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慶怨恨地看著周昭合:“她真是愚蠢,才會信你們大周人的話。”
“父親明明不讓她再呆你身邊了。”
“可是她執意不走,她說你會保護她的。”
藍慶神情憤怒:“周昭合,可是結果呢?”
“結果她死了。”
“周昭合你可真沒用,你保護不了自己的妻子,也保護不了你的孩子。”
“你算什麽男人,你怎麽不去死。”
周昭合聽著謾罵,心中不知道為何隻覺得好受了許多。
他輕聲回應道:“是我的錯。”
“可是她是奸細。”
“若是我放任她這樣下去,那大周便有無數的人會家破人亡。”
藍慶冷哼一聲:“你倒是心懷天下。”
“所以我妹妹死了。”
“所以你孩子死了。”
“周昭合,你為了天下不要你的妻子孩子。”
“任由你皇兄毒死婉婉。”
“你可真是大好人啊。”
“天下比你的孩子和心愛之人更重要嗎?”
周昭合本就因為林溫婉死心智上開始有些問題,他開始偏執執拗。
聽到藍慶的這話,他真的在考慮這個事情。
天下真的有那麽重要嗎?
明明皇兄可以救她的,可以製止她,然後自己帶著她離開皇宮。
這樣不是都沒有損失嗎?
周昭合站在原地,他腦中陷入糾結,一會又覺得周晉衍做得對,一會又覺得周晉衍不該這麽做。
明明周晉衍什麽都知道。
周晉衍可以提醒,可是製止,可以什麽損失都沒有。
而溫婉也不會死,他的孩子也能平安出世。
可他偏偏用天下來當借口。
這個理由一旦在周昭合腦中成立,他便覺得就是這樣的。
他為了自己的悔恨找了個很完美的借口。
周昭合把藍慶放了,他心底開始有聲音叫囂,周晉衍不是這麽在乎這個江山嗎?
他恨極了自己是皇家子弟的這個身份。
若是沒有這個身份,他應該就能和溫婉一起白頭偕老了吧。
周昭合腦中開始浮現林溫婉第一次見到的他時的場景,夕陽下她低頭將耳邊的碎發別在耳後。
朝著他靦腆一笑:“我叫溫婉。”
“林溫婉。”
“家裏人都叫我念念。”
周昭合本就病了,因為藍慶心中病得更嚴重,他找了一個理由將自己解放出來。
根本不願意去追究後果,和對錯。
“景寒,王叔對不住你。”
“可是我恨極了我自己這個身份,和大周的江山。”
“這一切都毀了吧,毀了才好。”
“景寒,王叔日後在黃泉路上再來找你賠罪。”
周景寒深吸一口氣:“周昭合你真是瘋了。”
“因為一個敵國的奸細,你要毀了大周。”
“你是罪人。”
“日後不要再去見列祖列宗,你不配。”
周昭合抬眸看了看他,輕輕應了一聲:“我知道了。”
整個皇宮如今基本都是周昭合和呼力的人,皇城外麵也人也被周昭合的人攔住。
而此時林齊在房間裏走來走去。
他知道今日的事,隻是覺得眼皮突突地跳,好像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
他本已經是丞相了,皇位是誰的都無所謂。
可是周昭合是他的恩人,若是最後他能坐上那位置更好。
可是明明一切都鐵板釘釘的事情,可是為何他還是有些忐忑不安。
眼皮一直跳個不停,他心緒不寧。
周昭合所有的人都是瞞著的,也就是說跟他的那麽多人,都以為他是想得到皇位。
他從來就沒有想過事成後,那些跟著他的人下場會如何。
林齊在屋裏走來走去,門突然被推開,林齊連忙上前可是看見來人的時候他瞬間滿臉的震驚:“怎麽是你?”
來的人之所以讓林齊這麽震驚,是因為這人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而是應該被周昭合關在城中西巷的院子裏。
而此人正是江淮賀。
林齊很快便反應過來,他連忙道:“你還不趕緊躲起來,現在全城都在抓捕你。”
“你莫要讓依雪擔心。”
“等過段時間,事情淡下來了再出來。”
江淮賀沒有回應林齊的話,而是慢慢走了進來。
他淡淡的看了林齊一眼:“林相你將我騙得好苦。”
“我愚蠢到以為你真的是被周昭合威脅的。”
“可沒想到你本就是他的人。”
“甚至戴上麵具代替他辦了許多事!”
“林相,你藏得可真深啊。”
林齊臉上的神情由震驚很快轉變成平靜,甚至帶著幾分無所謂:“你都知道了啊。”
“隻可惜知道了也來不及了。”
“還得多謝謝你幫忙。”
“要不然周景宣可是個大麻煩呢。”
“他若是沒出事,肯定會是主上最大的阻礙。”
“淮賀別說我沒給你機會,跟我們吧,等主上事成,我便為你跟依雪舉辦婚禮。”
“你到時候便是我的乘龍快婿,如何?”
“名利美人你都有了,這樣的好事可是別人做夢都想得到的。”
“若不是依雪那丫頭心悅你,否則我也是不願意的。”
林齊在官場上呆了十多年,他慣會這種打一個巴掌又給一個甜棗的行為。
而江淮賀卻抿唇輕笑,他看著林齊:“巧了,今日我出現在這裏也是為了依雪。”
“林相回頭吧。”
“我能出現在這裏,就說明你主子的計劃已經出現了問題,”
“你還在做什麽夢?”
“你就不怕依雪難過嗎?”
林齊臉上浮現一抹遲疑,他看著江淮賀不確定地說道:“你今日不過是看著主上不在偷跑出來的。”
“即便你現在給周景宣解毒為時已晚。”
“主上如今應該已經在皇宮了。”
“即便是周景宣好了,也無濟於事。”
江淮賀神情有些無奈,若是其他人他自然是不願意多說的。
可是麵對這人是他心愛之人的父親,他才想著多勸慰幾句。
“林相,你錯了。”
“周景宣的毒並不是我解的。”
“是王妃解的。”
“世人都說我是神醫,醫術天下無雙,可是王妃的醫術更在我之上,你算算她已經回京城了多久了。”
林齊頓時臉色一變,他看向江淮賀冷聲道:“不可能,她不過是一個婦人,怎麽會有如此的醫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