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 攻城
“我們此刻是要報仇。但卻不能先回東京城！”蔡攸看了眾人一眼，而後若有所思的說道。
當下，眾人臉上皆是一副疑惑的模樣，既然要報仇，卻不先回東京城，這是何意？
“蔡公子！”
這時，楊戩呼喊一聲，趕緊來到蔡攸身前，而後急切說道：“蔡公子，現在東京城已經落入遼人之後，那邊的情況著實是十萬火急啊！以雜家所見，咱們應該返回宋境，讓太子殿下主持大局，並調動各地的軍隊，對皇上實施營救！這可是皇上親口所言。。。。。”
楊戩隻覺得兩道冰冷的目光直直朝著他射來，當即就有一種如墜冰窟的感覺，當下，楊戩心中一凜，嘟囔了一下嘴，便不敢再說話。
“皇上？真是可笑！落難的皇帝，恐怕連隻狗都不如！”
蔡攸不屑的暗哼一聲。不過這些也隻能在心裏想想，說出來可就不大好了！當下，蔡攸淡淡的看了楊戩一眼，而後緩緩說道：“楊公公，你急什麽？如果不出所料的話，現在東京城四周都是大宋的軍隊，而遼人正要憑借皇上這個王牌，令宋軍有所忌憚，所以皇上的安危大可不必擔心！而且咱們也正好靜觀其變，倒要看看宋境各地的反應如何，這樣一來，誰忠誰奸，一看便知！楊公公，你看如何啊？”
如果換作以前，楊戩仗憑著太後的寵幸，早就要出言教訓蔡攸了，但是現在，他卻大氣都不敢出一聲，隻得連連稱是：“呃，既然蔡公子已經做下決斷，雜家自是無話可說！”
蔡攸輕哼一聲，而後目光一掃，隨即皺起眉頭問道：“咦？楊公公，太子哪裏去了？”
楊戩輕歎一聲，而後無可奈何的說道：“太子也和您一樣，不吃不喝也都已經兩天了！您還是抽空勸勸他吧？”
聽到這裏，蔡攸也不禁搖搖頭。心中暗道：“的確，趙桓現在所處的境地著實尷尬的很！再加上他平日裏養尊處優慣了，現在碰到這等大事，自然不是一時半刻就可以適應得了的。”
這時，楊戩看了蔡攸一眼，而後小心翼翼的說道：“蔡公子，既然您不打算返回東京城，那麽你接下來打算去哪裏呢？”
蔡攸知道，雖然楊戩表麵上不敢反對，心中卻著實不甘，當下，蔡攸麵無表情的說道：“依照現在這種情況，自然要往東去嘍！”
這時，楚奇眼前一亮，似乎有所領悟，當即說道：“蔡大人，莫非您要前去遼陽城？”
“嗯！知我者莫過於楚先生也！”
蔡攸點點頭，而後一臉肯定的說道：“不錯，我打算先去遼陽城，幫助完顏劾裏缽破城！”
此時，在場眾人皆是不明白。自己這邊的事情還是一團糟，還想著去幫助別人，這不是亂彈琴嗎？
看著眾人那不解的眼神，蔡攸微微一笑，而後說道：“大家不必奇怪，其實我之所以這樣做，隻不過是為反攻東京城做些準備罷了！正所謂一個籬笆三個樁，一個好漢三個幫！如果想要反攻東京城，消滅叛黨，那麽單憑我們這點力量是遠遠不夠的！所以我打算聯合女真族！”
楚奇點點頭，略微思索片刻，而後若有所思的說道：“嗯！蔡大人，小可也覺得可行！反正打擊遼人，對於女真人來說，也是有百利而無一害，想必他們會讚同與咱們合作的！”
這時，蔡攸臉色一整，而後定定說道：“若要合作，那麽就必須有足夠的籌碼，而此刻，隻要我們能夠幫助女真人攻破遼陽城，那麽咱們的能力也會得到女真人的肯定，如此一來，咱們就可以與女真人開誠布公的談合作的條件了！對於我這個想法，大家還有沒有不同的意見？”
