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獻藝(二)

此時的紅袖招,特別的煽情。

舞台上鋪上了深紅而偏黑的顏色,像極了鮮血凝固之後的顏色。四處的燈籠均換上紅色的罩子,整個紅袖招朧在一片似血紅霧中,一陣陣令人迷亂的香味傳來,曖昧而**。

眾人沉迷中不由地疑惑,添香每次獻藝均布置得如臨仙境,以襯她仙子般的氣質,今日這番又是為何?

隨著一陣低吟聲,一張寬大的床被四個強壯的黑衣男子抬了上來。眾人呆愣了一下,向那**看去。

豔紅的薄紗垂下,朦朧中有一個曼妙的身形半躺在**。風過,吹動床簾上一串串的金鈴,紅紗飄動,露出一個身影。

多情一身大紅的裙裝,裙上金線纏繞,閃出耀眼的光。左邊鎖骨之下一朵妖豔的曼珠莎華如火般燃燒著,麵上覆著黃金的麵具,隻露出纖巧的下巴與一點朱唇,頭發未束,任它泄滿一身。火紅的衣裳與雪白的肌膚相互交映,肌膚亦泛著紅色的光暈。

雙目流轉,朱唇輕起,唱道:

三尺青絲劃清風

穿秋水開湖雲

種豪情卻又何妨

萬丈紅顏阿崩撞

山無垠想不清

歌舞休為我風光

想那無數豪傑瀟灑天地

難說清英雄情

兒女如情誰斷誰腸

更看多少傾國颯爽人間

誰能將女兒心男兒誌

哪個更強

紅顏帳前曾留香

迂回懷念千古暢想

巾幗豪情更纏繞

一段段百轉柔腸

往天地南北

兒女英雄攜手同行

盼紅袖飄飄

人間**氣傾國添香

想那無數豪傑瀟灑天地

難說清英雄情

兒女如情誰斷誰腸

更看多少傾國颯爽人間

誰能將女兒心男兒誌

哪個更強

紅顏帳前曾留香

迂回懷念千古暢想

巾幗豪情更纏繞

一段段百轉柔腸

往天地南北

兒女英雄攜手同行

盼紅袖飄飄

人間**氣傾國添香

——《紅袖飄香》王麗達

邊唱邊起身,舞著,一頭青絲隨著她的動作扭動,如蛇般纏繞。空靈的聲音稍壓低,帶著一絲吵啞,邪謔而魅惑。

幾乎所有人都被蠱惑了,癡迷地看著那紅浪中婉轉而動的人影。

如仙般的添香,亦可如魔般**人心。

舞畢,多情又回到之前斜躺的姿勢,飄動的溥紗亦垂了回去,掩住那動人的身姿。

魅惑的聲音再次響起,拉回眾人神智。

“添香多謝大家幾年來的抬愛,不過,添香以後不再表演了。”

“什麽?”

“為什麽?”

多情的話引起一連串的疑問,那聲浪幾乎把紅袖招掀了起來。

蕭晨也是一愣,多情,又要做什麽?

冷絕從一開始便未看過台上一眼,此時也無任何反應,隻一味地飲酒。

等眾人的聲音底下來,多情才再次開口道:“因為添香找到了一生所愛。”說著掀起薄紗,望向二樓。

眾人隨著她的視線看去,便見到冷絕寒霜密布的俊逸容顏。

噤聲,誰也不敢再質疑。是冷絕,一點也不奇怪,兩人太相襯了。

可是,多情再度開口,卻道:“晨,添香回房等你,你,快來喔——”

說著無限嬌羞地垂首,放下薄紗,掩去嘴角惡作劇得逞的笑容。之前那四個男人上台,將那張巨大的床抬著走了。

眾人再度震撼,不約而同地看向冷絕對麵那個長相清秀的普通少年。一看便知武功低微,卻與冷絕平起平坐,受到添香的青睞,在這麽多人的視線下仍麵色平靜。這個少年,是什麽人?

蕭晨無語,仍是淡漠地麵對眾人審視的眼神。

多情,看來你是太閑了?

正在房裏狂笑的多情打了個寒戰,還是先跑吧。

而冷絕麵色更為冰冷,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道:“你敢去試試。”說完轉向正不信地看著蕭晨的眾人,暴虐之氣盡現,冷冷地吐出一個字,“滾——”

眾人一抖,紛紛回神。看來這個“晨”很得冷絕看重,關係,貌似不簡單。一邊在心中暗自盤算,一邊離開了紅袖招。

冷絕冷冷地盯著蕭晨,半晌,道:“一生所愛?”

蕭晨默然,不是人人都說冷絕是天才嗎?十五歲武功便獨步天下,二十五歲接手冷堡,不到三年便勢力遍布大唐,成為天下第一堡。這時候怎麽就這麽好騙?多情那點小伎倆,就連沈繼運那頭“蠢豬”在離開的時候也眼露疑惑,他怎麽就信了?

“蕭~晨~你~休~想~”冷絕一字一頓地冷聲說道,蕭晨的沉默在他眼裏簡直就是默認,否則,為什麽他三番兩次躲開自己?(冷絕的思維方式,那個,好像是有點不太正常,嗬嗬——)

冷絕握緊拳頭,指甲泛白,光滑潔白的額頭上浮起淺淺的青筋,眼睛開始轉為赤紅,似暴虐的魔,隨時準備撕碎眼前的人。

蕭晨內心暗歎了聲,伸手握住他的拳頭,道;“不是。”

清冷的聲音說出簡單的兩個字,卻奇跡般化解了冷絕的怒氣,吸口氣壓下渾身開始亂竄的冷氣,目光深沉地看著他,道:“不是最好,否則——”眼中一閃,一掌拍向門口,道,“我殺了那個女人。”

門四分五裂,露出了“那個女人”——多情驚恐的臉。

此時多情仍做著舞台上的打扮,大紅的裙,上半身緊緊地裹在身上,顯出豐滿的胸部與纖細的腰肢,裙擺散開,隨風而動,既**又出塵。隻是被幾乎貼麵而過的碎片與冷絕帶著殺意的話給嚇到了,臉色泛白,楚楚可憐地立在門口,進也不敢退也不是。

蕭晨斜睨了她一眼,帶著淡淡的警告,道:“有事?”

多情收起心神,搖曳生姿地走到桌前坐下,道:“添香此來,一為感謝蕭公子上次的救命之恩,二是為了今日之事。”說著,倒上一杯酒,對二人道,“今日本來是想與蕭公子開個小小的玩笑,不想倒惹二位生了嫌隙,添香以此酒向蕭公子與冷堡主道歉。”說著一飲而盡。

蕭晨淡淡地斜了她一眼,道:“不必。”

冷絕看著她,冷聲道:“好個‘小玩笑’!”

“這——”多情無語,本來嘛,誰知道你會有這麽大反應,這下會被主上好整了。想到這裏,哀怨地看向蕭晨。

“哼——”冷絕冷哼,眼神更加冰冷,還敢當著他的麵眉目傳情。

多情嚇得一抖,趕緊低下頭。心裏更加哀歎,這簡直是一個比冰塊更冰的冰人嘛。

蕭晨見她那樣,之前升起的淡薄怒氣也消了,不過,該罰的還是要罰。

“絕,走吧,明天還要趕路。”蕭晨說著起身。

冷絕看了一眼多情,沒再說什麽,也起身向外走去。

多情正心裏暗喜,便收到蕭晨的傳聲入密:“突厥那邊還沒有多情閣的分部,多情就去建一個試試吧。”

多情心跌到穀底,主上果然是不能得罪的。

可不可以不要?突厥好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