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鯰魚計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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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朋友們支持。

今天我擔負著神秘的鯰魚計劃工作任務來到惠州,明天將和幾個人見麵,晚上有空,所以特意出來找海濤石偉打探一下情況。石偉把他所知道的情況全部告訴了我,我隨即陷入了長思。

我現時的身份,我的安身之所,我的工作地點目前就除了金總和薛總外,沒有任何人知曉。我不會愚蠢的將這些情況告訴石偉他們,我不能因為自己的不謹慎而給自己給他們帶來任何可能的危險。

常成計謀如此之高!居然策劃出這麽樣一個一箭雙雕,一箭三雕,乃至一箭多雕的妙計!如今形勢已經更加嚴重,我沒有想到這個陰謀策劃者常成竟然捏住了我的喉管!我現在處於四麵楚歌的包圍中,看似我已經逃無可逃,避無從避。

世界上絕對沒有不露破綻的防守!

我的防守有很多漏洞,第一,我雖然沒有近期照片在警方手上,但是警方可以通過在通緝令上模擬畫像;第二,雖然我用催發素催生胡須,也戴了一副茶色眼鏡以改變形貌,但是難保我在今後不碰上熟人或知情者;第三,我有可能因為在集團太過招人注意,而被有心人調查出景德鎮的敖成不是我另有他人,那麽我就會在長安險象環生!

我這麽小心謹慎的逃亡,還是留下這麽多漏洞。

但是世界上也絕對沒有天衣無縫的謀策,沒有永不停歇勢不可摧的進攻。難道常成和鄭學就完全沒有致命的破綻嗎?

常成計策高超,卻依舊存在很多疑點。第一,為何劉光華不向警察說明當時情況,到底他和廖業之間有什麽關係;第二,為什麽雯麗和鄭學會在我必經的那條偏僻路上出現,為何廖業又如此知情,還特意安排劉光華來刺激我;第三,為何常成要把鄭學作為犧牲品,而現在他們的關係卻反而更加密切;第四,常成和鄭學的錄音對話必定是常成偷錄的,常成難道就不怕我把這錄音事件告訴鄭學嗎;第五,為何秋雅要離開大陸而去萬裏之遙的加拿大,以秋雅的性格,常成要想要挾她那就隻可能是掌握到致我於死地的東西,秋雅才會服從,那麽這個東西大體估計也就隻可能是我的清晰影像;第六,既然常成有我的清晰影像,為何他又引而不發?他難道僅僅隻是為了要挾秋雅嗎?

不!我斷定,其實常成也害怕這件事被捅破!因為這個遊戲他就是始作俑者,他也玩不起這個遊戲,也不敢得罪鄭學家的官場背景!而且這件事情有三個對他構成威脅的人,一個是雯麗,一個是劉光華,另一個就是廖業!

最先傷害我的就是常成鄭學他們雇人幹的!我隻要可以找到並且可以控製住進哥那一夥傷害我的凶手,我也就反掐住了他們兩個的脖子!相信老鄉劉光華應該知道一些內幕,我隻要能控製他就可以對廖業構成一點威脅,廖業是個唯利是圖的小人,我隻要有能力就可以利用恐嚇和金錢把他控製起來,控製住了他我也就對常成有了製約手段,就可以分化常成和鄭學!

我完全必須由一條善良隻知潛伏逃避的魚轉化成一隻聰明的野狼!我唯有各個擊破,才是最佳選擇!

仔細想想,雖然現在我處境艱難,但是我已經有了表麵上合法的身份,並且已經在一家特大企業裏擔任重要工作,已經被智者賞識,並可能對我予以很大程度的蔭護,隻要我不孚所望,我自信我就可以積累實力!要知道,現在我手裏已經有了很大的權力!我的每一份秘密報告都足以影響集團中下層人員在集團裏的前途!

認真冷靜思考分析評估,我其實已經由純粹的戰略撤退開始轉化為戰略防禦,隻要我構建好足夠嚴密的戰略防禦體係,我就可以有休息生養的時間,高築牆,深挖洞,廣積糧!雖然敵我雙方還沒達到戰略平衡,但是完全不暴露目標的我至少可以做到讓他們東張西望,找不著北,有力也無處使!

我的隱蔽,我的不事聲張就是我解救自己的唯一前提。我有能依靠的力量,石偉他們向我透露來自對手的一點信息。而且可以借助金總和薛總的力量,讓他們來幫我消弭一點來自集團內部的危險了。

我得靠自己,才能真正達到戰略進攻,才能利用人性的弱點為自己獲得長安!全力幫助金總他們完善和實現鯰魚計劃,讓錢老的利衡集團長久平安,這是我目前的大事。這樣我就可以真正成為他們倚重的大將。

“預則立,不預則廢”!“夫未戰而廟算勝者,得算多也”!

我必須製定絕佳的戰略行動!

首先我得真正保證自己再也不被別人算計!

孫子曰:“不可勝者,守也”。既然我現在不可能戰勝他們,那我就安心防禦,保護自己。

孫子又曰:“善守者,藏於九地之下”。我必須要把自己隱藏在深不可知的地下,使對手完全發現不了我的任何行蹤。

孫子再曰:“昔之善戰者,先為不可勝,以待敵之可勝,不可勝在己,可勝在敵。故善戰者,能為不可勝,不可使敵之可勝。”我不會再讓他們發現,更不會再讓他們抓住我的把柄!我最緊要的就是要他們無法再威脅到我!

