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什麽可以下酒(一)
酒是什麽東西?什麽可以做酒什麽東西才是酒呢?有什麽東西可以用來下酒呢?
酒到嘴裏,酒進咽喉,酒入肚腸,酒進入血液,酒還進入心中。
酒是什麽?酒僅僅是酒嗎?
酒就在身邊,我們一起品著,找尋著,甚至懷思著。
什麽都是酒,什麽都可以下酒,區別隻在於自己的嗅覺與味蕾,可惜這隻是我們孤單的美麗,隻能獨品。
在龍镔**禮集體大醉事件後的十來天,也就是快到學校放暑假時的一天夜晚,石偉多事,拉住龍镔硬要他再仔細解釋解釋上蒼的詛咒到底是怎麽回事,龍镔反複說自己也不了解這詛咒產生的緣由,結果石偉就罵道:“媽的!上帝哪這麽無聊?世界上有這麽多事情不去管,花幾千年的心思來折騰龍家幹什麽!”
龍镔一聽石偉在罵上帝,就道:“這可不關上帝的事!是上蒼的詛咒!不是上帝的詛咒!上帝和上蒼可是兩個不同概念。”
石偉堅持認為上帝就是上蒼,上帝和上蒼本就是一回事,隻不過是東西方因文化差異而導致稱呼不一致,而龍镔則說中國人思想中的上蒼要比上帝的內涵來得深刻,外延更加廣闊,含義更加深遠,我們古人對上蒼充滿敬畏,祭祀時都是說蒼天在上後土在下,這個蒼天後土就是上蒼,上蒼就是上下四方古往今來,就在我們身邊,就在我們頭頂,他就是萬物,他讓你感到無處不在,無時不在。
石偉揶揄著龍镔:“上帝和上蒼真的有不同嗎?照你這麽說,上蒼的法力比上帝還要高些,隻有上蒼才有本事對你下這個**詛咒,所以你隻怕上蒼不怕上帝了,是不是?”
**禮一過的龍镔已經變得開朗很多,隻見他嗬嗬笑了笑道:“怕?怕有什麽用!我的祖宗都怕了千多年了,可詛咒照樣到來!”
這番對話讓龍镔的幾個兄弟沉思良久,雖然馬克思主義和現代科學理論教導我們這個世界上沒有上帝沒有神仙,可他們卻問自己道:到底有沒有上帝,有沒有上蒼?有沒有鬼神?有沒有地獄?人一輩子到底有沒有注定的命運呢?
廖業想得更深:他這個詛咒到底是不是真的呢?如果是真的那會不會真牽連到我頭上?
暑假,龍镔照樣沒有回去,不過他托雯麗帶回去一個大包,包裏都是長漢特產,他要她辛苦一下幫忙轉交給劉老中醫和一些鄉親老師。雯麗初看到龍镔時心裏還有點不安,但龍镔很坦然,毫無異樣的表情,等雯麗答應下來之後龍镔就禮貌地祝她一路順風告別走了。
雯麗心情雜陳,回到寢室,幾個女孩子圍過來道:“快說,剛才那個帥哥是誰?我們剛才都看到了!你要是不說,我們就要告訴鄭學!”
雯麗奇怪道:“他?你們不是認識嗎?”
“認識?誰說我們認識?”
雯麗大異:“他不就是你們陪我見過的龍镔嗎?”
黃秋雅嚇了一跳:“就那個黑黑的穿得破破爛爛的壞小子?哇!怎麽象搞了超級整容增高似的醜小鴨變成白天鵝了?奇怪!太奇怪了!”
她又看到雯麗拎上來的那個包,又道:“這是什麽?”
“哦,是他托我帶回去的給一些鄉親的特產。真重!我還不知道怎麽帶回去呢!”雯麗有些惱火,對這個大包。也難怪,龍镔也不想想,這麽多東西,幾十包什麽麻烘糕、麻糖、燈芯糕要一個女孩子怎麽帶回去?
有零食吃?女生們一番猶豫後,立刻蜂擁而上開始瓜分,旁邊幾個寢室的也聞味聞聲趕來,局麵無法控製——八國聯軍進軍北京!
