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爺是自己人了?春紅詫異極了,偷偷地看了顧澤夕一眼,才道:“夫人,蘇姨娘在花盆底下,找到了您小庫房的鑰匙,她認定偷銀子的賊是大奶奶,奴婢來的時候,她已經找大奶奶算賬去了。”

光一把鑰匙,是沒法給葛氏定罪的,蘇錦瑟還是太嫩了。

不過蘇錦瑟的那個肚子……

蘇芩秋走了會兒神,問道:“蘇錦瑟的胎,是誰負責的?吳今嗎?”

春紅點頭:“對,是吳大夫。吳大夫每個月都會來給蘇姨娘診一次脈。”

這就奇怪了……蘇芩秋皺眉不語。

春紅道:“夫人,說起蘇姨娘的胎,有一件事,挺奇怪。二夫人和三夫人,給大奶奶和蘇姨娘準備了產婆,但風少爺給拒絕了。”

“哦?”蘇芩秋來了精神,“他這是打算自己找產婆?”

“那奴婢就不清楚了。”春紅道,“奴婢還特意找夏綠和李逵打聽過,他們也不知道。”

這麽謹慎?顧遠風到底要幹什麽?蘇芩秋有了隱隱約約的猜測,對春紅道:“你回去吧,這些事,別聲張。”

春紅自然省得,轉身去了。

顧澤夕剛才聽了個大概,問道:“你在懷疑什麽?”

蘇芩秋道:“早上在公堂,二房和三房揭露顧遠風婚內**的時候,蘇錦瑟明顯很緊張,不由自主地抓住了肚子。”

她一邊說,一邊比劃:“我懷大丫的時候,肚子是有一定硬度的,根本不可能抓出個坑來。所以我懷疑,她中途小產了,現在她的肚子裏,根本沒揣崽,而是綁的枕頭之類。”

她懷大丫的時候?顧澤夕走了神。懷孕一定很辛苦,他卻沒有陪伴在她身邊,這份缺憾,不知何時能彌補。

他似不經意地,看了看蘇芩秋的肚子,才道:“可是剛才春紅說了,吳今每個月都給蘇錦瑟診脈了。如果她真是假懷孕,吳今不可能不來稟報。”

她可不就奇怪這事兒麽。蘇芩秋皺起了眉頭。

且說春紅回到梨棠院,還沒踏進門,就看見葛氏被蘇錦瑟摁在椅子上打。

她連門都沒進,原地轉身,又飛奔去了金戈院——

“夫人,候爺,不好了,蘇姨娘在打大奶奶!”

蘇芩秋馬上猜到了原因,肯定是蘇錦瑟拿著鑰匙,去找葛氏對質,結果葛氏死不認賬。

她就說嘛,葛氏這人,最不要臉,僅憑一把鑰匙,怎麽可能讓她服罪。蘇錦瑟還是太嫩了,或許,她應該出手,“幫”她一把了。

蘇芩秋起了身:“春紅,你先去,我馬上就到。”

“本候陪你一起。”顧澤夕跟著起了身。

“不必,後宅雞毛蒜皮的小事,我來處理就行。”蘇芩秋神神秘秘地衝他一笑,“我另有活兒派給您。我給您一個地址,您悄悄地帶人過去看看,如果宅子裏有人,無論是誰,您馬上控製住,再給我捎個信兒。”

顧澤夕自然樂意效勞,馬上帶人去了。

春紅飛奔著回到了梨棠院,蘇錦瑟竟還在打葛氏,葛氏的臉已經腫成了豬頭。

葛氏見了她,破口大罵:“死蹄子,你上哪兒去了?非要我被打死了才來?”

春紅趕緊解釋:“大奶奶,奴婢就一個人,雙拳難敵四手,來了又如何?所以奴婢一看見您挨打,就趕緊上金戈院報信兒去了,大夫人她馬上就到。”

蘇錦瑟聽說蘇芩秋馬上來,這才住了手。

葛氏摸了摸紅腫的臉,恨道:“等蘇芩秋來了,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蘇錦瑟根本不怕:“隻要你敢告狀,我就敢讓你兒子把牢底坐穿。”

威脅她?!難怪這麽大的膽子,敢把她打成這樣。葛氏死盯著她,恨不得把她給撕了。

“這是在鬧什麽?”蘇芩秋帶著三七,進了屋。

蘇錦瑟瞅了葛氏一眼,道:“大奶奶擔心風哥,著急上火,臉腫了,喊我來給她看看。”

葛氏是真擔心她魚死網破,不肯搭救顧遠風,隻能忍著氣附和:“我就這麽一個兒子,結果被關進了牢裏,能不著急嗎?”

她們樂意窩裏鬥,睜眼說瞎話,蘇芩秋當然不會戳破,隻道:“臉腫了是小事,動了胎氣可不得了。”

葛氏還真覺得肚子隱隱作痛,連忙喊春紅:“快去把吳今喊過來。”

“何必麻煩,我不是在這兒嗎?”蘇芩秋讓春紅搬來凳子,給她診了脈,“還真是動了胎氣了,你這幾天記得少走動,免得早產。”

葛氏被嚇到,趕緊告退,回房躺著去了。

蘇錦瑟也要走,蘇芩秋叫住了她:“我來都來了,給蘇姨娘也診個脈吧。”

蘇錦瑟沒推脫,幹幹脆脆地坐下,伸出了胳膊。

蘇芩秋給她診了脈,又讓她把舌頭伸出來,看了看,道:“胎像挺好,奸生子,果然更皮實。”

蘇錦瑟遣退了幾個嬤嬤,道:“你用不著占口舌便宜,你這是嫉妒我。甭管我懷的是婚生子,還是奸生子,總比你懷不上強百倍。你嫁給了寧遠候又如何,隻能做個不能下蛋的母雞,到頭來,還是隻能看我的臉色。”

蘇芩秋望著她笑:“蘇姨娘,就算將來我需要看人臉色,那也是看顧遠風正妻的臉色,這事兒還輪不到你。”

蘇錦瑟摸了摸肚子:“這個就不勞你操心了,以我候門嫡女的身份,等生下了兒子,立馬扶正。”

蘇芩秋笑了笑:“你別太早生,不然我孫子在大牢裏,都見不著。”

說起顧遠風,蘇錦瑟來了氣:“蘇芩秋,你蒙得過葛氏,蒙不過我,劉全狀告風哥,肯定是你的手筆!”

“是又如何?”蘇芩秋毫不掩飾,“他騙了我的銀子,還不許我告狀了?”

“你告了又怎樣?你敢承認自己是他前妻嗎?”蘇錦瑟挑釁地看她。

“既然你認定告狀無用,又何必跟我嚷嚷?這樣顯得你很心虛,懂嗎?”蘇芩秋拿手指點了點她的大肚子,揚長而去。

她回到金戈院,剛陪大丫玩了一會兒,長戟便來稟報:“夫人,候爺派人捎了信兒回來,說那棟宅子裏,果然有人,請您趕緊過去。”

當真有人?讓她猜對了?蘇芩秋馬上吩咐長戟:“備車,我這就去。”

她現在就去看看,顧遠風在那棟宅子裏藏下的秘密,是不是跟她猜想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