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梁笙沒有拒絕,楚靳就準備將他們討論的那件事的原委全部說給我聽,他喝了口茶,吐字清晰的開口,“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隻不過這件事關於我們梁老板的過去。”

“過去?”我好奇的瞄了梁笙一眼,他依然重複著開關打火機蓋的動作,嘴角微微下沉,臉色稍顯沉寂,似乎並不是什麽愉快的過去。

楚靳點頭,“你不知道,梁老板以前出過一起...”

“楚靳!”梁笙一聲輕嗬,打斷了楚靳的談話,“既然都說有緣自會遇見,那麽就沒有舊事重提的必要了,這件事以後都不許再提!”

楚靳條件反射的回答:“喳!”然後朝我做了個鬼臉。

他們的反應讓我對梁笙的事情越發的好奇起來,我們結完帳出門,梁笙和楚靳走在前麵,我和秦主任跟在後麵,趁著梁笙不在意的時候,我小聲的問秦主任,“你們要找的那個人對梁總很重要嗎?”

秦主任思忖下,點頭,“非常重要!”

“前女友?”我能想到的是一段轟轟烈烈的初戀,也是一段無疾而終的初戀,能讓梁笙這麽薄涼的人牽腸掛肚並且沒有放棄的尋找,一定是個讓她用情至深的姑娘。

秦主任的回答否決了我的猜測,他搖了搖頭,“不是,比這重要得多。”

這我就想不到了,還有什麽人能比前女友重要得多的,還用‘有緣自會遇見’這樣的句子來形容。

我跟在秦主任身後上了車,這次是楚靳開車,梁笙副駕駛。回程的路上,我們誰都沒有開口說話,車載音樂緩緩地播放著,是一首首抒情的老歌,聽的隻叫人情緒一陣一陣的低沉。

回到梁笙的公寓,我和他們道別,獨自乘車去了元晟大樓,路上我給汪曉丹打電話,一連好幾個都沒人接,頓時有點擔憂起來,回想起昨天晚上那個肮髒的男人在汪曉丹耳旁偷|腥的畫麵,突然明白過來梁笙那句話的意思。

他說,這個圈子不是我所想象的這麽單純。

汪曉丹的電話一直不通,我就打給我們同期的何璐,我都還沒來得及問,何璐倒先問起我來,“你們出什麽事了哦,都不來上班,連假都不請,還好今天主管沒來,我就跟其他同事講你們有任務出去了。你們什麽時候回來,我怕久了瞞不住。”

何璐是個比較內斂的女孩,昨晚發生的事情我是肯定不能告訴她的,我就隨口一答,“沒什麽,陳舒蕾這邊還有些後續工作沒有處理完,一會主管來了你就如實跟她說就

好。謝謝你了。”

知道汪曉丹今天也沒有上班,我連楚靳騙我的事情都沒心情追究了。連忙叫車跑回家,心裏總是有點希望汪曉丹昨天喝多了回家了,沒上班可能隻是睡過頭了呢。可當我匆忙奔上樓,敲了無數遍門後,我才知道事情遠沒有我想的那麽簡單。

焦灼之餘,我忽然想起了梁笙。他一定有陳舒蕾的電話。

我撥通了他的電話,腳下有一下沒一下的踢著小石子,電話終於通了,傳來梁笙清冷的聲音,“怎麽,又有事?”

“那個,你能不能把陳舒蕾的號碼發給我,有急事。”我想也沒想就問。

電話那邊沉默了兩秒,回答道,“給你可以,不過我想,你暫時應該聯係不上她。”

“為什麽?”

梁笙沒有正麵回答,隻是說,“我給你她的經紀人號碼吧。”

“好吧。”

掛了電話,很快就收到一條短信,我再次撥通短信裏那串號碼,確實是陳舒蕾的經紀人,我問她知不知道陳舒蕾在哪裏,她卻一直問我是哪家媒體的記者,知道從她那問不出什麽,我索性掛了電話,準備回去昨晚的會所找。

剛出小區,一輛出租車在我身邊停了下來,我一看是汪曉丹,激動的想哭,抓著她的手就問,“你去哪裏了,到現在才回來,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

汪曉丹和平時看上去沒有什麽異樣,她笑著說,“我和陳舒蕾去玩啦,你還好意思說,昨天你就那麽跑了,要不是陳舒蕾大方沒有計較,你以後的日子怎麽過哦。”

聽到她說沒事,我多少放心了一點,又問,“你們去哪裏玩了啊,玩一夜,連班都不上,假也不知道請!”

