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九章 愛情的心跳
這一天,驚心動魄。.....caihongwenxue..
這一天,何其漫長。
早晨,白兵李堅在望海旅館生擒特務李鐵。
中午,單刀赴會,以堅定的**意誌和強大的心理攻勢,說服突敵特組織交通站長劉蘭生繳械投降;
孰料,片刻之後,就在那麽多公安人員的眼皮底下,就在堂堂臨江公安局的大院子裏,敵人的槍手使用聲東擊西之術,在一槍擊中擊中了劉蘭生的要害之後,從容離開。
帶著很多的忐忑,回到了軍管會的辦公室。
沒想到,走廊裏遇見財經部的王大江部長,打了個招呼。
“喬副主任,我剛要找你。”
他點點頭,推開了辦公室的門。
王大江跟著走了進來。
“上次您說起的在民族工商企業者中選擇一部分優秀分子發展入黨,我們財經部和組織部門進行了溝通,他們不同意。”
他揚起了眉,“理由呢?”
王大江想了想,最後還是實話實說。
“其實組織部認為是一種嚐試,可以適當試點,但顧清明副主任不同意,他的理由是黨章裏有明確規定,中國**是中國工人階級的先鋒隊,同時也是中國人民和中華民族的先鋒隊,黨章裏還有一條,我們的理想是實現**,消滅一切剝削,解放全人類。”
的確,根據47年七屆二中全會通過的新黨章,裏麵明確寫道,無產階級政黨是工人階級有組織的先進部隊,是工人階級組織的最高形式,它的最近目的是推翻資產階級的統治,由無產階級奪取政權,它的最終目的是徹底消滅私有製,實現**。
“實現**,那隻是我們的終極理想,目前還剛剛推翻三座大山,半殖民半封建社會還在跨越中,新mínzhǔ主義社會正在建設,如果現在就消滅私有製,那麽,對於這些正在各行各業發揮重大作用的民族資本主義企業,黨zhōngyāng和**為要求我們要以滿腔的熱情,幫助和扶持他們呢?**四麵八方的理論前段不是還專門下發打擊組織學習的嗎?”不跳字。
不久前,毛偉人同上海工商業界代表就進行了一次別開生麵的談話:。
有上海商人問:‘**的經濟方針是?‘
毛偉人說:‘我們的方針是唯利是圖。‘
商人們聽了覺得很合胃口,又問:‘**也唯利是圖?‘
毛偉人說:‘是的,不過有點區別,我們是唯人民的利益是圖,而不是唯個人的利益是圖。‘
上海資本家自稱‘產業界‘,不願聽到資本家這個詞,因為他們,**誓要推翻資本主義的,所以盡管**最高cāo盤者明確講了‘唯利是圖‘,他們仍不放心。
上海商人說:‘你們一講資本家剝削者,我們就渾身發抖。‘
毛偉人說,你們產業界在中國是四個之一,我們是聯合你們的,上海商人仍將信將疑,問道:
‘那麽產業界的地位擺在哪裏呢?你們的報紙長篇大論隻說工人如何好,一點壞處也沒有,資本家如何壞,好像一點好處也沒有,‘
毛偉人很巧妙地回答:
‘講**當然是無產階級第一,他們無所顧慮,堅決鬥爭,農民也不,但在城市裏講生產,還是你們第一。‘
***的一番話,給資本家吃了一顆定心丸。
隨即,他還提出了“四麵八方”的說法,就是“公、私、勞、資、城、鄉、內、外”八種對象,哪一方麵都要照顧到,才叫全麵。
他想了一下,既然顧清明副主任已經表明了態度,那麽再出麵也不太好。於是叮囑道:
“大江同誌,我有一個想法,你們把發展黨員的一些考慮,打個報告,專題請示一下省裏有關部門,當然,你們要實事求是,把準備對象的情況實事求是向上級反映,有一說一,有二說二,組織發展是大事情,之前沒有這樣的先例,所以顧副主任這樣做,也是有依據的,但我們還是向上麵爭取一下,你覺得呢?”
