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命運的逃亡(修改版) 第十四章

十一月五日,兩個港商通過人介紹認識了袁擇,在酒桌上談得十分投機,港商邀請袁擇入股做生意,並願意給予袁擇非常優惠的條件。袁擇自然認為他是地頭蛇,又有鄭學舅舅作靠山,這可是送上門來的肥肉,哪有不吃的道理!

袁擇顯擺自己的能耐,對港商大談他所了解的官場內幕,大談對鄭家領導的認知,為了順利解決這筆合作生意前期的某些事宜,袁擇又帶著港商親自給鄭學舅舅送禮,鄭學舅舅裝模作樣地推搪著收下了港商所送的總價值四十萬人民幣的賄賂。

港商們又在袁擇的引薦下與鄭學見麵,他們一見鄭學就看出鄭學吸毒,眉宇間彌散著一股邪氣,整個人顯得十分陰鬱。他們給鄭學豐厚的見麵禮,並也給了鄭學父親價值不菲的賄賂,鄭學父親許諾將盡量幫他們鋪路。

學校裏那些大四的學生們近來言論得最多的就是畢業後的工作去向問題,對於他們來說,這可是頭等大事!十多年的光陰還不就是為了謀得一個滿意的飯碗?!當然,還有一件最刺激、最無奈、最迷惘、最感到時間緊迫的事情,那就是戀情了!

大四是瘋狂的,大四是黃昏,是白晝與黑夜交接的黃昏,是象牙塔和社會這個醬缸之間些許模糊的交界,步出象牙塔後大家夥兒就各幹各的事、各過各的日子了,走不同的人生路了,從此天各一方、各人以個人的方式去麵對生活、麵對社會、麵對情感、麵對一切遭遇到的黑暗與光明、痛苦與無奈、哀愁與喜悅了,一時間,所有的壓抑、所有的怨憤、所有的**盡被放縱出來!

廖業深知這個道理,他清楚自己專業知識很一般,家庭背景也很普通,很難找到一個理想的工作,他很想去常成家的常氏企業工作,可他又發覺常成近期跟他有些疏遠,有意無意地在躲避著他,他想知道到底哪裏出了問題。

這天,廖業呆在網吧,他試圖破解常成的電子郵箱密碼,很偶然的他發現常成的密碼就是秋雅的生日數字。他看到了龍镔寫來的那幾封信。廖業知道常成肯定對他可能有了高度防備,他知道這一切都是龍镔十月一日那份信的結果!他暗自怨恨。他對常成采取隱晦的要挾暗示,常成最終還是開口同意讓廖業去他家企業上班。

寶貝芬和海濤一起回了海濤山東老家,石偉和杜慈兩個活寶對就業上班滿不在乎,依舊嘻嘻哈哈,杜慈希望石偉考研究生,可石偉反倒慫恿杜慈去考研究生,結果兩人誰都沒去考。

靜兒的靈秀美貌招引來許多鍥而不舍的追求者,可靜兒對他們不屑一顧,她鄙薄那些追求者,同時她又鄙薄自己,她明知龍镔和秋雅有某種婚約,卻仍對這份虛幻無望的情感倔強的執著。龍镔對待她很決絕,全然無視於她的感受,內心的焦慮,相思的痛苦似同毒蛇一般噬咬她溫柔的心,她將愁怨訴之於文字,用文字一筆一劃的為自己織就一張虛幻的網。

那柄小刀依舊天天陪伴著她度過每一個溫馨卻又哀怨的長夜,她數著龍镔將要再次手術以取出鋼板的日子,幻想她那早已融入龍镔肌體之內的血液是如何的暢遊在龍镔的每一道血管之中的,她在如是這般的情感中徹底沉溺了。

杜慈心細,從靜兒反常的情緒中看出靜兒苦戀的心思,在她的極力主張下,靜兒忐忑不安地違背了龍镔的交代,照了一張照片掃描了還寫了一封信。杜慈威脅石偉原封不動的給龍镔留下的電子郵件地址發了過去。

通過鄭學的中介,進哥一夥人和一些警察敗類搭上了關係。進哥所謂的搞豪華夜總會隻是一個幌子,他真正的目的其實就是獨霸這裏的毒品市場,他就是要借助鄭家的背景通過警匪勾結把其他沒有大後台支持的小毒販子擠走,以引進投資的名義搞興地下賭場這個行業,吞並其他的小黑惡勢力,成為這裏的黑道老大!