想想利衡總部所在地——長安,長久平安,真是個好地名!怪不得錢老要把總部設在這裏,原來有這個深意!對,就以這個地名冠名,製定我的戰略行動!

我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我現在必須毫無牽掛的做事,我不能分心再去擔憂一些不應該擔憂的事了,我要全力以赴!

來吧,所有的對手,你們都來吧!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你要戰,那就戰!

該對兄弟們進行各種事項交代了。龍镔主意已定。

龍镔先安排了三個女孩子出去,石偉海濤不管她們有多大意見,照辦無誤。

跟著,他們兩個清晰的聽到了喇叭裏那充滿激揚鬥誌,充滿戰士力度,充滿男人魅力的磁性聲音:“海濤,石偉,我現在的工作穩定,也不辛苦,公司老總也還器重我,我的生活也過得去,身體也很好。我已經有了非常清楚明確的計劃策略,如果你們想真心的幫助我,那你們必須強力配合我。”

“首先你們最好以後兩個人不要再走得這麽近,再這麽親熱,必須假裝對我的事情漠不關心,麻痹對方,你們才能消除他人的注意,消除他人有可能對你們不利的行為,對方肯定會懷疑你們和我有接觸的,你們這樣做,是保護了自己,也保護了大家和我。”

“我剛才在一個網吧老板手裏買了兩個QQ號碼,另外,我還新申請了兩個電子郵箱,你們最好是用不同的新信箱和QQ把字序交叉打亂,你們可以在安全的時候對我發送消息,但是我們最好不要再通過聊聊聯係了,我們一個月聯係一兩次就可以了。如果方便的話,你們就另外置辦一個手機號碼,每逢星期六晚上十點到十二點,你們就換上新卡開機,我不一定會和你們聯係。邱秦文宣他們你們也不要怪他們,人各有誌,不能勉強。”

“我知道我給你們帶來很多不便,但是沒法子,在外逃亡總不是辦法,我得為自己找條活路。而在目前這樣的情況下,我要想有出路,就隻有按照自己的計劃行事,具體的內容我將來會告知你們,但目前不適宜,我還沒有精確計算,我隻好努力防禦。不過放心,隻要我們同心協力,隻要兄弟們幫忙,我肯定會有雲開日散的一天!千萬保密,女孩子的嘴不嚴,又膽小,不能讓她們知道,甚至你們兩個都不用跟她們解釋什麽。”

“如果秋雅跟你們聯係了,你們不能透露我的計劃,你們就說我九月份的時候曾經給海濤的家裏打過一個電話,要他家轉告你們,我過得很好,其他的什麽也別說了。另外,想辦法去搞到常成的或者鄭學的電子信箱,我有用,切記!拜托!”

女孩子們老大不高興的進來,尤其是杜慈更是搶過麥就大罵,說龍镔不夠意思。

龍镔解釋到隻是為了從安全角度出發,越少人知道就越安全的道理。

輪到靜兒和龍镔說話了,大家都已經知道了靜兒對龍镔的心意,都在等著看龍镔怎麽對靜兒說話。

靜兒一腔心思都在等龍镔的軟言安慰與問好,她呼吸有些急促,情緒有些緊張,似乎渴望把那幾個月來的癡情意想全部通過小小的喇叭和麥宣泄出來。

她盡力平息自己的呼吸,極其細軟的聲音道:“龍镔,你還好嗎?我是靜兒。”

龍镔聲音格外冷淡:“哦,是你啊!你怎麽老跟石偉海濤混在一起?我不是早就跟你說過,不要過問我的閑事,我和你是徹底沒關係的人,你為什麽還非要趟這鍋混水?你有你的生活,我有我的命運,你操那個閑心幹什麽?你自己去找一份適合你的感情吧,別再浪費你的少女心思,我不領情!好了,叫石偉接!”

靜兒嘴唇哆嗦,玉臉刷的慘白,兩行淚無聲無息的滑落眼角,心似乎被一種東西活生生的撕成兩半,一半留在九江,一半去了惠州,自己胸膛裏卻空空如也。

她緩緩站起身,低頭把麥放在桌上,黯然離開,極力壓製著即將迸出的哭泣。

石偉和海濤當即責怪龍镔無情,不應該這麽說靜兒,沒想龍镔振振有辭道:“我們最好不要討論這種無聊的事情,我現在是在逃亡,有今天沒明天,大家安心做自己的事就行了。”

秋雅非常氣憤,這個常成不但每天晚上固定十點半鍾打電話來,查探她是否在宿舍休息,而且居然九月底要來加拿大,美名其曰關心看望她,其實無非是來偵察看自己是不是在國外找了男友!

其實常成已經有些懊悔,懊悔自己自己不該逞一時怨氣,把秋雅發配到加拿大去。他擔心自己萬一失去了對秋雅的控製,那就滿盤皆輸了!到底要不要把秋雅弄回長漢來呢?個把月不見她了,真***想!自己也真***賤,為什麽對別的女人就是提不起半點興趣呢?

現在完全沒有龍镔的下落,他簡直就好像在世上消失了一樣,象一點小水滴在陽光下蒸發了,無影無蹤。

他一定躲藏得很好!這個懦夫雜種!居然怕得根本不敢和他的那些兄弟們聯係。害得自己千方百計搞到他們那些兄弟的QQ號碼和電子郵箱,又白花金錢委托黑客高手進行破解,找不到半點線索。想想自己也太容易相信廖業了,他說龍镔肯定會和石偉他們聯係,而且不會打電話,隻可能通過網絡,自己就真的拿出錢來丟進了水裏,連泡卷都不打一個!現在倒好,廖業居然認定是石偉海濤他們新申請了QQ號碼和電子郵箱!