當下，眾人自是相互看看，但卻沒有一個人提出異議，而眼見如此，蔡攸不禁點點頭。而後說道：“既然如此，那麽這件事情就這樣定下來了！現在女真人進攻遼陽城已有四日，所以我們不可再耽誤，必須馬上啟程才行！要用最快的速度趕到遼陽城！”
“蔡大人，您隻管吩咐便是，弟兄們都聽您的！”
這時，林衝上前一步，而後抱拳說道，接著，魯智深、李逵、武鬆等各個頭領也紛紛附和著。
“時遷何在？”
這時，蔡攸臉色凝重，大聲叫道，很快，時遷就走上前來，抱拳說道：“屬下在！”
蔡攸說道：“時隊長，現在霹靂槍隊的隊員是否都已經歸隊？槍支和火炮是否依然完好？”
時遷沒有絲毫猶豫，當下就說道：“啟稟蔡大人，原先的兩百霹靂槍隊隊員，再加上從東京城回來的三百霹靂槍隊隊員，共計五百人，已經全部到齊，槍支和五門火炮，皆是彈藥充足。完好無損！”
“很好！”
當下，蔡攸一改先前的頹廢，而是擺出一副意氣風發的模樣，大聲說道：“兄弟們，大家先回去準備片刻，一刻鍾之後再女真領地前的空地上集合，而後再一起向遼陽城進發！”
“遵命！”
眾人皆是麵色肅穆，齊聲答應一聲，便紛紛轉回營帳之中。
這時，楚奇又緩緩走過來，而後說道：“蔡大人。太子那邊是不是要略微交代一下？”
蔡攸略微思索片刻，而後搖搖頭，歎口氣道：“還是算了吧！其實，這件事情對他來說，並非是一件絕對的壞事，也應該讓他好好反省一下了，正所謂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既在其位，如果再不早做打算，那這個太子可真的就要廢了！”
對於蔡攸這番說辭，楚奇也找不出什麽可以反駁的地方，當下也點點頭，而後略微拱手說道：“既然如此，小可也下去準備了！”說罷，楚奇便徑直轉身離去。
就在此時，馬湘蘭輕瞟了蔡攸一眼，緩緩說道：“蔡郎，我也要去！”
眼見如此，李師師自是不甘示弱，咬著牙說道：“夫君，妾身也要和你一起去！”
“哎呦喂，我這可是去打仗，又不是去觀光旅遊，你們跟著摻和什麽啊？”
蔡攸不禁翻了翻白眼，而後一臉鄭重的說道：“不行，我堅決不同意！”
“這是為何？”
馬湘蘭嘟著嘴，抗議道：“蔡郎，你可別忘了，我的武功可是不弱哦！”
蔡攸已經決定，絕不可能帶著馬湘蘭和李師師前去，就算馬湘蘭說出花來，也絕對不會改變這個決定。
當下，蔡攸眼珠子一轉，而後說道：“蘭兒，正是因為你武功不弱，所以你才更應該留下來！如果我們都走了。而遼兵前來偷襲，那咱們豈不是要吃大虧，所以你還是留下來照顧師師，對了還有那個完顏洪茹！”
“蔡郎，可是。。。。”
馬湘蘭似乎不甘心留在這裏，還要再試圖勸說，但蔡攸卻沒有給她任何機會，當下不由分說，便一手摟住馬湘蘭，另一手摟住李師師，而後柔聲說道：“好了，寶貝們！此次前去真的不能帶你們，你們要聽話，知道不？”
看著蔡攸這幅不正經的模樣，馬湘蘭和李師師皆是無可奈何，相視一下後，也隻得點了點頭。
眼見兩女如此配合，蔡攸心中甚是歡喜，當下眉尖一挑，又不正經起來：“嗯！既然如此，咱們就親個嘴吧！首先聲明，我絕對不會厚此薄彼，一人一個，保證人人有份，嘿嘿！”說著，蔡攸便撅著嘴，朝著馬湘蘭的俏臉上印去。
“討厭！”
兩女皆是麵紅耳赤，俏生生的白了蔡攸一眼，便落荒而逃。
女真帥營。
“大王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一個侍衛都顧不上稟報，就徑直闖了進來。