鄭學已經沉溺毒海無法自拔,況且他還欠著進哥他們一夥人的一屁股債,眼下每天消耗的毒品都得冬冬提供,他已經了解了進哥所作所為卻根本不敢聲張。

對地下賭場約定了股份和利益的分配,進哥和那幾個合夥人負責全部投資,那些個警察敗類根據各自的職權大小每月可得3000元到幾萬元不等。

有了警察作靠山,有了鄭學的背景作靠山,第一間地下賭場籌建非常順利,開張才三天,光抽水這間賭場就已經有了二十萬!

進哥親自把兩萬元錢分給鄭學,以不容置否的口氣說道:“鄭哥,這錢可是勞動果實啊!這才是剛開張三天的紅利,以後可就是雪花般的鈔票就***往你懷裏鑽!怎麽樣,爽吧!要想掙大錢就得象我說得那樣,把它搞大!要壟斷!”

鄭學暗自一揣摩,一間賭場一個月就是二十萬,一年就是二百四十萬,那麽五間賭場一年就是一千二百萬!兩年呢?三年呢?如果再加上夜總會的紅利那不……!而且夜總會裏還有大把技術高超的小姐可以恣意玩弄!

鄭學後來竟帶著進哥的一個合夥人去拜訪他舅舅和他父親,自然對方奉上了巨額禮金。

進哥趁熱打鐵又開了兩間賭場,並從廣東禮請了一些老千過來幫手,又開始在各大夜總會、酒吧、迪廳秘密銷售冰毒、搖頭丸、大麻、白粉、黑芝麻!

十一月二十九日,公海,伊麗莎白賭船上。錢同華渴望中的賭局正在大戰。

錢同華坐在賭桌前已經汗流滿麵,他深為後悔,為什麽自己玩著玩著就玩得這麽大了!帶來的現金兌換成的籌碼輸光了,私開的一張兩千萬空頭支票所換來的籌碼也快沒了。

……

為了平息內心的緊張,錢同華不停的抽煙,不停的喝小姐為他送上來的茶水;為了可以博得扳本的機會,他似乎完全喪失理智了,根本不考慮濫開空頭支票的後果;為了盡快的扭轉敗局,他每把牌都至少要跟到第四張牌,他甚至要求放寬賭注的限額規定!

他根本就沒有常人的思維了,在他看來,每把牌都是自己運氣差的結果,他徹底失去了對梭哈賭術的正常分析能力,陷入了瘋狂的地步,當然這些茶水裏麵早已被放置了點特殊東西。

最後一局中,錢同華居然膽大妄為連開兩張八千萬的空頭支票,要和對手搏生死一把,結局自然可想而知。到了結束的時候了,對方清點錢同華開出的空頭支票,總額竟然高達七億兩千萬!

看著厚厚一疊支票,錢同華的腦袋轟地一下炸醒了!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這夥人中有兩個是錢同華所熟知的朋友,可支票並不在他朋友手上,而是另兩個外貌很憨厚模樣的人手裏,這時他們終於露出了原形,一個中年人立改那副傻憨的樣子,冷冰冰的道:“錢董事長,這些支票你怎麽交代?你的帳戶上有沒有這麽多錢?”

錢同華手足發冷,全身顫抖的道:“兩位大……佬,你們得給……我一點時間,支票上是有一點……虛數,但是我……保證把數補上!”他把求援的眼光看向那兩位老朋友哥們,並道,“你們……知道我們錢家的家底的,幫我做個擔保吧!相信我,我從來不會少任何人一毫的!”

這兩位朋友早就知道這是一個局了,他們兩人將得到對方應承過的一千五百萬進帳,根本就不搭理錢同華,其中一個故意道:“怎麽,錢董,你的支票難道是空頭支票?空頭支票你也敢開,膽子夠大的。”

錢同華眼見求情無果,繼而想耍無賴道:“我看是……你們這次……賭……有問題!”

一直在旁邊觀看的主管當即予以製止,進行言辭上的隱晦威脅。其實這賭船還是比較公正的,而且也不會容許賭客對賭船進行任何毀謗,錢同華今天是輸在技術上,心理上,輸在這群人的聯手上,輸在這茶水裏。

錢同華無處求助,這麽一筆巨款,他徹底恐懼了!

中年人開口說道:“錢董事長,你好歹也是你們利衡集團的大股東,這樣吧,今天我們也就不逼你了,你就用你的那些股份作抵押吧!給你七天時間,我們暫時不收你的利息,七天之後你把數了了,支票原封不動的退還;七天後沒了,那就按那些收數公司的利息規矩算,三個月後你要是還沒有了數,那你就隻有把你的股份去賣掉了!怎麽樣?”

錢同華被他們抓死了心理,經過談判,終於賭船律師的公證下,簽了一份協議,協議規定:錢同華有十五天的時間去籌數,十五天以後錢同華將付五分月息,三個月後,如還未把數了結,錢同華必須變賣股票家產來還帳。

錢同華將自己推向了絕地!

