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氣數已盡（下）
翌日，蔡攸等人起來的很早。並已經將所需要的東西準備完畢，其實也沒有什麽，就是一車糧食和幾身粗布衣服而已。
很快，蔡攸、林衝和李逵就已經將衣服換好，而且應蔡攸的要求，趙桓又命人在大定府中尋了幾個化妝高手，經過一番裝飾，蔡攸等人看起來還像是幾個鄉野小民。
等一切弄好之後，蔡攸就打算要啟程了！
當下，蔡攸略微看了前來送行的眾人一眼，而後抱拳說道：“諸位，時候不早了，我們也該動身了！就此告辭！”
趙桓點點頭，一臉誠懇的說道：“愛卿，多餘的話朕也不想多說，一切小心便是！”
這時，李師師委屈的看了蔡攸一眼，而後嘟著小嘴說道：“夫君，我們隻是相聚了一天就要分離了！”
而馬湘蘭眼中亦是無盡的哀怨，但馬湘蘭自是經曆的要比李師師多，隻是略微一歎。而後說道：“蔡郎，這裏你不必擔心，隻管安心辦事便是！”
眼見如此，蔡攸略微點了點頭，但也並沒有多說什麽，隻是朝著眾人稍微拱手，便欲離開。
卻不想就在這時，隻見楊戩風風火火的跑了過來，而後上氣不接下氣的對著趙桓說道：“皇，皇上，好事啊，好事！”
當下，蔡攸就不由自主的停下腳步，而後一臉奇怪的看著楊戩，而趙桓也是被楊戩弄得一頭霧水，不禁皺著眉頭說道：“楊公公，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楊戩自是不敢隱瞞，當即滿臉笑意的說道：“啟稟皇上，甘南道、山東道、河南道的三位節度使和從其他地方趕來的幾位將軍求見！”
此言一出，眾人臉上皆是愕然，而趙桓此刻的心中也是沒了主意，不禁把目光落在蔡攸身上。
蔡攸自是明白趙桓眼中的意思，先是沉思片刻，而後說道：“皇上，既然這幾位大人千裏迢迢前來投奔，還是先行接見為好！”
既然如此，趙桓心中一定。沉聲說道：“楊公公，傳朕旨意，召這幾為大人前來見架！”
“遵旨！”
楊戩答應一聲，便趕緊回去傳召，而蔡攸目光一沉，來到魯智深和潘虎麵前，低聲說道：“魯大哥，潘統領！現在前來的這幾位大人不知是忠是奸，所以咱們還是小心為上！你們馬上前去調集兵力，以防不測！”
魯智深和潘虎自然不敢耽擱，一臉鄭重的點點頭，便立刻轉身離去，而很快，就見十幾個穿著像是將軍的人齊齊走了進來。片刻之後，就已然來到趙桓麵前。
當下，楊戩先是指了指趙桓，而後扯著嗓子說道：“眾位將軍，這位便是皇上了！”
各位將軍自是不敢怠慢，紛紛跪倒在地，山呼海擁道：“末將叩見皇上，願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眼見如此。趙桓心中頓時湧起一股豪氣，先是深吸口氣，而後點頭說道：“嗯！諸位愛卿平身！”
“末將等不敢起身！”眾位將軍齊聲答應一聲，還是跪在地上，並沒有起身的意思。
“嗯？”
眼見如此，蔡攸卻是大為不解，狐疑的看著這些跪在地上的將軍，倒要看看他們這葫蘆裏到底是賣的什麽藥。
趙桓亦是疑惑不已，略微頓了頓，又道：“諸位愛卿，你們這是何意啊？”
眾位將軍先相互瞅瞅，而後異口同聲說道：“皇上，末將等救駕來遲，還望皇上降罪！”
“哼哼！朕起先來到宋境的時候，也不見你們前來救駕，這下大局將定，你們才屁顛屁顛的過來，真是豈有此理！”
雖是如此，趙桓卻還是一副笑臉，緩緩說道：“諸位愛卿，我大宋遭逢大難，你們沒有落井下石，還能前來相助，朕就已經很欣慰了。至於降罪，那就著實談不上了！你們趕緊起來吧，留下聽用便是！眼下攻打東京城，還需要你們鼎力相助呢！”
