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晴進門的時候我正兩眼無光發呆,一屋的白色、濃重的藥味和總是cha著管子的手背讓我煩悶。看了看她我弄出一個勉強的笑。
“不用這麽迷戀我吧,我放你鴿子是有特殊原因的。”她顯得很疲憊。
我說你安靜點吧!她還真不說話了,誤解了我的話,以為我真生氣了,我隻是覺得煩躁,有什麽東西急著要發泄出去,而我不知道這所謂的什麽是什麽。
“媽的,不用這麽靜吧?”
“你說的。”她有點委屈。
“我說的是輕點。”剛說完她就驚慌四處張望,搞突擊的一樣。
聲音放的很低,她用警戒的目光看著我:“瘋婆子還是老婆子在附近啊?”
這一幕逗樂了我,我說至於麽,啥都沒,那孩子正睡著呢!她漂了眼睡在**男孩說,醫院躺多了,都躺出愛心來了。顯然是調侃的語氣,聲音倒真輕多了。她一屁股坐在我的**,要是我不提醒她還真整個人趴我身上了。
我說挺牛掰的啊,讓瘋婆子上天入地找你。一提她就知道是相親那事。她說我還真沒少花功夫,低估了她老人家,我都躲張婧家裏衣櫃裏了還被她翻出來,你說她怎麽不開事務所做偵探去啊?張婧是她報社的同事,我一看那人就覺得特假,或許是偏見吧,我看她就不順眼,我說八成你被那廝出賣了。蘇晴聳聳肩笑笑。我跟著奸笑,我想打聽相親對象的事,她一看情形不對就躲著我眼睛。她說,別跟我打聽那男的事!我說,是爺爺還是禿驢還是非洲來的難民?
她唏噓了一聲,要是這樣就好了,我看瘋婆子是真瘋了,那男的一身的贅肉,別說我誇張,他腿差不多有我腰杆這麽粗,他要往我身上一躺我指不定來不及想到底怎麽了瞬間上西天了,你說她怎麽就忍心把我嫁給這樣的豬啊,我都懷疑我是不是她親生的了。她從桌子上拿起一個洗過的蘋果咬了很大一口繼續說,你知道瘋婆子在那豬的媽媽麵前怎麽跟我誇耀的嗎,她指著那
豬說他是好孩子,值得信賴,說他學曆高,同濟博士畢業的,年薪上60萬。還孩子那,他年齡足足有40,都快趕上瘋婆子了,我都想跟瘋婆子說你棄了老爸改嫁他算了,我給你當伴娘。我看她是急著把我嫁那豬了,然後等著跟我分遺產。
她像個講書的一樣說了一大通,我聽得津津有味,然後蹦出來句,我也覺得你好嫁了。她聽出我話裏的弦外音,含著蘋果嘖嘖叫,她說,我們家這幫人一個個都隻有這麽點出息,就我正常點。我葫蘆裏賣的什麽藥,她知道我說讓她嫁了不是說著玩的,聽見遺產我就賊樣發光,我想就我和蘇晴這關係,說不定我還能分到些呢!蘇晴經常罵我是個拜金女,記得我跟她說,碰不到開白色卡宴的,我還真不嫁了。當然我提的碰到指的是有可能跟我走入婚姻殿堂的男人。說了那句話足足讓蘇晴唾棄了我一個月。她很少記得別人的話,我說的例外。當時她就說,我給老婆子打打預防針去,讓她做好斷子絕孫的思想準備。
我正想著過去的事,蘇晴突然興奮起來拍著我的擦破了點皮的腿,她說我在樓下遇見一個人。聲音挺高的,把隔床的小男孩給驚醒了。我忙著賠不是,小弟弟對不起了,姐姐吵到你了。接下來他講了句讓蘇晴都大跌眼鏡的話,他說也該醒了,以後還要睡很久。身為記者的蘇晴可是個見識過世麵的人,她說當時她腦袋裏就隻有蹉跎歲月幾個字。
小男孩這話陰暗的讓我感覺天就在一瞬間黑了。我跟蘇晴麵麵相覷。她從我**起來坐到男孩**,開始教導了,是零零後的吧,千萬別學那些腦殘的九零,人生很美好的,要跟病魔抗爭,沒有比人的意誌更頑強的了,之類之類的勵誌的話她講了一堆。最讓我噴血的是這句,等長大了找個像姐姐我一樣漂亮的女朋友。好像她跟他才第一次講話吧,怎麽跟親姐弟似的。我說,少在這臭美了,荼害孩子。這回硬是記得把媽的兩個字吞回去。她回過頭對我壞笑,像媽媽吧?我看到男孩的臉沉下去了,我知道是蘇
晴提了媽媽兩個字的緣故,我打發她走,我說跟個歐巴桑似的,該滾哪滾哪相親去!完了我給她使了臉色,她大概明白了我的意思,說下次回來看你。我們這點默契還是有的。
她走後我給她發了條簡訊,我說那孩子賊可憐她媽得白血病死的,你說遺產什麽不好,小小年紀他把白血病給遺傳過來了,你趕緊找個人嫁了認他做幹兒子吧。
轟她出去就是為了跟她說這事,總不能當著小孩的麵講這個,而且我又走不動。
不知道她看到簡訊內容以後是什麽表情,也不知道她想的什麽,她給我回了很簡短的兩個字:默哀。
我突然想起自己以後的事,追問她,你說你遇見誰?
她回:你的他。她已經自作主張把撞我的捷豹男定義成我的他的。不過說真的,他來了醫院沒來看我,心裏多少有些不舒服,畢竟他撞的我,一麵也沒讓我瞧見。當真是有一層神秘的蒙紗。
他來著幹嘛?
來醫院看你。
人呢?
是不是小鹿亂撞了?
去你媽的!人呢?
走了。
你耍我的吧?
真來了,他跟你的醫師問了你的情況就走了。
就這麽簡單?他腦殘吧?
他還問我你怎麽樣。
怎麽答的?
我說你除了看過去病人樣,紗布繃帶的,其實你生龍活虎的,尤其是嘴皮子跟腦袋瓜。
你這嘴賤的!就不能把我說慘點啊?
說真的,他不是你的菜。
什麽意思你?!
他隻是個開捷豹的。
我跟她你一條我一句的發,我知道她最後一句的意思,換句話說就是,他不是個開白色卡宴的。我回她說:我降低要求了,他可以不是白“馬”王子,坐騎最低是白色卡宴。我說完就知道她對我無語了,她說我真該被活活撞死。我說手打累了,然後就把手機擱一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