遠在大洋彼岸的焦嶸森得知這個愚蠢而精彩的美好戰果,不由得仰天長笑,對著蒼茫大海高聲道:“錢老鬼,你看看你的寶貝兒子吧!”

焦嶸森興奮地來回踱著,感到實在沒有什麽可以充分表達他內心的快慰,他的瞳孔因為興奮而極度擴大,又因為緊張的渴求一種發泄又縮成針孔一般小,他突地拎起一根高爾夫球棍對著他豪宅裏的那些玻璃什麽凳椅什麽一頓亂打,聽到玻璃清脆的碎裂聲,看到桌椅被摧殘後樣子,他登時體驗到了力量的暢意、毀滅的快感!

由於是有選擇的提拔著基線主管,將員工反響較大的管理人員暫時調離了職位,並力圖縮小打擊麵,盡量多對中層管理人員進行語言警告,這樣一來雖然對基線生產管理的力量進行了加強,但是並沒有打亂各企業的人事勢力格局,並沒有真正傷害到各團體的利益,反而獲得了那些高層人物的一致好評。

這場人事運動果然影響很大,雖然提拔的新主管不多,但是在中低管理層和基線生產部門也產生了非常良好的影響,各類自薦材料雪片般飛向總部人事部,大部分都在信上直接寫“薛國蔚部長或薛國蔚副總裁親啟”,還有一些就是向薛總的郵箱裏發送電子郵件,或是在集團公司網站的留言欄裏留言!

總部人事部成了最忙碌的部門,從下屬企業抽調了幾個人上來專門協助人事整頓工作,一大批有潛質的人選被圈定。

錢老似乎非常關切鞋業公司的進展狀況,一個月內就不辭辛勞地去鞋業公司視察了兩次,並對葉子亨讚歎有加,而對錢毓慧提都沒提,這令得葉子亨得意不已!

更令葉子亨激動的則是錢同華在賭局中發生事情,這個賭局其實就是他巧妙安排的,不過連他都沒有想到錢同華居然愚蠢到這個地步!這七億兩千萬中他占兩成,足有一億多,他暗自籌謀著,覺得隻要到時候根據戰略需要把這事捅出來,那麽錢老心目中的天平將徹底傾向於他。

他確信錢老身體不好,為了在錢老麵前展現出他模範父親、標準好女婿、最佳管理者、最佳繼承人的形象,葉子亨營造出鞋業已經扭轉經營頹勢的假象,與個別代理銷售商們簽訂低利潤的秘密協議,他自己掏出腰包來彌補利潤差。很快鞋業貨如輪轉!

他對錢素雪也格外親熱起來,對兩個女兒也格外的嚴厲,對所有的員工全都一副笑臉,對錢老倡導的人事整頓也全力支持,在企管部趙思文副部長的建議下,配合錢老的人事整頓甚至組織一套調研班子對集團所屬各企業進行一次係統的情況調研,錢老對他當麵讚賞。

可惜,葉子亨並不知道那個賭局真正的籌劃者不是他,而是焦嶸森。

十二月初的一天,龍镔又來到深圳,他坐在深圳寶安區的一間網吧裏打開電子郵箱,他發現在石偉郵件裏的附件裏有靜兒信。

打開,靜兒清麗的身影慢慢展現在眼前,靜兒了些,照片上靜兒憔悴許多,微笑著,那笑容中似乎帶了些苦澀,帶了點酸楚的韻味,那雙清澈明亮的雙眼似乎已經失去了以前那種透徹的光華,反而注滿了一種令人心碎的隱憂。

屏幕上呈現著這樣的文字:

在我夢幻的森林裏,到處生長著我不知名卻熟悉的植物,我無法看清它們真實的模樣,可我渴望辨別出它們的名字。

在我時刻呼吸著的空氣裏,到處彌漫著親切卻又陌生的氣息,我明明在著意的尋找,可就在著意中消失它的蹤跡。

在我意識朦朧的黃昏裏,浩渺的蒼天吞噬著剩餘的雲霞,似乎就在那最接近日落的地界,有一隻歸鳥張開雙翅在撲棱那光明與黑暗交戰的瞬間美麗。

在我的世界裏,我用存在的回憶支付著思緒無休止的索取,我用虛無的構想為膽怯的歌詞譜上音符,我用真實的遺留告慰著空洞的沉寂。

辨別什麽,尋找什麽,傾聽什麽,?渴望什麽,黃昏中的風沐浴著日夕,風裏應該回**有黃昏的歎息。

閉上欲淚的雙眼,想著你,卻忘記了自己。

又《臨江仙?;無題》

沿前衰草入黃昏,西天一抹殘紅。最記青春曾幾綠,搖曳點珠露,而今舞秋風。

歌管聊賴感孤鴻,由它更漏聲聲。愛登舊樓看月冷,青山憐酒醉,寂寞不由人。

靜兒

驟然間,龍镔那深深壓抑著的東西一下子被挑動起來!