雯麗站起身想製止,看見這麽多人來又坐下不動了,黃秋雅也沒動。
炎夏的長漢,難以形容它獨特的悶熱,高溫不減。
我除了家教和餐館打工外就是上圖書館,不過多了幾項運動,一是遊泳,二是跑步,三是騎單車。我一般去學校門口的東湖遊泳,也到長江遊過兩次,想體驗體驗**橫渡長江的感覺,長江水渾浪高船多。
轉眼2000年的暑假就要結束了,石偉從家裏跑來又要我去他家吃中飯。我頗有點不好意思:“三哥,你看,我都到你家吃了好幾頓飯了,你爸媽對我這麽好,可每次去都空著手,連禮物都沒買,我都不好意思了。”
石偉假裝生氣道:“你傻呀你!你還在長身體,不補補油怎麽行?!再說了,今天可不是我請你,是我叔和那幾位你的家教學生家長要請你好好美吃一頓,我順便來作陪,我這可是沾你的光啊!”
他故意用看怪物一樣的神情看著我道:“老六,媽媽的,我也實在是佩服你,你看你才兩月,就硬生生地把幾個搗蛋家夥**成了好孩子!你是怎麽做到的?你不知道,那些個孩子他爹孩子他媽不知道有多高興!對你有多感謝!才一頓飯罷了,他們有的是銀子,吃不窮他們。”他想了想又道:“對了,等下我得找他們報銷幾百塊錢的士費才行!”
我看著著石偉奸詐的樣子就想笑,道:“你不會這麽卑鄙吧?其實我跟你說,你表弟進寶還有那幾個小孩都很聰明,可能是以前對學習反感吧!再說啦,我可不象你那樣動不動就大聲罵他是個笨蛋傻瓜,上網打遊戲時卻和他瞎打胡鬧,明明打不過進寶還死不認輸,硬要賴皮,你這麽搞,進寶要是還能把你當回事對你尊重那才怪!我和你不一樣,我經常對他們講講我們老家的故事,也和他們談談心幫助他們解決心裏的煩惱。(我故意學石偉那樣擠擠眼)哦,對了,進寶告訴我,你讀初中的時候還拉過大便在**!哈哈哈!”
石偉看著我臭他的樣子哭笑不得,他很想狠狠地損我,可又不知道怎麽開口,再說他那讀初中拉屎在**也是事實,他重重地咳了幾聲假裝非常嚴肅地道:“老六,你要是敢對海濤他們說這件事,我就和你絕交!”說罷心裏恨恨地發誓:進寶,好小子,你等著瞧!看我不弄死你才怪!
在飯桌上,龍镔耳朵裏塞滿了這些學生家長的感謝言詞,其實龍镔認為自己更應該感謝他們,要不是他們這麽信任他把孩子交給他讓他來進行家教並且給比較高的報酬的話,他是無論如何也沒辦法在開學之前籌到大二學年的學費和生活費的。龍镔想著自己教的那幾個孩子都已經變聽話了,心裏很是高興。龍镔滿心高興地答應了家長們向他提出的繼續為這些孩子進行家教的請求。
其實說來也很好玩,龍镔的年齡比他們大不了多少,在這些孩子們的眼裏龍镔簡直就是神一樣的人物,龍镔知識點非常廣博,隨便他們問什麽,他都能隨口答出來,他們把龍镔看成是自己的哥們,當作是自己的老大。這些城市裏長大的孩子並不知道農村是怎麽回事,當龍镔向他們講述他在家鄉熊山上帶著小狗打獵釣魚抓石蛙的鄉村野事時,所有孩子都會在臉上出現一種神往的神情,感歎地說:“我要是生在農村就好了。”
不過龍镔的英語口語普通話電腦水平那簡直就隻能讓他們嘲笑了:嗬!就這水平!還大學生!
