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K拿著那瓶竹葉青放手裏搖晃,他說,你欠我的那一拳什麽還我,這兒一直拖著夜長夢多的我心裏也不踏實,這都要當一哥了,總得減輕壓力吧?顏烯bi近他,滿嘴邪氣,信不信再給你一拳?
啊K故意渾身一抖,我好怕,你那一拳下來我還不滿地找牙了。完了冷嗬一聲,也不掂量掂量,如果不想還那一拳可以,我寬宏大量,給你第二個選擇。他用色迷迷的眼神盯著我,然後對顏烯說,你閃開,讓我把這個美妞帶走!他不知道我跟顏烯正關係惡化中,我本來以為他會借此機會惡意報複我,真的把我交到那個畜生手裏了,意外的是他舉起了拳頭,這回我很及時的拉著他的胳膊肘。顏烯,別惹事。
啊K一看覺得機會來了,他像快餓死的狼看到肉流著口水一樣,看著我說,美妞,跟著哥,哥絕對不會虧待你,跟哥鬧個緋聞,新聞一炒作,閉眼睜眼就能讓你躥紅了,想想幾十萬女的想要這個機會我還不給呢!
我說,讓你失望了,我還真不想,你還是把機會留給幾十萬個女的吧,我充其量就一隻上不了台麵的井底蛙。我還真不想跟他貧嘴,他一副痞子樣真讓我懊糟。他嘴裏說著玩玩你你還當真了,手卻伸過來想摸我的臉,顏烯適時抓住他的手製止了。啊K眼裏一團怒火,抬起另一隻手一拳砸在顏烯臉上,緊接著周棟出現在我視線裏一拳砸在啊K眼圈上,他雙手捂著眼睛嗷嗷叫痛。連貫而戲劇的一幕幕持續上演著。
啊K搬起凳子往周棟身上砸,而他硬生生接了一下,接著攥住凳腿,從啊K手上奪過來扔到一邊,然後迅速抓住他的右手翻過來背都身後,啊K動彈不得,他開始屈膝求饒,口口聲聲說自己再也不敢了。我說,算了吧,給他點教訓就好了。
周棟又加了點力,威脅啊K說,以後再來鬧事我真廢了你!他連連點頭,慌亂說著我
錯了我錯了。周棟推開啊K,他踉蹌著摔到椅子堆裏。撐著腰費了很大的勁才爬起來,眼睛一隻睜著一隻閉著,他狼狽地退到門口,馬上換了一種口吻。他朝裏麵吼,你給我等著,下次過來把你酒吧夷平了!
周棟不以為意,他說,有種就來,能製你一次就能製你第二次。啊K退出門檻,有種你別逃!周棟笑了,那笑很有老油條的味兒,我店都開在這,我能去哪,有種你放馬過來,我等你!顏烯跟我一樣感到不安,他提醒周棟說,啊K那人不是好貨,悠著點!周棟的笑容還在,他說,三十年下來了什麽事沒碰到過,你說還有比那年更慘的事嗎?我不知道他說的那件事是什麽,憑經驗我猜測是得罪了同行前輩遭封殺的那事。
我想跟他道歉說今天的事都是因我而起,但碰到顏烯的視線後,我什麽話也說不出來。這麽一折騰,店裏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我看看時間也覺得差不多回去了。想到已經沒錢回去了,我跟周棟說,借我一百我打車。顏烯說我送你回去吧?我還是沒理他。今天我唯一一句對他說的話就是顏烯,別惹事。五個字,一個停頓。
周棟塞給我兩百說,回去小心點。我接過錢說嗯。也不知道他挨的那一下有沒有事,我說,你最好去醫院看看。他笑笑,沒事,我身體硬朗的很。我笑笑,甚至沒有跟顏烯告別就走出了8090.上帝作證我是故意而痛苦的。
老頭子給我開的門,剛踏進去,迎麵而來一個耳光。老頭子對老婆子喊,你這是做什麽?老婆子哭過,眼睛紅紅的都是血絲,垃圾桶滿是瓷碗的碎片,裏麵微微傳出菜的味道。
別人養個女兒怎那麽輕鬆,我養個女兒怎麽還不如養隻豬?不止耳光,老婆子惡語相對。我真該哀歎命運不濟,每次都是在我累到不行的時候老婆子不分青紅皂白發飆,我特想她像一個媽一樣溫柔抱著我問
我,你還好嗎?可我麵對的是赤luoluo的羞辱和責罵。
我真的想死了,想把自己像扔垃圾從窗戶口扔出去。你他媽的有本事生出一隻豬來啊!我已經不管我罵的是外婆還是純粹是一句口頭禪。
老頭子總是扮演和事老的身份,他把老婆子拉開,和氣得問我,晚上去哪吃了?家裏都在等你跟楚清洌。我騙他說,跟楚清洌在外麵吃了。不說實話是不想讓他擔心,更不想老婆子飆到更高。老婆子在老頭子懷裏掙紮著,吃吃吃,你還知道吃,好歹給家裏打通的電話啊!這些也要我教你?打你電話要接總該知道吧?
我真的不想吵架,真的不想。更年期到了吧你,講點理行不行,是你把我提包搶走,我手機就在包裏,是你把我轟出去我回來打車的錢都是借的,是你說叫不來楚清洌就別回家吃,都照你說的做了還想我怎樣?老婆子伸著手指,指著某一點,我叫你現在就去死!我說,好啊,我去死!我衝進廚房就去拿菜刀,當下我就想著哪吒斷臂剖腹、剜腸剔骨的壯舉,我淚奔著說,都還你們!老頭子搶下菜刀,責罵我,你媽腦袋發熱,你怎麽也跟著腦殘?
老婆子像受了打擊,對,我腦袋發熱,我腦殘,我礙著你們了,你爺倆好好活,我去死!我冷冷一笑,怎麽會,是我礙著你們了,當初就不該把我這孽障生出來!老頭子舉起菜刀往桌上一砍,你們兩個瘋婆娘鬧夠了沒有!他的聲音仿佛把整屋子的家具都喊震了。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這麽大聲說話,而我和瘋婆子也是第一次將鬥嘴升級到死的領域,我們兩個癱軟在椅子上,都隻是哭,誰也沒有說話。老頭子靠在沙發上,閉著眼。他當真是累了,白天公司裏忙公事,晚上回來還要處理家庭糾紛,手心手背都是肉,要不是他,這個家早被我們吵散了,而當時的我並不知道,他還在麵對一件更棘手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