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那個月掌櫃身邊的是什麽人?好好看!”

與隔壁鄰居打完招呼,春桃第一句便是誇獎對方的相貌。

相比於春桃的顏狗行為,倒是蘇回冷靜地分析:

“月掌櫃一直站在他的身後,也就說,這個人的身份比月掌櫃尊貴一些……難道說是他們慶閱樓的東家?”

東家?

蘇淮安品了品這兩個字,還沒反應過來,就聽春桃驚訝道:“就是我們喜歡我們少爺的畫那個東家?”

“難道他追到這裏了?”

蘇淮安:“????”

與鄰居不熟悉,自然不好再多加猜測,三人寥寥說了幾句,就回到了蘇府去。

在接下來的三天內,他們順利地完成了搬家、打掃、整理的全套流程。

搬完之後,整個人累成了狗。

“歇一歇,歇一歇!”

歇完之後,春桃開始地收拾廚房,蘇淮安則重新歸置自己的私有物品。

搬進來時,他讓春桃自己選擇房間住,自己則選了有石榴樹遮擋的東廂房作為書房。

書房裏,他將自己的物品一一擺放。

原主的書籍、紙墨硯台、還有原主父親留下的遺物——他看不懂的一個小人偶。

人偶上,有奇怪的線路。

這是什麽?

蘇淮安盯了半天,仍然沒有看懂人偶上線路的意思,比起正兒八經的經脈路徑來說,似乎更像是有人信手塗鴉。

琢磨了片刻,蘇淮安將其放了回去。

弄完了這些,他又給自己開辟出了一個專門打坐練功的區域。

先前從雲隱宗回來忙著賺錢,根本無暇去看蘇夫人給的開脈期的練功功法,如今閑了,終於有時間打開。

……嗯,看不太懂。

字都認識,就是半知半解,無法運用到實踐中。

這倒也不是怪蘇淮安是文盲。

每個階段不同的修為階段有不同階段的特點,原主之前為了開脈,做了許多準備,但他本人不是開脈期,哪怕準備再多,也沒有過多涉及開脈之後的知識。

因此,所導致的結果是,蘇淮安無法第一時間進入修煉狀態。

但蘇淮安根本不急。

反正他也不是什麽修真天才,也沒有世界讓他拯救,倒不如慢慢來。

在上輩子瘋狂996,到了這個世界,他也不打算再重複上輩子的生活模式。

既然無法修煉,蘇淮安就不再在書房裏蹉跎,他從書房裏走出來,搬了個凳子,眯著眼睛坐在石榴樹下乘涼。

他的涼椅是定製款,靠在靠背上可以搖來搖去,很符合他的要求。

大約是夏日困倦的緣故,沒過多久,他就困了,陷入半夢半醒的狀態中。

夢中,他整個人感覺暖烘烘的,好像沒入了溫水中,在這裏,他擁有著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就好像回到了母親的懷抱中。

蘇淮安翻了個身,臉上露出一個舒緩的表情。

就在他陷入甜美的夢境中時,空氣中白色的光點受到了吸引,從天而降,落在了他的身上。

儲物袋中的玉佩不知道什麽時候跑了出來,落在蘇淮安的懷裏,發出明滅不定的光。

光點匯集得更快了。

慢慢地,光點在蘇淮安身體中累積到了一個限度,開始慢慢地流動。

如果將這些靈氣的流通路線畫下來的話,恐怕明眼人會一眼看出,這路線正是那人偶上的路線。

好舒服!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似乎是適應了這個舒服的氛圍,蘇淮安飄了起來,好奇地打量著四周。

就在這時,也不知道是錯覺還是其他,他忽然意識到似乎遠處有一道視線落在他身上。

他一睜眼,不其然地和遠處一雙眼睛對上了。

那雙眼睛很好看,更重要的是,它給蘇淮安一種熟悉的感覺。

蘇淮安不受控製地朝著那雙眼睛移動了過去。

隔壁。

容詡原本正在打坐,忽然間感受到一股奇特的氣息產生,然後,他就感覺到了一種隱約的窺探。

他神識一掃,便發現隔壁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在入定。

無法忽視的是,對方身上竟然全都是自己的氣息。

為什麽會這樣?

容詡皺眉。

這時,揭月使有事稟告走了進來,見到此狀,嚇了一跳。

“這是安公子第一次入定嗎?怎麽沒人幫他?”

在開脈期之後的第一次入定,一個修士的氣息會隨著靈氣的吞、吐而釋放出來。

氣息與空氣中的靈氣交匯,就會顯出一種獨特的情狀來。

如果在此時,門外有專門掠奪修士精氣的邪魔路過,便會毫不猶豫地進行掠奪。

因此,開脈期的修士第一次修煉,都會有長輩或者家人護佑,以防遭遇什麽不測。

“他身邊兩個人都不是修士,誰幫他?”容詡麵色不悅。

揭月使自告奮勇:“尊主,不若我……”

但這句請纓的話語還沒說完,就見容詡合上了眼。

下一秒,容詡的神識出體,來到了隔壁,將蘇淮安開脈時形成的異象圍了起來。

按照常理,有容詡這等層次的修士保駕護航,蘇淮安應當很快結束異象,進入正常的修煉模式。

可誰知道,就在容詡靠過去時,蘇淮安似乎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然後也蹭了過來。

雙方氣息相融合,然後激發出更大的聲勢來。

“雙、雙|修?”