又是一屆新生來報到上學了,龍镔在去圖書館的路上看到三三兩兩新生模樣的人在父母的陪同下滿校園到處閑逛,本來石偉說好今天和自己一起去圖書館看書的,可這家夥昨晚在網吧搞了個通宵,這倒好,現在正昏天黑地做著在網絡遊戲中獨霸天下的夢。
其實石偉最近並沒有怎麽玩遊戲,他隻是發現自己在聊天室和QQ中的殺傷力很大,目前已經不知不覺在聊友中整出了點名氣,他很驚奇地發現自己居然有這麽高的天分,簡直就可以用縱橫捭闔、笑傲天下來形容,幾多MM都暗暗表示出仰慕之情!他如今想來,頗有點懊悔自己從前光顧著打遊戲而浪費了美好的光陰,不過不要緊,古人雲亡羊補牢為時未晚,機會大把大把,沒準就能從網絡上為自己找到朝思暮想的愛情。
海濤這次特地從家裏扛了兩大包好吃的,他這一個暑假還真惦記著龍镔和這些兄弟,他準備好好地用這些好吃的來讓幾個哥們過足癮,吃喝個痛快!在家裏這麽久,很是無聊,雖然也有老同學在一起瘋,可就是有些想念自己的結拜兄弟們,當然最想的還是女友寶貝芬,就她那雙眼睛的溫柔勁,回憶一下都來味兒。
同學們差不多都來了。
石偉這兩天挺忙乎,象久經訓練的獵犬,見一個熟人就假惺惺地道聲好,接著就是開玩笑似的說:“暑假爽不爽啊?這次又帶了什麽好吃的?”一副古今中外第一大饞鬼的模樣,其實他也就是好奇,喜歡窮打聽,開開中國大陸豐富土特產品種的眼界罷了,同學們真給他吃的時候,他也就隻吃一點點,可他就喜歡這麽一個寢室一個寢室地折騰下去。
龍镔就不同,他的胃口好得很,現在正坐在寢室裏和其他幾位兄弟一起狼吞虎咽著兄弟們各自帶來的東西。他發現這世上竟然有這麽多好吃的東西,簡直每一種都是極品!在大家的鼓勵和縱容下,他放開肚子吃,看得石偉目瞪口呆,羨慕得恨不得能取而代之。
“真的有這麽好吃嗎?老六?你吃的不是和我吃的一樣嗎?”石偉疑問得不行,轉頭向海濤道,“你奶奶作的東西也就一般化水平嘛,再怎麽著也比不上街上賣的呀!他怎麽吃起來好像連舌頭都吃進去了!”
海濤擔心石偉的話刺激到正在大吃的龍镔,搞得龍镔不好意思再吃,就佯怒道:“老六哪象你吃東西挑三揀四!人家是吃苦長大的!你瞧瞧你,你瞧瞧你!一個暑假都整了啥?通宵通宵玩遊戲,瘦不拉嘰,麵黃肌瘦,兩眼翻白,再看看老六,一個暑假就結實得象頭犢子!”海濤還不知道現在石偉情形有變,石偉感到兄弟們有些冤枉他了,心有不順,曆來就好抬杠的石偉頓感委屈,立刻大叫:“停停!我靠!還是兄弟呢,我現在可是再也沒有玩過遊戲,我上網可全是為了查找文獻資料、翻看外國機密文件、掌握世界消息!本人還代表我們全體兄弟在各類論壇到處張帖子,為我們偉大的長大六兄弟打下一片網絡江山呢!你們不知道,現在我們六兄弟別提多有名氣了!”
不說倒好,一說到這事海濤就來氣了:“好哇!你還敢提這事!現在我就當著各位兄弟們的麵,給你撩個一二三四!你們聽好了!我們不是說過,再也不提外號了的吧,可這小子,這混球,你們知道他扛著我們的旗號給我們在網上注冊些什麽名字嗎?”海濤兩目圓睜,對我們來回巡視一下以表他心中的怨憤實在很大,龍镔強壓自己即將噴薄的笑意也假裝嚴肅的看著他。
海濤見到眾兄弟都迫切地看著自己,就道:“你們瞧瞧這小子給我們起的什麽名字!說!你為什麽要給老二起個‘我是射尿英雄鳥(廖)老二’?說!為什麽要給老四起個‘你看我的象蚯蚓(邱秦)嗎?’?再說!你為什麽要把老五叫做‘五股豐登’?”
