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本仁抬頭看著齊恒之,眼中帶著乞求:“你現在幫我也是幫你自己。”

“唇亡齒寒,望族滅了,對於齊家並沒有好處。”

“齊家可能不會太快,但是齊家也逃不了。”

“隻有我們互相幫助才行。”

錢本仁的話正好說到齊恒之心中。

他何嚐不知道現在的情況,可是那周景宣在暗處,如今又有了裴宣這個幫手。

他敢肯定裴宣便是周景宣故意弄過來的。

齊恒之上前一步,將錢本仁扶了起來:“錢伯父,你這般可是折煞我了。”

“快些起來。”

“你說得對,咱們本是一家,自然該互相幫助的。”

“隻是如今的情況實在是有些難解決。”

他重重地歎了一口氣:“你不知道,大人那邊根本就沒辦法,隻能靠咱們自救。”

錢本仁被齊恒之扶了起來,他臉色有些難看,驚愕地看著齊恒之:“大人也沒有辦法?”

齊恒之點了點頭,這可不是他故意忽悠錢本仁的。

他為何先前不想見錢本仁,便是因為這個。

從謝家出事,他便傳了信箋去給大人,誰知道大人就隻回了他,自立更生。

這話便是說他們得自己想辦法自保了。

若是存活不下來,便是棋子。

從前他覺得齊家在大人那裏是特殊的,可是沒想到也不過是想丟棄便能丟棄的。

他隻能明哲保身,靠著手中最後的底牌搏一搏。

可是如今他覺得這般並不可行,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

反正都是一個下場。

他歎了一口氣:“想除掉我們的是攝政王。”

“大人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錢本仁聽到這話,頓時更加震驚了:“王爺?”

他不由得想到白日裏去找齊元明,他滿心疑惑:“為什麽?”

“他不是都接受咱們送過去的人和東西了嗎?”

“為什麽?”

齊恒之看了錢本仁一眼,才開口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了。”

“那所謂的王爺根本就是假的!”

錢本仁身形晃了晃,他朝後退了好幾步才穩住身形:“假的?”

“那真的呢?”

“真的在哪裏?”

齊恒之搖了搖頭:“這個假的不過是故意弄出來迷惑我們!”

“至於真的在哪裏我也不知道。”

“但是我肯定便在這寧州。”

錢本仁張了張嘴,卻說不出半句話。

心中登時明白了很多不合理的地方。

難怪嬌嬌一下子便能將那人騙到床榻上,難怪他跟傳言一點都不符合。

他還以為所謂的傳言都是假的。

可實際這人才是假的。

他眼前有些發黑,今日他居然還去求他。

錢本仁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他喃喃問道:“那嬌嬌呢?”

齊恒之輕聲道:“還在那邊,不過我派人去保護她們了。”

“隻是錢姑娘的孩子沒有保住。”

錢本仁聽到這話並沒有多大的觸動,在他心中一個假王爺的孩子根本就不重要。

此時的錢本仁被接二連三的事情弄得暈頭轉向,他絲毫沒想到齊恒之是在什麽時候知道的?

為何一直瞞著他。

錢本仁擺了擺手:“這孩子沒留住也好。”

“日後總不能把嬌嬌嫁給這等騙子。”

說完這句,錢本仁立馬回到主題上:“那現在我們就隻能等死嗎?”

“裴宣不會給我太多時間的。”

齊恒之神情帶著幾分凝重:“我知道,那韓軍便是我派人去的。”

“隻不過還是沒能得手。”

“府衙中有我的人,在知道消息的第一時間我便派人過去了。”

“隻是沒想到他們竟是準備的如此周全,竟然派人保護著韓軍。”

“若是韓軍死了當年的事情便就這麽過了。”

錢本仁在聽到是齊恒之出手的時候,心中頓時多了幾分感激。

他重重的歎息一聲:“想來不日那韓軍便醒了,當年的事情可不止我錢家做的。”

“恒之你一定要好好想想辦法。”

“咱們可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錢本仁這話含了幾分威脅的意味在裏麵,齊恒之皺了皺眉,雖然有些不悅,但是不可否認錢本仁說的是事實。

否則他不會派人去動手的。

齊恒之眼中閃過一絲狠戾:“裴宣,上次是他命大。”

“這次他不知道還會不會有這麽好的運氣。”

錢本仁雙眼瞪圓,他磕磕巴巴道:“你是說殺了裴宣?”

齊恒之勾了勾唇:“對啊,殺了裴宣,那周景宣要麽便自己站出來。”

“要麽就重新派人來寧州。”

“若是周景宣自己出來了,咱們便都在明處,才能有應對的方法。”

“若是他重新找人來寧州,這不也給了我們喘息的機會。”

錢本仁想反駁,可是卻已經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如今這就是最可行的辦法了。

他抬眸看著齊恒之:“恒之,咱們去哪裏找人?”

齊恒之示意錢本仁放心:“我已經找好了人,是從梁州那邊來的。”

“他們都是窮凶極惡之徒,要麽裴宣死,要麽他們死,絕對不會跟咱們有關係的。”

“隻是錢伯父……”

齊恒之突然停住,他看向錢本仁:“梁州那邊要五百萬兩。”

齊恒之自然不會自己出這個錢。

之前他要用人便自己出了,可是如今需要的是錢本仁。

五百萬兩,基本是錢家的半副身家了。

可是這時候了,顯然是命更重要。

錢本仁猶豫了片刻,便咬牙應道:“行,若是能將韓軍一起解決掉,我願意再付一百萬兩!”

齊恒之臉上揚起一抹笑容:“我會把錢伯父您的意思傳達的。”

“想必他們也很樂意。”

錢本仁回去的路上,心情都好了不少。

在他看來,裴宣不過一介書生,有了梁州那邊的人幫忙,肯定是沒有什麽意外。

而此時的裴宣,看著**已經死去的韓軍。

他皺了皺眉:“還是死了。”

韓軍當時受了極重的傷,雖說當時被救走了,可是依舊沒有挺過來。

房間裏隻有薑姒和周景宣在,他們看了已經沒了呼吸的韓軍。

“裴大人不必擔憂。”

“韓軍身死的消息先不要傳出去。”

“我相信不久那邊就會有動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