“遵旨！”
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眾位將軍先是齊聲答應一聲，而後紛紛站起身來。當下，隻見一個滿臉胡須的將軍上前一步，恭敬的說道：“皇上，末將等就是專門前來為您分憂的！此次，我等都帶著各自麾下的精兵前來相助，共計三十萬！任憑皇上調遣！”
“好！”
聽到這個數字，趙桓心中一喜，底氣十足的說道：“你們暫且把大軍就安排在這裏，明日與朕一道開拔，前往東京城！到時候，蔡大人從東京城中發出信號，咱們再一道向東京城發起進攻！”
當下，眾位大臣一聽到‘蔡攸’這個名字，皆是動容，而先前那個滿臉胡須的將軍稍稍猶豫片刻，緩緩對著趙桓說道：“皇上，蔡大人的威名如雷貫耳，末將等早就有心一睹其風采，所以鬥膽還請皇上讓末將見蔡大人一麵！”
“嗯？”
聽到這裏，趙桓心中一奇，但是也不好拒絕，隨即咳嗽一聲，而後漫不經心的朝著後麵說了一句：“蔡愛卿。還不過來見過諸位將軍！”
“呃，好！”
蔡攸答應一聲，隨即低沉對著魯智深和潘虎說道：“看來，這些人都沒有什麽惡意，我剛才的話就不作數了！”
說罷，蔡攸哈哈一笑，便快步來到眾位將軍麵前，而後抱拳說道：“在下蔡攸，見過諸位將軍！”
“嗯？他就是蔡大人？不像啊！”
“是呀，蔡大人怎麽會穿的像是一個平民百姓呢！”
聽到這些議論，蔡攸這才想起自己剛剛換了衣服。於是頗為尷尬的笑笑，而後說道：“諸位將軍不必奇怪，其實我打算出去辦點事情，所以不得已才喬裝一番，著實讓諸位將軍見笑了！”
這時，趙桓也上前一步，為蔡攸解釋道：“諸位將軍，蔡大人將要去辦一件極其機密的事情，所以才要喬裝一番的！”
既然如此，眾位將軍皆是恍然，片刻之後，竟然不約而同的說道：“末將見過蔡大帥！”
趙桓在登基的時候，就已經昭告天下，冊封蔡攸為天下兵馬大元帥，所以就算是這些封疆大吏見到蔡攸，也要尊稱一聲大帥。
被這麽多久經沙場的將軍叫聲大帥，??著實讓蔡攸的虛榮心得到很大的滿足，當下先是一笑，而後緩緩說道：“諸位將軍，著實是抬舉了！”
說罷，蔡攸略微抬頭看了看天色，而後臉色一整，定定說道：“諸位將軍，在下還有要事在身，著實不便久留，所以必須立馬動身了！”
“蔡大帥，您既然有皇命在身，那麽趕緊去辦吧！”
“好！”
蔡攸微微一笑，而後抱拳說道：“諸位將軍，你們隻管在這裏等候我的訊號，到時候，一並進攻東京城！”說罷，蔡攸又微微朝著眾人抱拳，而後沉聲說道：“就此別過！”
當下，蔡攸也不再耽擱，便與林衝和李逵推著車徑直離去。
經過大半天的行程，蔡攸三人推著小車便已經來到東京城前麵的一個小村莊前麵。遠遠望去，就可以看到村莊裏麵已經被遼軍弄得烏煙瘴氣，到處可以看到雞飛狗跳的景象。百姓們哪裏能抵得過如狼似虎的遼軍，直接被遼軍推攘在地，隻得眼睜睜的看著手中的糧食被遼軍拿走。
“大帥，快看！這些狗東西真的在槍老百姓的糧食！”李逵指著前麵，怒聲叱喝著，便情不自禁的要往前走去。
蔡攸當然看到了，先是深吸口氣，而後一把攔住李逵，沉聲說道：“李逵，切勿衝動，小心壞我大事！你可不要忘記了，在臨行前你答應過我什麽。”
聽到這裏，李逵臉色稍變，歉然說道：“大帥，是俺不對，俺不應該衝動！”
蔡攸也並沒有責怪他，隻是輕輕的歎了口氣。卻不想就在這時，林衝低聲喝道：“大帥，不好了！遼狗朝著這邊過來了！”
