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姒看了看音音,隻見她臉頰秀紅,卻滿心歡喜。

“是音音嗎?”

暗一點了點頭,隨後抬眸目光溫柔的看了她一眼。

音音頓時滿臉嬌羞的看著他:“那你剛才為什麽那樣說!”

暗一連忙辯解:“我是,我是不敢跟你回去。”

“你阿娘當初用蠱蟲折磨的我有些害怕。”

薑姒不由得想到那時候,暗一的慘狀。

現在想來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暗一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說實話,他如今聽見音音談及她娘,暗一便渾身一抖。

音音揚了揚下巴一臉的傲嬌:“那你不直接給我說。”

暗一頓時有些窘迫,他哪裏好意思說。

瞧著暗一這樣,音音寬慰道:“別怕,我阿娘不會再像上一次那樣了。”

音音心中閃過一抹心虛。

當年是她舍不得傷害周景宣這才讓阿娘把蠱蟲下在暗一身上的。

如今算不算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她說完又補充了一句:“若是我阿娘要給你下蠱,我晚上偷偷來給你解了。”

“你別怕!”

暗一苦著臉,抬眸看著音音:“你回去能不能跟咱娘說說,我是真的害怕。”

“她什麽要求我都同意,就是別對咱下蠱了。”

“實在不行我讓她砍幾刀。”

薑姒聽得滿頭黑線,怎麽越說越離譜了。

她連忙打斷:“行了先寫信給尋黎吧。”

“讓他先給音音阿娘說一下,看看對方什麽反應。”

音音頓時雙眼一亮:“對啊,先讓尋黎哥哥給阿娘說。”

“若是阿娘生氣,那咱們就暫時不回去。”

“等阿娘想我了,就不會生氣了。”

暗一頓時否定道:“不行!”

“我本來便是要娶音音,這樣做跟禽獸有什麽區別。”

音音瞪了他一眼:“可是你怕我阿娘啊!”

“不然我又怎麽會想這辦法!”

暗一神情糾結,他咬了咬牙:“不怕。”

“等咱阿娘這次出氣夠了,下次就不會了。”

音音還是舍不得,她讓薑姒給尋黎寫了信箋回去。

為什麽她不親自寫?

主要是音音不知道不會寫大周的文字。

她們一族有自己的文字。

說起來實際就是個文盲。

五日後,尋黎的信寄了回來。

上麵隻有短短的幾個字:“勿回,你阿娘要殺人!”

音音看到這句話頓時臉皺得像個苦瓜一樣,雙手撐著腦袋:“怎麽辦?”

“阿娘肯定不會同意的。”

“若是暗一能去寨子裏阿娘自然會同意。”

可是音音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她阿娘一直便恨寨子外麵的男人,她覺得他們花言巧語是個十足騙子。

亦如她從未見過麵的父親。

在她們寨子裏,女子可以跟寨子外麵的男人歡好。

但是都要下蠱,將其作為玩物。

玩膩了便解蠱,將其趕走。

若是在她們還沒有膩的時候變心了,那那些人便隻有一死。

音音是真心喜歡暗一的,她也不想暗一這般。

暗一的人品為人她都是知道的。

所以此時的她苦惱至極。

最後還是暗一站了起來:“我跟你回寨子裏見你阿娘。”

“若是她不信我,我願意為你服下蠱蟲。”

“若是有朝一日我變心,那便腸穿肚爛而死。”

音音立馬上前瞪了他一眼:“胡說什麽!”

“即便是有天你變心了,也是我看走了眼,怨不得旁人!”

兩人商議好,便決定第二日就啟程回去。

暗一和音音一走,府中便冷清了許多。

暗一走的那日,暗二上前抱了抱他:“兄弟,這一走說不定不能再見了。”

“聽說你那嶽母是下蠱的高手。”

“好自為之!”

話倒是關心的話,前提是忽略他那張帶著壞笑的臉。

暗一一拳錘在他身上,暗二頓時倒退了好幾步臉色發白,搖搖欲墜、

他抬手看著暗一:“你好狠的心啊!”

暗一輕嗤一聲便不再看他做戲,隨後跟音音出發。

看著暗一的背影,暗二雙手環抱在胸前,一臉悲傷難過的樣子。

“老大都有人陪了,就我還是個孤家寡人。”

“嗚嗚嗚嗚想想就難過了。”

“我也想找個媳婦了。”

如今太平盛世,周景宣很快便把所有的權力都交接了。

他站在殿中,周景寒看著他:“王兄,你真的要這樣?”

周景宣輕聲道:“如今太平盛世,也不再需要臣。”

周景寒此時已經有上位者的氣勢了。

他淡淡的看著周景宣:“王兄,你不用在我麵前這般稱呼自己。”

“我從未對你有過猜忌。”

“你我是兄弟,當初你若是想要這個位置,哪裏還輪得到我。”

“這些我都清楚的。”

“你這般是誤會我了。”

周景宣低下頭,掩下臉上的神色。

“景寒,從前是戰事不斷,所以我需要兵權。”

“如今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我要兵權並沒有什麽用。”

“反而還將我束縛住了。”

“我答應過阿姒的,等一切都塵埃落定後,便帶她南下去遊玩。”

“如今正好。”

“景寒你現在已經能獨當一麵了,王兄相信你。”

周景寒歎息了一聲:“王兄既然意已決,朕便不再阻攔了。”

周景宣連忙跪下:多謝聖上成全。”

周景宣離開後,周景寒半靠在椅子上微眯著眼,朝著旁伺候的人問道:“王兄是不是察覺什麽了?”

“可不是朕不顧念兄弟之情啊。”

“任誰都會像朕這般的。”

“有周景宣在,朕始終不安心。”

“他若是揭竿而起,突然想要朕這個位置了,就憑他在百姓中的地位,他坐上這個位置也不會有人反對的。”

“可是當初是他自己不要的,他求著朕來坐的。”

“朕怎麽能放一個危險在身邊,到時候若是真這般,朕便成了天下最大的笑話了。”

權力很容易便能改變一個人。

此時的周景寒是大周的帝王,並不是從前那個跟在周景宣身邊叫王兄的人了。

他會猜疑會忌憚。

被他問到的內侍頓時心頭一緊,小心翼翼地回答道:“陛下您的決定都是對的。”

周景寒偏頭看向他:“你會不會覺得朕這般做得太無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