“這是怎麽回事?”揭月使驚愕地抬眼朝著半空中看去。

正因為兩股相持的氣息相互激**,如同遊弋,導致空氣中出現了異狀來。

很快,他反應過來,開始加持結界,避免這一股氣息衝出去,惹來不必要的關注。

不知道過了多久。

容詡睜開了眼。

身旁的揭月使能夠感覺到尊主的狀態提升,先前在天裕山受的傷也有所恢複。

隻是,尊主的臉色……特別不好看。

揭月使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隔壁的小院中。

“少爺,少爺?”就在蘇淮安還沉浸在一個美夢中時,忽然聽到春桃在耳旁喊他。

“嗯?”蘇淮安睡眼惺忪地醒來。

“您怎麽在這裏睡著了?當心著涼。”

蘇淮安睜開眼,但整個人還沉浸在方才的睡夢中。

真是一個好夢。

夢裏,他感覺自己被一股最熟悉的氣息所籠罩,然後昏昏欲睡。

為了讓這美好的感覺不喪失,他拚命不讓自己醒來,就想要這感覺多持續一會兒。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做這樣美好的夢。

“咦,少爺?”

就在蘇淮安沉浸於方才的美好的感覺時,春桃忽然撿了一個東西起來。

“玉佩怎麽掉在了地上?”

由於之前扔掉玉佩,玉佩又回來的恐怖故事,春桃對這個玉佩可謂是心生恐懼。

“咦,它怎麽變小了?”春桃驚訝地說。

蘇淮安打眼一看,好奇地瞪大眼。

那個明明有半個巴掌大的玉佩,此刻竟然足足小了一圈。

就像是……被融化一樣。

·

“什麽?蘇淮安悄悄搬出了蘇家?”蘇宅,林恩愕然地道。

作為雲隱宗的修二代,自從之前在落雲峰與蘇淮安結過梁子,又在慶閱樓被打過臉之後,哪怕沒有蘇頌詞在場,他也仍然派人緊盯著蘇淮安。

下屬行禮道:“是,他在城東買了個小院子,偷偷搬出去了。”

“這麽大的事情,蘇家人就沒發現?”

“蘇家……比較忙。”下屬尷尬地說。

林恩看著下屬那欲言又止的模樣,反應了過來。

蘇淮安與他不同。

他是家裏這一輩唯一的天靈根,哪怕近日為了準備收錄大典借住在蘇家,他母親仍然每日會派人來詢問,噓寒問暖。

而蘇淮安,雖說有生母在,但到底是個外人。

“哼。”林恩問了一個爛問題,心中有些別扭,但很快恢複成了正常的模樣,“城東的小院……他哪有錢買院子?”

問到這裏,可是問出關鍵了。

下屬連忙掏出查探結果來匯報。

蘇淮安與蘇回合作做生意時並沒有瞞著其他人,因此存心想要打探,還是比較容易。

“他們搗鼓這個……賺了這個數?”

林恩看到下屬計算出來的數字,驚了一下。

縱然他是家族受寵的幼子,又有那樣一個父親,可每個月的零花錢仍然有限。

“好啊,看不出來他還有這本事!”

如果說之前林恩對蘇淮安的印象是“不識抬舉的小兔崽子”,那麽此刻,就還要填上一個“有一些才能了”。

“還查到什麽了嗎?”撇開這個話題,林恩問。

下屬忙道:“屬下還查了那處宅子的來源,那宅子原本是一個富商在住,不久前買了下來,又轉手賣給蘇淮安。”

“這有什麽問題?”

下屬說:“您有所不知,今日壇城客流量大,在短期內盤下宅子再賣出去,是為了賺取一些差價,可屬下去官府打聽了,這賣家是低價賣給蘇淮安的。”

“這倒是有意思了,這賣家查到了嗎?是誰?”

“是、是慶閱樓的掌櫃……”

“哦?”

隔了一段時間後,林恩又一次聽到這“慶閱樓”三個字,頓時站了起來。

“這慶閱樓為何如此看重蘇淮安?”

又是殷勤相護,又是半賣半送宅子,這等在意,恐怕比蘇家好多了。

“對了,還有神隱峰送給蘇淮安法器那件事?”

下屬說:“那日神隱峰唯一稱得上的大事的,便是峰主接待了一位貴客,有人傳說,是玄天魔尊。”

“魔尊?這蘇淮安怎麽會和魔尊產生聯係?”

這蘇淮安隻是小小一屆弟子,而那玄天魔尊,可是連他父親都難以企及的大人物。

“蘇淮安還有父親是修士,您說,會不會是這層關係?”

“不好說。”

林恩擰著眉頭,在房間裏走來走去。

“如果說,這蘇淮安真與魔域高層產生半點關係……”

想起他爹近日分析天下大勢時所提及的魔修的重要地位,林恩驀地站起身來:“我去找母親。”

這蘇淮安如果真有這麽重要,他要趁著別人不知道的時候,與蘇淮安建立起牢不可破的關係才行。

作者有話要說:

蘇淮安:我們的雙|修是真的一起修煉!

#你們兩種都可以試試的哈#

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