他不可遏製地想起了那遠在加拿大的秋雅,又狂亂地迷茫地憶起了這個冰雪可人的靜兒,又有些焦躁地閃過雯麗的影子,又似乎感受到了薛冰瑩明目張膽的糾纏……

繼而又深切的懷想起了齊爺爺、爸爸媽媽,以及那遠在美國的外公德老……

又回憶起了他一生坎坷的路,童年,中學,大學,**典禮,打劫受傷,傷害事件,躲藏和逃亡……

一時間,一股又酸又烈的熱氣從心底升騰,和手中那支燃燒著的香煙的煙霧繚繞滲和在一起,迷糊了他的雙眼,堵塞了他的喉嚨,令他呼吸艱難,整個大腦開始漲痛,尤其是以前曾經被進哥他們用鐵管敲打過那個部位出現針刺的感覺!

龍镔連忙合上眼睛,做著深呼吸,盡力平息自己的心情。好一會兒,他感覺差不多了,才重新睜開眼。

他幾乎是本能地,不由自主地,就用一首詞給靜兒寫了回信。

《臨江仙?;?感今》

幽星殘月霜重,枯柳寒鴉煙晨,孤客不覺小隆冬。近岸清江碧,遠山瑟暮紅。

西山千林野暗,角樓短簫聲冷,慣於秋恨總相溶。指間煙不盡,杯中酒莫空。

國家中紀委某辦公室。

一群官員正在研究堆放在台麵上的舉報材料,這是有關鄭學父親和鄭學舅舅的受賄材料,舉報者有那兩名港商還有好幾個私人企業老總。事實詳盡確鑿的材料不容忽視,而且港商們聲稱如果不將貪官繩之以法,那他們就要在香港媒體上將他們犯罪的證據進行公布!甚至還在各大網站用中、英、法、德、日五國文字進行公開!

很快,有關此事的專案小組成立了。專案小組組長總結發言時語氣嚴厲,道:“同誌們,你們要想想頭頂的國徽!要想想你們在黨旗下的宣誓!立黨為公,執政為民,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這就是我們加強黨的作風建設的根本目的!我們黨的黨風關係到黨的形象,關係到人心向背,關係到黨和國家的生死存亡啊!***同誌在**報告中指出:不堅決懲治**,黨和人民群眾的血肉聯係就要受到嚴重損害,黨的執政地位就有喪失的危險,黨就有可能走向自我毀滅!”

副書記的語氣轉為語重心長:“同誌們,不錯,他們也曾經是為黨和國家立過汗馬功勞的建設人才,在他們所領導、所管轄的城市裏的確有不少可人的政績,但是如果他們**了,那就成了破壞黨和政府的形象的敗類,就成了國家和人民的蛀蟲!如果他們觸犯了法律,那他們就必定受到法律的嚴懲!自從建國以來,我們懲罰了多少貪官汙吏,我們從未手軟!你們不要有什麽顧慮,也不要有什麽幻想,這件案子一定要一查到底!”

夜晚。龍镔從深圳寶安區的那間網吧裏走了出來,順著來路走回下榻的酒店,心情沉重壓抑。

這已經是冬天了,在這座年輕的繁華的濱海城市裏,也有了幾分涼意,路燈閃爍著霧白的光,依舊還有不知死活的飛蛾四下裏盤旋著,這是這類昆蟲生物趨光的本能,大大小小,疊疊湧著,有點現代的意味。

龍镔喉管裏還有點堵著感覺,又感到似乎是抽多了煙,舌頭也很苦澀。他抬頭看看前麵,酒店的標誌就醒目的在幽越的夜空中耀著眼,再走幾分鍾就到了。

叮呤――!手機又響了,不用說,肯定又是薛冰瑩!

龍镔摁了接聽鍵,道:“喂?”

薛冰瑩故作的嬌柔的嗓音:“阿成,你到了沒有啊?”

