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知洛早就做好了防範,在雙眼做了保護,因此突如其來的亮光對她沒有任何影響。
她打量著這間屋子。
這是一個空****,沒有任何東西的屋子。
屋子的麵積約莫一百二十平。
“有點兒意思啊。”
何知洛慢悠悠地轉著,用神識查看著四周的情況,“按照這個遺跡的情況,這間屋子不可能是空的。”
“隻可能是,我們沒有找到機關,或者觸發條件。”
舒安歌走在她的後麵。
他雙手交叉枕在腦後,不疾不徐道,“遺跡裏的珍貴東西,都得靠機緣,咱們隨便找找就行。”
他來這個遺跡的主要目的,是想看看能否找到破壞陳家邪陣的辦法。
何知洛如何不清楚這些,所以從一開始,她就沒想過非要從遺跡裏得到某些東西。
她從儲物戒裏拿出兩把椅子放在地上,請了舒安歌坐下。
舒安歌坐在椅子裏,往周圍看了一圈:“咱們這樣幹坐著,也不是個辦法呐。”
何知洛又從儲物戒裏,拿出一壺靈酒和兩個酒杯。
她倒了一杯酒,遞給了舒安歌,“妖王殿下剛不是說了嗎?”
“得靠機緣,咱們便是再著急也沒用,還不如養精蓄銳,應對接下來的各種情況。”
要不了多一會兒,這個遺跡便會現世,到時少不了一場惡戰。
舒安歌喝了一口酒,側著身體看她,“你能跟我說說,你老家的事嗎?”
“我比較好奇,為什麽陳家和鎮妖宗會對你的老家有興趣?”
何知洛清楚他沒壞心,隻是單純的感興趣,便撿能說地跟他說,“我對我老家的記憶不是太多了。”
舒安歌微微一怔,看她的眼神微變,“因為陳家邪陣的關係?”
何知洛眉心微蹙,不太確定地說道,“我也不知。”
“我被陳家的邪陣困了三百多年,其中經曆了太多的事。”
“有時,我會有一種錯覺,覺得我老家的事,是我太痛苦時幻想出來的。”
話音剛落,她便感覺自己的頭被輕輕地拍了拍,詫異地看向舒安歌。
舒安歌放緩了聲音,眉眼柔和,“那不是你幻想出來的,確確實實是真實存在的。”
“如若不是真實存在的,陳家和鎮妖宗不會費盡心思想要找到你的老家的。”
他能想象得到,在那三百多年的孤獨時光裏,何知洛經曆了怎樣的痛苦和折磨。
她又是如何努力才扛下來的。
何知洛淡然一笑,“我知道的,就是有時候會想。”
因為,她一個人在這個世界努力生活了三百多年,一個人麵對那麽多的困難。
舒安歌能明白她的意思,眸底閃過一絲心疼,何知洛被迫離開家鄉三百多年,是想回去的。
“我相信,以後你會有機會回到你的老家的。”
何知洛歎道,“若是能回到老家,那自然是最好的。”
“隻是,已過去三百多年,早已物是人非了,回去又能如何?”
異能者的壽命最多兩百多年,她曾經的朋友和戰友等等早已不在了。
回去後,也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
舒安歌溫聲道,“回去看看也好,當是了結了自己的一個心願。”
何知洛嗯了一聲,“將來有機會,是要回去看看的。”
到底,是她曾經住過幾十年的地方,於情於理她都要回去看看。
舒安歌見她有主意,便不在這件事上多說,“你的家鄉,有很多修習你這種功法的人嗎?”
何知洛看他一眼,並未隱瞞,“說多不多,說少不少,跟這裏的修士類似。”
“但我的老家,修士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各類武器。”
她做了個射擊的動作,“一個小小的武器,便能轟平整個鎮妖宗,甚至連護宗大陣都抵擋不了。”
舒安歌來了更大的興趣,他摸了摸下巴,“類似神器那樣的武器?”
何知洛言明,“並非。”
“我光是這樣說了,你也不會明白的。”
“若將來有機會,我帶你去看看,你就會明白兩個世界的不同了。”
舒安歌單手搭在她的肩上,滿臉期待,“咱們可說好了,將來有機會,你得帶我回你老家看看。”
他很想知道,究竟是什麽樣的地方,才能培養出何知洛這麽有趣的人。
何知洛笑著調侃道,“到時候給你介紹美人兒,保管你會喜歡。”
舒安歌的臉一黑,趕緊拒絕,“不要!”
“我對女人不感興趣!”
何知洛恍然地哦了一聲,語調拉得長長的,“那我給你介紹美男。”
“我的老家不歧視這些的。”
舒安歌輕拍下自己的嘴,一臉無語地看著她,“你明知我不是這個意思,還故意逗我玩。”
何知洛特無辜,“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怎麽會知道你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剛說完,她便聽到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來,“你們兩個小崽子夠了,少在老年人的麵前打情罵俏!”
“當誰沒談過戀愛嗎?”
何知洛和舒安歌對看一眼。
“前輩,你這話可不對。”
何知洛站了起來,客客氣氣地行了一禮,“我與妖王殿下是朋友關係,並非是戀人關係。”
“還有,我和他是在聊天,何來的打情罵俏?”
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不悅,“你們那還不叫打情罵俏,叫什麽?”
“欺負老年人跟不上時代嗎?”
何知洛哭笑不得,“既然前輩都這樣說了,那我和妖王殿下確實是在打情罵俏。”
真是應了那句俗話,老小孩老小孩,越是歲數大的老者,越是如同孩子。
蒼老的聲音嗬嗬兩聲,“剛你還說,你們不是在打情罵俏。”
“太假了!”
何知洛,“……前輩,你特意出聲,便是為了說這番話?”
她發現,這個遺跡的主人,是個特別有意思的人。
這時,一道蒼老的虛影出現在何知洛和舒安歌的麵前。
虛影身穿一襲灰色的道袍,胡子拉碴的,頭發淩亂,整個人看上去仿若許久不曾打理。
何知洛*舒安歌:“……”
他們原以為,遺跡的主人是個仙風道骨之人,誰知是這樣一個奇特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