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幽幽,詹霽月手中的燈籠一瞬間又被熄滅,眉間微挑,眼見詹知許拿著長劍再次朝自己衝來,掌心動了動,袖口的銀針落在指縫。

“嘶!”

眼疾手快,詹霽月趁勢紮入她的脖子。

渾身陡然發麻,像是被定住,詹知許雙瞳赫然放大,眼睜睜看著詹霽月收回手,恨的想要踹過去,可全身卻完全不動。

一股寒氣從腳底升起,詹知許張大嘴,厲聲道:“你這是什麽妖術!詹霽月你放開我!”

放開她?

放開自己找死?

詹霽月冷笑,一把攥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撇。

“啊!”

手裏的長劍冒著寒光掉在地上,詹知許驟然慘叫。

詹霽月竟然把她的胳膊掰斷!

一根銀針極快的紮入她的耳後,詹知許有了片刻的放鬆,彎著腰朝詹霽月撲過去。

詹霽月早有所料,抬起膝蓋,朝著她的小腹狠狠踹了過去。

“嘭!”的一聲,詹知許整個人摔在了地上。

“妖術!你從香山學了妖術!”

詹知許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痛苦的捂著自己的肚子嚎叫。

詹霽月抽出銀針,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優雅的蹲下身子,手指鉗住詹知許的下巴,輕笑道:“這不是妖術,不過是銀針封鎖你的穴道罷了。”

“倘若你肯花一點點時間看看書,不要全身心都投入在如何打扮自己給自己找噱頭,或許就不會這麽愚蠢。”

買通殺手不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竟然獨自跟來香山意圖親自動手殺了她。

詹知許究竟是太高看自己還是太小看她!

“不對!這不可能!你可是詹霽月,什麽都不會的詹霽月,你怎麽可能會這些東西!你一定被妖怪附身,你根本不是我大姐!”

詹知許雙手趴在地上,渾身顫抖,雙眼猩紅的瞪著詹霽月,毫無理智的亂吼亂叫,絲毫沒有平日裏京城第一才女的風雅。

她不甘心也不可置信,她怎麽會輸給詹霽月,還被她如此屈辱的鉗製!

詹霽月輕輕勾了勾唇,瞧著她落水狗一般的神情,俯下身,在她耳邊呢喃,“別忘了,七歲之前,我可是備受矚目的天之嬌女,我這雙手,便是沒有醫術也能將你打敗!”

她自小跟著祖父學習武藝,三歲射箭五歲騎馬六歲耍大刀,光說天分,整個京城沒有第二個人比得上她!

就連祖母都曾誇她不愧是定安侯府的嫡女!

可惜,前世她竟然荒廢了自己一身武學,被江姨娘和詹知許強壓至死!

抬起腳,勾起被詹知許丟在地上的劍,詹霽月握在手心,狠狠朝詹知許劈過去。

猛烈的風灌到麵上,劍刃比起詹知許用時鋒芒數倍。

白光閃過,殺意迸發,死亡的恐懼感霎時籠罩全身,詹知許驚恐的閉上眼,耳邊傳來“唰”的一聲,那柄長劍犀利的刺入泥土,一劍插到底!

熟悉的感覺讓她熱血沸騰,腦海中不斷浮現曾經習武時的興奮。

忽的,詹霽月忽然想起蒼爺爺的話。

她生來就該是翱翔的鳳凰,不該拘泥於陰謀詭計,髒了自己的手!

祖父耗盡所有希望在她身上,她卻成了一個怯懦不敢言語的婦人,簡直該死!

“竟然這麽強,你竟然還這麽強!”

她怎麽忘記了,當年祖父最疼愛這個賤人,親自教她習武射箭,堪堪五歲她的箭術就已經比尋常十幾歲的男兒還要好!

詹知許渾身瑟縮,瞳孔渙散,白皙的臉上被鋒利的劍意刷出一道紅痕,眼淚登時滑落,機械般的望著地上隻剩下劍把的長劍。

“不是!不該是這樣!詹霽月,我隻是想要你的虎符!你死在香山,誰也不會去查你的死因,王爺想要的有了,我也能安安穩穩的當上王妃,所有的好日子都有了,隻需要你死而已!”

詹知許瘋瘋癲癲的開口,詹霽月好心好意的提醒,“同樣的,你死在香山,也沒有人會查你的死因。”

詹知許憤怒的抬起頭,“爹疼我!王爺也會查!”

“沈淮序隻要虎符,對你的那點愛意在前途麵前不值一提!至於爹,他或許真的會為你做些什麽,但他不敢和宮裏作對。”

她的手裏有虎符,隻要她願意,沈淮序定會保她,甚至,隻要她肯透露給陛下,連皇帝也會保她!

這樣一個重要的東西,前世她竟然白白給了沈淮序!

詹霽月後知後覺,祖父哪怕死了,竟也給她留下了最重要的保命符!

“咚!”

詹知許渾身頓時失力,跌在地上。

她很清楚詹霽月說的都是對的,爹再怎麽喜歡她,也不會為了她和王爺鬧掰!

“虎符憑什麽在你身上!都是祖父的孫女,他為什麽隻疼愛你!”

詹知許憤恨的開口,蔓延爬滿血絲。

“祖父曾經也疼愛你,可惜你為了幫你娘爭寵,年僅四歲就在祖母的碗裏下瀉藥還冤枉我娘,你這樣的心機,祖父斷然看不上你!何況祖父教你習武,你動不動就哭,拿什麽擔得起虎符!詹知許我不會殺你,你收買殺手意圖行刺,這件事我會好好告知父親。”

詹霽月懶得再看她,她正在思考該如何推倒江姨娘,詹知許自己倒是送上門!

“詹霽月!你!你!”

詹知許歇斯底裏的怒吼,眼睛死死盯著詹霽月,恨不能將她千刀萬剮。

詹霽月輕輕地抬起手,詹知許頓時縮了脖子,小臉慘白,不敢再開口。

扒了她的外裙擰成繩子綁住她的手,詹霽月收回銀針推著詹知許往前走,山裏傳來“吭哧吭哧”的聲音,詹知許興奮的瞪大眼。

最好來一隻狼,把詹霽月活生生吃了!

詹霽月掃了她一眼,將她往前麵推了一下,詹知許頓時哇哇大叫。

“大姐我是你妹妹啊!你一直最疼我,怎麽能拿我當擋箭牌!我不想死!”

詹霽月譏諷的扯唇,幽幽道:“現在說姐妹情誼,晚了!”

眼底溢出戲謔,詹霽月忽然湊到詹知許耳邊吹了一口氣,在她驚恐的時候猛地鬆開手。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