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和顏烯的對話總體來說還是愉快的,但當我打算跟他說或許我可以試著等他的時候,他跟我說,安嵐,我已經決定並且願意跟你隻做朋友了。對於這樣的巧合我已經不覺得奇怪,我感到超級無力,什麽時候是個盡頭啊?
出去的時候外麵下起來雨,很大很大的雨,那雨珠子跟冰雹似的,然後我看到那輛捷豹車,車前的雨刷不停在雨裏搖著,我看到車裏的楚清洌,但沒有看到他的表情。
我說,你怎麽還沒走?楚清洌沒有看我看著路麵狀況轉著方向盤,突然下雨了,這種天氣打車難,而且在那種偏僻的地方,走了又回來了。
我已經不去追究他是不是一直等在那還是走了又回來的問題,也不想追究為什麽他還在的問題,他已經是別人的老公,快成孩子的他爸,所以該是什麽關係就該說什麽話。我懂的。
半路的時候,雨就停了,陣雨。也就是在這些不需要詳細回答的時候,謊言被戳破了。
我把證券公司的工作辭了,我想好好休養一陣子再另做打算。老頭子說正好省去他開導,等我心緩下來了他的公司經營管理知識經驗一點一點交給我,說是好準備著接替他的位置了。其實我在想的是另一個問題,我想起在鎮裏路過的那個花圈店,那時我預見了某個未知人的死亡,我想那或許是我呢,不是老婆子。因為最近身體老是出問題,雖然都是不大不小的毛病,突然來個絕症或倒下也極有可能的。
一些時候老頭子帶我在公司逛,了解公司的運營情況,更多的時候我坐在老頭子的秘書辦公室裏看報紙,還有那些該死的《今日財經》、《領
導參考》、《管理學》等書。報紙上已經很少出現有關於顏烯的新聞,自從他淡出娛樂圈轟動一時失去新聞價值之後,他也不再是狗仔隊關注的對象。雁群們也潰散般逃到各個地方,那些以“我家顏烯”等開頭的帶著自豪的語句漸漸人們聊天的話題中消失。
隻是還會有像我這樣的雁群,我會忘記了我是顏烯的朋友,僅僅以粉絲的身份出現在各種大小場合。休息室裏有三個女人在八卦明星,也不是見不得人的話題,所以看我進去後,她們還是繼續說。
“今年結婚的女明星真多啊,紮堆嫁人,像場外拍集體出嫁一樣”,“是啊,我最喜歡的侯佩岑都嫁人了,我知道她的時候她還是周傑倫的女朋友那”,“都32了還不嫁說不過去了”,“別這麽說,我都緊張起來了”,“姿姿也完婚了啊”,“算算今年都誰嫁了”,“範範,大S,胡可”,“還有,聽聞謝娜和張傑也領結婚證了”,“真好搞個節目叫做小媳婦待嫁”,“對了呀,現在有什麽新歌好聽的”,“許嵩的新專輯就不錯,蘇格拉沒有底”,“唉,還是懷念顏烯的聲音啊”。
我的神經突然被揪住了,攫緊攫緊於是越來越痛,我嘴唇動了動還是聽她們說。
“那種不幹不淨的聲音有什麽好留念的,向前看,好的歌手多的是。”她那語氣跟失戀了找個新對象一樣,陰陽怪氣的,要不是我現在收斂了,非把她揍個稀巴爛。
“她媽的別亂說,在我心中誰都替代不了,孫燕姿能四進四出的,我家顏烯也可以,我等他回來!”這人語氣真像我,我都懷疑是我說出來或者意念控製讓她說出來的。
“得得得,人生觀價值觀不同,為了和氣別吵了。”另一個女的重新灌了一杯咖啡,“好了好了,出去繼續做事吧,一堆留著,搞不好又得加班了。”她們出去後,我就一個人坐在那裏,杯裏的咖啡早就冷掉了,我就喝了一口。
顏烯,我也想等你出來,包括愛情,包括你複出唱歌,我也不清楚,我不知道我有沒有那個耐力,所以我不會跟他說我在等他,就像等了十來年我從來沒告訴他一樣。
每天都在重複著相似的生活,除了學的東西上了檔次,除了接了那個電話,我很想聽到老婆子的聲音,但不是這種情況。她說,你奶奶倒下了,你跟你爸過來把她接到市裏的醫院。
當場我就覺得耳朵邊一直是嗡嗡的聒噪,跟老頭子說的時候,他的反應比我還強烈,但很快他恢複平靜,說,打個電話跟你叔說!我去取車,我們現在就走。我說,你確定你開車沒事?他笑笑,放心,倒不了。
自從那次大吵後,兩家都沒有任何聯係,連老婆子服藥的事也沒跟她們說,現在不一樣。我打通電話叫了她的名字,蘇晴。她沒說話。我說,奶奶病倒了,我和我爸把她送到杭州醫院來,安排病房後通知你們。蘇晴“啊”了一聲,我感覺她還要問什麽,我搶著說,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就這樣。然後我掛了,先掛電話是我長久以來養成的習慣。
奶奶的情況比我想的還糟,前段時間還看她笑嘻嘻的,一晃眼就躺在病**呼吸困難。醫生說肺腫堵住胸口導致的呼吸困難,加上痰吐不出來卡著情況就更糟了。我叔跟醫師說,不管花多大錢也要救回來,錢不是問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