他想了想,突然更怒了,站起來就道:“給我說!我哪裏得罪你了!你為什麽要給我起名叫做‘老大用的**是雕牌’!!你給我說!我什麽時候用過雕牌的**!你這個敗類!”
石偉可憐兮兮幽怨地對著龍镔,他知道肯定是龍镔把事情給捅出來的,看老六這小子還在那裏暗自好笑,天啦!這老六一個多麽善良誠實的人怎麽一下子就變成一個這樣泄漏網絡機密的東東!
海濤的憤怒可不是開玩笑的,不得已,石偉就求情道:“老大,我也給自己叫做‘隻剩下骨頭不是我的錯’啊,就連老六我也給他叫‘笑熬漿糊六壺衝’啊!我還為你著想,給寶貝芬叫做‘老大來分(芬)開我的腿吧’啊!也給……”
“好小子!你搞我還不夠,你還敢取笑我的女朋友!”海濤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向石偉走去!其實大家都已經笑得不行了!
……
開心的日子就這樣過著,龍镔他們的寢室充滿著笑聲,越來越多的同學喜歡在這裏聊天逗樂。
天漸漸冷了,又到了一年一度的清秋季節,有不少同學已經穿起了毛衣。
星期天中午,石偉和我從學校圖書館出來,“呼——”,剛好迎麵吹來一陣秋風,把一片枯黃枯黃的梧桐樹葉吹到我身上,在它還沒來得及掉下來的時候,我用手接住,指頭輕輕捏起它的葉柄,看了起來。
我是第一次這樣仔細的端詳一片落葉,葉色已經枯黃,隻餘下一絲絲深褐色的葉脈象一張破舊的網在葉片表麵恣意縱橫著,葉柄已經有些發黑,葉麵上還不規則的零星分布著點滴的斑塊。我抬眼望去,滿地都是這種葉子,有的還已經被路人踐踏得有些破碎,在這初秋的景象裏,頗有幾分料崤蕭瑟的韻味。
我轉頭問石偉道:“你記得範仲淹寫的那首《蘇幕遮·懷舊》嗎?”
石偉緊盯著不遠處走來的兩位女生,沒答我的話,突然石偉壓低嗓子道:“老六,前麵有情況,發現了你的災星——潑婦……”
我往前一看,哦,是雯麗的兩個室友,那個曾經兩次教訓過我的黃秋雅正盯看著我。
我對這個女生沒有半點好感,熟視無睹地從她們身邊走過,石偉的眼睛照樣滴溜著轉個不停,還故意誇張地使勁聞了一下她們帶起的香味,**地叫喊道:“哇噻!好香!奇怪?怎麽今天不辣呀?嘿嘿嘿!”
石偉一邊叫一邊還故意扭頭朝她們看去,正好和黃秋雅的眼睛對了個正著。
“說啊,怎麽不說了?再讚美幾句啊!”黃秋雅陰森森的道。
“嘿嘿,好酒不用喝,好話不用多,一句就夠。”石偉依舊嬉皮笑臉的。
“我告訴你,今天姑奶奶有事,不和你計較,”黃秋雅的臉上並沒有什麽氣憤和尖刻的表情,我也轉過身來了,冷冷地看著她。她把眼睛從石偉那張誰也不知道有多厚臉皮的臉上移開,盯著我的雙眼道,“剛才去你們寢室,你不在。雯麗要我來找你,她有事要和你說,她現在就在那裏等你。”
朝前走不到二百米,雯麗就站在那株大樹下,臉上有些清瘦,似乎還有剛流出的淚痕。
我和石偉走到她麵前。石偉的表情怪怪的,看看我,又看看她。
黃秋雅道:“雯麗,人我給你找來了,要說什麽你就說吧!”她轉過頭又對石偉說道,“你還在這裏幹什麽?想做燈泡發光啊?”
我對雯麗要我陪她找個地方坐坐聊聊的要求無法拒絕,我不知道她為什麽哭,為什麽掉淚,我有點想知道這個原因。這是一塊比較僻靜的草地,我和她隔了有一兩米的樣子坐著。
“什麽事?你怎麽好象哭了?”我說著這話的時候,心裏卻想起了那個在爺爺的床前陪著我傷心流淚女孩,那個曾陪著我一起跪在地上求別人轉讓棺材的姑娘,這個是她嗎?是雯麗嗎?
