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言暗暗把那張照片的事情放在心上, 打算等回去的時候問一問林雅有沒有印象。
不知道是這片河流裏的魚本來就多，還是導演組特意準備的，總之許知言和沈不回下的兩個漁網撈出來不少魚, 她們把那些看起來很小的魚都放生了，然後拎著收獲頗豐的水桶往回趕。
回去的時候尚淇她們也都采購回來了，看到許知言兩個人, 尚淇鬆了口氣：“我們打算等一會兒你們還不回來就去找你們呢。”
曾悅和齊禾霖從樓上下來, 許知言眼尖的注意到齊禾霖好像換了身衣服。
“你們怎麽樣？捕到魚了嗎？”齊禾霖問著話湊到了許知言身邊, 伸頭就要去看她提著的桶。
和尚淇說話的沈不回往這邊看了一眼。
許知言避了避, 指了指沈不回：“禾霖哥，捕的魚在沈老師提著的桶裏，我這裏麵是漁網。”
見眾人圍著水桶看著裏麵擺尾遊動的魚滿臉稀奇, 許知言錯開一步看著人群外的陳星光, “你們采購的順利嗎？”
收回看著尚淇的眼神, 陳星光說：“還挺順利的，就是有些東西的物價超出了想象，錢花的沒剩多少了。”
比如曾悅姐要買的一些海鮮就花了不少錢，還有禾霖哥很愛吃的一些菜。
許知言根本不意外這點, 他們四個走之前就問了她和沈老師有沒有什麽忌口的或者特別愛吃的菜，估計到了菜市場這幾個人也都是這麽挑的。
事實上也不出許知言所料，買菜的任務進行的很順利，就是齊禾霖回來的時候路上腳滑摔了一跤，不過沒有大礙。
了解到這一點後, 許知言點了點頭, 沒有再說什麽了。
至於錢快沒了？許知言覺得節目組肯定不會坐視不管的。
中午的時候曾悅掌廚, 沈不回打下手, 做了一桌海鮮宴。
一片鮮嫩滑膩的魚肉放進嘴裏, 可能是因為親手捕來的魚，許知言吃的格外香。
這條魚是沈不回做的，吃飯的時候許知言看著她沒多少胃口的樣子，用公筷給她夾了不少別的蔬菜放進她碗裏。
曾悅餘光裏一直注意著這邊，見狀給沈不回盛了一碗海鮮湯，關懷道：“沈老師沒有胃口的話，先喝口溫熱的湯墊一墊胃吧。”
“我記得沈老師挺喜歡喝這個湯的，你嚐嚐我做的怎麽樣。”
曾悅手上的動作不停，不經意地說道。
許知言咬著筷子尖看了一眼她，又看了一眼胃口不佳的沈不回，眉頭微皺，她忽然意識到什麽。
伸手擋下了曾悅遞湯的動作，許知言出聲道：“沈老師喝不了這個。”
空氣忽然有一瞬間的凝滯，桌子上正幹飯的人不約而同地抬起頭注視著這一幕。
曾悅眼神微冷，隻當許知言看到自己體貼的樣子吃醋有了危機感，於是手腕使力，換了個方向把湯碗放在沈不回的左手邊。
“你又不是沈老師，你怎麽知道她喝不了這個。”
特意買來沈不回喜歡吃的海鮮做出的這餐，曾悅決不允許有人破壞。
“抱歉，我是真的喝不了。”沈不回忽然開口，聲音淡淡的，但是卻清晰地傳進每一個人的耳中。
尚淇眉毛輕輕一挑，桌子下的腿換了個姿勢。
這是要搞事情的節奏啊。
曾悅眼睛睜大，有些微不可置信地看著維護許知言的人：“你你不是最愛喝這個了嗎？”
難道她為了維護吃醋任性的許知言可以做到連喝一口最愛的湯都不喝嗎？
許知言有些頭疼的看著這一切，心裏揣揣地想到時候節目播出後她不知道會招來多少罵聲。
“沈老師她生理期要到了，不能吃這些東西。”許知言放下筷子，看著表情十分不好的曾悅。
說完這話，許知言也自責地皺了下眉，她這次也真是粗心馬虎，竟然把這個事情忘了。
更甚至還讓沈老師和她一起去捕魚。
在場的兩位男生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明白了這是怎麽回事。
沈不回點頭承認了許知言的說法，她看著曾悅道：“謝謝曾老師的好意了。”
一直看著這一幕的尚淇笑了笑，打了個圓場：“生理期確實不太能吃海鮮，可能是個人體質不同，曾悅不知道也正常。”
一旁的曾悅坐回去，聞言僵笑了一下。
她不是不知道這一點，隻是沒有途徑知道沈不回的生理周期。
想到這，她看了一眼正和沈不回低語的許知言。
一碗湯就這樣放置到冰涼，餐桌上的氣氛也變得有些古怪，齊禾霖眼睛微眯，看了一眼她們三人。
下午的時候，因為沈不回生理期來了，許知言就在房間裏照顧她。
給她倒了杯熱水放在桌子上，許知言繼續緩慢輕柔地揉著她的小腹。
“早知道今天上午就不讓你和我一起去河邊了。”
沈不回靠在沙發上，臉上沒有太多難受的表現，“其實我沒事的，最近一段時間都不怎麽疼，中午的時候也隻是忽然有些不舒服而已，現在好多了。”