龍镔平淡的答道:“還沒,我想去吃點東西,你自己忙去吧。我還要過一陣才回來。”說完,就把電話掐斷了,信步拐向路旁的這間“雲夢小吃店”。

龍镔還真是餓了,他叫了一份大碗加辣的牛肉粉條,坐在凳子上一邊吃一邊看著馬路上流動著的車子、逛走著的人們。吃過東西後龍镔找了一片草地躺著,仰望頭頂星空,任清冷的夜風吹拂,直到深夜十一點才回酒店。

他一進酒店房間,就看到薛冰瑩正坐在他房間裏,對他怒目相視,龍镔知道她為什麽生氣,禮貌地打了個招呼。

兩人都沒有說話,好一陣子後跳起來撲上去緊緊環抱著龍镔。

薛冰瑩喜歡他,這龍镔知道,而且這些日子來已經多次對他進行騷擾了,龍镔一直在盡力回避兩人獨處的場合。龍镔體諒她的情緒,便溫聲說道:“冰瑩,你和我都有各自的朋友,別這樣,好不好?”

薛冰瑩也不知哪根筋不對,踮起腳就向龍镔臉上湊,龍镔偏頭躲過,道:“冰瑩,冷靜些,別這樣讓我難做!”

薛冰瑩見自己主動投懷送抱、慷慨主動的求吻又被龍镔再一次拒絕,頗有些羞怒,狠狠在龍镔肩頭咬了一口,推開龍镔,又抬腳朝著龍镔那帶傷的右腿發脾氣踢了一下,正中右膝傷處!她並不知道龍镔右腿受過傷!嘴裏罵道:“仆街!普你老母!”

龍镔實在沒想到傷處都有一年了,自己平時還能做健身鍛煉,滿以為已經恢複如初了,居然還那麽禁不起刺激,他登時感到一種尖銳的刺痛從骨頭的深處直衝頭頂,進而彌漫了整個右半身!他低哼一聲,感到有些站立不穩,連忙側身坐在**。

掀起褲腿一看,右腿上兩條鋸齒狀長長的傷疤,有若兩條恐怖的巨大的蜈蚣吸附在皮膚上,龍镔將腿放直,用手掌輕揉被薛冰瑩踢中的地方,疼痛並沒有因此而減輕,反倒開始加劇!

尤其是大腦,感受到了血液流撞的激烈,太陽穴明顯出現了隨心跳搏動著的起伏,龍镔還來不及多按摩一會兒,驟地感到大腦一陣暈眩。

薛冰瑩驚訝的看著龍镔那疤痕累累的右腿,心裏湧起愧疚,嘴巴卻還不認錯,依舊在罵道:“踢死你這仆街的!”神情氣惱地坐在另一張**,眼睛卻緊張的盯著龍镔,看到龍镔的表情有些難受又忍不住問道:“衰仔,你沒什麽事吧?”

龍镔努力抵抗著頭的昏沉與暈眩,閉上眼偏身躺在**,沒有搭理這個脾氣古怪喜怒無常的薛冰瑩,一時間,百般回憶絞纏著,朦朧似乎中,他感到秋雅正在用熱燙的毛巾為他的傷處做著熱敷,輕柔的小手在輕柔的撫摩著傷處。

頭的漲痛開始模糊他的意誌,大腦仿佛變成一鍋正在被一種無形力量攪拌旋轉著稀粥,而那中心點正是那曾經受過重擊的地方!

薛冰瑩有些害怕了,急忙搖晃著龍镔的身子,問道:“喂,你沒事吧,要不要去醫院啊?”

龍镔搖著頭,堅持著答道:“不要叫他們,我不要緊,就是頭有點難受,躺一下就好了。你不要跟他們說今天的事,記住。”

龍镔昏沉沉的,似乎靈魂離開了本體,全身有不著力的感覺。

薛冰瑩摸不清龍镔的虛實,又搞不懂所有的狀況,又不敢對薛總打電話,看到龍镔那樣子,心裏又變得很難受,一急,掉眼淚了,替龍镔蓋上被子,坐在床邊抽噎著。

龍镔的病情十分怪異,直到半夜他才蘇醒過來,一睜眼,他就發現居然薛冰瑩和他躺在一個被窩裏!薛冰瑩睡在他的左側,將左手摟抱著他的腰,頭枕著他的手臂,臉朝向他的脖頸,大腿劈放在他的左腿上,全身緊緊挨著龍镔,睡得正酣。

借著房間裏略暗的燈光,龍镔偏頭看著薛冰瑩的臉,不錯,這張臉是很美麗的,性感中帶有前衛的招搖,修飾裏卻不失自然的嫵媚,緊閉的雙眸猶自掛著一點淚痕。

透過薄薄的褲子,龍镔感到薛冰瑩那緊貼著自己柔軟正散發著一種令他焦灼的熱度,他突地有了要占有這種熱度,要徹底享受這種熱度的**!龍镔感到了薛冰瑩柔軟火熱的肢體已經令他本能的燃燒著一種**!一種似乎遺忘了許久的**!一種似乎被壓抑了很久的**!一種被他一直克製著的**!