而此刻，完顏劾裏缽正在於完顏阿骨打、兀立素和窩利察等人商量著下一步進攻遼陽城的相關事宜，眼見侍衛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完顏劾裏缽當下就皺起了眉頭。
侍衛趕緊跪倒在地，而後說道：“大王，小人有事稟報！”
完顏劾裏缽淡淡看了侍衛一眼，而後說道：“你怎得如此慌張，莫不是遼陽城的遼軍按捺不住，衝了出來？若真是這樣，還正是合理本王的心意！”
“不，不是！”
侍衛似乎有些猶豫，緩緩搖了搖頭，而後說道：“大王，是關於二王子的消息。”
“什麽？！你們有了二王子的消息？”
完顏劾裏缽眼神一緊，趕緊問道：“那還不趕緊說出來！”
聽到這裏，侍衛有些怯懦的看了完顏劾裏缽一眼，而後吞吞吐吐道：“小人……小人不敢說！”
“嗯？”
看到侍衛這副言辭閃爍的模樣，完顏劾裏缽氣不打一處來，沒好氣的說道：“有話就趕緊說出來，別吞吞吐吐的！”
眼見完顏劾裏缽有發怒的跡象，侍衛趕緊答應一聲，而後緩緩說道：“大王，小人可以明說，但您得先恕小人無罪！”
完顏劾裏缽哪裏有這麽多耐心，想都沒想就說道：“好，好！本王恕你無罪便是！”
當下，坐在一旁的完顏阿骨打卻是深深的皺起了眉頭，心中頓時湧起一股惴惴不安的感覺：“看著侍衛這副怪異的模樣，莫不是二弟發生了意外？！”
聽到完顏劾裏缽赦免無罪後，侍衛這才掃去最後一絲憂慮，而後沉聲說道：“回稟大王，二王子已經被遼人給殺了，屍首正掛在遼陽城的城門上示眾呢！”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完顏阿骨打、兀立素和窩利察三人相互看看，皆是一副不能相信的神情。
“什麽？！你再說一遍！”??完顏劾裏缽臉上的表情瞬間凝滯，不禁說道。
侍衛猶豫片刻，沉痛說道：“大王，二王子他讓遼人給殺了！”
這下，完顏劾裏缽卻是聽的真真切切，當下就恍惚起來：“給殺了？這，這怎麽可能！霍利怎麽可能被遼陽城裏的遼兵殺了呢？”
眼見如此，侍衛緩緩搖了搖頭，而後娓娓說道：“大王，那邊已經放出消息來了，說是二王子帶著兩名侍衛闖入遼陽王府，意圖行刺耶律不仁，特此將二王子的屍首掛在城牆之上，以儆效尤！”
“不，本王不相信，本王不相信！”
此刻，完顏劾裏缽猛地從椅子上站起，而後不可置信的說道：“本王要親自去看看！”說罷，完顏劾裏缽便陰沉著臉徑直走了出去，而完顏阿骨打等人也不敢阻攔，隻得緊隨其後。
很快，完顏劾裏缽就帶著眾人來到前沿的陣地之上，遠遠望去，果真能夠看到城牆之上掛著一個血還未幹的頭顱。
當下，完顏劾裏缽的瞳孔就猛地收縮起來，而後對著侍衛質問道：“你怎能確定這是二王子頭顱？”
侍衛知道，那掛在城牆之上的頭顱到底是不是完顏霍利的，完顏劾裏缽心中一清二楚，隻不過是不願意承認罷了。
“大王，這件事情非同小可，小人怎敢假傳消息呢？”
侍衛哀歎一聲，而後指著不遠處的一具蓋著席子屍體說道：“大王，那便是從遼陽城裏扔出來的屍體，小人與二王子甚是熟悉，怎能不認識呢？”說著，侍衛竟然裝模作樣的抹起眼淚來。
“二弟！”
完顏阿骨打悲呼一聲，便徑直跑了過去，而後跪在席子跟前，大哭起來。雖然完顏霍利處處與他對著幹，而且也時常惹他發怒，但是他們二人畢竟是兄弟，就算打斷了骨頭也連著筋，弟弟突然罹難，試問，作為哥哥的他，怎能不傷心呢？
