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羨那番話,雖然聽起來挺無厘頭的。

但事後江景初還是認真琢磨了一番。

當年他跟秦嫿在一起的事情,江家隻有老太太一人知道。

老太太一向疼他,心裏那種階級觀念也沒那麽重,知道他交了女朋友,還念叨過幾次,讓他把秦嫿帶回去看看。

所以說,不可能是她在中間做了什麽。

但,為防萬一,他還是方向盤一打,回了老宅。

……

江景初走了之後,韓羨也沒在上野多逗留,直接回了家。

周甜甜還在追那部狗血劇。

韓羨想到江景初交托給他的事,一屁股坐到周甜甜旁邊,勾住她脖子就親了一口。

“老婆,怎麽還不睡,等我呢?”

周甜甜聞到韓羨一聲酒氣,嫌棄地推開,

“誰等你了,又跑出去喝酒,難聞死了,趕緊去洗澡。”

韓羨歎了口氣,抱著周甜甜不撒手,

“景哥,心情不好,非得拉我陪他喝。”

周甜甜瞥了韓羨一眼,漫不經心問道,

“景哥怎麽了?”

“誰知道,問他又不說,估計又是為了秦嫿。”

周甜甜“嘁”了一聲。

“該!誰讓他一邊跟季靜雅結婚,一邊又跟嫿兒糾纏不清的。”

韓羨看著周甜甜一副憤憤難平的樣子,不禁也替江景初抱不平。

“那秦嫿當年又好到哪兒去了,還不是一邊跟景哥在一起,一邊跟姓溫的那狗男人滾床單!”

周甜甜氣得一巴掌拍過去。

“你放屁!你知道個什麽你就在那瞎胡說!”

韓羨“嘶”了一聲,

“唉,說就說,別動手啊!”

周甜甜最聽不得別人冤枉秦嫿,偏偏又不能解釋,拉過他的手臂狠狠咬了一口。

“不光動手,我還要動嘴,反正嫿兒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人,今後我不想再聽見你在我麵前說她壞話!”

“嘖!你這人屬小狗的吧!”

韓羨揉著被周甜甜咬到的地方。

“這麽狠,都給我咬破皮了了!”

周甜甜一聽,不至於吧,她剛才明明就控製力度了的,急忙把他的手臂拉過來,

“我看看!”

定睛一瞧,除了幾個淺淺的齒痕,根本什麽都沒有,張牙舞爪就朝著韓羨撲過去。

“韓羨,你居然敢騙我!”

韓羨本就是故意逗她,順勢將周甜甜摟在懷裏往沙發上一滾。

又是撓癢癢,又是“近身搏鬥”,鬧騰了好一陣,才終於安靜下來。

各自躺在沙發上,喘著粗氣。

“唉,你說,景哥跟秦嫿到底還有沒有戲了?”

周甜甜翻了個白眼,

“有什麽戲,景哥都要結婚的人了。”

韓羨“嘖”了聲,

“那照你的意思,如果景哥不跟季靜雅結婚,他跟秦嫿就有戲?”

周甜甜想了想,搖頭,

“也沒有。”

“為什麽?我就搞不懂了,她到底瞧不上景哥哪點?”

“不是她瞧不上景哥,是…”

周甜甜說到這裏,猛地停頓,偏頭看向韓羨。

“姓韓的,你想套我話?”

韓羨揉了把周甜甜的丸子頭。

“誰套你話了,這不恰好聊到這麽,你剛才想說什麽,不是秦嫿瞧不上景哥,是她不能跟景哥在一起?”

周甜甜杏眼一瞪,

“你怎麽知道?”

韓羨“嘁”了一聲,

“上次在酒吧你不就是這樣說的。”

周甜甜“哦”了一聲,那次一時嘴快,說漏了。

“那我能問下原因嗎,既然她心裏還有景哥,那為什麽就不能跟他在一起?”

韓羨說著,隨手指了指平板上正在播放的狗血電視劇。

“據我所知,他們之間可沒有那種會拿錢打發人的惡婆婆。”

周甜甜撇了撇嘴,想起秦嫿曾經受過的委屈。

“你怎麽知道沒有?說不定人手段比這個惡婆婆還要高明的多。”

……

江景初回到老宅的時候,老太太,老爺子都已經睡了。

他覺得自己真是不清醒,居然忘了看時間,就這麽沒頭沒腦的闖了回來。

沒辦法,隻能在老宅過一夜。

半夜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給秦嫿發了條信息。

“感冒好點了沒有?”

