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章 驚人決定
“不錯！”
完顏劾裏缽緩緩點點頭。而後沉聲說道：“現在我女真族完全有獨霸一方的實力，而且自從天祚皇帝登基以來，一直倒行逆施，早已經是怨聲載道，隻要本王振臂一呼，一定會有四方豪傑遙相呼應，到時候，本王義舉討伐也是順理成章！”
“大王英明！”當下，在場的女真人皆是拜倒在地，連成高呼讚揚。
完顏劾裏缽微微一笑，而後說道：“諸位快快請起，快快請起！既然大家都有此雄心，那麽便都往一處使勁，想必讓女真族的大業發揚光大也是指日可待！”
當即，女真人便齊齊站起來，而後抱拳說道：“我等一定同心協力，共謀大事！”
“好！哈哈！”
完顏劾裏缽大笑一聲，而後滿意的點點頭，說道：“諸位，既然如此，那麽你們就暫且下去好好準備一番。以應對不時之需。”
“是！”
眾人答應一聲，便依次退下，而此時，蔡攸也轉身對著楚奇等人說道：“諸位弟兄，我還有些事情要與酋長商量，你們先行下去吧！”
楚奇等人自是不會反對，略微朝著蔡攸點了點頭，便也陸續退出帳外，而此時，偌大的帳內就隻剩下了蔡攸和完顏劾裏缽兩人。
蔡攸也不再拘束，直接坐在了椅子上，而完顏劾裏缽也略微一笑，緩緩坐在了蔡攸對麵。
片刻後，完顏劾裏缽做個請的手勢，而後緩緩說道：“蔡公子，本王說話一言九鼎，既然你已經幫助女真攻破遼陽城，那麽現在你便可以講出你的條件了！”
“哎呦，這次完顏劾裏缽這個老家夥倒是不裝糊塗了！”
蔡攸微微笑著看了完顏劾裏缽一眼，而後說道：“酋長，我記得你以前問我過的身份，是吧？”
完顏劾裏缽當即一怔，點頭說道：“嗯！確有此事！”，不過完顏劾裏缽眼中卻盡是疑惑，他著實是想不通，此刻蔡攸為何會說起如此不搭邊的事情。
蔡攸饒有興致的看了完顏劾裏缽一眼，而後說道：“如果我現在坦言相告。不知酋長有沒有興趣聽呢？”
此刻，完顏劾裏缽眼中突現點點異芒，而後點頭說道：“如果蔡公子真的願意直言相告，本王自然樂意傾聽！”
蔡攸微微頷首，略微遲疑片刻後，緩緩說道：“在下乃是大宋蔡太師之獨子，而茶隊的二掌櫃乃是大宋的太子！”
“什麽？！”
聽到這裏，完顏劾裏缽不禁動容，他隻是想著蔡攸不是普通的宋人，卻不想他竟然有如此深厚的背景，而聽到趙桓的真實身份時，更令完顏劾裏缽暗暗咋舌不已。
當下，完顏劾裏缽眼中出現複雜的神情，片刻之後，麵無表情的問道：“蔡公子，既然如此，那麽你們來關外的真正目的又是什麽？真的是為了尋找子母參？”
看著完顏劾裏缽這副模樣，蔡攸苦笑一聲，而後一臉肯定說道：“這件事情，我並沒有對你隱瞞，我們的確是來尋找子母參的！因為在下的一些失誤。讓大宋公主趙雅遭到小人的暗算，身中龍卸甲之毒，太醫說隻要拿子母參作為藥引子，方可能把公主救醒，所以我便於太子殿下不遠千裏，來到關外尋找子母參！”
這時，完顏劾裏缽的麵容才稍稍釋緩一些，其實剛才他還真的起了疑心，蔡攸的能力他算是真正見識到了，如果他想對付某一個人，那麽那個人絕對會死的很慘！如果蔡攸對女真族起了歹心，那麽女真族很有可能就會大禍臨頭。
不過，這也是須臾之間的事情，完顏劾裏缽很快就明白過來，蔡攸是根本不會對付女真的，且不說蔡攸與完顏阿骨打有著不一般的關係，就算蔡攸真的對女真族存有歹心，那麽就不可能三番五次的幫助女真人渡過難關，也更不會幫助女真族攻破遼陽城！