汪曉丹揉了揉我頭發,拉著我的手就往家走,“哎呀多大點事。”她語氣有些輕飄飄的,“不就是一份工作嘛,我告訴你哦,陳舒蕾現在對我印象可好了,她說要我們做她的私人跟妝,這可比在元晟工作強多了。”

我鬆開她的手,停下腳步,她一臉無知的回頭,“怎麽了?”

我很嚴肅的問她,“你是不是忘了我們當初的夢想?”

汪曉丹沉思片刻,咧開嘴沒心沒肺的笑起來:“我沒忘啊,我們都想成為像秦主任那樣頂尖的化妝師,這跟我選擇在元晟還是選擇陳舒蕾並不矛盾啊,就算以後跟著陳舒蕾,我也會更加努力,朝我們的夢想靠近。”

她說的認真、誠懇,我忽然懷疑我的擔心是不是多餘的。我戳了戳她的額頭,

“你不要忘了就好。”

她朝我吐了吐舌頭,也沒再說什麽。

那天晚上的事情,我們默契的誰也沒有再提,她似乎不想讓我知道她和陳舒蕾去了哪,而我也不想讓她知道我一整晚都睡在梁笙家裏。隻是後來陳舒蕾的經紀人來找我簽約私人化妝師,我拒絕了,我的夢想是從元晟開始,不管最終的結果如何,我都想按照既定的計劃踏踏實實的努力。

汪曉丹雖然覺得我有些大驚小怪,但還是尊重了我的想法。我們還是住在一起,有時候也相約一起上下班,日子不鹹不淡的過著,生活慢慢步入正軌,元晟對我來說也越來越熟悉,我開始忘掉過去,重新向陽而生。

眨眼間,十月份過去了,我依然短袖加長褲,白色配藍色,依然習慣衣服有口袋,手機不離身,隻是再也不會下意識的去摸脖間的吊墜了。

由於前一晚和汪曉丹看電影看到很晚,早會結束後我就哈欠連天的拿著杯子去茶水吧倒咖啡喝,剛好碰到同期另外兩個實習生在聊天,我朝她們點了點頭顧自走到咖啡機前衝咖啡,她們忽然喊住了我。

其中一個叫金晶的女孩子說,“沈言,大家都在準備這次電影總化妝師名額的競選,你怎麽一點也不緊張,是不是在私下裏偷偷的努力不讓我們知道啊?”

我端起咖啡杯禮貌的笑,婉轉的回答,“我又不是咱們公司技術最好的,這個名額公司一定給能擔此重任的人,如果專業水平不夠,這臨時抱佛腳就算再努力也無濟於事吧。”

我不否認有一點暗諷她們專業水平的意思,誰讓她們平時有事沒事就愛嚼舌根,化妝是門技術活,她不同於影視圈,靠著心機和手段就可以出名。我之所以敢這麽跟他們說話,是因為在同期化妝師裏,沒有一個人能及我努力。

因為我發誓要超過袁玉珊,所以即使我擁有比一般人優越的天賦,我也從未停止過對專業技術的學習和深造。

另一個女孩叫夏暖暖,名字雖暖,人卻反之,她挑了挑眉,刻意提高了音調:“晶晶,你這話可就問錯嘞,咱們是普通人自然得努力些,人家可不同,人家可是有靠山的,指不定人根本不稀罕這麽個又苦又累的崗位呢。”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眯眼看她。

夏暖暖勾起嘴角,“誰不知道你跟汪曉丹關係好,汪曉丹現在飛上枝頭變鳳凰成了陳舒蕾的禦用跟妝,而陳舒蕾又和咱們梁總關係匪淺,你要是想得到這個名額,還不是幾句話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