想想警察們也真的辦事效率不太高,不過自己倒是非常希望他們永遠也別抓到龍镔。

不過自己分析,龍镔不可能不和石偉他們聯係,可能是聯係的次數極少,必定聯係方法也比較巧妙罷!隻是,正如廖業所說,目前還是得向他們透露一點警方和鄭家的信息才行,要不然,可真得前功盡棄了!也真他媽解恨!看著鄭學現在那副衰樣,想著龍镔那副喪家之犬的德性,痛快!我看你們誰還敢惹我!?

自己曾盡力的平息和好言勸解鄭學,叫他放心,那龍镔是絕對逃不掉法律的製裁的。真沒想到鄭學居然要他死!居然還說隻要龍镔落在他手上,就會安排人在牢子裏做了他!這小子真毒!不過也好,這樣可以讓自己更加解恨,而且還不用自己出錢出力擔風險!看樣子,借刀殺人真的是三十六計中最高明的計策!

隻不過,廖業講的更有道理,要有最有效地手段來防止龍镔孤注一擲給說出事情的經過,就算警方沒證據,但是以鄭家的個性,肯定會懷疑,那樣自己引火上身,雖然不至於將自己怎麽樣,但是會對常氏企業造成很大傷害,目前企業已經決定大量投資長江中上遊了,而且鄭家也非常滿意自己的心意,都表示將大力支持家族的勢力擴張。

必須要有能絕對鉗製龍镔的嘴巴的東西!預防他反咬一口,兩敗俱傷!

但是,那是什麽東西呢?

就是九月,也不見南方的城市出現清爽的涼意,沒有下雨,整個夜空都浮**著令人焦躁、令人苦悶的熱氣,這是怪怪的人造森林,怪怪的感覺,怪怪的世界,怪怪的生靈。

龍镔漫步走在惠州的街道上,看著幻閃的霓虹,看著川流的車輛,看著鋼筋水泥裏透射出來的燈光,看著燈光照耀下用各式姿態走著路的人們。

路兩旁的草地上三三兩兩憩坐著打發黑暗時間的人們,一路上還有幾條小狗圍著吵鬧蹦跳。不少男人赤著上身,把T恤袒在肩上,穿著那種很大的短褲,踢踏著拖鞋,毫無隱瞞的向大家展示著他對炎熱氣候的態度,女人們的打扮更是百花齊放,超短裙的,露臍裝的,樸素的,張揚的,倒也在這城市夜色映襯下,恍然一種說不出的風景。

那常常成雙結對的應該是戀人吧,彼此細語呢喃,又或是嘻打玩鬧,還有的光明正大的在樹蔭下親熱著。這樣的情景總是容易想起自己的情感,一切熟悉的全都遙遠著,至為親密的盡皆離自己萬裏之外,那是隻有通過地圖或者通過資料才能予以想象的地域,我關切的,我愛的,愛我的,關切我的,以及我的那不能相認的血親,全然在那遙遠得連思感都不知如何抵達的地域。

龍镔已經開始抽煙了,他覺得煙似乎可以舒緩他繃得鐵緊的思想之弦,可以從唇齒之間吐出淡淡的寂寥,那輕悠上升而且消失的藍色的氤氳似乎可以稍稍帶走心頭覺察不到的煩悶。

他從袋子裏掏出一根“湘煙”,這種煙便宜,隻要兩塊一包,而且又是自己的家鄉煙,有熟悉的湖南味道。

點上火,沉吸一口,呼出,家的感覺便出來了。

龍镔的打扮很樸素,T恤、長褲、皮鞋,全身唯一值錢的就隻有腰間的手機。

前麵正來回踱走著兩個女孩,穿著似乎比較時髦,一個長發一個短發,來回的張望著。

龍镔一見她們正擋著自己的去路,就準備從她們身旁繞過去。

誰知道,短發女孩轉身就挽上龍镔的右手臂,將她豐碩的**緊緊擠壓著龍镔的手臂,還故意一鬆一收強調著柔軟,嘴裏卻用極其做作著性感的聲調道:“靚仔,要人陪嗎?”

原來是**的!怎麽現在還有路邊野雞嗎?

據常理現在的妓女都已經不再這麽明目張膽的在大街上拉客了,都已經進入了各色按摩店,理發店,桑拿室或者夜總會酒吧了啊!居然還敢公然賣**?不怕碰上便衣嗎?

龍镔並不十分鄙薄妓女,相反他有些同情她們的遭遇,覺得這些人其實是不幸的女人,她們淪落到出賣自己身體肯定都有不得不的原因。

他平淡地說道:“小姐,對不起,你找別人吧!”說罷,將右手從短發女孩的手裏抽出,繼續向前走去。

短發似乎見慣了這架勢,跟上來又用同樣招式緊纏住龍镔,道:“來嘛!靚仔,你長得這麽帥,我今天免費為你服務,給你冰火五重天全套,包你快活!你不要掙嘛!靚仔,你仔細看看我,我長得很漂亮哦!”

龍镔隻覺得這女孩身上的香味很好聞,似乎跟鞋業公司那個財務經理身上的一樣,應該是很貴的名牌香水吧!扭頭看看這個女孩,長得很順眼,不過給人一種很**的感覺。

龍镔淡淡的動了一下嘴唇,依舊平靜地道:“小姐,你找別人吧!說罷,繼續向前走去。”

短發女孩見到龍镔無動於衷的樣子,有些急了,趕忙說道:“靚仔,你別這麽不給麵子嘛!**很尋常的事嘛,怎麽這麽沒情調?要不,我和我的那個朋友一起,我們三個人一起度過這快樂的夜晚?”