事實上沈不回的痛經本來就不是很嚴重，最開始讓許知言揉肚子，也隻是她的小心思作祟而已。後來兩個人在一起了，這項活動就成為了情侶之間的小互動了。
提到中午，許知言問她：“你中午就沒有吃多少飯，現在餓嗎？”
沈不回沉吟著感受了一下，“有點兒。”
“那我去給你煮一點粥喝？”
看似是詢問沈不回，實際上許知言已經站起來了。
她又順手給沈不回貼上暖貼，輕輕拍了拍她，“等我，很快就來了。”
下樓的時候，許知言注意到客廳沒什麽人，中午吃飯晚，這會兒估計其他人還在房間午睡。
到廚房的時候，許知言熟練的開始淘米下料，她剛插上電器按開開關後，就聽到了後麵的腳步聲。
她一回頭，就看到曾悅站在她身後，目光平靜地看著她的動作。
“你是給她煮的吧？”
許知言把灶台清理了一下，點點頭。
曾悅忽然笑了一下，上下打量了一下許知言：“真是沒想到，最終會是你。”
她說的不明不白，許知言聽著總覺得她話裏有些古怪。
曾悅往前一步，她沒有帶麥，許知言因為剛從房間出來，也沒有帶麥，也不怕兩個人都聲音被別人聽到。
而兩個人又站在攝影機的盲角，因此導演組裏的人也不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
“你是憑什麽做了她的女朋友的？”曾悅皺了下眉，她本來想問許知言是怎麽得到沈不回的喜歡的，但是她根本不想說出那句“喜歡”。
就好像不說出這句話，沈不回就從來沒喜歡過任何人一樣。
許知言頭頂的問號都要實質化了，她不明白曾悅為什麽非要糾著沈不回不放，明明對方已經非常明顯地拒絕了她，她還想要趕著撬牆角。
昨天剛見麵的時候曾悅表現的還不明顯，許知言還以為她放棄了呢。
“可能是憑我年輕漂亮懂事？”許知言眨了眨眼睛，不走心地說著“她根本不是那樣的人。”曾悅臉色難看道，“我實在是想不明白，你有什麽好的，能讓她放棄喜歡暗戀了那麽多年的人轉頭和你在一起。”
曾悅自詡自己並不比許知言差在哪裏。如果要說她幹淨，可是當年的她也很幹淨，可沈不回一樣不留情麵的拒絕了她。
越想惡意越無法遏製，曾悅看著自始至終都很淡定的許知言，眼神微動，忽然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
“你知道她有個喜歡了很多年的人吧？”
許知言本能性地眉頭微皺，“你什麽意思？”沈不回有個喜歡了很久的人，這根本不是秘密，可沈不回現在的女朋友，是自己。
曾悅惡意地笑了笑：“我認識了沈不回那麽久，從沒有見過她身邊出現別的人，無論男女。”
她曾經單方麵關注了沈不回那麽久，根本就沒見過她對誰溫柔過。
“可她偏偏說自己有個喜歡了很久的人，”曾悅繼續說，“你一定還能記起她談起那個人時的表情吧？溫柔，堅定，又帶著一往無前的執著……”
許知言腦海裏瞬間閃過那個采訪片段，以及《靈雀》中她撕心裂肺、無望而絕然的表現力。
心裏忽然一個咯噔。
曾悅偏偏還在繼續：“你覺得，如果有人知道了沈不回這麽一份堅定持久的愛是屬於她的，會有人拒絕嗎？”
許知言眼神鬆動，不會的。
冰川化雪，溫柔獨放。
對別人淡漠冷靜溫和疏離，唯獨麵對你時會溫柔化水，細膩寬和，這麽一份特殊的偏愛，許知言想不到還有誰會拒絕得了。
許知言最開始的心動，不就是因為這樣一份獨屬於自己的溫柔體貼嗎？
“所以……”曾悅聲音低喃如惡魔低語：“你覺得沈不回為什麽沒有和那個人在一起？一定是因為……”
她沒說完，但許知言已經猜到了。
因為什麽呢？可能是因為……沒有開口的機會吧。
曾悅越說越覺得自己很接近真相，她哼笑了一下，眼神充斥著不加掩飾地惡意：“想想吧，你為什麽、憑什麽一開始就獨得她偏愛呢？”
廚房的門忽然合上，許知言卻已經沒有了輕鬆的心情。
她為什麽沒有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呢？
是不敢告白嗎？許知言心想，可這不符合沈不回的行事作風。
從一開始這個答案就被兩人排除在外。因為優秀耀眼如沈不回，是不會這麽做的。
那就是沒機會了。
在CP同人圈搞過眾多虐戀情深強取豪奪的愛情，許知言一下子就想到了那個可能。
她眼睛睜大，不可置信的在心中想到了那個猜測。
——她該不會是沈老師死去白月光的替身吧？！
*
作者有話要說：
沈不回（皺眉）：你在說什麽鬼登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