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得分明,這些大漢身上都帶著大片的紋身,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招惹的人!

為首的一個黑衣男人戴著墨鏡,連看都沒看江毓和江正中一眼,大步走到了江夕麵前。

“江小姐!老板讓我們來接你!”

江正中懷疑的打量著江夕:“該不會還是你那個親爹欠了高利貸吧?這位先生,我們跟她可什麽關係都沒有,你要錢的話,直接找她!”

“是啊,她和我們江家沒有什麽血緣關係的。”江毓柔柔弱弱的開口,“江夕姐姐,這些高利貸的人都是很可怕的,父債子償,這是天經地義的,你要趕快把錢還上呀……”

江夕勾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問她:“要是我還不上呢?”

不等黑衣男人說話,江正中已經不耐煩的開了口:“還不上江家也不會給你一分錢!江家現在可不是什麽小門小戶,你要是丟了江家的臉,江家可不會放過你的!”

纖長的眼睫在江夕臉上投下分明的陰影,她閉了閉眼睛,再度睜開的時候,那雙純黑色的漂亮瞳孔中,已經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她對為首那個大漢道:“走吧。”

大漢剛剛圍觀了一場家庭倫理劇,腦子還有點轉不過來,聽到江夕這麽說,下意識的應了聲,躬身給江夕打開了車門。

車子一路飛馳,江家別墅在後視鏡中越來越小,而江夕始終沒有回頭再看一眼。

她目光落在手機屏幕上,江正中把她趕出家門的時候,說得冠冕堂皇,說她跟江家沒有半分血緣關係,養她這些年已經是仁盡義至。

那,她的親生父親又是誰?

這些黑衣人的身份並不簡單,如果真的是高利貸的話……

車子在酒店前停了下來,司機操著一口半生不熟的中文道:“江小姐,請下車吧。”

整整兩列黑衣大漢在酒店門前排成兩列,一個帶著墨鏡,身形修長的男人大步從酒店走了出來,看到江夕的瞬間,眼底情不自禁的掠過一抹驚豔。

娛樂圈盛產美女,顧尋也見不不少,但和眼前纖細的少女比起來,都顯得黯然失色了。

他激動的迎了上去:“你就是江夕?”

江夕沒有回答,隻是打量了一下他身後的保鏢,問:“我親爹欠了你們多少錢?”

“啊?”

顧尋一愣,“你在說什麽?”

江夕睨了他一眼,漆黑的眸子中沒有什麽情緒:“你們綁架我,不就是為了讓我替我親爹還錢嗎?”

“不,不是……”

顧尋深吸口氣,正欲開口,一個穿著筆挺西裝的中年男人已經大步從酒店裏衝了出來,在看到江夕的一瞬間,眼眶便紅了起來。

“夕夕……”他顫抖的叫了一聲,上前一步想要去拉江夕的手,卻被江夕輕巧的往後一避。

“要錢就直說,別動手動腳的。”

顧穆覃呆了:“夕夕,我是你爸爸啊,你親生爸爸!”

江夕的眸子微動,看向顧尋。

顧尋差不多已經猜到了發生了什麽,表情是十足的尷尬:“那個……江夕妹妹,我是你哥哥顧尋,前不久才找到你的下落,本來,打算給你一個驚喜的……”

話還沒說完,顧尋頭上就挨了重重一記。

顧穆覃氣得不輕:“我讓你去接夕夕過來,你給我搞什麽幺蛾子?嚇到夕夕了怎麽辦?”

顧尋身形修長,比顧穆覃高了小半個頭,卻躲都不敢躲,相當委屈:“爸,我這也不是想給夕夕一個終身難忘的場麵嗎,你還當著妹妹的麵打我,以後讓我這個哥哥的麵子往哪擺?我不是你親生兒子嗎?”

顧穆覃重重哼了一聲,殷切的看著江夕:“夕夕,這個混小子腦袋不太好使,你別介意……”

江夕的視線落在顧穆覃臉上,心下稍稍一軟。

“我開玩笑的。”她淡淡道。

顧穆覃提在嗓子眼的一顆心這才放下來,自打江夕的母親離開顧家,他就失去了江夕母親的蹤跡,好不容易找到江夕的下落,才得知,江夕的母親在生下江夕的時候,就已經因為難產而去世了。

他望著江夕那張絕美精致的臉,壓下心頭的悲痛,開口:“當年的那些事,我以後再跟你慢慢說,外麵太陽大,別在這站著了,來,我們快進去。”

顧穆覃將整座酒店都包了下來,領著江夕在包廂入座,吩咐侍者上菜後,才問:“夕夕,這些年,你過得怎麽樣?”

江夕想起自己今天離開江家的時候,江正中甩在自己身上的那張卡,忍不住勾了勾唇角,薄唇吐出幾個字:“還不錯。”

這十多年來,江家可沒把她當人看。

一個“喪門星”從小叫到大,她走了,隻怕江正中會恨不得放鞭炮來慶祝吧。

顧穆覃在商場上混了這麽多年,一眼就看出江夕不願多說,心下更加酸澀。

找到女兒以後,他讓人查過她這十多年過得如何。

如果對方對自己的女兒好,他們顧家不是不知道感恩的人,該給的回報肯定會給。

但這不查不知道,一查,顧穆覃差點沒氣得厥過去。

夕夕的母親還懷著孕,那個江正中就光明正大的出了軌,而等夕夕生下來後,連看都沒看夕夕一眼,直到醫院那邊連著打了不少電話,他才找了個傭人把夕夕接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