自懂事以來,龍镔一直很怕自己的這種**,從雯麗到秋雅到靜兒,他一直在用他的意誌力和這種性的本能做著抗爭,這是很辛苦的事兒,那**勃勃的雄起總令他全身難受得緊,特別是和秋雅獨處時,他除了和秋雅稍微親親嘴外,總是避免和秋雅過度進行肢體接觸,雖然他的確想更進一步探試秋雅的秘密。

……

這是一個愛慕著自己的女人,這是一具成熟的性感的女人的軀體!龍镔感到全身炙燙的欲火迫切的使他想要伸張狂躁的**,**已經在極度的堅硬之中對龍镔發出絕不向道德和意誌進行什麽妥協的命令!

龍镔象做賊一樣,伸出右手,微微觸摸著薛冰瑩那被薄薄的毛衣保護著的、正挨擠著自己胸口的**,微微的,觸摸著,用指尖感覺著。

薛冰瑩騰地醒了,卻假裝不知道,早有經驗的她暗自為龍镔小偷似的行為好笑,卻又感到一種羞澀,這種羞澀是來自她的等待,她的興奮,她臉上泛起少女似的紅潤,龍镔的體味令她感到一種迷惘的麻痹,一股空虛而又充實的熱流從小腹之下,從龍镔正在遊戲的地方湧起,響應著她的需求!

龍镔笨拙的手指觸碰到了她的**,刹時她感到一點麻醉刺得她的軀體本能的一縮!

這一縮令得龍镔尷尬不已,連忙把手縮回去。

薛冰瑩幹脆翻身趴在龍镔身上,主動吻住龍镔的嘴,並熟練地將舌頭伸進龍镔的口中,靈活得如同蛇一般在裏麵鑽卷著!

這可是龍镔沒有碰到過的架勢,雖然他也親過三個女孩,可和雯麗那簡直就是小孩子的把戲,和秋雅也是淺嚐輒止,和靜兒那也是溫柔的觸碰一下而已,哪有薛冰瑩這般熟練老到,這對於他那簡直就是驚濤駭浪了!

他登時也有些迷失,笨拙的回應著,試圖和她靈巧的軟舌進行某種空間對接,結果反倒招致冰瑩更**的吸吮滑卷,冰瑩的丁香軟舌令他的**更加猛烈的搏漲!

冰瑩不斷將軟軀在龍镔身上揉動著,並抓起龍镔的右手示意他揉摸她的神聖的**,龍镔被動又主動的接受了這個美妙的暗示。

這一下過不了幾分鍾,兩人的體溫急劇升高,彼此都感到熱不可當,薛冰瑩幹脆果斷的脫下薄毛衣,露出了僅帶乳罩的誘人的胸膛,又立刻翻到躺下,用手一帶龍镔,讓龍镔翻身壓在她身上,兩人繼續狂亂地親吻著!

薛冰瑩將龍镔的襯衣解開,又解開自己的乳罩,兩人**的上身緊緊貼在一起,這一下子兩人徹底感受到了肌膚相接的興奮,感受到了那溫軟與剛實的刺激。

龍镔用右手覆蓋著冰瑩潔白嬌嫩的**,笨拙的摩擦著,冰瑩的手卻隔著龍镔的長褲摸向他的**,繼而幹脆伸進龍镔的褲裏,牢牢抓著。

或許是薛冰瑩太性急了,又或許是龍镔太敏感了,薛冰瑩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的這個舉動竟然導致龍镔立刻中止了和她不可開交的接吻,並從她的身上翻下,把手也拿開了!

更沒想到龍镔居然飛速的穿好衣服,冷漠的道:“對不起,冰瑩,我是有女朋友的,我們到此為止吧。”說罷,起身欲走。

薛冰瑩感到自己毫無臉麵,龍镔不通人情的表現徹底傷害了她的自尊,她又羞又怒又恨,道:“你給我站住!你還是不是男人?”