當下，蔡攸臉色稍變，趕緊朝著李逵和林衝使個眼色，而李逵和林衝當下會意，便推著小車就往回走。而不遠處的遼軍自然不會如此容易的放走眼前的肥肉，一邊吆喝著一邊就快步跑了上來。
而蔡攸三人故意放慢腳步，就是為了讓身後的遼軍追趕上來。果不其然，很快，五個遼兵就已經將蔡攸三人圍在中間。
“奶奶的，你們還敢跑？莫非是不想活了嗎？”??一個遼兵冷哼一聲，張牙舞爪的來到蔡攸麵前，破口大罵道。
蔡攸趕緊做出一副害怕的樣子，畏畏縮縮的說道：“幾位軍爺，你們攔住小人們，所謂何事啊？”
遼兵斜著眼看了看車上的麻袋，隨口問道：“這車上的麻袋裏裝著的是什麽東西？”
蔡攸臉色一變，先是退後一步護住麻袋，而後連連擺手說道：“沒，沒什麽，軍爺，真的沒有什麽！”
“放你母親的狗臭屁！”
遼兵豈能如此輕易的相信，先是呸了一聲，而後惡狠狠的說道：“識相的話，就趕緊交代出來，不然的話，小心爺爺結果了你們幾個的小命！”
“大哥！”
這時，另外一個遼兵走上前來，說道：“何必讓他們講呢？這些個山野小民，著實是狡詐之極，倒不如咱們自己檢查！”
為首的遼兵臉上當現恍然之色，不禁搖頭晃腦的說道：“嗯！對！咱們自己檢查！”說著，便與其他四個遼軍走到推車前麵。
“幾位軍爺，不可！”
當下，李逵便衝擋在遼兵麵前，苦苦哀求道：“不瞞諸位軍爺，俺們兄弟三人是給前村王員外送糧食的！這麻袋裏麵裝的是白米！”
聽到這裏，幾個遼兵眼中盡是貪婪之色，皆是相互看看，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
眼見如此，蔡攸心中暗笑一聲，而後從懷中摸出幾錢碎銀子，趕緊來到為首的遼兵麵前，滿臉堆笑的說道：“軍爺，這是小人兄弟三人的一點小意思，務必請幾位軍爺高抬貴手，放我等過去吧！如果我們這趟運送有失的話，王員外絕對不會饒過我等的！”
為首的遼兵接過銀子，便開始仔細琢磨起來，而這時，另外一個遼兵又湊到耳邊說道：“大哥，王爺可是分配給咱們硬指標了，如果完不成的話，可就要吃一百軍棍了！就算咱們放他們過去，也會被其他弟兄抓住的！”
當下，為首的遼兵奸笑一聲，先是朝著其他遼兵晃晃手中的銀子，而後冷冷對著蔡攸說道：“你著實大膽，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賄，弟兄們，給哥哥我綁了！”
“是！”
其餘四個遼兵齊聲答應一聲，便張牙舞爪的走了過來，這時，林衝大吼一聲，便跳在蔡攸麵前，大聲叱喝道：“你們真是忒不講理！我家兄弟好心給你們過路錢，你們卻還是不依不饒，到底意欲何為！”
“奶奶的！”
眼見林衝膽敢反抗，為首的遼軍自是惱怒異常，當下捋起衣袖，便惡言相向道：“真是嗑瓜子嗑出個臭蟲來！今天爺爺定然好好教訓教訓你！”
林衝豈會怕他，臉色一沉，握緊拳頭，冷冷說道：“來吧！看是你的拳頭硬，還是我的拳頭硬。”
林衝雖然穿著平民百姓的衣服，但是那種凜然的氣勢此刻卻展露無遺，而當下，為首的遼兵便心虛了下來，但卻還做出一副強硬的態勢，嗖的一下便也腰間的鋼刀拔了出來。
眼見時機已到，蔡攸趕緊出來打個圓場：“別，別！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幾位軍爺，我這個兄弟脾氣強了些，務必請幾位海涵，車上的糧食我們兄弟不要臉，隻是請幾位軍爺留下我等的性命！”