雯麗一邊抽泣一邊對我說她以前是很喜歡我,可那並不是愛情,她隻是把我當作一個小弟弟,她比我大了四歲,這根本就不可能有什麽結果,況且自從她父母打聽到我身上有那個家族詛咒之後就不準她和我繼續來往了。
時間在雯麗的講述中一分一秒的過去了,我的記憶我的回想我曾經的疑惑卻一步一步地清晰起來。是啊,輿論的壓力,對被詛咒的恐懼,家庭的強迫等等,又怎麽可能是一個從未獨立的女孩所能承受的呢?朦朦朧朧的情感本就脆弱,更何況性格思想背景的極度不融。在我的這段感情中,其實從一開始就已注定是結束,從一開始就已注定這是一個美麗的錯誤。我根本就不能怪雯麗,
雯麗還說她那個男朋友鄭學是個對感情不負責任的家夥,甚至卑鄙下賤無恥到在和雯麗交往的同時還與其他女孩打得火熱,堂而皇之地腳踏幾隻船!
我想幫助雯麗一點什麽,可我不知道該如何去幫她。我想也許是雯麗覺得我是她在這座城市裏最為親近或者信任的人,她來向我訴訴心裏說不出的苦楚而已吧,又或許是雯麗對我和她的曾經過去正式劃上一個坦率的句號。我也因此而說不出什麽安慰的話語,隻是有點傷感地向她說:“好好把握自己,好好保重自己。”
我和石偉一起送她們回到公寓,就轉身往我們的寢室走去。一路上,我的腳下盡是秋風落葉,秋景無限,遠遠望去,還真有些“碧雲天,黃葉地,秋色連波,波上寒煙翠”的景致。我喃喃吟誦著“山映斜陽天接水。芳草無情,更在斜陽外。黯鄉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夢留人睡……”
“還真別說,這個龍镔一下子就醜小鴨變天鵝了!”黃秋雅坐在自己桌子前,一邊用小夾子修夾著自己的眉毛一邊對寢室裏的姑娘道。
一聽這話,那個剪著短發剛剛和雯麗、黃秋雅一起被龍镔他們送回來的女孩就走過來笑嘻嘻地趴在黃秋雅的桌子前,不懷好意地分析著黃秋雅的表情說道:“秋雅,你是不是有點動心了?想下手據為己有啊?”
“我動心?死八婆,你是不是欠K啊,敢這麽說我!”黃秋雅把眉毛夾子向桌上一砸,表情十分嚴肅,有些象生氣的樣子。
“好好好,我不說了,不說了!怕了你,成嗎?”這個女孩是杜慈,和黃秋雅是江蘇老鄉。
黃秋雅眼睛一轉道:“死丫頭,是不是你**了?自己有這個心思不敢說還故意說我?嗯……”
“我?我可不敢,我可怕你和雯麗給我來個生不如死的折磨!我想多活幾天!”杜慈一邊說著這話一邊試圖躲向正呆坐在**的雯麗身後。
雯麗對周圍發生的事似乎沒有感覺,自個兒想著心事:唉,總算對龍镔把事情交代清楚了,也算了卻了這件事吧,隻是將來和鄭學怎麽辦?他那麽花心,靠得住嗎?