等了半天,也沒見秦嫿回,倒是等來韓羨的信息。

“景哥,你要不再仔細想想,當年除了老太太,江家還有沒有別人知道你跟秦嫿的關係,而且還很不讚成的?”

江景初看完信息,漆黑的眼底墨色更深。

“周甜甜跟你說什麽了?”

韓羨仔細想了想,似乎也沒說什麽特別的,但又唯恐自己漏掉了什麽,原封不動將他跟周甜甜的對話跟江景初學了一遍。

“總之,兄弟我真的盡力了,周甜甜嘴巴實在嚴,我好不容易才撬開這麽點。”

江景初啪嗒點了一支煙,

“我知道了,你早點睡吧。”

含著煙在陽台上吹了半夜的涼風,天蒙蒙亮時,江景初才進屋眯了一會兒覺。

老太太吃飯一向準時,到了用早餐的時間,江景初已經洗漱完畢,候在了餐廳。

“小初啊,昨晚什麽時候過來的,怎麽提前也沒說一聲?”

江景初起身扶著老太太坐到餐椅上。

“臨時回來的,太晚了,就沒叫您。”

老太太“哦”了一聲,

“有事?”

江景初笑,

“想您了唄,就非得有事才能回來?”

老爺子剛好也進了餐廳,聽到江景初這句話,嗤了一聲。

“自打你進了江氏,回老宅過夜的次數一隻手都數的過來,也不怪你奶奶問。”

江景初痞痞地揚了揚眉,

“這不是擔心回來了招您煩,所以就盡量少回來。”

老太太聞言,作勢瞪了江景初一眼,

“你這孩子就愛混說,你爺爺平日裏不少念叨你,怎麽可能煩你。”

江景初主動給兩位老人各自盛了一碗粥,笑著打趣。

“念叨我,回來了又訓我?”

老爺子哼了一聲,

“你做事靠點譜,沒人願意訓你。”

喝了口粥,

“最近在公司怎麽樣?”

江景初知道老爺子在家閑得無聊,揀了幾個比較重要的事一一給他說了。

一頓早餐倒也吃得無波無瀾。

臨去公司之前,老太太說要送一送江景初。

走到一半,小老太太步子一停,

“說吧。”

江景初一愣,反應過來,眉眼向下彎成一道弧度。

“看來什麽事都瞞不過奶奶您。”

老太太輕哼一聲,

“我親手帶大的孩子我還能不了解了?無事不登三寶殿。”

江景初揚了揚唇,眸子裏卻稍顯落寞。

“奶奶,你還記得秦嫿嗎?”

“秦嫿?”

老太太一聽這個名字,臉頰立即皺了起來,

“怎麽會記不得,五年前,你為了她差點折騰掉半條命!”

江景初無所謂地笑笑,

“您這說得也太誇張了。”

“我就想問問您,當初跟她的事兒,我就隻告訴了您一個,您沒有跟其他人說過吧?”

“我能跟誰講?你不是讓我先暫時保密嗎?事到如今,我連你爺爺那邊都沒透露半個字兒!”

江景初沒放過老太太說話時的任何表情,看她的樣子,也不像說謊。

老太太說完反應過來,眉尾微微揚起,

“對了,你怎麽忽然提到她?”

江景初笑了笑,

“她回國了。”

“回國了?”

老太太眉心蹙得更深,

“小初啊,前些日子你說要跟靜雅那孩子退婚,該不會就是為了她吧?”

江景初垂眸,眼睛盯著腳下的鵝卵石小道,

“是,也不是。”

秦嫿的回來,隻是提前了他提退婚的時間而已。

老太太看江景初的樣子,心裏一沉,生怕他重蹈當年的覆轍,語重心長道,

“你個孩子,怎麽這麽傻,她當年都那麽對你了,你怎麽心裏還想著她!”

江景初胸腔疼了一下,

“奶奶,這段日子,我想了挺多的,總覺得秦嫿不是那種人,或許當年的事另有隱情,今天的事,您就當我沒問過,在爺爺麵前也別提。”

無功而返,江景初的心情比來時更糟了,半路的時候,給高斐打了個電話。

“上次有關秦嫿她媽媽那筆錢,把範圍再擴大一點,繼續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