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言, 你最近怎麽老是笑啊？”
曹玥玥趴在桌子上，轉頭看著又咬著筆頭不知不覺傻笑起來的許知言。
期末考試成績出來後，老師就按照傳統又給她們排了座位, 許知言還坐在原來的位置上沒有動，隻不過她的同桌變成了愛八卦的曹玥玥。
許知言捂著臉，一臉你不懂的樣子。
上周末黎縣來了雷陣雨, 電閃雷鳴的, 還是晚上, 看起來很嚇人。
許知言如願以償地借著這個機會又和沈不回同床共枕了。
自從許知言上了初中以後, 沈不回就和她分了房間，所以許知言每次隻能在天氣不好的時候，才能憑著“害怕”的借口抱著枕頭去找沈不回。
雖然現在她已經完全不怕這個了, 但是許知言是不會告訴沈不回真相的。
她轉著手頭的筆, 心裏默默的想。
曹玥玥見她不回答, 也不生氣，而是興致衝衝地又問她：“周鵬最近惹你了嗎？為什麽感覺你對他凶凶的？”
許知言往後扭頭看了一眼課間趴著睡覺的男生，皺著鼻子道：“他沒有惹我。”
隻不過他哥惹她了。
曹玥玥眼睛一亮，像是get了什麽：“我知道了, 那你暗戀他對不對？”
就像是隔壁雅雅和她女朋友那樣，喜歡的開始是挑釁！
她腦袋湊近，悄悄地說：“其實周鵬長得也挺帥對不對，和他哥不一樣的帥。你要是喜歡他的話，我支持你追他。”
許知言瞪她一眼, “你瞎說什麽呢？”
她可是有喜歡的人了好嗎？做人要從一而終, 守身守心如玉, 她可是個專情的人！
更不提周鵬還是她情敵的弟弟了。
曹玥玥一點也沒被她嚇到, 老師來了還在那擠眉弄眼的。
這個年紀的小女生最愛八卦一些誰喜歡誰誰和誰在一起了, 曹玥玥更是其中翹楚。
放學的時候，許知言哼著歌，想著沈不回的生日快到了，她已經在心裏計劃好了那天要做什麽。
“誒，許知言！”
曹玥玥在她後麵追著，小跑過來和她走在一起。
“你一會兒要和沈學姐一起回家嗎？”
許知言點頭。
曹玥玥羨慕道：“真羨慕你啊，和沈學姐關係那麽好。她還對你那麽溫柔。”
漂亮大姐姐她們也想親近，可是沈學姐從來不給她們機會。
“都給你說了，沈不回最喜歡我。”許知言一臉受用，紅著耳朵重申一遍她當時不相信的話。
曹玥玥扭頭不知道看到什麽了，頓時轉移了注意力，嘴上敷衍道：“知道了知道了。”
許知言：“……”
曹玥玥什麽也不知道，她不想和她說話了！
許知言扭頭就走，想快點到學校門口見沈不回。
“誒誒你別走啊許知言。”回神的曹玥玥立刻拉上許知言的袖子，朝她擠眉弄眼：“你看那是誰。”
許知言以為沈不回到了，臉上頓時帶著笑扭頭，結果一看，是背著書包正獨自一人走路的周鵬。
曹玥玥一臉八卦的樣子，朝她撞了撞肩膀。
“都給你說了你想多了。”許知言臉色一變，立刻推開一點曹玥玥，有些惱。
要是讓沈不回誤會了她，那就糟糕了！
她甩掉曹玥玥，加快速度，三步並作兩步往大門口走。
沈不回已經站在那裏了。
周五的時候一高放學要比初中早半個小時，一般這個時候沈不回都會等著許知言一起回家，這次也不例外。
“姐姐。”拉上沈不回的手，許知言甜甜道。
沈不回點頭應道：“嗯。”
她朝校門口掃了一眼，注意到剛才和許知言走的很近的兩人，片刻，溫和的眉眼低頭看著牢牢牽住自己的許知言。
“言言在學校裏有沒有發生什麽事？”沈不回循循善誘地問。
“沒有啊。”許知言搖頭，“什麽也沒發生。”
每天發生了什麽事，晚上一起吃飯的時候許知言都會和沈不回分享，同樣的，沈不回也會把自己的日常分享給許知言，兩個人在這方麵無話不談——除了有人像沈不回告白這種事情。
這也是為什麽許知言每次都要從別人那裏得到消息。
沈不回不告訴許知言，是因為她還小，正是青春期叛逆的時候，她並不想讓許知言了解過多關於這方麵的事情。
“這樣嗎？”沈不回溫和道：“那……你們班上有沒有人談戀愛？”
牽著許知言走在熟悉的路道上，問完這句話，沈不回順手買了兩個兩隻冰淇淋，兩人一人一個，慢慢走回家。
就在剛剛，她想到了上周麵前的小鬼因為“談戀愛”的問題還小哭了一場，沈不回忽然意識到了堵不如疏的道理。
聰明如沈不回，立刻轉變了方式。
“啊？”許知言愣了一下，回想了一下班裏的情況：“有吧？”
托曹玥玥的福，許知言也聽了不少別人的八卦。
