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旭聽到這話，頓時心中湧起一股怒意他大聲嗬斥道：“你在說什麽？！”
“什麽狗屁要為鄭家付出。”
“若是鄭家需要女子來維係，這樣的鄭家沒落了又如何？”
“阿妍，你是鄭家嬌慣出來的姑娘，並不是用來買賣的貨物。”
“若是生下來的孩子，都要反哺家族，那跟生的利器有什麽區別。”
鄭旭的話讓鄭妍一滯，她從未這樣想過。
甚至覺得父親說的是對的，心中雖然難過，但是也有為家族犧牲的想法。
可是現在聽了鄭旭的話，鄭妍不由的懷疑自己是否真的想錯了。
不書中都說，要以孝道為先，要報生恩和養育之恩嗎？
可是若不為家族付出，這些如何報。
鄭妍頭一次覺得有些迷茫，她茫然地看著鄭旭：“哥哥，那你說我應該怎麽辦？”
鄭旭神情憐愛地看著鄭妍，這個妹妹是他的軟肋，從小他便清楚，自己是哥哥要好好保護妹妹。
那攝政王雖說權勢地位都很好但是阿妍不喜歡，鄭旭更想的是自己妹妹，能有個像自己一樣對她真心愛護的人。
這樣他便放心了。
攝政王雖然權勢滔天，這是好事也是壞事。
他後院由現在來看，定然是少不了女人，先有王妃，後有錢嬌嬌，再後麵他的女人不會少。
不知道為何，傳言攝政王專情至極，可是就如今來看，那便是傳言有假。
最主要的是鄭旭還有另外一個不敢確定的想法，便是那攝政王不如傳言中那麽專情，身邊自然會有其他女人。
可是那些女人呢？
鄭旭不由的覺得會不會是，他離開時並沒有將人帶回京城，所以便得了一個專情的名聲。
想到這裏鄭旭不由的捏緊了拳頭，若真的是這樣，那阿妍更不能跟他了。
到時候阿妍清白沒有了，人也被丟棄在寧州，父親的計劃更可能竹籃打水一場空。
阿妍怎麽辦，她是不能能再嫁其他人家了。
誰有膽子娶攝政王的女人，豈不是不想活了。
鄭旭緩了緩心神，心中更加堅定了。
他看著鄭妍鄭重道：“阿妍你等著哥哥，別做什麽傻事。”
“哥哥去跟父親說。”
鄭旭匆匆離開，看著鄭旭的背影，鄭妍心中燃起一抹希望。
鄭旭匆匆來到書房，看見了鄭家主，鄭家主手中正拿著一本兵書，看得入神。
鄭旭走近他才發現鄭旭來了，他對這個兒子很是滿意，為人正直品性端正，又聰慧。
日後鄭家在他手中，便也有顏麵去見祖宗了。
鄭離看了一眼鄭旭，神情柔和了幾分：“今日怎麽有空來我這裏？”
“坐下吧。”
鄭旭行了一禮，隨後依舊站在原地，鄭離皺了皺眉：“怎麽了是有什麽事？”
鄭旭直直地跪在地上，低著頭認真道：“請父親不要送阿妍去攝政王那裏。”
鄭離神情有些不滿，他冷眼看著鄭旭：“你今日來就是為了這個？”
“是阿妍那丫頭給你說的？”
鄭旭搖頭：“父親，我們鄭家不需要用女子去謀利。”
鄭離猛地站起來，臉上帶著幾分怒意：“你當我是什麽人了？”
“是那種為了一點權勢便將女兒送出去的人？”
“鄭旭，我本以為你是鄭家的希望，可如今看來還不夠！”
鄭旭被說得有些難看，他緊緊咬著唇，半晌才開口：“若父親不是用阿妍去換取權勢，那是為什麽？”
鄭離重重的歎息了一聲，閉了閉眼，隨即慢慢坐下：“旭兒，你是真的不知道如今寧州是個什麽情況？”
“你可知道攝政王為何要來寧州？”
鄭旭搖了搖頭，他根本不知道其中有何秘密。
鄭離神情帶著幾分頹喪：“江北望族聽著是不是很好聽？”
“我們鄭家辛辛苦苦便是為了那位大人，在那位大人之下便是齊家。”
“而我們這些不過是一群仆人而已。”
鄭離看了一眼神情複雜的鄭旭，這些事情遲早都要讓他知道的。
他的這個兒子確實不錯，可是唯一有點不好的便是太過於正直了，這樣下去日後一定要吃大虧。
此時也應該讓他知道如今所謂的望族是什麽處境。
鄭旭皺眉抬頭：“父親你這話……”
他還沒有說完，便被鄭離打斷：“你以為攝政王來寧州是來遊玩的？”
“他之所以隱藏身份，便是為了除掉我們江北的這些望族。”
“他是來將我們連根拔起的！”
鄭旭滿臉震驚，他從來都不知道是這樣的。
他喃喃道：“那、那些人是為何要把女兒送過去？”
鄭離搖了搖頭：“他們有人是像錢本仁那樣攀附權勢，也有人像是我這般為了整個家族。”
“若是那攝政王寵幸的阿妍，若是再有幾分感情，更好的便是若阿妍成功懷上攝政王的孩子。”
“那便是我鄭家的保障。”
“便是日後清算，鄭家也能有一線生機。”
鄭離說完神情像是蒼老了許多：“你當我不疼愛阿妍，她跟錢嬌嬌不一樣，是個好姑娘，可是那又有什麽辦法。”
“鄭家隻有送嫡女過去，才是最好的示好和保障。”
“旭兒你和阿妍都是鄭家的孩子，受祖宗的庇護才能有如今的生活，你難道就想著鄭家毀於一旦？”
“你們享受了多年，該付出了。”
“你清楚的，世家大族便是如此，你生在其中，享受了家族帶來的一切便利，便要為了家族而奮鬥付出，讓下一輩同樣如此。”
“讓家族的榮耀長存。”
鄭旭愣了一瞬，晃了晃身子，喉嚨有些苦澀。
若是真的如父親說的那般，那是阿妍最好的選擇。
他惶惶不安，心中知道答案，可是又想到他離開時對妹妹信誓旦旦，他紅著眼抬眸看向鄭離：“就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用一個女子來換鄭家一條活路，我、我做不出。”
這話瞬間便激怒了鄭離，他重重地將手拍在桌子上，聲音帶著怒意：“怎麽你鄭旭做不出這樣的事情，我做得出來，你便看從心底裏看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