完顏劾裏缽輕點下頭，而後若有所思的說道：“真是想不到，裏麵竟然還有如此隱情！不過這也說明本王沒有看錯蔡公子，蔡公子原本就不是一個凡人！”
蔡攸哈哈一笑，而後說道：“酋長說笑了，在下也是一個腦袋，一個鼻子，也就是一個凡夫俗子而已！”
“不，不，蔡公子此言差矣！”
完顏劾裏缽連連擺手，而後定定說道：“蔡公子你有著過人的才智和膽魄。這是那些凡人所不可匹及的！”
“哪裏哪裏，酋長著實是過譽了！”
這時，蔡攸隻是客套一句，也不打算再過多繞彎子，徑直說道：“酋長，咱們還是談談條件吧？”
“好！蔡公子請說，本王還是原先那句話，隻要不太過分，那麽本王是不會跟蔡公子討價還價的！”
“酋長放心，這個條件一定是在你的能力範圍之內！”
蔡攸輕笑一聲，而後一字一句說道：“我要向女真族借兵！”
“嗯？！”
聽到這裏，完顏劾裏缽眼中盡是狐疑之色，不禁問道：“蔡公子，你平白無故，為何要借兵呢？”
蔡攸搖搖頭，略微歎口氣，而後說道：“有一句古話，叫做家醜不可外揚，不過事到如今，我也顧不上了！酋長，你是否已經聽聞過東京城的驚天突變！”
完顏劾裏缽眉頭微皺，而後搖頭說道：“當然沒有，這些天本王盡忙著如何對付遼人。哪裏還顧得上打聽別的消息呢！”
對於完顏劾裏缽這番話，蔡攸也沒有懷疑，當下輕點下頭，而後緩緩沉聲說道：“既然酋長不知道，那麽就由在下告訴酋長，其實這件事情也與遼人有著莫大的關係！大遼的惠親王耶律憲宗和國師狐吉，與我國的宰相王銑勾結在一起，在不久前發動了叛亂，王銑率領叛軍奪取了東京城三個城門的控製權，把惠親王所帶領的幾十萬遼軍全部放進東京城！就連皇上也被這幫惡賊們軟禁起來，至於後麵的事情。想必不用在下多說，酋長也自是能夠明白！”
“什麽？竟然發生了此等大事！”
完顏劾裏缽張著大嘴，驚詫莫名的看著蔡攸，愣愣說道：“這，這怎麽可能呢？東京城就如此輕易的落在了遼人手中？”
蔡攸輕哼一聲，慍怒說道：“如果不是東京城內有內奸策應，就單憑耶律憲宗那二十多萬人馬，豈能將擁有八十萬禁軍的東京城攻下？唉，隻不過現在已成定局，說什麽也沒有用了！現在不僅是東京城，包括北京大名府、大定府之內的幾座要害城市都已經落入遼人之後，真是日防夜防，家賊難防！”
聽到這裏，完顏劾裏缽摸著下巴，略微思索片刻，不覺說道：“蔡公子，想必老夫已經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要借兵收複東京城，搭救皇帝，是吧？”
蔡攸看了耶律不仁一眼，而後緩緩說道：“酋長可以這麽理解！”
“嗯，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麽可就有些難辦了！”
這時，完顏劾裏缽故意咳嗽一聲，有意無意的瞟了蔡攸一眼，而後說道：“蔡公子，說實話，你如此幫助我女真族，本王已經視你為我族最為真誠的朋友，按理說，本王應該不遺餘力的幫助你，但是你要知道，現在我們剛攻破遼陽城，想必很快，遼軍的大軍又會前來進犯，此刻，本王著實是抽調不出多餘的兵力了！而且退一步說，本王能夠借給蔡公子的。最多不過十萬人馬，但是東京城裏麵有二十幾萬的遼軍，是根本起不了什麽大作用的！”
眼見完顏劾裏缽婉言拒絕，蔡攸並沒有感到生氣，因為完顏劾裏缽並沒有說謊，女真族現在的情況的確是如此。
當下，蔡攸略微思索片刻，而後笑著說道：“酋長，我並不是要此時借兵，等到需要的時候，我自會告訴你的！現在，隻不過是提前告訴你一聲而已，所以酋長你也不必耿耿於懷！”