笑話!真的把我當成那些個好色之徒了!龍镔聲音有些發冷:“小姐,你最好自重些!生活縱然有不幸的原因,但是你不應該把自己看得這麽低賤,生活的不幸並不能成為你活著無恥的理由。”

龍镔管她聽不聽得懂,也許自己純粹是對牛彈琴,純粹是浪費表情,但是這個女孩已經令自己鄙視她,龍镔將手一甩,掉身離去。

留下那個短發女孩在身後怪笑:“**你老母!死衰仔!你仆街!裝咩也正經!”

心情多少被這個短發女孩弄得有些不快,怎麽一個漂漂亮亮的女孩能這麽沒有一點自我尊重!龍镔加快步速,來到酒店,走進房間,洗了手,撕開自己順便買的方便麵,用開水泡好。

現在早就過了看新聞的時候,看看表都已經晚上十點了,還是吃了麵條看看書罷!這本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高行健寫的《靈山》值得再看一遍!

客房的空調開得很讓人不舒服,閉閉的,透不了氣,還不如打開窗子,拉開窗簾,興許感覺還好些。站在九層樓的窗台看惠州的夜景,雖沒有登高望遠、極目天涯的暢意,但如果看那充滿生命力街道時,卻有一點居高臨下俯覽塵寰的感覺。

不過這樣的景色卻沒有層次,也沒有起伏的變化,無非就是人行、車動、燈光交替熄滅閃亮,看久了龍镔他就覺得這房屋、街道、樹木、車子、燈光似乎不過是這城市的臉,城市的軀殼,看久了龍镔就思考。

這城市的心呢?這城市的心在哪裏?這城市的心是什麽模樣的?

這城市的心是由這城市裏居住著的人們來演繹、來展現、來寫實的嗎?

複雜的心緒急促地刺激著龍镔那也在同時和大家一樣跳動著的心,一排排哲理般的字句紛紛呈現於他的腦際,不受他控製,不經他思索,不需要邏輯,甚至來不及細細咀嚼。

在這城市,一切曾經高昂過的頭顱在這片土地上隻能長久低垂,隻剩下靈魂在這暗淡中猶哭泣流逝。流逝其實就隻是流逝,永遠這般單一的複雜著,卻又如一個謎題。

高貴的物件,美麗的醜陋,俊逸的卑鄙,低廉的羞恥,樸素的汗水,奇特的錢香,共著生存的含義交揉羼雜,裝扮著這城市的潔淨與輝煌,道德用在眾人良心中的地位清楚地證明了這是**勃發而產生的奇跡。

城市的居住者們說這是風景,而且沒有邊緣,這沒有邊緣的風景是界限,區別著各種各樣的活著的人們。誰可嘲笑他人活著的方式?生活啊,在人們眼裏隻是一種存在,存在著卑微的**、活著的目的以及為了活著而進行的可憐努力。

付出總是因為有希望,那希望的定義能否單純、能否有含義、能否高尚,就不是這些人們所關心的話題,現實就是如此,在乎的隻有回報,關注的隻有答案。這回報、這答案是鏈條,是籌碼,是付出的所在,決定著命運,決定著價值,決定著流浪的人們是否還要再流浪。

在這城市流浪的人,譬如我們。總是用流連的目光品看著每一個風景,原來每一個流連的目光、每一個邊緣的風景裏都有著某種顏色的夢。

生命沒有援助。任你如何對待那些已經流逝了的,終究你每一天的心情都有改變。我們不一樣的腳步,響的是不一樣的節奏,就這樣敲打著這城市的軀殼,軀殼裏的你我總是各式心情揣測計劃著明天的生活。

記憶嗎?昨天的日子;無知吧?今天的感覺;幻滅了!明天的夢。

我們是城市的螞蟻,城市的蟋蟀,城市的蚊子,城市的老鼠,城市的蟑螂,也許有人會變成城市的鳥,城市的蝴蝶,城市的貓和狗,城市的殺蟲劑,甚至城市的雕像,但是我們在流浪之際也能找到地方宣布我們的節目,表演我們的動作,舒懷我們的歌唱。

是的,我們隻是城市的螞蟻。螞蟻是堅毅的生靈,就算有一堵牆也是它的天堂。

願上蒼今夜無心,不要驅趕他們的喜悅,任時間去演譯他們的人生。**

利衡集團總裁金匡寧和副總裁薛國蔚兩人坐在董事長錢老的書房裏,錢老照舊左手裏拿著那個有些發黑的橡木煙鬥,煙鬥裏照舊是不裝煙的,錢老總是喜歡把它抓在手上,錢老戒煙十年了,而這個煙鬥也伴他有三十多年歲月了。

這個書房是錢老最近五年來接見重要人士的地方,對於一般的到訪人士,錢老通常在大書房或者會客廳相見,換言之,這個書房是閑人免入的機要重地。桌子上擺放著幾份份報告,這幾份報告錢老已經對比著看了一遍。

這些報告中有三份報告,是最近幾個月關於利衡鞋業公司的評估報告,評估對象同一,內容卻各有差異,而結論更是截然不同。

一份是集團資產評估部所做,他們認為利衡鞋業公司由於行業競爭太大,導致市場份額和盈利空間有些萎縮,建議總部投資引進新的生產線,更換已經落後的生產線,加大廣告投入,必能擴大市場份額,重現原有輝煌。

