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沒反駁?真有小白臉?顧澤夕狐疑地看了蘇芩秋好幾眼,才接過了銀票。
下午時分,蘇錦瑟才回來。
謝氏早已知道了此事,把所有人都叫到了積善堂。
她先把王氏和曹氏訓了一頓:“你們倆是怎麽當的家,竟讓一個大活人,深更半夜跑了出去。”
王氏和曹氏低頭認錯,心裏頭卻大罵葛氏和蘇錦瑟,她們倆鬥法,卻讓她們遭了無妄之災。
謝氏又去訓葛氏:“你這個長輩,沒有半點長輩樣,蘇姨娘有錯,你好好教就是了,若是教不好,還有你婆母,還有我,再不濟,還有二夫人,三夫人,哪裏就非得鬧成這樣了?這裏是寧遠侯府,不是你們鄂州鄉下,處罰下人,都不興不給飯吃,何況蘇姨娘還是半個主子。”
葛氏低著頭,不敢頂嘴,默默地把這筆賬,記到了蘇錦瑟頭上。
蘇錦瑟見葛氏挨訓,沾沾自喜,誰知謝氏一個都不放過,訓完了葛氏,又來罵她:“你已經是寧遠侯府的妾了,還動不動就回娘家,你受了委屈,不能跟夫家的長輩說?你若是瞧不上寧遠侯府,何苦進府來?下次你要再這樣,那就別回來了。”
謝氏最後一句話極重,蘇錦瑟委屈得眼淚在眶子裏直打轉。
葛氏和蘇錦瑟,都是大房的人,蘇芩秋想了想,起身對謝氏道:“母親,我有失察之責,請母親責罰。”
謝氏還沒張口,顧澤夕先不高興了:“這裏頭沒你什麽事,怎麽什麽都朝自己身上攬?葛氏一把年紀的人了,她自己做的事,自己擔。蘇姨娘隻是個妾,更用不著你來費功夫。”
他看似責備,實則句句都是維護,蘇芩秋憑什麽能有這麽好的男人,憑什麽!蘇錦瑟嫉妒得快要發狂了。
好容易挨完了訓,蘇錦瑟和葛氏回到了梨棠院。
看著同樣灰頭灰臉的葛氏,蘇錦瑟的心情又好了起來:“大奶奶,梨棠院的屋子這麽多,我老跟你擠在同一張**睡,對誰都不好,不如你給我單獨分一間,大家都能睡個好覺。”
反了她了,以為回一趟娘家,害她被老太君訓了幾句,她就可以飛上天了?她八千兩銀子的拔步床給她睡著,她還不滿意了?
“你不過一個妾,比丫鬟高貴不了多少,就敢跟我提要求?你是不是以為,我不敢再關你禁閉,就沒別的法子懲治你了?”葛氏抓了個雞毛撣子,就朝蘇錦瑟的腿上敲,“我動家法,行不行?有本事你再回娘家去。”
蘇錦瑟沒想到她竟敢動手,冷不丁挨了一下,疼得差點站不住。
葛氏還要再打,蘇錦瑟帶回來的幾個婆子衝過去,三兩下奪走了雞毛撣子。
葛氏氣得破口大罵:“蘇錦瑟,你敢不孝?”
蘇錦瑟得意地笑:“你少跟我扯這些,趕緊給我安排臥房,不然以後有你受。”
她不孝又如何,葛氏剛挨了訓,肯定不敢因為這麽點事,去找老太君告狀。
果然,葛氏怒氣衝衝地瞪了她半天,還是把西廂騰出來,給她做了臥房。
夜裏,蘇錦瑟躺在西廂的木板**,就像是打了勝仗,可還沒等她把被窩捂熱,春紅就來了——
“蘇姨娘,大奶奶身體不爽利,叫你過去伺候。”
葛氏不舒服,喊她幹什麽,她又不是丫鬟!
蘇錦瑟滿臉的不高興:“我也懷著身子,可伺候不了她。”
春紅一副推心置腹的樣子:“蘇姨娘,你還是去吧,為了這麽點小事,背上一個不孝的名聲,多劃不來?
以你的出身,等生了兒子,肯定是要扶正的,孝順的名聲還是挺重要,對吧?”
這話蘇錦瑟愛聽,坐起了身:“也罷,那我就去一趟。”
春紅趕緊上前,伺候她穿衣裳。
蘇錦瑟覺得這是個套話的好機會,問她道:“你可知道,夫人跟前,有個叫大丫的小丫鬟?”
“知道,她才三歲。”春紅反問,“蘇姨娘打聽這個做什麽?”
打聽她做什麽?嗬,那是蘇芩秋的女兒,不過她親爹是誰,她就不知道了。
蘇錦瑟道:“大丫原本是我的丫鬟,夫人喜歡她,硬是找我買了去,其實我很舍不得。她從小就跟著我,冷不丁地一分開,我還怪想她。”
她說著,拿出了一個小小的銀鐲子來:“你看,我特意給她做的首飾,還沒來得及給她呢。春紅,你幫我一個忙,明兒把她叫到園子裏去,讓我見見她。”
她要見大丫,去金戈院不就行了?為什麽非要把她喊出來?春紅心裏犯著嘀咕,嘴上卻應下了:“小事一樁,明天等大奶奶去請安後,奴婢就把她叫出來。”
“你真是個爽快丫頭。”蘇錦瑟誇了她幾句,穿好衣裳,去了葛氏屋裏。
她剛進屋,葛氏就使喚她:“去給我倒杯茶。”
大半夜的,喝什麽茶!她就知道,什麽身子不爽利,全是借口,她不過是為了折騰她。
可葛氏這會兒一沒罵她,二沒打她,隻是讓她倒杯茶而已,她挑不出毛病來,隻能忿忿地去倒了一杯茶,端到了床前。
葛氏接過茶杯,隻喝了一口,就沉下了臉:“怎麽是冷的?這麽點小事都做不好?重新去——”
她還沒說完,蘇錦瑟哇地一聲,吐到了她**。
葛氏惡心壞了,破口大罵:“蘇錦瑟,你故意的吧?我不過讓你倒杯茶,你就吐給我看!”
蘇錦瑟嗅了嗅鼻子:“你**一股怪味兒,我懷著身子呢,能不吐?”
“哪來的怪味?你分明是不想伺候我,胡亂找理由。”葛氏怒道。
蘇錦瑟確定自己沒聞錯,把幾個下人都喊了進來:“你們都來聞聞,大奶奶的**,到底有沒有怪味兒。”
春紅和何嬤嬤幾人上前,聞了一聞,齊齊搖頭。
葛氏愈發斷定蘇錦瑟是想躲懶:“這下你還有什麽話好說?給我到牆邊跪著去。你身為妾室,連丈夫的母親都不願意伺候,活該受教訓。”
蘇錦瑟又是生氣,又是委屈,這張床,明明就一股子怪味兒,她們怎麽都聞不出來?
她今兒非要把這件事弄清楚不可。
“何嬤嬤,你現在就去金戈院,把候爺請過來,聞一聞大奶奶的這張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