王大江連連點頭,表示就辦。
送王大江出門,忽然想起,馬上給家裏的打了,說晚上不回家吃飯,讓她一個人解決。
在軍管會食堂吃了點稀粥,一個人走出軍管會,在後麵的林蔭小道上漫步了一會。
九月的黃昏,來得還很晚,橫行了了一天的太陽,此刻終於收工,取而代之是一輪深深的紅,柔和地在晚風中飄搖。
漫天的晚霞,染紅了港城的天空,一切都沉浸在十分輝煌的景sè裏。
慢慢散著步,身邊的行人來去匆匆。
感受著光線的慢慢變暗,於明亮至朦朧,參差的樹影,走動的行人,人在畫中走,畫在人心頭,眼前的一切極似一幅清淡的山水畫,
幾隻小鳥掠過,那是歸巢的倦鳥,帶著一身的疲憊。
當喧鬧漸漸遠離的時候,晚風輕拂,**者喬向文忽然感到了一種微微的孤單。
多年的征戰,不停地奔走,用心,用力,用智慧,克服一個個困難,破獲一起起案件,**給他以信念,成功予他以信心,然而,暮sè四起中,當遠方不知何處的那盞燈第一個亮起,繼而萬家燈火漸次綻放,他的心忽然抽痛了一下,她想到了文靜。
如果文靜從未離去,如果她能看到臨江百業俱興的解放新貌,會樣的滿足呢,記得,那晚,她說過,**勝利以後,要為他生很多的孩子,讓每一個孩子都成為新社會的建設者。
想到這裏,他的心裏一片cháo濕。
看看手表,七點差五分,他暗暗歎息了一聲,朝影劇院走去。
劇場門前,人頭攢動,等人的,買票的,賣花的,聲音嘈雜。
遠遠地,很容易地就看到了她的身影,白sè的襯衣,黑sè長裙,頭發披了下來,比白天更多了些柔美和嫵媚。
人流中那麽與眾不同
就安靜地站在那裏,象是一股清新的芬芳緩緩飄溢,仿佛周邊的人與事與她沒有任何的關係。
當他慢慢走近的時候,她也第一看到了他。
忙迎上來,莞爾一笑,
“忙好了嗎?沒影響你工作吧?”
他笑著搖頭,打量著楚楚動人的她。
平時那個灑脫幹練的女老師不見了,此刻在他麵前的就是一個美麗多情的女孩子。
“廖老師請客,豈敢不從,都沒來得及幫你買生rì禮物呢。”開著玩笑,隨即祝福了一下。
並肩隨著人流,慢慢走進了劇院。
環境華麗高雅,帶著繪畫的穹頂,一sè猩紅sè天鵝絨的包椅、包台、幕布,猩紅sè的地毯。幾百人的劇場已經座無虛席,蘇聯的芭蕾舞世界聞名,第一次到臨江來表演,很多市民趕來一堵舞蹈家的風采,盡管這張演出票,價格不菲。
兩人的座位靠著,前麵的第三排,坐下來時,喬向文才位置極好,不遠不近,看舞蹈最為合適。
看舞蹈演出,太近了,難有整體感,太遠了,看不到演員們的表情和細節。
舞台上的燈光突然熄滅。
黑暗中,一縷頭發在風扇的吹動下,拂到了他的臉上。
帶著一股馨香,又有點癢癢的,他那是她剛剛洗過的的秀發。
大幕拉開。
舞台上一片蒼茫,一隻白天鵝浮遊在藍sè湖麵上。
女主人公奧傑塔出場了,伴隨著哀婉深情的旋律,她用那經典的動作時而躍起,動作那樣的輕盈,時而旋轉,就像一個jīng靈在戲耍,時而迅疾地轉身,下腰,象一個羞澀的小姑娘,尋覓著夢裏的彩虹。
廖水顏看得非常入神,開始時,輕聲地和喬向文議論著裏麵的情節,兩個人第一次距離的那麽近。
隨著劇情的展開,主人的命運讓人感慨萬分。
不知不覺間,她的頭微微地側到了他的肩上。
是無意,還是有意?
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經曆,坐得那麽近,那種幽幽的體香慢慢地襲擊,戰鬥英雄喬向文,在大劇院裏,進行著一場無聲無息的戰鬥。
而這場戰鬥,相比以往的任何一次戰鬥,都要更艱苦,更困難。
因為這似乎是一個人的戰鬥,沒有對手,沒有戰場。
他眼角的餘光,瞥著身邊的人,看得那麽入神。
天鵝是孤獨的,沒有對話,沒有旁白,大家隻能從形體語言和音樂中體會著主人公的命運悲歡故事,芭蕾舞的一個特點,就是通過舞台的的變化和場景的變更,表現人物內心的變化和情節的發展。
忽然,廖水顏抬起頭,貼著他,悄聲說:
“向文,俄羅斯一句民諺嗎?芭蕾舞看得越多,人們之間的戰爭越少。”
滾燙的嘴唇不碰到了他的耳朵,兩個人都有點感覺到了,喬向文稍微縮了縮,轉身看著她,在黑暗中她的眼睛也熠熠閃亮,兩個人的目光交集在了一起,
她還是第一次直接叫他的名字,叫得那麽自然,親切。
“廖老師,我們是,不會有戰爭的吧?”
眼睛對視著,聽他這樣說,她輕輕點頭,就勢把頭靠在了他的肩上。
這一刻,劇院裏靜靜地,除了舞台上低緩的音樂。
還有,兩顆年輕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