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達摩率領內水海軍,前往湖中尋找自己的對手,好報那多年前的一箭之仇。

其實柳達摩長的挺英俊,不認識的人,總以為其身為武將,應該長相粗獷。

柳氏一門族中世代官宦,又是門閥世家之一,但多年前征南大戰,陳霸先將之打的慘敗,一直讓他心中鬱悶且耿耿於懷,其後再未被重用,這一次皇上讓他主理海軍,也讓柳達摩有些受寵若驚。

‘這一戰一定要打的漂亮,皇上說此番大戰,便是檢驗海軍的時候,可不能丟了臉麵。’

想到這些,柳達摩長呼吸一口,對著副將喝道:“扇形排列,搜索湖麵。”

看著船乘風破浪,柳達摩一陣激動,這船的速度可比一般的帆船快多了。

明亮的船艙,不可思議的舵輪,想起剛建立海軍的時候,光研究這戰船就好半天。

一個時辰之後,船艙裏的傳令兵跑了出來。

“報,在西南方向三十裏處,發現陳人船隊,十五艘戰船,近百艘油布覆蓋的火攻小舟。”

“命令,艦隊靠攏圍堵,發現的戰艦原地保持距離監視。”

向傳令兵發布命令後,柳達摩繼續下達命令:“右轉舵十五度。”

“轉舵右十五度。”

散布在湖麵上的艦隊,紛紛迅速轉舵,向著發報點靠攏。

水麵上的各艦船加快了速度,煙囪裏的煙冒得更濃了不少,船尾泛起長長的白色浪花。

此時此刻,吳明徹的副將來報。

“報大將軍,發現一艘怪異船隻,停在五裏以外的地方。”

“怪異?”

“屬下說不上來,還是大將軍親自去瞧瞧便會明白。”

吳明徹見副將那一臉糾結的表情,也讓他有了興趣。

走出船艙,看著白茫茫的湖麵,遠處一艘小船確實很怪異,乍一看還以為是島。

沒有桅杆和平船頭,隔的遠卻能估計出其大小,不會比戰船小多少,至少有七八丈長。

“那是船?沒有桅杆和風帆如何行進?船頭是什麽鬼玩意?是齊人的鳥嗎?”

聽見吳明徹的調侃,陳兵紛紛哄笑。

“大概是靠人力劃來的吧?那是什麽煙?齊人的船燒起來了嗎?”

吳明徹想到了副將先前的話,還想到了齊人的機器,聽說那些怪異的機器也冒著煙,修路挖礦非常快,比牛的力量還大。

“派小船圍過去,看看那船到底是什麽玩意。”

在副將的指揮下,十艘載著弓弩手的小船,快速的朝著遠處的船圍了過去。

時間慢慢過去,吳明徹眼皮不自主的跳動起來,他總覺得有不好的事會發生。

遠處出現了不少白點,速度極快的朝著艦隊移動。

那些船的速度實在太快,讓吳明徹驚訝不已,久經沙場的他明白過來,不遠處的那艘齊人戰船,絕對是斥候。

吳明徹大喊一聲。

“備戰。”

“各船備戰迎擊。”

號角吹響,船艙裏的士卒們紛紛湧出,各自站在位置上嚴陣以待。

不遠處的十條小舟也加快了速度,眼看著接近一半的時候,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那急促的爆鳴再次響起。

“砰砰砰……”

又是那種聲音,能擊斷桅杆的聲音,那可是比腰還粗的桅杆。

自那艘戰艦頂部出現的鐵管,噴射出一團團火花,不知道是什麽東西。

伴隨那鐵管的爆鳴,被它指向的小船木屑橫飛,上麵的士卒更是莫名其妙的噴血。

吳明徹看著被打成碎片的小舟,碎裂的木板和一片血花,他的頭皮一陣發麻。

“這,這是什麽東西?”

“屬下也不清楚,難道是箭矢?否則如何會讓小舟支離破碎?”

吳明徹麵色發狠道:“起錨揚帆,撞過去。”

遠處的齊人迅速跑動,快速鑽進甲板上的那根鳥殼子內。

隨著那根管子的移動,一聲爆鳴響起,接著便見到正在起錨揚帆的大船一震,木屑橫飛中左右劇烈搖晃,而船頭無端端的消失了一大截。

“這是何物?”吳明徹怔怔的看著,麵色震驚的愣了片刻。

“快,給我衝,接舷就衝上去,準備拋鉤和拍杆。”

看著紛紛揚帆的陳國水軍,遠處的戰艦也已經趕到,這些戰艦上的火炮齊放,一聲聲尖銳的破空聲朝著戰船飛來。

完全不是對手,隔著那麽遠,陳國戰船簡直是不堪一擊。

水柱衝天而起,木屑四處橫飛,士卒們也被炸的四處飛散,桅杆一根接一根的倒了,所有的戰船在劇烈搖晃著。

吳明徹被爆炸的氣浪掀翻,他的耳朵嗡嗡直響,頭暈眼花看什麽都是搖搖晃晃。

他震驚的看著四周,沒有一艘戰船完好無損,船頭被大怪獸啃過似得,桅杆還剩下半截。

這些都是好的,至少能漂著,而其中有兩艘船正在下沉,船的甲板上出現巨大的窟窿,船舷同樣是巨大的窟窿,可以看見船底的水如同噴泉上湧。

劇烈的折斷聲,一艘戰船在下沉中斷為兩截,士卒們慌慌張張地甩掉鎧甲,慌不擇路的跳進寒冷的巢湖。

一陣接一陣的爆炸,一團團耀眼的火光從後方傳來,氣浪之中夾雜著炙熱。

後方的小船被擊中,瞬間爆開的火光,四散的火油和浸油的木材,將附近的火船也引燃了,很快便形成一片火海。

不止是水麵在燃燒,大船也被火油引燃,隨著火光直冒,大船上亂糟糟一片。

“都不要亂,砍斷繩索。”

“快將連接桅杆的繩索砍掉,船會被拖翻的。”

一些士卒拿著戰刀砍繩索,還有人往水裏跳。

爆鳴聲停了,齊人的船也近了,在一裏外停了下來。

吳明徹掃視四周,整個艦隊沒了,留下的船隻幾乎沒有一艘完好無損,大火在湖麵上蔓延,吞噬著僅有的大船。

他絕望的閉上眼睛,他明白,這些齊人戰船可以橫行於巢湖、長江和太湖。

他知道,朝廷的唯一依仗不存在了,沒有精銳水軍,齊人的戰馬將踏平大陳的所有領地。

“不要做無謂的反抗,投降者可獲優待,我大齊不會虐待俘虜。”

那很大的聲音飄**在湖麵上,隨之而來的,是緩緩向前移動的齊人戰船。

齊人的船舷兩側放下軟梯,後方放下了不少小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