既然有個台階，為首的遼兵自然樂得下來，當下點點頭，慢悠悠的說道：“嗯！還是你小子識大體！小三子，馬上去檢查一下，看看麻袋裏裝的到底是不是白米！”
說話間，就見一個遼兵跑到推車前麵，二話不說就將一個麻袋打開，裏麵果真裝的就是白淨的大米。
當下，遼兵便笑哈哈的說道：“大哥，沒錯的！這裏麵裝著的全都是白米！”
聽到這裏，??為首的了遼兵自是滿心歡喜，略微點點頭，便對著蔡攸說道：“既然如此，你們便隨我們走一趟吧！把車上的白米送到東京城裏，我等就放你們兄弟三人安然離去。”
蔡攸眼珠子一轉，擺出一副不情願的模樣，說道：“軍爺，我們兄弟三人還有其他事情要做，至於把這些白米送到東京城，還是你們自己來吧！”
這招欲擒故縱之計果然巧妙，為首的遼兵當即就怒形於色，大聲叱喝道：“少他**的廢話，如果不想死的話，趕緊跟著老子走！”
既然如此，蔡攸趕緊連連點頭，說道：“軍爺莫生氣，我等遵命便是！”說著，蔡攸便朝著林衝和李逵招招手，三人便推著車子朝著東京城行去。
眼見蔡攸等人甘心配合，為首的遼兵自是心得誌滿，當下說道：“弟兄們，跟上！”說罷，還特意狠狠的瞅了林衝一眼，便於其餘的遼兵跟了上去。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蔡攸三人便已然在遼兵的帶領下混進了東京城中，但是此刻的東京城早已經是今非昔比，原本車水馬龍，川流不息的繁榮景象早已經不複存在，現在整個東京城裏麵百業皆廢，挨家挨戶都是緊閉門庭，大街上除了四處巡邏的遼兵和叛軍以外，根本見到不到一個行人，而東京城之內也是鴉雀無聲，看起來灰蒙蒙的一片。
眼見這般景象，蔡攸心中自是感慨萬千，不禁暗自罵道：“**，好端端一個東京城被這幫狗崽子折騰成什麽樣子了？這哪裏還像是人住的地方，分明就是一座鬼城！”
在蔡攸前後，都有三三兩兩的百姓被遼兵押著來送糧食，當下，蔡攸眼中閃爍一絲精光，一邊推著車，一邊笑嗬嗬的說道：“軍爺，不知我們要把這些糧食送到哪裏去呢？”
為首的遼兵淡淡的看了蔡攸一眼，不經意的說道：“京東校場！”
“嘿嘿，真是天助我也！”
蔡攸心中一喜，卻還是擺出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說道：“軍爺，可是這京東校場又該往哪裏走啊？”
被蔡攸這麽一問，為首的遼兵心中很是不爽，狠狠的瞪了蔡攸一眼，不耐煩的說道：“你小子哪裏有如此多的廢話，隻管跟上前麵的便是！”
“是，是！”
蔡攸答應一聲，也不再說話，隻顧著推著車，很快，蔡攸等人便來到了京東校場的柵門前。
由於身邊跟著遼兵，所以隻是略微做了些檢查，就將蔡攸等人放了進去，而校場裏麵則又是一番情景，校場的兩邊都是一排排新建不久的牢房，而牢房之中則堆滿了黑壓壓的人，不消多說，牢房之中關押的就是八十萬禁軍。
“頭兒！這裏為何關押了這麽多的犯人啊？”
這時??，林衝故意提高了嗓音對著蔡攸問了一句，而蔡攸則不緊不慢的說道：“既是知道關押的都是犯人，你還不乖乖閉嘴，小心他們從裏麵跳出來，割了你的舌頭，看你還敢多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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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