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穆覃定下宴會的地點在A市最大的酒店,是出了名的難定,而顧穆覃明顯是想把麵子做足了,不僅給A市所有排得上號的名流都發了邀請函,還將整家酒店都包了下來。

江夕靠在車後座,有些昏昏欲睡。

她不是很喜歡這種場合,但她明白顧穆覃的意思,不願拂了自己這個親生父親的好意。

宴會還沒正式開始,酒店外麵已經被各種豪車圍得水泄不通。

江夕下了車,剛走進去,就招來不少上來搭訕的人。

畢竟,顧家作為傳承百年的豪門,其勢力盤根錯節如同古木,要是能討好上江夕,不就等於抱上了顧家的大腿嘛!

江夕精致的眉眼間壓著不耐,淡淡應著,卻驀然聽到耳畔響起一道頗有幾分耳熟的低沉聲音:“真巧。”

男人一身墨色燕尾服,精致的五官不論放在哪裏,都是相當的出類拔萃,深邃的眸光落在江夕身上,帶著毫不掩飾的玩味笑意。

江夕:“……你跟蹤我?”

“哎,夕夕,你跟承廷在這啊。”

顧穆覃走了過來,笑著道,“剛好,我介紹你們認識一下,這位,是霍家的小公子,叫霍承廷,承廷,這個就是我女兒,怎麽樣,很漂亮吧?”

霍承廷含笑點了點頭:“是很漂亮。”

江夕聽說過霍家,在A市和顧家不相上下,甚至還隱隱更勝一籌,據說霍家的那個繼承人,更是驚才絕豔……

沒想到,竟然就是自己眼前這個人。

顧穆覃很快就去招待賓客了,江夕不想跟霍承廷多說什麽,轉身剛想走,手腕就被霍承廷抓住了。

“關於車上的事……”他聲線低啞醇厚,不緊不慢的道,“我會為你保密。”

江夕麵無表情的將自己的手腕抽回來,喃喃:“算你識相。”

她想了想,從包中拿出一隻沒有任何包裝的白色藥瓶,往霍承廷手中一塞:“這個,治失眠的,算是封口費。”

說完,江夕轉身離開了。

而霍承廷低眸,看著手中的藥瓶,眸色深沉。

他和江夕不過見了兩麵,她是怎麽看出來自己失眠的?

江夕盡量收斂著周身氣息,慢吞吞找了個角落,還沒坐下,就聽到一聲訝異的驚呼:“江夕?”

她回頭,入眼是江正中和江毓震驚的臉。

江正中看著江夕身上那一看就價值不菲的禮裙,足足過了好一會才開口:“你……怎麽會在這裏?”

江夕不怎麽想看到江正中這張老臉,她漫不經心的晃著手中的紅酒,反問:“和你有什麽關係?”

江正中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他好不容易才探聽到顧家認回親生女兒要大辦宴會的消息,來的都是名流權貴。

顧家根本沒給他邀請函,這兩張邀請函,還是他舔著張老臉,花了大價錢才弄到手的,為的,就是在宴會上看能不能巴上條大腿。

再不濟,要是有哪家的公子看上了江毓,連帶著江家,不也就一步登天了嗎?

不說別的,江正中對江毓還是有信心的。

江家是有些小錢不假,自從娶了江夕母親那個破鞋,更是一帆風順,但和那些根基深厚的豪門比起來,差得不是一星半點,為此,江正中也愁掉了不少頭發。

從江毓小時候,他就花了不少心思在江毓身上,好在江毓也爭氣,琴棋書畫無一不通,拿過不少大大小小的獎,長相也好,如果江毓能交個不錯的男朋友,那江家進入真正的上層,不過是遲早的事。

而和江夕徹底斷絕關係,也不過是因為,江夕和江家,沒有血緣關係,但她的容貌和江毓比起來,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

就像是現在。

江毓今天晚上也是經過精心打扮的,楚楚可憐中透出一種柔弱的美感,但這種美感,在江夕麵前,就顯得太過寡淡了。

江夕哪怕隻是往那裏一站,就能把江毓秒得渣都不剩。

“你來幹什麽!”

江正中反應過來,在這種場合,他也不想鬧出什麽大亂子,壓著怒氣開口,“你要是來要錢的話,就趁早滾,別壞了老子的事!”

江毓也柔柔弱弱的道:“是啊,姐姐,爸爸已經給過你錢了,是你自己不要的……”

江夕似乎覺得很有意思,淡淡的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姐姐,這種場合真的不是你能隨便鬧的地方,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麽進來的,但應該不是什麽光明正大的手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