女海報,除了黑就是白,就算印了畫像,看起來也像遺像,估計吸引力還沒浴室其他獄友背對著自己有魅力。
獄警聳聳肩,解釋道:“這些囚犯有權力接收外麵寄來的信件,但我們不會給他們提供膠水一類的東西,讓他們將信件黏貼在牆上,所以如果他們想那樣做,就要自己製作膠水。”
迪恩:“……”
所以……這家夥,其實是在打膠?
……
可能是有外人在,刺激更大。
謝米的打膠行為,沒有持續很久。
片刻。
隻見裏麵的謝米,速度猛地加快,同時抓起一旁的報紙,往下麵一擺。
伴隨兩顆雞蛋抖動。
謝米長長舒出一口氣。
大口喘息幾下。
他才將之前的報紙重新拿上來,走到房間陰影籠罩的區域,將它往上麵按住,然後用雙手,一遍又一遍,小心翼翼地將報紙在牆上攤平。
仔細看的話。
牆壁上麵,這樣的報紙,有七八張,被撕成了一個個小塊,所以占據的區域不算大。
直到這張報紙徹底黏連在瓷板上。
謝米才提起褲子,一邊在身上隨意擦拭自己黏了膠水的雙手,一邊扭過頭,語氣不善道:“夥計,你侵犯了我的隱私,如果……”
突然。
他的話,噶然而止。
謝米驚奇地看著獄警旁邊的迪恩,視野又立刻越過迪恩,鎖定在正好奇觀察他的卡羅拉身上。
他的鼻子噴出兩道熱氣,整個人猛地從房間最裏麵,衝到欄杆這裏,朝卡羅拉伸出自己還殘留的黏液,滿臉神經質地驚叫道:“女人,一個身上留著奶味的女人!上帝啊,你是聽到我日夜的祈禱了嗎!讓她進來,我要撕碎她!”
卡羅拉被謝米的瘋狂反應,嚇了一跳,下意識躲到了迪恩的背後。
“FK!”
獄警被這家夥的舉動惹怒了,抄起警棍,用力砸在謝米伸出欄杆的雙手上麵。
謝米被砸的哇哇亂叫,視野卻轉向迪恩。
這小白臉,看起來也很誘人啊~
……
迪恩不願意在這裏耽誤太多時間。
他攔住獄警,客氣道:“能不能讓我們和他單獨相處一會?”
獄警惡狠狠地看了謝米一眼,點點頭,轉身走到了一邊,以保證雙方會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視野範圍內。
“小寶貝,你看起來很麵生?”
謝米將臉緊緊貼在欄杆上,舌頭在上麵打轉轉,泛著血絲的眼睛貪婪眨動,十分辣眼地朝迪恩放電。
迪恩:“……”
這家夥,坐牢的三年,到底經曆了什麽?
迪恩忍住直接給謝米一槍的衝動,麵無表情道:“我是現在負責你案件的警官,給你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好消息?”
聽到涉及自己的案件。
瘋癲的謝米,冷靜了下來。
他稍稍後退一步,正式打量了迪恩一遍後,才饒有興趣道:“居然還是一個警官,小白臉警官,難道是我的案子,有了轉機?”
“差不多!”
迪恩點點頭:“我們重新調查了所有的證物,發現案發現場,你有一名幫凶,所以如果你可以供出對方,你就不用去死了。”
聽到迪恩的話。
謝米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意外。
他冷笑一聲:“你們這些飯桶發現了又怎麽樣,你們永遠不會知道他是誰,不過……”
謝米聲音一頓,舔了舔嘴唇:“如果你可以陪我一晚,我倒是不介意給你一些提示。”
迪恩:“……”
瑪德!
這逼是真的膈應人!
他現在真的很想一槍崩了這個惡心的玩意!
見迪恩不說話。
謝米伸出手指,在欄杆上擦了擦,指著殘留的一些‘膠液’道:
“你們這些女王的狗,不是經常在媒體上傳宣騎士精神嗎?
我可以告訴你們,女王的誕辰,我的好夥計,會弄出一個大新聞,如果你可以舔掉這些東西,我也可以給你們提示。”
他歪著腦袋,看著迪恩:“一邊是女王的榮譽,一邊是你自己的尊嚴,哈哈哈哈,我很好奇你會怎麽選!”
砰~
子彈撞擊鋼鐵的聲音,給予了回應。
迪恩陰沉著臉,將槍收好,拉開被破壞鎖孔的監獄牢門,在謝米懵逼的注視下,走到他的麵前,咧嘴一笑:“我選尼瑪!”
呼~
拳風淩厲。
外麵的卡羅拉,隻見迪恩的右手殘影一閃,謝米整個人便宛若被轎車撞擊了一般,右邊臉頰凹陷,整個人騰空而起,重重砸在了身後的廁所。
砰~的一聲巨響。
整個牢房,都震了一震。
看著掛在廁所遮掩木板上抽搐的謝米。
迪恩還不解氣。
他抓住鐵床,硬生生扯下一根空心鋼管,開始了慘無人道的毆打。
等到獄警回過神,衝到牢房內的時候,謝米整個人宛若一團被打散的麵圈,已經沒有了人形,隻有出的氣,沒有進的了。
特別是那張嘴巴。
遍地染血的牙齒,證明了迪恩有多討厭對方那張臭嘴!
“夥計,你麻煩大了!”
獄警本來想表現的凶一些,但當他看到迪恩手持一根還在滴血的鋼管形象時候,吐出嘴的話,卻化作了小聲的抱怨。
當~
迪恩丟下還在滴血的鋼管,聳聳肩:“不用擔心,我們會處理這些,對吧,卡羅拉?”