龍镔為自己剛才輕浮的行徑慚悔得很,他不能再讓自己陷入莫名其妙的感情漩渦中,他邊開門邊說道:“冰瑩,對不起,我們到此為止吧。”

薛冰瑩便如電影經典鏡頭裏那樣,抓起枕頭、煙灰盅扔了過去。

龍镔又回到網吧上網,他反複查看有關金融市場的網頁,通宵未眠。

第二天龍镔接到薛總電話便直接回到長安,薛冰瑩和另外幾人則仍留在深圳,督促利衡建材企業的人事工作。

龍镔和薛總在書房裏談了一天,晚餐時分錢老來到了薛總的書房,薛總替錢老泡好茶,又給錢老的凳子上加一個軟靠背墊子,隨後錢老出聲說道:“龍镔,薛總說你要求提前啟動金融應急程序,說說你的理由。”

龍镔打開薛總桌前的電腦登陸上網後,將美國道瓊斯指數、納斯達克指數、標普指數、香港恒生指數以及國際原油行情等的圖表按照三個月、六個月、一年、二年和五年的分界打印出來,擺放到桌子上,並畫上幾條簡單的壓力線、支撐線。錢老和薛總沒有言語,看著龍镔操作著。

龍镔腦門上似乎浮出一層淡淡的光,他點燃一根煙眉頭微微皺著說道:“今年是歐美金融市場比較動**的一年,尤其是在9;11事件中遭受沉重打擊的美國經濟並沒有得到緩和,商業醜聞不斷,從今年1月份零售業巨子凱馬特和電訊業巨頭“環球電訊公司”先後申請破產保護到6月份世界通訊公司涉嫌最嚴重的財務欺詐案,對美國經濟更是雪上加霜,7月份以後,拉美國家股市匯市普遍暴跌,國家風險指數直線上升,拉美經濟已經出現金融危機的苗頭。”

“美國國會眾參兩院以壓倒多數票表決通過了授權布什對伊拉克發動戰爭打擊的決議,聯合國安理會通過的關於伊拉克問題的決議為美英兩國再添加一點借口和國際輿論的籌碼,進入11月後,越來越多跡象表明戰爭聲勢進一步營造,進攻打擊伊拉克的局開始就緒,這是金融行家所渴望局麵,往往這樣的局麵就意味著市場將出現大動作。再看美國各大指數自前一段時間大幅下跌之後,一直在反複進行築底,就道瓊斯指數而言,這幾天正好觸碰到這條下降壓力線(龍镔用筆指著),底部支撐厚實。”

薛總和錢老點頭。

龍镔拿起國際原油價格行情,接著說道:“牽一發而動全身,最關鍵的高手的布局曆來是先抑而後張,先退而後進,越是大戰將臨,市場就越是平靜,這在那些炒作基金者的手法裏尤為如此。委內瑞拉前兩天爆發針對總統的大罷工已經不可避免的波及到了石油的生產和出口,直接影響到美國的石油供應,國際油價將在近期大幅攀升。這個星期的原油期貨交投清淡太過異常,而且和諸多指數圖形結合起來看,在近期必將醞釀一場較大的石油風暴。”

“委內瑞拉的局勢不會馬上平歇,這將是一條導火線,將導致國際油價飛速上揚,象布倫特原油價格極有可能在近兩個月內從目前的25美元上揚38%以上,原油價格的波動又將使各大股市下滑運行,道瓊斯指數將從目前的八千八百多點繼續考驗七千五百點的支撐位,恒生指數也將相應的下行。”

……

“美國政客們深知戰爭與政治和國內經濟的邏輯,美國經濟一直對石油過於依賴,對原油價格過於敏感,這次對伊拉克的戰爭無疑又是一次插手石油市場的遊戲。而且布什也必須進行這一場戰爭,現在的不過是在向全世界做秀而已。這是一次絕好的金融機會,真正的金融大鱷是絕不會放過這次良機的,他們將圍繞著這次戰火對市場大造輿論、大肆圈錢!這是他們炒作手法中最擅長的‘趁火打劫’之招!”

龍镔條分縷析地說完,眼神堅定的看著錢老和薛總。

錢老表情顯得很凝重,薛總對金融分析並不很在行,看到錢老沒反應,便對龍镔說道:“龍镔,那你具體的計劃是什麽呢?”

龍镔看了一眼錢老,沉聲道:“焦嶸森目前的注意力包括資金應該全部是在各大期貨市場,以他的本事沒理由看不出這個機會,更何況他和不少炒家一直有密切往來,他會抓住這次機會進行圈錢,以獲得更大的資本,而且他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對我們進攻。”

“我認為,第一立刻召集已經選定的操盤能手,進駐金融基地。第二,調集全部秘密資金入市。第三,對本集團的股票也要秘密進行一定程度的拋空,既要公布鞋業公司的一些不良事情,又要安排對集團的外界新聞宣傳,以增強股民對利衡的信心和抗力,自報一定家醜的同時相應的也就打亂了焦嶸森的布局。第四,將匯集的資金全部購買期貨。投向紐約摣入一月份原油期貨合約。”

“既然原油市場要燃起戰火,焦嶸森他抓住這個機遇圈錢,我們同樣可以抓住這個機遇壯大自己的資金實力,這樣我們才有本錢進行對抗,我有信心可以在這兩個月內,將現有資金翻三倍!”

