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人怎麽這麽虎?顧澤夕為了止住蘇芩秋的腳步,反手一拽,恰把她拽進了自己的懷裏。
蘇芩秋還惦記著洞房,掙紮著要出來。
顧澤夕隻得攬住她的腰,把她牢牢地扣住了。
她的腰,怎麽這麽細,當真生過兩個孩子嗎?
顧澤夕心猿意馬了一會兒,才道:“拒絕當場認親,是為了與你成親!不然等本侯認祖歸宗,受封為王,皇上鐵定不許本侯娶你。”
以皇上的尿性,還真可能如此。畢竟他老早就認為她配不上顧澤夕了。蘇芩秋仰起頭來,笑眯眯:“侯爺如此為我謀劃,是不是心悅我了?”
“本侯是怕你嫁不成,哭天搶地!”顧澤夕道,“回去後趕緊備嫁,兩天後,本侯來娶你。”
蘇芩秋笑嘻嘻地點了點頭:“
顧澤夕轉身,朝著人聲鼎沸的聚會場地走去。
他挺拔的身姿映在篝火中,是那樣地引人注目,一眾貴女紛紛上前,跟他打招呼,但他目不斜視,徑直朝太後那邊去了。
蘇芩秋微笑著看了好一會兒,轉身去了關押淑妃的帳篷。
淑妃顯然已經受過一頓毒打,裙子上血跡斑,偏手腳上都拴了鐵鏈,坐不得也躺不得,隻能直挺挺地站著。
蘇芩秋站在門邊,好好地欣賞了一會兒,方才走了進去:“淑妃娘娘,還想做寧遠侯的丈母娘嗎?寧遠侯的正妻之位,你女兒還要不要?”
未婚夫妻變兄妹,這事兒足夠讓瑞靜公主這輩子都抬不起頭了。淑妃又氣又急,嘴一張,卻噴出了一口血:“蘇芩秋,此事隻怨我沒及時殺掉馮嬤嬤滅口,又不是你的本事,你有什麽好得意!”
蘇芩秋湊近她耳邊,小聲地道:“娘娘這腦子,不太靈光啊。你也不想想,三貴兒為何會來木蘭圍場?馮嬤嬤又是誰找到的?皇上為何會派人跟蹤三貴兒?你不會以為,一切都是巧合吧?”
淑妃倏然瞪大了眼睛:“是你們!你們早知道了真相,故意設計我!”
“娘娘現在才明白,遲了。”蘇芩秋拍了拍她的臉,“你就安心等死吧。等你死了,我才能好好地陪瑞靜公主玩一玩。”
她說完,故意張狂大笑,揚長而去。
淑妃狠狠地吐出了一口血沫。想等她死了,欺負她的女兒?沒那麽容易!她還有底牌!
蘇芩秋離開淑妃的帳篷,發現拓跋菡萏就在不遠處。
她走過去,行了個禮:“娘娘。”
拓跋菡萏憂心忡忡:“淑妃受寵多年,每次落難,總有辦法起複,這次恐怕也不例外。”
蘇芩秋笑了:“娘娘,臣婦生怕她喪失了鬥誌,才特意去刺激了她一番。她要是不爭點氣,倒是辜負我的一番‘苦心’了。”
拓跋菡萏愣住了:“你在等著她翻盤?”
沒錯,她在等著她翻盤。淑妃不翻盤,她怎會有機會?蘇芩秋走近拓跋菡萏,壓低了聲音:“娘娘別忘了,我們最終的目的是什麽。不過您也盡管放心,淑妃她,隻會死得更慘。”
拓跋菡萏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恍然大悟。她無比感激地握住了蘇芩秋的手:“我兒能娶你為妻,是他的福氣。”
她牽起蘇芩秋,一路把她帶到顧澤夕跟前:“澤夕,你要好好對蘇小姐,不然本宮頭一個不饒你。”
顧澤夕不明所以,但還是點了點頭:“兒子記住了。”
“你別光嘴上說,趕緊給蘇小姐烤幾塊肉,她還餓著肚子呢。”拓跋菡萏笑著瞪了他一眼,轉身走了。
顧澤夕取下一塊滋滋冒油的鹿肉,遞給了蘇芩秋:“你跟德妃娘娘說什麽了?她怎麽突然就拿你當寶貝了?”
“我給她灌迷魂湯了。侯爺要不要來一碗?”蘇芩秋啃著香噴噴的鹿肉,笑眯眯地問。
真是沒個正形。顧澤夕側首望去,蘇芩秋亮晶晶的眼眸裏,盛著篝火攢動的火苗,美得攝人心魄。他忽然就覺得,這碗迷魂湯,其實他已經喝過了。
蘇芩秋吃飽喝足,仍覺遺憾:“這麽好的鹿肉,可惜大丫和安哥兒嚐不到。”
不知這是不是所有母親的通病,但凡有好吃的東西,總擔心孩子們沒有吃到。
“本侯早留了一頭鹿,回頭給他們烤。”顧澤夕接話道。
不錯,像個當爹的。蘇芩秋擦擦嘴,站起身來:“我去會一會皇後。”
淑妃如今關押在帳篷裏,怕是不好成事,她得給她找個幫手。
顧澤夕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心念一動,忽然明白拓跋菡萏為何如此中意她這個兒媳了。
皇後遠離人群,獨自坐在一個幽暗的角落裏,映照在她臉上的光線,忽明忽暗,顯得表情格外猙獰。
蘇芩秋走到她跟前,坐了下來:“皇後娘娘這是因為動不了臣婦,生悶氣了?啊,不,皇後娘娘貴為國母,怎會因為這麽一點小事動怒,肯定是因為皇上即將多出一位長子,威脅到了太子的地位,才如此悶悶不樂。”
皇後被她戳中心思,沒能按捺住脾氣,抓起案桌上的酒杯,就朝她臉上潑。
隻是她的手剛抬起來,就被人攥住,一杯酒全潑在了她自己的衣襟上。
顧澤夕冷冷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貴為國母,就能仗勢欺人了?”
皇後氣道:“寧遠侯,你別忘了,就算你是皇上的兒子,也該尊本宮為嫡母!”
“臣可不敢不敬皇後。”顧澤夕甩開了她的手,“隻是臣為國征戰,出生入死,皇後卻背著臣,欺辱臣的女人,未免太讓人寒心,也讓大熙無數像臣一樣將士寒心。”
他這樣一頂大帽子扣下來,皇後頓時矮了氣勢:“本宮何曾欺辱她,明明是她欺辱本宮。”
顧澤夕看了看她裙擺上的酒水:“皇後真會顛倒黑白。”
蘇芩秋委委屈屈地道:“其實是皇後娘娘誤會臣婦了,剛才淑妃娘娘告訴臣婦,當年她換子,是皇後默許的,所以臣婦來找皇後娘娘問問。但還沒來得及開口,皇後娘娘就生氣了。”
“胡說八道!”皇後拍案而起,“本宮對此事毫不知情,淑妃她居然敢朝本宮身上潑髒水!本宮這就問她去!”
皇後怒氣衝衝地朝關押蘇妃的帳篷去了。
顧澤夕若有所思:“本侯是不是差點壞了你的事?”
“沒有,侯爺來得很及時,成功挽救了我的裙子。”蘇芩秋衝他一笑,“侯爺且等著看戲吧,隻是明天咱們暫時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