姑娘們吵鬧一陣後又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去了。
龍镔現在已經沒去小飯店打工了,隻是每個星期六星期天白天專門去一個家教學生親戚開的批發部幫忙,龍镔的力氣很大又從不說苦叫累,加上他是家教老師的關係,老板給的薪水比一般的都高,每個月光這份工收入就有三百多,再加上龍镔一個星期六個晚上都有的家教課,他的月收入已經超一千了,他已經沒有了生活的壓力。
石偉一直納悶於龍镔的耐寒能力,他早就注意到龍镔從都是洗冷水澡,也從來沒見他說過冷,不象很多人那樣鼓著膽子進行冷水浴,嘴巴裏非得高聲大唱不可,動作還非得迅速,三下五去二幾分鍾完事。龍镔可從來都是固定時間十分鍾,就是大雪天也不例外。就現在這天氣,石偉都裏裏外外四件衣服了,可龍镔照樣兩件,連毛衣都不穿。捏捏龍镔的手臂肉,硬得象鐵一樣,實在讓他自己羨慕得緊。
他一直沒有機會對龍镔洗冷水澡進行近距離觀察,今天,他決定采取跟蹤戰術,趕赴前線進行火力偵察,掌握龍镔洗冷水澡的全部現場資料,探究一下這小子的抗寒秘密。
這已是初冬天氣了,在將近晚上十點鍾的時候,龍镔騎著單車從家教學生家裏趕了回來,一路急馳他身上已經出了微汗。龍镔很講究衛生,不喜歡身上粘乎,他對著幾個兄弟打了聲招呼,就拎上桶子肥皂毛巾和換洗的衣褲去了澡堂。石偉也趕緊往自己的水桶裏丟上幾雙襪子,假裝去洗襪子的樣子跟著龍镔去了。
龍镔喜歡痛痛快快地用水衝著自己的身體,他喜歡冷水,這可以讓他冷卻身體裏那種燥熱的感覺,不過這段時間龍镔也很奇怪,就是越用冷水來衝身體,自己胸口的那塊龍頭型胎記就會越紅,他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
龍镔在水龍頭下衝了一會就把水關了,往頭發上臉上搽上肥皂,揉搓起來。每天這樣來回的跑,頭發很髒,臉上也全是油灰,很不舒服的,得用力才可以洗幹淨。他完全沒有注意到那個借口洗襪子的石偉正在用那雙鬼頭鬼腦的眼睛將他的全身**上下來回地進行掃視!
“這家夥的肉還叫肉嗎!這樣的屁股還叫屁股嗎?”石偉一邊欣賞著龍镔健碩的**,一邊自語。
看!典型的倒三角形體態,全身略呈古銅色的皮膚下沒一點贅肉,盡是些鼓鼓朗朗的肉塊,尤其是那兩塊屁股,更是帶有原始色彩的粗曠,凸顯現代主義的曲線,飽含生命雄性的**,當然最為吸引石偉眼球的還是那踏著龍镔洗澡動作的節奏而上下左右不停擺動著的小**!
不!這樣的怪物、這麽大的家夥那還能叫小**嗎?!石偉當即否定心中的這個評判,這簡直就是牛馬才有的貨色嘛!
他娘的!被這麽冰的冷水浸泡著,還有這麽大,這麽恐怖!石偉此時恨透了自己的窩囊不爭氣,為什麽我的寶貝不用說洗冷水就是一到冬天就***縮成一團了就膽小如鼠再也不做仰臥起坐、伸展運動了呢?
“真是個上不了台麵的東西!”石偉對此無比痛心地怪責出聲。
龍镔剛好衝幹淨了頭,聞聲向外一看,嗬,是石偉,在那裏咬牙切齒。
石偉的苦惱與不平隻有一下子的,他馬上將注意力集中到用現代審美觀來欣賞龍镔**,這下他又發現了龍镔的胎記。
他大奇:“好小子!你還敢紋身!學校這麽三番五次堅決禁止紋身,你竟然紋了身?”
龍镔看著這小子好奇的那勁兒就想笑:“這不是紋身,是胎記,天生的,遺傳。”
“是胎記?天生的?還遺傳?哇!老六!你不要玩我了,好不好,算我求你了,成不?我已經被你玩得差不多了啊!……你怎麽會變成這樣的人了呢?你要保留自己的特色,不要變的和海老大一樣啊!”石偉自詡是個成年人,當然不會相信龍镔的胡扯。
龍镔擦幹身子,讓他摸了摸胎記。
石偉用手指碰了碰,壓一壓,又將借著燈光仔細審視,還用指頭使勁地在上麵擦了擦,這才不得不相信這是胎記的事實,卻無論如何不肯去相信這玩意是遺傳的,他理由很簡單,這又不是基因特征,怎麽可能遺傳?
回到寢室,兄弟們在石偉的鼓動下,一一仔細查驗龍镔的胎記,這時廖業真的有點相信這個詛咒極有可能是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