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 奇恥大辱

蔡攸也不矯情,剛才隻不過是假意敷衍一下而已。根本沒有給吳公公行禮的意思,聽到吳公公的話後,蔡攸便緩緩起身,而後說道:“吳公公,您大駕光臨,不知所謂何事啊?”

吳公公哈哈一笑,緩緩說道:“咱家前來,自然是傳達皇上的聖意嘍?”

“哦?竟是如此!”

蔡攸略微遲疑片刻,微微笑著說道:“吳公公,不知道皇上還有什麽吩咐?”

吳公公說道:“皇上吩咐過了,今天的行針就不必了,等明日晚上的時候,再一起按摩行針!”

“真是想什麽就來什麽!”

聽到這裏,蔡攸不禁心中一喜,而後說道:“嗯!我知道了,多謝吳公公!”

“嗯,好了!”

吳公公笑著答應一聲,便拱手說道:“蔡大夫,既然咱家已經傳達到了,那麽咱家也就告辭了!”

當下,蔡攸略微抱拳。而後說道:“既然如此,吳公公請便!”

吳公公也不在這裏耽擱,看了蔡攸一眼過後,便徑直走了出去,而待吳公公走遠後,蔡攸略微朝著花榮點點頭,便又返回到了內室之中。

這時,武鬆走上前來,抱拳說道:“大人,出了什麽事情?”

蔡攸滿臉笑意,哈哈笑道:“好事情!”

“嗯?”

武鬆卻是不明所以,愣愣說道:“大人,你這是何意?”

蔡攸也不賣關子,徑直說道:“剛才那個吳總管傳話過來,說是皇帝今天繁務纏身,所以就不進行行針治療了,等明天晚上與按摩一道治療!”

聽到這裏,武鬆不禁心中一動,不覺說道:“大人,如此說來。。。。。。”

“不錯!”

雖然武鬆還沒有將話說完,蔡攸已然猜出武鬆話中的意思,眼中頓時出現點點異芒,片刻之後,一臉肯定的說道:“行動日期就定在明天晚上!”

東京城,皇宮。

今年的春冬交換之際,對於東京城來說,無異於是一個多事之秋。遼人與城內的奸細勾結,將東京城一舉攻破,大宋皇室盡數被軟禁起來,對於宋人來說,簡直就是莫大的恥辱!

此刻,在福寧殿中,正上演著一處鬧劇!

福寧殿原本是宋徽宗趙佶的起居之所,現在卻成了惠親王耶律憲宗的住所,而可憐的趙佶則被關押在天牢之中,真可謂一點情麵也沒有給趙佶留。

這時,福寧殿中聚集了很多人,除了一幹大小的太監和文武百官外,耶律憲宗、狐吉、王銑、王朗皆在其中。

王朗滿臉諂笑的走到耶律憲宗跟前,拱手說道:“王爺,現在可以開始了嗎?”

耶律憲宗微微一笑,而後說道:“王公子,過些日子你可要登基為帝了,所以咱們應該是平日平坐,你要做什麽事情,不必總是請示本王的。”

聽到這裏,王朗眼中盡是興奮莫名之色。故作一副誓死報效的模樣,定定說道:“王爺說的哪裏話,在下之所以可以登基為帝,都是王爺一手提拔,所以王爺對在下的栽培之恩,在下自是不敢忘懷!所以今日之事,還是由王爺支持吧?”

對於王朗這番說辭,耶律憲宗甚是滿意,先是點點頭,而後說道:“既然你再三要求,如果本王再不答應的話,那可就顯得太不近人情了!”

眼見耶律憲宗答應下來,王朗自是滿心歡喜,抱拳說道:“那就多謝王爺了!”說罷,王朗便轉過身去,先是與王銑相視一下,便緩緩退在一旁。

當下,耶律憲宗深吸口氣,環視堂下的群臣一眼,便徑直站起身來,而後大聲說道:“大宋的諸位臣工們!你們聽好了,本王今天要宣布一件事情,你們的皇帝宋徽宗趙佶在位其間,倒行逆施,不施仁政,弄得百姓怨聲載道,欲群起反對,所以本王則順應天命,舉義師來討伐。黃天不負有心人,本王經過連番激戰,終於將東京城攻下,同時也將趙佶所為的暴*推翻,百姓得知後,亦是歡呼雀躍,奔走相告,義感本王之德行!”