另一份則是兩個月前企劃部趙思文所做,他認為在外界環境多重因素的阻擊作用下,製鞋的利潤空間已被強力壓縮,鞋業公司相當多的優秀老牌技工被人挖走,企業目前僅是維持不虧不賺的保本狀態,

最後一份是龍镔寫的,他則是非常堅決地認為鞋業公司職員人事關係亂七八糟,領導不力,管理鬆散,已經到了舉步惟艱虧本運營勉力支持的地步,象這種技術含量不高、競爭成本過大、利潤空間過小、經營風險過大、企業投入產出比太小的夕陽輕工產業,根本不值得再投入資金進行整改,最合適的法子就是與其他大型優秀鞋業公司進行聯營,如果不采取這種法子那麽鞋業公司將是利衡集團這輛本可高速行駛的轎車被迫拖著的牛車,製鞋業隻是利衡的稻草,如果碰上下雨天,就會成為沉重的包袱。

錢老用右手五指按揉著頭皮,年紀大了,看東西看長點時間,腦袋就不舒服,非得抓揉一下頭皮才稍微舒服點。金總和薛總知道其實這是錢老思考問題的習慣,每每這樣時總是表示錢老正在做某種重要決定或者做重要判斷,下重要結論。

果然,錢老開口說話了:“你們有沒有覺得這個敖成寫的這個鞋廠評估報告太危言聳聽了?難道真有這麽多問題?難道鞋業公司如果維持現狀不變的話就真的會在一年後陷入經營困境?三份報告各不相同,到底哪份報告才是最具有參考價值?真有這個敖成說得那麽嚴重嗎?監管部為何又沒有做出相應的企業危機動態報告?”

金總和薛總對看了一眼,錢老的反應是在他們預想之中的。

金總斟酌著語句,用盡量溫和的語調說道:“錢老,也許這份報告裏的觀點有些偏激,不過裏麵有些分析稱得上一針見血,直刺要害!隻是,他的結論太過大膽!仔細想想,相比於十多年之前來說,我們現在的確已經沒有了人力資源優勢,政策資源優勢,地域資源優勢,也不無道理,至少可以引起我們高度警覺。”

……

錢老看著金總在侃侃而談,金總是他七年前高薪聘請來集團擔任高層領導,為人穩重,三年前自己因為已年近七十,身體不適,就力排眾議推舉他作集團總裁,這三年來他一直超然隱於幕後觀察著在集團的一切變化。

誰都知道,集團的企業是自己的**,可現在集團真的是弊病叢生啊!自己已經72歲了,一直在為接班人的問題苦惱,四個兒女性情各異,品德不一,家庭成員複雜,非常令自己為之頭痛。

長女錢素雪五十一歲,性格柔弱,頭腦單純,家庭主婦類型,讓她擔任著集團副董事長是自己出於權力製衡的考慮。

大兒子錢同華四十九歲,擔任著集團副董事長和集團副總裁,卻一直玩劣不改,完全是紈絝子弟的習性,仗著已故的夫人遺贈給他的股份和錢財,每日就會香車美人,嫖賭逍遙,濫用職權,這已經是個中年廢人了,自己早就對他不抱希望。

二兒子錢同夏四十四歲,從小就有癲癇,頭腦愚笨,不善交際言談,更無半點管理知識,沒有進入家族企業經營管理,這也不能作為自己的接班人。

小女兒錢毓慧三十六歲,目前擔任集團副總裁兼鞋業公司總經理,感情過於豐富是她致命的缺點,備遭感情磨難,生活鬱鬱寡歡,她才三十六歲就已經經曆兩次失敗婚姻的沉重打擊,進入集團也才是最近四年的事,她雖然稱自己的心,卻曆練不夠啊。

大女婿葉子亨,有管理才能,在集團裏很得人心,十年前曾經挪用巨額公款,為人有些不正,在外偷養情人,對大女兒錢素雪感情不忠,自己總是對他沒有好感,品性不端是接班的大忌!再看他現在在集團裏拚命培植自己的勢力,接位野心,已經昭然若揭。

大媳婦阿萍,典型的八婆,極為貪婪,在香港國際總部掛著副總裁的頭銜,大量安置親信,作了很多對公司不利的事情。

小媳婦阿蘭也不甘示弱,和她在國際總部爭權奪勢,她們爭鬥的結果就是完全不把國際總部總裁兼集團副董事長曾海長放在眼裏,使得國際總部的經營局勢每況愈下。

集團副董事長莫桂山和何永濟有他們自己的集團事業,況且本來股份就占的很少,每人都隻有7%,他們的股份是多年前為了感謝他們的幫助而低價轉讓的,曾海長的父親和李元福是自己的老部下,是一起打天下的弟兄,利衡的元老,他們的5%股份是自己贈與他們的。

當時除去一些零散的小股東,自己和夫人共占有股份69%,其中自己占45%,夫人24%,十年前相濡以沫的夫人過世之後,根據遺囑,夫人將12%的股份留給了她特別偏愛的大兒子錢同華,剩餘12%就平分給了其他三個子女,每人4%。

這是夫人最大的錯誤,夫人寫這份明顯厚薄彼此的遺囑時並沒有和自己通氣,為了安慰兒女,自己又拿出3%的股份分給其他三人。這樣,集團的股份就變成錢同華獨占12%,其他三個子女各占5%,自己42%。

矛盾也因此而徹底公開化,溫馨的家庭團聚局麵已經不再重現,慣例的家庭團聚日裏已經很有幾分唇槍舌劍,磨刀謔謔,要不是對自己這隻老虎有所畏懼的話,恐怕早已……

可是自己這隻老虎已經明顯有些老了。

這些年來,自己越是翻看《資治通鑒》,翻看古代帝王曆史,越是感到心生寒意!