“不過！”
蔡攸話鋒一轉，目不轉睛的盯著完顏劾裏缽說道：“等在下需要借兵的時候，希望酋長到時候不要駁在下的麵子就行了！當然，我會找一個恰到好處的時候借兵的，並不會讓酋長感到為難的！”
聽到這裏，完顏劾裏缽臉上突現尷尬之色，片刻後，臉色堅定的說道：“多謝蔡公子能夠理解本王的苦處，說起來，此刻不能夠幫助蔡公子，本王著實汗顏啊！不過蔡公子放心，等到局勢稍微穩定一些後，本王一定會全力幫助蔡公子收複東京城！畢竟對付遼軍，對我女真族來說，也是一件大大的好事！”
說罷，完顏劾裏缽似乎想到了什麽，脫口而道：“蔡公子，像你們大宋幅員遼闊，乃是大邦上國，雖然現在東京城一帶淪陷，但是其餘的軍隊少說也得有百萬之多，而且又有太子殿下坐鎮，那蔡公子為何不借太子之手而調動軍隊收複東京城呢？”
蔡攸輕歎口氣，頗為無奈的聳聳肩膀，說道：“酋長，如果真能夠調動大宋的軍隊，那在下也不會說先前那些廢話了！現在皇上在耶律憲宗手中，就算是上百萬的宋軍全部圍住東京城，也是於事無補，是萬不敢有所行動的！”
“嗯！蔡公子所慮甚是，這件事情的確是棘手的很！”
“唉！別提了！為了這件事情，可是愁得我腦袋都大了一圈！”
蔡攸懊惱的拍了拍腦袋，而後說道：“不過還好，遼人暫時不會打皇上的主意，這就給了我很多時間考慮營救的對策！”
完顏劾裏缽微微一笑，而後打氣道：“蔡公子，本王相信，以你的聰明才智，一定能夠想出好的辦法來解決東京城的危機！”
“但願吧！”
蔡攸心中微微一歎，而後一臉決然的說道：“無論如何，我也一定要將王銑父子那對狗賊剁成肉醬，將東京城裏的遼人全部趕出我大宋去！”說到最後，蔡攸的全身竟然隱約散發出一股若有若無的強大氣勢，就連完顏劾裏缽也覺得十分壓抑，當下不禁暗暗吃驚起來。
“好！有誌氣！就應該這樣！”
完顏劾裏缽眼中盡是欣賞之色，先是拍了拍蔡攸的肩膀，而後說道：“蔡公子，本王相信，你一定可以辦到的！”
“那在下就借酋長吉言了！”
蔡攸略微朝著完顏劾裏缽抱拳，而後說道：“不過，再次之前，我先要去辦一件要緊的事情！”
“嗯？”
完顏劾裏缽奇怪的看了蔡攸一眼，而後驚疑不定的說道：“莫非蔡公子要離開女真族了？”
蔡攸輕輕點點頭，說道：“不錯！眼下，我恐怕是無法幫助酋長應對來犯的遼軍了！不過酋長手底下人才濟濟，應付遼軍應該不成問題！而且我打算把霹靂槍隊和火炮留給酋長，希望能幫助你們！”
聽到這裏，完顏劾裏缽當即眼前一亮，霹靂槍隊和火炮的威力他自是見識過，如果真能夠把霹靂槍隊和火炮留下，無異於大大增強了女真的實力，但是心中也是越發覺得慚愧，情不自禁的說道：“蔡公子，你如此慷慨，令本王情何以堪呢？”
“嘿嘿，老家夥，還以為天底下真有這麽好的事情啊！隻要你用了我的霹靂槍隊和火炮，到時候你再拒絕我，可就真的是沒臉沒皮了！”
蔡攸麵不改色，哈哈笑道：“酋長，你如此說來，可是顯得有些生分了！”
這時，完顏劾裏缽也哈哈大笑一聲，而後深深的看了蔡攸一眼，問道：“蔡公子，不知你將要去哪裏，興許本王可以助你一臂之力呢！”
蔡攸也不打算對完顏劾裏缽隱瞞，當下微微一笑，便湊到完顏劾裏缽耳邊輕說幾句，頓時，完顏劾裏缽臉色驟變，不可置信的說道：“什麽？蔡公子，本王不是聽錯了吧，你要去上京抓大遼皇帝？！”
“不錯！”
