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知道是哪一個嗎?’凱文的精氣神高度集中,周圍空氣中任何一股能量波動都逃不出他的眼睛。
‘有些、有些像是腐朽!’西婭辛的小臉凝重,‘它的氣息還在不斷增強,想把我們困死在這!’
‘對!以邪神的體量,無法一瞬跨越某個星球,趁祂氣息微弱,我們趕緊跳躍至量子之海!’
‘我正在努力。’西婭辛體內核心的能源源源不斷地匯聚,想要從邪神的領域強行打開一道裂縫。
‘青皇帝真是個**!’凱文暗罵道,‘不是說能阻斷腐朽的窺探嗎?淦!’
空氣中那股詭異的能量越來越濃鬱,凱文感覺渾身粘稠不已,體內本來洶湧的崩壞能運轉緩慢,好似有什麽東西堵塞了運轉路線。
連意識也越來越昏暗,凱文腦海中情不自禁想起了他在上個文明紀元逐火之蛾的時候,那時候……
凱文一驚,發現他移動困難,整個人似要被粘稠吞噬!
此時的他們還處在原地,但周圍的風景已徹底改變,大地呈現紫黑,各類建築物腐蝕成一堆堆惡心的粘稠物,天空變換成無邊枷鎖,虛空處的未知意識無時無刻呻音著莫名奇妙的聲音,令人心情煩躁。
那些毫無意識的死士化作爛泥腐朽,零星存活的人類全部雙眼無神,跪拜在地上,嘴裏念念叨叨,與虛空中的呻音相輔。
‘意識、意識,鎮守意識!’凱文雙目發紅,勉強保持清醒。
‘西婭辛,還有多久?!’
‘快了快了……’西婭辛眼神微凝,爆發的空間權能在邪神領域內撕開一道口子!
西婭辛正要跨入其中,意識內突然浮現出西奧、菲娜阿姨等人的身影,他們一個個臉上帶著懇求……
“救救我!西婭辛,救救我!我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嗎?”
“小西婭辛,你不用救我,帶走歆婭,帶走歆婭!她是無辜的!她是無辜的!”
“西婭辛!別忘了是誰在學校裏幫助你!是誰給了你兼職!是誰讓你能在學校中立足!”
“小西婭辛!別忘了是誰在你最困難的時候接納你!你現在想一走了之嗎?是誰把災難引來的!是你!是你們!”
“忘恩負義的家夥!”
“恩將仇報的冷血動物!”
“我看錯你了!”
“醜惡至極!”
“虛偽!”
“肮髒!”
“齷齪!”
“我不是!我沒有!”西婭辛勉強反駁,心靈出現裂紋,意識漸漸微弱。
“不是?那就救救我們!西婭辛,我知道你最好、最可愛了……”
“把歆婭帶走!阿姨不再怪你……”
“災難因你而來,你卻想一走了之?!”
“我沒有!沒有!”西婭辛的意識化身縮在角落,在她麵前,是一個個熟悉的人影,正對她千夫所指。
灰暗的氣息逐漸侵蝕西婭辛的意識,一點點腐蝕她眼神中的清明。
外界,剛劃開的空間裂縫正在一點點消失,粘稠的觸手狀反複拉伸縫補,邪神領域的口子正在悄然縮小。
“西婭辛!”凱文的聲音爆響在少女耳旁。
他見到西婭辛一臉茫然地站在原地,身前便是跨入量子之海的空間裂縫。她身邊的卡西拉正跪在虛空之中,雙眼緊閉,嘴裏念念有詞,歌頌腐朽神的偉大。
凱文艱難移動腳步,向西婭辛所在的方向移動,每走一步,腳下的粘稠便侵染而上,直到腰際。
不過是移動三兩步,疲憊感便充斥全身,意識也懵懵懂懂,手中的天火大劍徹底灰暗下去,核心之中再無光輝。
‘好累,好疲憊……我好想……休息……’
凱文慢慢閉上雙眼,他又來到了上個紀元……那個時候沒有崩壞,他在中學中風頭無兩,那時……好像有個人陪伴在他身邊……
梅的身影凝聚、消散,漸漸變換成那個粉發身影。
逐火之蛾時期,他尚處在叛逆期,梅即當姐又當媽的管教他,讓他無比煩悶。
融合戰士方案是誰拍定的?
是誰接下了獵殺製作超變因子所需的帝王級崩壞獸?
是誰……第一次與他合作,獵殺炎之律者?
又是誰……在穆大陸沉沒時救了他?
那時的他,好像也和現在一樣?
“我……是……來到……天堂了嗎?”凱文依稀記得自己曾經問出了這句話。
“不好意思,這裏仍是人間,而且我們處在最為糟糕的大陸板塊上,隨時都有幾率導致超級火山噴發的那個板塊。你仔細聆聽,會發現在我們不遠處正在頻發地震。”
站在前方的身影也不免有些狼狽,但臉上無時無刻都掛著樂觀的笑,眼神中的揶揄沒有嘲諷,而是單純的調笑。
外界,灰紫粘稠物爬滿了凱文全身,正準備將他徹底腐蝕成一灘臭泥。
‘疑似邪神入侵,速離泰萊雅星。’
恍惚中,凱文聽到一道清冷的聲音,是鈷藍寂靜發出……
‘對了……我、我是在戰場上……對抗邪神的戰場上!小西婭辛還在那!西婭辛……西婭辛不能有事!’
凱文猛地驚醒,體內的阻塞的崩壞能頓時衝破運行路線,朝天火聖裁的核心之中匯聚!
嗡~
灰暗的核心亮出火光,接著便是燎原之勢,炙熱的火焰衝天而起!揮舞巨劍的身影,強行在邪神領域中斬出一片淨土!
接著,虛空之中的意識衝擊再次降臨,凱文意識領域內的明光忽明忽暗。
“華,意識訓練有什麽訣竅嗎?”訓練場內,凱文苦惱地朝著有意識天才之名的少女詢問。
“沒有,但刻苦訓練總歸沒錯。”少女答道:“你的訓練量很大、很刻苦,加油,我相信你,總有一天會厚積薄發。”
上個文明紀元的回答,一直牢記在凱文心中,這五萬年以來,他不曾放鬆分毫,為的便是要踏上那至高無上的終焉戰場!執念早已凝實,化作枷鎖桎梏自身,想要掙脫枷鎖,談何容易……
但現在,他有的全新的信念。
“西、婭、辛——!”
信念越來越堅定,曾經的執念化作虛無,凱文將所有意識凝聚在那一道身影之上,五萬年以來的底蘊在頃刻之間完成爆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