卡羅拉有些厭惡地瞥了眼掛在廁所格擋上的謝米‘肉團’,搖搖頭:“迪恩,你的手段太粗糙了,對方的律師也一直盯著,除非你能今天讓這起案子解決,不然即使是我,也沒有辦法讓監獄這邊配合我們!”
沒責任的話,監獄這邊,自然不會因為一名罪犯,就得罪特勤組的人。
但當出現責任問題的時候。
沒有誰會主動幫別人背鍋。
“一天時間?”
迪恩踩著滿地濺射的血液,走到謝米貼著報紙的牆麵,笑了笑:“不出意外的話,我們下班前就可以搞定!”
卡羅拉走到迪恩麵前,順著他的目光,看向牆上的報紙,打量起來。
這些報紙上的內容,都是些零碎報導,甚至因為裁剪,導致上麵內容殘缺不全,根本看不出來謝米將它們糊弄到牆上的意義。
“這上麵有信息?”
“是的!”,迪恩點點頭:
“不過不是正麵,而是背麵!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些背麵的內容,每一張報紙,都對應了一次犯罪事件!”
聽到這裏。
智商妖孽的卡羅拉秒懂!
謝米被捕後,即使被判死刑,也一直沒有供出自己的同夥。
如果說一開始是為了義氣。
後麵絕對不是。
看謝米的狀態就知道,他這三年過的並不好受,人也快被逼瘋了。
那是什麽支撐著對方守口如瓶?
聯想到之前的‘犯罪傳承’。
迪恩猜測,一定是謝米入獄之後,他的那個幫凶‘徒弟’,表現沒有讓他失望,才讓他咬緊了牙關,不願意主動供出幫凶,從而避免被判死刑!
畢竟,開口了,他最多也就是將死刑轉為數百年的牢獄生涯,結果差不多。
但幫凶活著。
那麽他謝米的故事和意誌,就會隨著幫凶的成長,而一直流傳下去!
為了不暴露自己和幫凶的關係。
謝米自然不可能主動聯係幫凶。
所以為了讓謝米不供出自己,幫凶就隻能自己想辦法,來告訴謝米:我一直在成長,沒有讓你失望!
而這個渠道。
隻能是眼前的報紙。
想到這些。
卡羅拉看向迪恩的目光,多了些崇拜。
智商不等於邏輯推理。
眼前這個男人,好強!
……
“如何?”
迪恩見卡羅拉臉上的神情變幻,打斷了她的思索。
卡羅拉沒有說話,而是直接以行動,給了迪恩回答。
她挽起袖子,露出自己纖細蒼白的手臂,彎下腰,將迪恩丟在地上的鋼管撿起,雙手握住,任由鋼管上的血流滴在自己的鞋子上,走到還在痛苦哼哼的謝米麵前,高高舉起。
啪~
一下、兩下、三下……
甩出去的血液,在牆壁上留下一道道血線,組建成了類似數學幾何體的詭異虛實線圖形。
看得出來。
卡羅拉力氣很小,但每次用的力氣都差不多,控製力很強。
獄警小哥,哪裏看過這場麵啊。
他哆哆嗦嗦地將手摸向了腰間,生怕這兩個瘋子,殺紅眼了,等會將自己也順手解決了!
“不行了,太累了!”
砸了十幾下,還沒讓謝米斷氣。
卡羅拉放棄了。
她無語地將鋼管丟到一邊,氣喘籲籲地扯下自己衣服上的一枚紐扣,精準丟到了還沒斷氣、不斷吐血的謝米嘴裏。
紐扣一遇到**,濺射出耀眼火花,從謝米的嘴裏噴湧而出,形成了一道足足有半米左右高度的‘嘴湧煙花’。
數息時間。
一股味道古怪的肉味,充斥了整個牢房。
至於謝米,已經連腦袋都融化成了黑紅色的一坨玩意了。
……
嘔~
卡羅拉似乎是第一次聞到這股味道,直接幹嘔起來。
那個獄警小哥,看起來是見過世麵的,眼神直勾勾看著謝米曾經腦袋位置,還在起反應的‘白色火焰之樹’,一動不動。
迪恩剛想誇他兩句。
撲通~
獄警小哥兩眼一翻,身體直直砸在地麵,竟是被嚇暈了過去。
“……”
迪恩隻能一手一個,將他們抱了出去。
卡羅拉的紐扣,很神奇。
雖然形成了類似火焰一樣的燃燒反應,並且釋放出了劇烈高溫,但並沒有觸發頭頂的煙霧報警器。
這也讓他們免了和監獄這邊的高層麵對麵墨跡。
反正人已經死在監獄了。
不管如何。
監獄這邊,都會承擔一定責任。
所以不管他們願意不願意,隻能希望迪恩兩人,可以盡快將謝米身上的案子處理掉,轉移開對方辯護律師的視野,好讓他們安排謝米的被自殺!
……
謝米貼在牆上的那些報紙,都是三年內的貨。
離開監獄。
迪恩和卡羅拉,通過報紙對應,很快弄清楚了謝米隱藏的秘密。
一切如迪恩所猜測。
每一份報紙,對應區域,都是一次犯罪報導!
1998年4月15號,一名無辜老人,被人用石頭襲擊,慘死公園一角。
1998年6月7號,一名無辜少年,準備上學的時候,被蒙麵人用棒球棍襲擊,導致昏迷,成為了植物人。
……
一條條案件。
從一開始襲擊老人,小孩,到後麵的成年女人,壯漢……武器從一開始的石頭,到最後的餐刀……
連接起來。
就是一個性格軟弱之人,化作連環殺人犯的成長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