越來越恐懼現代版的奪嫡分權之戰會真實的在自己家族的身上上演。自己死後那42%股份的去留分配,那集團董事長的位置,那集團高層的改組,那權力的再分配,完全將是一場兩敗俱傷的軍閥混戰,戰爭的目的隻有一個就是利益,而戰爭的參與者卻全是自己的血親,戰爭的後果卻是親情的徹底解體!

天下熙熙,皆因利來;天下攘攘,皆由利往。如今看來,嚴重的傷害將不可避免地降臨到兒女的身上。

想起來就傷心,自己可以用幾百港幣就創下有如此規模的基業,可這些兒女個個沒有遺傳自己的氣度,全都盯著這塊現成的餡餅,沒有獨立創業的勇氣。自己在兒女的培養教導上徹底失敗,和其他大家族相比,自己簡直羞愧難當。

孫輩們同樣讓自己傷心!

錢素雪生了兩個女兒葉詠荷、葉詠芝,雖然也有個什麽名校學曆,可根本就是繡花枕頭,紅漆馬桶,隻知道旅行購物梳妝打扮,一對花瓶廢物而已;錢同華倒是生了兩個兒子錢喻藩、錢瑜國,錢喻藩簡直是他父親翻版花花公子,錢喻國是自己最鍾愛的,性情等方麵也最象自己,可三年前在美國留學時因為車禍就已身亡。

小兒子不僅是癲癇而且還是個性無能,多方治療沒有成效,本就沒指望他給自己傳宗接代留下錢家血脈,可五年前據私家偵探報告,他有性變態行為,竟已經和兩個男人有密切的同誌關係,簡直丟盡了錢家列祖列宗的臉!

小女兒兩次婚姻的結果是留下了一個五歲的中美混血男孩開開。

這樣的孫子輩,這樣的第三代怎麽能作接班人!

大女婿太精明,大女兒太笨拙,如果基業交給他們,有可能利衡將改朝換代,落入他人之手。現在唯一稱得上勉強的就隻有小女兒!現在唯一可供選擇的就隻有這個小女兒,雖然小女兒性格有缺陷,心地有些善良,手段不夠狠辣,而且城府不夠深沉,但是畢竟具備了一些作為集團核心的特性,相信隻要磨練可以接自己的班。

小女兒錢毓慧是在美國哈佛讀的工商管理,回香港後屈於自己的安排,和周氏企業的三公子結為秦晉之好,沒想三年後就離婚了,之後毓慧去了加拿大,又去了美國拿了碩士學位,八年前和一個搞藝術的白種人結婚,一直到四年前離婚才返家。

為了讓女兒可以用自己的能力來服眾,自己苦心的為女兒創造條件,讓她在集團企業的不同工作崗位上進行鍛煉,這幾年中自己還是比較欣慰這個女兒毓慧的。

說句實在話,鞋業本來就不是集團的經營重點,一年多前把女兒毓慧安排在鞋業總經理的位置上,就是希望她一來可以去鍛煉獨攬全盤的能力,掌控協調處理複雜人際關係的能力,爭取徹底改觀鞋業公司的麵貌,用業績事實來向大家證明她的能力是可以扛起利衡的大梁的,那樣的話就可以在將來的傳位上堵住其他人的嘴。

要知道,來自其他兒女的壓力弄不好會把自己搞得不得善終!尤其是那幾個兒女們的配偶,更是沒安好心,一心想隻等自己一斷氣就群起瓜分,並且一直在不停的利用各種手段向他暗示,自己家是最合適繼承者,就算不傳位也一定要一碗水端平!

在這些虎視眈眈的配偶麵前,自己的那幾個兒女簡直就是廢物,自己的基業是絕不能落在他們手上,隻有把這剩下的42%的股份全部留給唯一還信得過小女,才可有保住基業的可能。

可小女讓他很失望,這個敖成的大膽預言報告猶如鋼刀深深紮進他心裏最怕紮到的地方,他一直幻想著小女能整頓好鞋業,那樣就可以有資格有能力來接掌整個集團,可是小女還是不行啊!不行啊!

不!絕不能讓女兒畏難退縮,必須要向金總他們施加壓力,要他們全力輔佐小女把鞋業搞好,同時也必須對集團進行換血,為女兒打造出良好的局麵。現在暗流湧動,禍端將起啊!唉,想起自己那份對其他三個兒女顯失公平的遺囑,這必定會徹底造成兄妹親情決裂,他們必定會對自己產生不理解的怨恨,但是已經顧不上了,一切都得為了讓自己的心血基業能得以順利傳承!

錢老睜開微合著的雙眼,把蒼老的頭從紫檀木椅的靠背上抬起來,又道:“我知道鞋業公司被其他人安插了太多人員,生產、銷售和財務上自然會存在不少問題,毓慧她做到這一步並不容易。可是我對這些問題我也無法去下決心調查!為什麽?因為一不小心就肯定會牽扯上我的那些個不孝後代!知不知道康熙皇帝和乾隆皇帝為什麽在晚年不整頓**的吏治?就是因為隻要自己一動手就肯定會傷及兒孫!我不想被外人看我的笑話,被外人知道我錢正生居然生養些這等窩囊廢,我得保住我的老臉!”