不過全場之中，最為悲痛的自然要數完顏劾裏缽！就算他不想承認，但這畢竟是一個不爭的事實，是任何人都無法挽回的！完顏霍利的確死了，而且還死的十分慘烈！
當下，完顏劾裏缽全身都不禁顫抖起來，勃然大怒道：“耶律老賊，你欺人太甚也！本王與你勢不兩立！”
“兀立素，窩利察何在？”
完顏劾裏缽雙拳緊握，大喝一聲，而兀立素和窩利察自是不敢托大，趕緊走上前來，齊聲應道：“屬下在！”
完顏劾裏缽目光一沉，冷冷說道：“本王命你等，立刻親率大軍進攻遼陽城，務必到天黑之前，將遼陽城攻破，今日，本王親手殺了耶律老狗，誓不為人！”
“大王，這……”
聽到這裏，兀立素和窩利察皆是心中一凜，先是相視一下，而後就要出言相勸。
眼見兀立素和窩利察兩人沒有立刻執行他的命令，完顏劾裏缽當下就皺起眉頭，而後冷言說道：“怎麽？二位將軍，難道你們沒有聽到本王剛才所說的話？”
這時，兀立素深吸口氣，而後言辭懇切的說道：“大王，雖然咱們用計讓遼軍消耗了大半滾木、巨石和弓箭，但若要白天攻城，我們還是處於不利的位置，倒不如按照原定計劃，晚上攻城！不然的話，就算是攻破遼陽城，也要搭上成千上萬族人的性命，而且今天這事，著實是非同尋常，小人懷疑，很有可能是遼陽王別有用心，想要激怒大王！說不定，他們已經設計好圈套，就等著咱們往裏麵鑽呢！所以還請大王三思啊！”
說實話，兀立素分析的十分有理，但是此時此刻，完顏劾裏缽已經被怒火而衝昏了頭腦，哪裏還會聽得進去，當下，完顏劾裏缽雙眼微眯，而後冷冷說道：“本王已經等不及了！本王恨不得立刻就生吞活剝了耶律老狗！傳我命令，全軍出擊，進攻遼陽城！”說著，完顏劾裏缽眼中頓現無比堅決之色。
這時，完顏阿骨打也跑過來，擦幹眼淚，一臉決然的說道：“父親，孩兒願意打頭陣！”
“好！不愧是我完顏劾裏缽的兒子！”
完顏劾裏缽眼中盡是欣慰之意，先是輕輕拍了拍完顏阿骨打的肩膀，而後語重心長的說道：“阿骨打，你有這份心就行了，打頭陣就不必了，你還是坐鎮前線，指揮軍隊攻城吧！”說著，完顏劾裏缽又把目光移到兀立素和窩利察兩人身上，而後囑咐道：“二位將軍，拜托了！”
既然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兀立素和窩利察自然是無可奈何，隻得答應下來。完顏劾裏缽話中的‘拜托’二字，對於兀立素和窩利察來說，著實是重逾千斤，不僅代表著要攻下遼陽城，而且還要保證完顏阿骨打的安危，現在完顏霍利已死，能夠獨挑大梁的人，也隻剩下了完顏阿骨打一人，更何況完顏阿骨打乃是下一任女真酋長的繼承人，所以著實是不可有半點的疏忽。
當下，女真人便吹響了進攻遼陽城的號角！
成千上萬的女真人兵分三路，舉著三人合抱的圓木，揣著鉤槍，扛著木梯，朝著遼陽城的東城門蜂擁而上，看著這副氣勢洶洶的模樣，勢必要一舉攻下遼陽城。
而此時，遼陽城的城牆之上，正徐徐立著兩人，正是蕭芳兒和明德，看著女真人如大潮一般席卷過來，蕭芳兒臉上竟毫無懼色，嘴角上反而還帶著一種淡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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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