說著,耶律憲宗目光一沉,沉聲說道:“但是,家不可一日無主,國不可一日無君,本王畢竟不是宋人,若要本王管理大宋,必定會掀起風言風語,到時候本王也是於心難安,所以本王便打算順應民意,廢除宋徽宗趙佶之帝位,輔佐王朗登基為帝!”

當下,王朗便裝模作樣的走上前來,對著諸位大臣說道:“承蒙王爺看得起,但是這畢竟是一國之君,著實馬虎不得。而在下何德何能,自然不能居與此位的!”

耶律憲宗看了王朗一眼,哈哈大笑道:“王公子過謙了,王公子平日裏虛懷若穀,體察下情,在百姓之中的聲望甚高,如果能繼承大統,那自然是眾望所歸!”

說罷,耶律憲宗轉而麵向眾位大臣,臉色陰沉,竟以一種威脅的口吻說道:“諸位大臣。你們以為如何呢?”

“呃,這,這個。。。。。。”

耶律憲宗和王朗這番話,無異於是一個重磅炸彈,頓時就讓眾位大臣心中掀起了驚天駭浪,這不是擺明著要謀權篡位嗎?

看著耶律憲宗那副盛氣淩人的態勢,眾位大臣自是心中萬般惱怒,但卻也不敢聲張出來,正可謂人在屋簷下,豈能不低頭。

眼見滿堂的文武大臣竟沒有一人敢出言反對,耶律憲宗自是滿意的點點頭,但是他也不想想,站在堂下的這些大臣,除去大半是王銑的黨羽,剩下的就是一些會見風使舵的中間派,而那些蔡京嫡係的官員和敢於自諫的大臣,要麽已經被他們誅殺,要麽就和趙佶一樣,被打入天牢,試問,就算是這些大臣還存在一些良知,但哪裏還有人出來反對他們呢?都皆是生生氣就這麽過去算了!

當下,耶律憲宗拍拍手,大聲說道:“傳趙佶進來!”

片刻後,就聽到一陣嗒啦的鐵鐐聲從裏麵傳來,眾位大臣皆是心中一凜,順著聲音看過去,隻見一個人戴著手鐐和腳鐐慢慢的朝著這裏走來,頭發散亂、衣衫不整,不過從麵容上可以很容易認出,此人便是宋徽宗趙佶。

“微臣等扣件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見到真是趙佶,諸位大臣竟然按捺不住,齊齊跪倒在地,向往常一樣山呼海擁說道。

趙佶的嘴角突然抽搐一下,兩眼無神的看了眾位大臣一眼,嘴裏嘟囔著說道:“眾位愛卿。平身。。。。。”

“嗯?”

這時,耶律憲宗冷哼一聲,陰陽怪氣的說道:“趙佶,你現在隻不過是個過氣的皇帝,怎麽還能受群臣跪拜呢?”

“啊?我,什麽?過氣的皇帝!”

趙佶眼中盡是憤恨之情,用了一甩手在的鐐銬,恨恨說道:“朕乃是真龍天子,現在還是大宋的天下,朕是正統,並不是什麽過氣的皇帝。”

“是嗎?”

耶律憲宗眉尖一挑,冷言譏諷道:“趙佶,這我可得問問你,你見過哪個正統皇帝像你這般落魄的,竟讓戴著手腳鐐銬站在自己大臣的麵前,哈哈!”

看著耶律憲宗那肆無忌憚的笑容,趙佶氣得胡子都快豎了起來,不屑哼道:“若不是王銑和王朗這對狗賊與你等同流合汙,你們早已經被朕的八十萬禁軍剁成肉醬了!”

“不錯!你說的很對!”