“唉!”錢老長長歎一口氣,眼神充滿無奈,“我既想保住利衡基業不落於外人之手,可以讓人信服的得以正常傳承,不想在這件事上出現太多我不希望見到的幹擾,想保護兒孫不致於血緣相疏;我既想要那些無恥的敗家子住手,又不想送他們坐牢;我既想讓集團進行換血清淤堵漏,重現全新局麵,又不想造成集團震動引起不必要的恐慌,造成不利影響,導致集團股價下降,出現聲譽危機。”

金總和薛總點頭,表示理解。

錢老從紫檀椅上站起來,拖著瘦削身子來回橐橐踱著,緩緩轉身麵對他們倆,凝聲道:“我把集團總部設在東莞長安,我就是希望集團可以長保安寧,可以長治久安。鞋業公司處在各類大型專一化製鞋企業的競爭中,無疑在夾縫裏生存很為艱難,但是隻有在艱難中才可以給人鍛煉,才可以激發人的鬥誌和好勝之心。你們是我最信任的人,現在可以給你們交個實底了,我需要的隻是集團可以長安,你們不能進行雷霆行為,隻能調查問題,不能私自去處理問題,你們隻能提建議,卻不能左右毓慧的思維和操縱擺布她的行動,你們要保住鞋業表麵的平靜,不能造成矛盾的激發和公開。”

“鞋業怎麽可能不賺錢?但是這必須要毓慧自己獨立進行處理,如果她可以在這裏得到了真正有效地鍛煉,那麽我就是再爛掉一兩個企業也值得。她要鍛煉出真正的管理才幹,這樣將來才能去和別人抗衡,才能和強者作戰,才能保住利衡的基業!”

“你們兩個都五十多了,匡寧長於協調理事,國蔚長於識人,但是你們總歸是要退休的,我也老了,身體也不好,很快要退休,我得為利衡基業著想啊,不把毓慧鍛煉出來,利衡將來後繼無人啊!”

金總和薛總聽完這個長篇大論,直覺得老人的話令人回味。

他們原本是想借龍镔的這份激進報告,試圖讓錢老下決心授權調查和清理集團企業尤其是鞋業公司,現在各自為政背地裏中飽私囊的**貪汙蛀蟲行為。沒想到錢老比他們想得更深,不聲張是為了麻痹對手,秘密調查是為了防止銷毀罪證,獲取證據是為了用來脅迫和鎮住其他早懷覬覦最高權位的兒女,展開鯰魚行動是為了給女兒毓慧創造全新的人事人才局麵,而且要利用這種艱難的局勢來鍛煉女兒,讓女兒真正在鬥爭中學會鬥爭的智慧!而這一切又全是為了讓毓慧將來順利接班。

真是老謀深算!甚至可以推測出老人最後的步驟可能就是徹底清除家族垃圾!隻是不知道老人那種魚和熊掌兼得的考慮到底能不能變成現實,這就實在有些不可預知了。

總算清楚的得曉了老人心底的秘密,目的達到,可以放心的做事了。

兩人露出輕鬆的神色,起身告辭,正待出門,突然被老人出聲叫住:“等等,好家夥,今天居然對我玩聲東擊西的小花招,激將我說出了最保密的東西,你們的目的是達到了!可得必須保密啊!”

金總和薛總頗有些尷尬,嘿嘿笑了幾聲,金總看了薛總一眼,薛總會意,玩笑似的說道:“錢老,就我們那點道行,還瞞得過您?還不是在您的手心裏!您放心,今天我們都已經忘記您說的了,我們隻是記得我們肩頭的責任和擔子,我們決不會懈怠,更不會下軟蛋,我們雖沒有諸葛亮的本事,但是我們可以向您保證,我們會有諸葛亮的操守德行,該怎麽作我們就怎麽作,您老就放心休養吧!進度和情況我們會隨時向您匯報的,不會誤事的!”

錢老非常凝重的眼神盯看著他們良久道:“我不是一個吝嗇的老板,更不是一個不識好歹的老板,世界上什麽最讓一個老人重視?是情感,是情感產生的信義!送你們八個字:人有善念,天必佑之!……哦,那個寫報告的小夥子是叫敖成吧?不錯,要看男兒,須先看膽!我看他的膽挺大,是個人才,好生培養,可以在適當時候把他安排在毓慧身邊。”

遠在惠州的龍镔此時正在吃著方便麵,他根本不知道在香港錢老家裏發生的這一幕。他正吃得好香,這味兒,又辣又鮮,尤其是這湯,喝起來真是痛快!

他正喝得起勁,突然叮鈴鈴——!客房電話響了!

龍镔拿起電話,低沉的嗓音道:“喂,你好!”

電話裏濃得象蜜一樣充滿挑逗的聲音傳出:“你好!老板!如此寂寞的夜晚你難不難過?需不需要我來陪你聊天?”

龍镔乍一聽,哭笑不得,怎麽現在無處不雞啊!神州大地怎麽到處一片雞叫?到個酒店也不安穩!還真的被孫文泉開玩笑的說中了?!

再一聽,嗨!這不就是那個短發野雞的聲音嗎?怎麽跟蹤拉客居然拉到了自己住的酒店?!

龍镔懶得多說,把電話掛上。拿出《靈山》又看了起來。

似乎才幾分鍾,電話又響了,龍镔一拿起電話,馬上又聽到了那個令人感到悲哀的聲音居然在笑!他繼續掛上。

似乎又隻過了幾分鍾,這次他的手機響了,一看,是個陌生的號碼,接聽。

怎麽?怎麽回事?竟然又是這個短發女孩的聲音!