蔡攸卻是一臉的不以為意，定定說道：“遼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東京城攻下，而我便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也要抓住大遼的皇帝！”
“蔡公子，你的確是有很多過人之處，不過單憑你一人，想抓住大遼皇帝，是不是有些不切實際！”
完顏劾裏缽臉色微秒，定定的看著蔡攸，不過眼中卻盡是誠摯，看來他是出自於真心想到規勸蔡攸放棄這個計劃，畢竟這個計劃雖然聽起來很好，但實施起來卻是不一般的凶險。
蔡攸卻是沒有為此而打退堂鼓，微微一笑，而後說道：“酋長，我也知道，單憑幾個人的力量，將大遼的皇帝擒住著實是異想天開，但事在人為，我還是要試上一試，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看著蔡攸那一臉堅決的深色，完顏劾裏缽就知道，蔡攸想必是經過一番深思熟慮過後，才做出的決定，所以他是絕對不會改變的。
當下，完顏劾裏缽輕歎口氣，而後說道：“既然如此，蔡公子，本王就預祝你馬到成功了！如果有什麽忙，本王可以幫得上，但講無妨！”
蔡攸點點頭，沉聲說道：“酋長，如果真有遼軍前來進犯，我隻希望你可以拖住他們，隻要你們多拖住他們一刻，那我便多了一分把握！”
看著完顏劾裏缽疑惑的模樣，蔡攸解釋說道：“此刻，耶律憲宗率領著上京城的二十五萬大軍正進駐在東京城，現在上京裏麵的軍隊並沒有留下多少，而離上京最近的兩個大城池就是遼陽城和新城，現在遼陽城裏的遼軍已經盡數被消滅，就隻剩下了新城的遼軍，隻要酋長能夠率領女真人拖住新城的遼軍，那麽在下在上京城裏行事也就方便的多了！”
完顏劾裏缽鄭重的點點頭，抱拳說道：“蔡公子放心，這個忙本王一定要幫的！本王不僅要將新城遼軍拖住，而且還要一舉消滅他們！”說著，完顏劾裏缽眼中竟然精光暴漲，令人不敢逼視！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自是最好不過的！”
蔡攸摸摸下巴，接著說道：“酋長，雖然已經將耶律不仁和明德就地正法，但是另一禍首蕭芳兒卻不知去向，以我對此女的了解，她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所以還請酋長小心為是！”
完顏劾裏缽輕笑一聲，點頭說道：“蔡公子盡管放心便是，諒她一介女流之輩，也成不了什麽大事的！現在遼陽城已破，想必蕭芳兒早已經不知躲到哪裏避難去了！”
既然如此，蔡攸也自是無話可說，當下尋思片刻，而後說道：“酋長，在下還想請你幫個忙！”
完顏劾裏缽哈哈一笑，而後說道：“蔡公子，有話請講！”
蔡攸也不繞彎子，開門見山說道：“我需要一個精通契丹語的人跟我一起隨行前往上京！”
“這個好辦！”
完顏劾裏缽想都沒想就說道：“本王馬上就給蔡公子派一個精通契丹語的人！”
“那就多謝了！”
蔡攸抱拳稱謝一聲，也不再耽擱，徑直說道：“既然如此，在下也就告辭了！明日一早，我便會出發前往上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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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