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殺要剮隨便！”
說完他看了暗一一眼，嗤笑道：“你說這些百姓？”
他的話音響起，來取水的百姓都看向他。
隻見他滿臉的不屑：“他們算什麽！”
“若是他們死了，你們大周人也死，那便是值得的。”
“就連他們的死也變得有價值了。”
“不過是一群賤民而已，能為了武戎而死，是他們的榮耀！”
今日來取水的百姓很多，他們的神情落寞地看著說話那人。
張了張嘴想要辯解，卻什麽都不敢說。
他們不想死，可是他們隻是普通人根本反抗不得。
他們也是武戎的子民啊，為什麽就不能給他們留一條活路。
就一定要讓他們死嗎？
反之，大周的人卻跟武戎的完全不一樣。
即便他們是敵國人，可是從未傷害過他們。
找到水源後，大可以不管他們任由他們自生自滅。
可是卻依舊願意給他們分水。
而自己國家的人，卻一點活路都不想給他們留。
沒人願意去死，好死不如賴活著。
他們也是一樣的。
聽著那滿臉胡茬男人的話語，他們心中難過極了。
就這麽愣愣地站在原地。
暗一冷冷地掃了他們一眼：“既然如此，也就是說你們也願意為了武戎而死？”
說完暗一將手中剛才他們要放下的藥包打開，露出裏麵白色的粉末。
“那你們三人誰來服下這藥？”
“你們選一位出來吧。”
“為了你們的榮耀而死，想來也是願意的。”
三人麵麵相覷，一瞬間都不說話了。
暗一臉上浮現譏諷：“怎麽換成你們你們就不願意了？”
“屠殺這些百姓的時候，你們不是說得挺大義凜然的？”
三人臉上的神色變化，其中一人有些底氣不足道：“我們怎麽能跟他們一樣。”
“他們不過是一群沒用的廢物。”
“隻有死才有價值。”
“而我們不一樣！”
聽著這惡毒的話語，暗一再也忍不了，他上前將其中一人扯了出來，將他的嘴搬開要準備將藥粉倒進去。
卻見他劇烈掙紮，他大聲道：“我不想死。”
“殺他們殺他們。”
“這下藥的主意不是我出的啊。”
暗一並不理會他的掙紮，將他死死地按住，他將藥粉倒進他口中，又拿來水使勁灌進去。
隨後將人鬆口，趙海半跪在地上，連忙用手扒拉著喉嚨，想將那藥吐出來。
可是根本就沒有用，可能是用量大，也可能是藥效烈，很快趙海臉上便浮現痛苦的神色。
他在地上滾動慘叫：“救救我，我不想死。”
“救救我，好難受！”
他的聲音一聲一聲鑽入剩下兩人的耳中。
其實這兩人一開始便做好了赴死的準備，可是看著趙海這痛苦的神色和淒厲的嚎叫後，他們也開始害怕了。
死真的是件可怕的事情。
尤其是見到有人痛苦的慘死在自己麵前後，更加恐怖。
兩人臉色煞白瑟瑟發抖，都不敢再去看趙海的慘狀。
趙海掙紮了許久後，終於慢慢停了下來。
他的口鼻眼睛都滲出鮮血。
脖子上全是抓痕血淋淋的一片看起來可怖極了。
兩人早已經嚇得臉色發白，雙唇不住地顫抖。
暗一冷笑一聲：“你們覺得這些百姓死無所謂，怎麽輪到你們就害怕了？”
“若是你們下藥成功，那滿城的百姓都會是這樣的死狀。”
“痛苦嗎？可怕嗎？”
趙魚瞳孔縮了縮，這些沒用的廢物怎麽能配跟他們比。
他們安逸地享受了這麽多年，需要他們的死後，死了又如何？
他不一樣。
他是真的好害怕啊。
趙魚咽了咽口水，他張了張嘴想說話，卻被暗一打斷：“行了，把剩下的藥粉給他們分了吧。”
“讓他們嚐嚐自己的帶的藥。”
“自食惡果的人。”
趙魚二人同趙海一樣不斷掙紮，可是卻還是被灌下藥。
兩人的死狀跟趙海一樣。
等兩人死透了，暗一便命人將這三人的屍體拖走。
需要打水的繼續。
經過這一個小插曲，今日在場的漠河灣百姓，對大周的人更加的好了。
在他們心中若是成為大周的國民，應該是比做武戎的會更加好。
在漠河灣耽擱了好幾日，才收拾好繼續出發。
漠河灣的人告訴周景宣和薑姒，武戎基本就是這樣的環境，什麽都可以缺，水一定要備充足。
走的那一日，漠河灣的百姓都來了，他們將僅有的食物分了一部分給周景宣他們。
阿楠也來送薑姒了。
阿楠看著薑姒大聲道：“姐姐，日後我也要當兵。”
“我也要像你們一樣保護百姓。”
“那些人是壞人！”
薑姒朝著他笑著點了點頭：“好。”
“若是阿楠以後從軍了，定然是個很好的將士。”
阿楠的父親沒有出來，他身上的傷還沒有完全好，但是恢複得不錯，再等上幾日他便能下地了。
程嶽有時候在想，可能就如漠河灣的相傳的故事一樣。
在苦難的時候，便會有天神來救贖。
而這些大周的人便是拿來救贖他們的。
若不是他們，可能漠河灣已經成了一座荒城。
他心中第一次祈禱，大周的兵馬一定要成功。
不僅是他，漠河灣的其他百姓跟程嶽都是一樣的想法。
一邊沒將他們當人看，一邊好好對他們，給他們存活的機會。
是個人也知道該如何選擇。
得民心者得天下，這從來不是一句空話。
周景宣他們離開漠河灣的消息很快便傳了出去。
武戎王在知道周景宣他們在漠河灣找到水源的時候，氣得不行。
厲聲罵道：“這群蠢貨，為何不將那群吃裏扒外的東西全部殺了。”
“這些賤民活著有什麽用！”
“若不是他們周景宣他們肯定找不到水源，隻能打道回府！”
武戎王隻覺得就不應該給漠河灣的百姓一條活路，可是他不知道，武戎士兵走的時候也並沒有給漠河灣百姓活路。
大周人跟漠河灣的百姓是互相幫助。
但是武戎王覺得，若是當時直接屠城，便是完全不一樣的結局。
應該可能會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