再加上有些人做的很明顯，許知言又不是眼睛有問題，很輕易地就看出來了。
“那你看到他們談戀愛，你會羨慕嗎？會有也想談的想法嗎？”
許知言立刻瘋狂搖頭。
她見過他們班裏的人談戀愛的樣子，但是許知言一點都不覺得羨慕。
她隻覺得他們好幼稚啊，今天喜歡這個，沒幾天又喜歡那個，變來變去一點也不專情，這算什麽戀愛啊。
見到他們這個樣子，許知言隻會更加堅定快點長大成年的願望。
隻有成年，才有能力做出決定不會被人輕易看輕忽視，才能真正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不會被人否定。
沈不回臉上綻放出一個笑容，摸了摸她的頭發，誇讚道：“很棒！現在你還太小，不是戀愛的時候。隻有自己成為更好的人了，才有底氣和勇氣去追求你喜歡的人。”
許知言鄭重點頭，而後眼神爍爍的看著沈不回：“你也是這樣想的對吧？”
“當然。”
許知言揚起唇笑得狡黠：“所以你也要這樣噢，給我起榜樣作用，現在太小，學業為重，不是戀愛的時間。”
這小鬼，還管到她頭上來了。
可沈不回已經撂出話了，自然沒有自己打自己臉的道理。
“我當然也會這樣。”沈不回掏出鑰匙開門，邊換鞋邊逗她：“那你覺得我什麽時候談戀愛才是好時機？”
許知言跟在她後麵，聞言臉色一垮，連忙在心裏算著時間，而後一本正經道：“……23歲的時候吧。”
“這麽久？”沈不回轉過頭來看她。
沈不回現在才17歲，距離十八歲生日還有一個周，而距離23歲，還有五年又一周。
許知言有些心虛，她無意識地掰著手，錯開視線解釋道：“因為那個時候我已經18歲了，是個成年人了，可以幫你篩選戀愛對象，以免有渣男或者渣女對你不好。”
沒錯，就是這樣。
心裏盤算著小九九，許知言放下書包，接了杯水放在沈不回麵前，蹲下眨巴著眼睛真誠道：“你說對不對？”
享受著許知言貼心的服務，沈不回裝作思考的樣子，兩個一大一小還沒成年的小孩，計劃著若幹年的以後。
“你說的很對，很有道理。”
“不過23歲了我也不想談戀愛。”沈不回歪著頭微笑道。
“啊？”許知言雙眸睜大，震驚地看著她。
沈不回不談戀愛的話那她到時候怎麽辦？！
沈不回唇角仍舊掛著溫和的笑意，似乎被許知言的反應逗笑了，她揉了揉許知言的腦袋，過了片刻，輕聲道：“不談戀愛不好嗎？”
“我不會談戀愛，你也不要談戀愛。”沈不回說，“即使我們都成年了，也不要談戀愛。這樣我們兩個人一直都在一起了，這樣不好嗎？”
何止是許知言不能想象她離開沈不回，亦或是她們兩個人之間會出現第三人。沈不回心底是同樣的想法。
她從來沒有考慮過以後會和誰戀愛組建家庭，或者說，在她的人生計劃裏，除了許知言，再也沒有別人了。
沈不回本來不想討論這個話題的，許知言還太小，她覺得現在不合適，就算要討論，也該是等她高中畢業以後有了獨立健全的判斷能力，而不是現在。
可是今天下午放學的時候，看到她出校門時和另外兩個人的互動，沈不回忍不住了。
或許在別人看來，這麽些年她和許知言相依為命一起生活，應該是許知言更依賴她離不開她。
事實上，沈不回也不能想象沒有許知言的生活，她覺得那些人都是錯的，她們兩個其實誰也離不開誰了。
分不清是誰更依賴誰多一點，沈不回隻知道，她根本不想放開許知言，從六年前那個傍晚，一雙稚嫩勇敢的手伸出來時，她就放不開了。
這麽多年，她們早已經成為了彼此的骨中肉，肉中骨。
麵前隻到自己肩膀的小鬼，聽了她忽然發問的話，好看的臉上因為不能完美的隱藏情緒而有些糾結。
沈不回好看的眉毛微皺，精致的臉上有些苦惱她的沉默，但還是貼心道：“如果你不好回答這個問題，可以先保留，等你十八歲的時候再告訴我也可以噢。”
沒關係，慢慢想，仔細想，因為無論你的回答是“我願意”以外的任何一個，我都不可能會同意。
沈不回溫柔地撫摸著她的頭，唇角勾起一抹淺笑。
*
作者有話要說：
聽我說沈不回，將來你真的會被打臉的！
因為小許這個時候真的是個小鬼頭，所以這個時候的沈老師並不會有其他心思，她隻是單純的不想離開小許，也不想讓小許疏遠她，那最好的辦法當然就是從頭到尾隻有彼此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