耶律憲宗冷哼一聲,慢慢走到趙佶跟前,似笑非笑道:“如果本王手中的二十五萬大軍與你的八十萬禁軍遭遇到一起,那自然是沒有什麽好結果的,但是你不要忘了,你那八十萬禁軍根本沒有起到半點作用,就被本王一鍋端了!”

說著,耶律憲宗眼中盡是輕蔑之色,竟然伸出手掌,在趙佶的臉上拍打起來:“趙佶,正所謂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你還是認命吧!”

趙佶哪裏受到夠這種奇恥大辱,當下也不知道是從哪裏湧出來的一股豪氣,徑直朝著耶律憲宗吐了一口痰,怒聲說道:“你竟敢對朕無禮,真是豈有此理!”

眼見如此,在一旁看著的王銑父子臉色隱晦,不過都情不自禁的吞了口吐沫,而滿堂的文武大臣也目不轉睛的盯著耶律憲宗,倒要看看他會如此處置。

說實在的,耶律憲宗根本沒有料到趙佶剛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吐他一臉痰,心中自是驚詫不已。

“好,很好!你有種!不過看在你以前是皇帝的份上,本王是不會與你一般計較的!”

當下,耶律憲宗慢慢將臉上的痰擦掉,而後大叫一聲:“來人呐!取過金卷來!”

很快,就見到一個遼國侍衛走過來,將手中的金卷遞給耶律憲宗,而後說道:“王爺,金卷呈上!”

耶律憲宗輕嗯一聲,而後朝著侍衛擺擺手,接著便對著眾位大臣說道:“你們之中,是何人專管傳召的啊?”

耶律憲宗話音剛落,便見到童貫走出來,抱拳說道:“回王爺話,平時傳召都是老奴負責?”

耶律憲宗先是上下打量了童貫一番,而後說道:“這位公公,敢問尊姓大名!”

當下,童貫故作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滿臉諂笑的說道:“回王爺,老奴賤名童貫!”

卻不想就在這時,趙佶兩步跳到童貫前麵,指著鼻子罵道:“好你個童貫,朕試問也不曾虧待過你,你為何還要助紂為虐呢?朕實話告訴你,朕隻是暫且陷入困境而已,東京城周圍,還有朕的上百萬大軍,不消幾日,朕便可逃出生天!”

聽到這裏,耶律憲宗雙眼微眯,斜眼盯著童貫,倒要看看他會做何說辭,而童貫見到趙佶這幅吹胡子瞪眼的樣子,自是暗哼一聲,但麵上卻還是十分恭敬,淡淡說道:“皇上,您還是認命吧!正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隻要您配合王爺,即便當不上皇帝,封侯也是可能的。”

“放屁!”

趙佶此時的心中簡直是怒不可遏,冷聲喝道:“童貫,朕告訴你,你如果還一條道走到黑的話,是不會有好結果的!還有王銑和王朗,朕真是瞎了眼,竟然看不出身邊蹲了兩隻白眼狼!”

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童貫也就索性撕破了臉,輕哼一聲,冷冷說道:“得了吧!咱家既然要選擇報效王爺,那定然是萬死不辭的!”說著,童貫還朝著耶律憲宗略微頷首示意,眼中盡是巴結之意。

耶律憲宗點點頭,而後將金卷遞到童貫麵前,淡淡說道:“既然如此,童公公,就麻煩你當著眾臣的麵宣讀一下這個金卷。”

剛剛表完忠心,自然要好好表現一番,童貫笑嗬嗬的接過金卷,而後略微展開,稍稍看了一眼過後,便大聲說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隻是當下,聽著這熟悉的字眼,眾人心中皆是感概萬千,因為大家都知道,此時的皇帝早已經是今非昔比了,但是諸位大臣仍舊拜倒在地,聽候宣召。