龍镔將煙頭在煙灰盅裏摁熄。

錢老越來越強烈地預感到一種東西,他看著龍镔這位他特意任命的特別助理,心裏由來一種欣慰,忍不住又想起那位隱世高人的詩讖。

是的,詩讖。他對這首詩讖無比深刻!

但是要他下定這樣大的決心,還真有點為難,萬一失敗,就將把利衡拖垮!但是他又明顯被龍镔說服了!而且他又對那詩讖中的隱晦指點確信不疑!

他一直對金融行業懷有一種說不清的情緒,他也深知金融行業特別是期貨行業裏巨大的風險暴利性,他一向隻從事實業,因此在集團的金融資本運營上一直就是一個軟肋,也是集團多樣化的一個硬傷。這也是龍镔在長安計劃裏力圖改善的一個重點。

錢老看著龍镔那充滿自信的眼神,終於出聲了:“龍镔,你還給我一個理由吧!”

龍镔毫不猶豫,斷然道:“如果您還要理由的話,那麽我認為這是承接和保障整個長安計劃的順利實施的關鍵一環,沒有這個步驟,計劃就得不到資金實力的有效保障,集團也就無法順利實現戰略轉移,就將在焦嶸森的攻擊中缺乏有效的戰鬥力!”

薛總插嘴問道:“龍镔,你並沒有真正炒作過期貨,你甚至連實戰經驗都沒有,一下子就要主管這麽大的資金運作,是不是有點紙上談兵了?”

錢老聞聲也看著龍镔,等待著他的回答。

這的確是一個很難回答的問題,龍镔略一沉吟,沉穩的答道:“一直以來,我都在對金融市場做著網上的模擬操演,雖然沒有實戰過,但是我的投資操演至今保持不敗記錄。雖然金融行業尤其是期貨行業帶有很大的或然性投機色彩,市場的不確定性往往無法準確預測,但是我這次投資建議是源於對目前世界政治局勢和經濟局勢的理性分析判斷,而且與市場分析相應吻合,因此這次行動並不是一種簡單的炒作謀利行為,我不但有對實際的邏輯分析作為理論保證,而且我有極強的市場預感。入市的時機就在這幾天,我請你們相信我,我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下午,錢老終於下了決心,和薛總經過商量決定從香港把那兩名已圈定的最可靠的操盤手調集過來主持操盤,到了下午六點,這兩名操盤手趕到了,他們認可龍镔對美國股市和香港股市的看法。

由於這次是秘密行動而且涉及的資金太過龐大,因此他們三人必須得嚴加看護,切斷與外界的一切聯係,周擎、康鐵、孫文泉以及另外兩名保安被抽調出來擔任保護任務。地點就是在附近的一套別墅內。

與這次行動相配套的事情陸續進行著。美元被分解成多個帳戶從香港打到美國,按計劃展開行動。

專案組對鄭學父親舅舅的調查很順利,沒有遇到太大難度,鄭學父親為了搞出政績,透支地方財力物力,大肆策劃一係列政績工程,為了個人私欲漠視組織程序提拔大批不稱職的官員,收受巨額的賄賂!鄭學舅舅純粹是個隻會吹牛拍馬、唯利是圖、毫無建樹的貪官!

越來越多的舉報信飛向中紀委,其中有一份離奇的舉報信舉報了一個重要事實:這兩位領導居然充當由境外黑惡勢力操縱控製的地下賭場和毒品販子的保護傘!而且拉攏一批人民警察下水!鄭學更是一個癮君子!

這與公安部的絕密情報相吻合。

專案組已經搜羅到了足以令這兩位領導判死刑的證據,經批準立即將鄭學父親鄭學舅舅雙規!異地關押。

龍镔並不知道這令人驚喜的一切,,他和那兩個操盤手秘密呆在金融基地裏,一刻也不敢鬆懈地研究著國際形勢,局勢在他預期中發展,市場對伊拉克戰爭的憂慮進一步加深,第一批資金才一投向紐約商交所立刻獲得了帳麵回報!緊接著,錢老將調集的第二批、第三批資金也投向國際原油期貨市場!

薛冰瑩就在當天晚上就對錢毓慧副總裁電話裏進行了哭訴,她長這麽大,談了幾個朋友都從來沒遇到過這種陣前刹車的荒唐情況,也從來沒有聽說過世界上還有這種嗅到了魚腥味居然還能作到不吃魚的雄貓!

薛冰瑩無法理解,完全無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