如此糾纏不休,佛也生煙!龍镔差點火了!但立時一想,不對啊,她怎麽可能知道自己的手提號碼?沒理由!

耐著性子,不理會這個野雞繼續無恥的勾引,他嚴肅的聲音道:“小姐,我不管你是怎麽知道我的電話號碼的,我希望你自重點,不要再來騷擾我,我再申明一下,我不需要你的特別服務!”

幹脆把手機關了,把電話拔了,別被無聊的電話打亂自己看書的雅興。

似乎又隻過了幾分鍾,有人敲門了,“咚——咚咚!咚——咚咚!”

誰呀?這麽晚?不會是服務員吧?

看樣子在這樣的商業都市,自己想靜心看書都不可能。龍镔從**爬起來,開門。

一看——暈!

居然又是那短發女孩和另一個長發女孩——這兩隻野雞!

有這麽鍥而不舍的野雞嗎?!沒聽說過!

薛冰瑩和楚燕燕兩人就在這間客房門口站住,薛冰瑩極力忍住笑,咚咚咚的敲開了門。

一看到那龍镔那副作古正經的嚴肅神情,薛冰瑩偏生還要作出一副**的模樣,故意把身子靠在門口,嘀聲嘀氣的浪聲說道:“靚仔——!你幹嗎非得拒美女於千裏之外嘛!雖然人家是送上門來的貨,可好歹我們兩個也是靚妹,是不是?長夜漫漫,無心睡眠,你就不能放縱一下自己,把自己全部交給感覺嗎?你看我們兩個也不差啊,你也怎得憐香惜玉一番才是啊!”

一定有問題!知道我的電話號碼,知道我的房間號碼,甚至還這樣窮追不舍!馬上回思一下,吧台絕沒有留下我的電話號碼,目前來說,知道我電話就隻有可能是集團內部的人!並且是和我有聯係的人!尤其在惠州,如果說我的電話被陌生人知道,那就隻可能是我明天要見麵那四個人,但是薛總指示我來見的那四個人,明明是男人啊!而且其中就有原先總部保安周擎!

按常規邏輯,就隻有可能是周擎在開玩笑!不過這個玩笑也開得太低級了!龍镔心裏有底了,嘴上卻冷冷道:“小姐,我看你們兩個還真那個!惠州街頭這麽多色鬼,幹嗎非得纏上我?是不是生活過的太平淡了,想找點刺激?想看看別人怎麽出洋相?我不習慣對女孩子發脾氣,但我奉勸一句話,別拿肉麻當有趣!玩笑得有節製,別看老虎不發火你就把它當……”

“當標本?!哈哈哈!”薛冰瑩瞅住話茬子尖聲笑叫,“是不是當標本啊?我看你不僅是個標本,還是個老古董!哈哈哈!”

同來的楚燕燕也花枝亂顫的捂嘴笑起來。

真是不可理喻!我看她和石偉一個德行!龍镔心裏暗道,該給她們一個下馬威了,要不然她們可真得把我當成了傻瓜在戲弄!

龍镔微眯著雙眼,毫無表情的看著她們那種說不出味道的笑樣,或許她們有嘲弄,或許她們有得意有鄙薄,過一會兒,兩人發現眼前這個傻憨憨的靚仔沒有羞怒的反應,便自感沒趣了,薛冰瑩就改用輕視的眼神看著他,帶有一點激怒他的笑意。

龍镔知道開口回擊的時候到了,便低沉之極的說道:“玩笑也玩夠了,笑也笑完了,你們兩個是誰?周擎他們呢?躲在哪裏?還不叫出來!?”

薛冰瑩的笑容凝固,如同玩具公仔,楚燕燕心頭劇地一震:“好厲害的反應!真快!”

薛冰瑩緊緊地盯著龍镔銳利的眼眸,突然格格笑幾聲,掏出手機撥打,怪怪地道:“進來吧,周擎,被他識破了,真沒勁!”

不多時,周擎訕笑著走進客房,一臉無辜的樣子對龍镔說道:“阿龍,這這可不關我的事……”

沒想到短發女孩薛冰瑩竟然是薛總的小女兒,她和她父親的性格差異太大,居然對龍镔開這種根本不是女孩子能開的玩笑!這也得怪周擎多嘴,硬要對她吹擂龍镔是個正經八百的靚仔,肯定不會在男女問題上胡來。

薛冰瑩她本就對父親的說教有抵觸情緒,更對父親和周擎所做有關龍镔的評價有反感,況且以她對男人的一貫認識就是天底下就沒有幾個男人不好色,自然也就上了性子和周擎打起了賭,賭我肯定會大起色心,醜態百出!

試想,兩個如花似玉的靚妹心甘情願不用任何代價就獻身,又不用負責任,可以放心大膽的來個一龍戰雙鳳,要是不動心,除非這個男人生理有問題!甚至楚燕燕也抱著搞笑的態度隨著她胡來。

就這樣才上演了龍镔所遭遇野雞場麵的那幾幕鏡頭。

……因為薛冰瑩賭注賭輸了,於是接著便是薛冰瑩請客,四個人出去吃消夜,消夜完了後薛冰瑩又吵著要去卡拉OK,龍镔隻得陪著,等他打車回到酒店時已經是深夜兩點四十分了。

衝了個涼,龍镔躺在**抽著煙,默默在心裏細細推敲這段日子以來發生的事情,細細判斷分析著這些日子來所接觸過的關鍵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