而趙佶雖是滿臉的憤怒,但眼下這種情況,他也隻得幹瞪眼看著,卻無絲毫辦法。

童貫略微停頓了片刻,而後沉聲說道:“朕深知民心已失,再無顏麵對列祖列宗,所以便在下一個黃道吉日,四月十五退位讓賢,王朗雖不是皇室宗親,卻乃是人中之龍,深得民心,如繼承大統,乃是眾望所歸,朕亦是心中歡喜,以此詔書,宣告天下,欽此!”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童貫宣讀完金卷後,諸位大臣也紛紛起立,不約而同的將目光投向滿臉焦急的趙佶臉上,目光中些許嘲諷、些許無奈、些許歎息。

而站在耶律憲宗身後的王銑父子皆是欣喜莫名,仿佛天下之間竟在他們的掌握之中,王朗更為囂張,高昂著腦袋,挺著肚子,斜著眼睛看著一旁的趙佶,就好像想是一隻得勝的鬥雞在看已經被自己鬥敗的對手。

“混帳!簡直是混帳!”

趙佶終於忍耐不住,當即大聲吼叫道:“這道聖旨不是朕寫的,朕豈會將大宋的江山拱手送給一個賣國賊!”

當下,趙佶就踉踉蹌蹌的來到諸位大臣麵前,竟用一種哀求的語氣說道:“眾位愛卿們,你們要相信朕,這道聖旨絕對不是朕寫的,朕是不會將皇位傳給一個卑鄙無恥之人的!”

事情的真相,在場的諸位大臣自是心中明白,但是卻沒有人敢於站出來為趙佶說話,因為他們知道,槍打出頭鳥,如果誰敢第一個站出來反對,那麽必定會成為王銑父子和惠親王的眼中釘,下場一定是無比悲慘的。

其實在場的一些大臣,之所以要依附王銑,成為王銑黨羽的一分子,隻是要謀求一份保護而已,根本沒有想到王銑竟然有叛國篡位之心,事到如今,他們也是無可奈何,隻得為保其命而順其自然,不過他們骨子裏,還是希望王朗這個傀儡皇帝能夠被早日推翻,以求得解脫。不然的話,後世定然少不論要戳他們的脊梁骨了。

眼見如此,王朗不禁皺起眉頭,低聲對著耶律憲宗說道:“王爺,這老皇帝一直鬧下去,可如何是好?”

“王公子,你放心,一切包在本王身上!”

耶律憲宗暗哼一聲,隨即對著童貫說道:“童公公,還愣著幹什麽,既然已經宣讀了詔書,還不趕緊讓趙佶親手把詔書送到新皇帝手上!”

童貫臉色稍變,連連稱是,稍微遲疑片刻,便徑直來到趙佶麵前,尖聲說道:“說起來,老奴已經跟隨你十多年了,傷感情的話老奴也不便說,您還是自己看著辦吧!”說著,童貫便將金卷遞了過去。

“不,不!朕身為一國之君,是決不能像你們這些叛國賊屈服的!”

這時,趙佶眼中盡是決然之意,根本看都不看童貫手中的金卷,而眼見如此,耶律憲宗臉上頓時出現不悅之色,不禁走上前去,冷聲說道:“趙佶,眼下的情況,你都看到了!難道你還有其他選擇的餘地麽?”

“這,這。。。。。”

看著耶律憲宗這副咄咄逼人的模樣,趙佶當下就心虛了起來:“是啊,正可是牆倒眾人推啊,眼下朕還能依靠誰呢?”

耶律憲宗微微一笑,而後說道:“趙佶,我勸你還是識相的好,現在大局已定,誰也救不了你!要怪就隻能怪你以前有眼無珠了!哼!你可要仔細想好了,如果你不親手把金卷送到王朗手上,那麽你就連每日一餐的窩窩頭,也休想再遲到!”

“啊?什麽!連窩窩頭都不給朕吃!”

當下,趙佶不禁全身一震,眼中更是要噴出火來,恨恨的說道:“耶律憲宗,你可真狠!”

耶律憲宗卻絲毫不以為意,眼中突現出點點精芒,沉聲說道:“現在這個世上,自然是有能者居之!隻要你的拳頭夠硬,別說是你一個小小的大宋皇帝,就算是整個天下,都得臣服在我耶律憲宗腳下!哈哈!”

說罷,耶律憲宗不禁仰天大笑起來。。。。。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