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動員王震站在湖邊向謝恬恬伸手,不得其法。正當他毛焦火辣時,易晚拍了拍他的肩:“王哥,你讓一下。”

易晚將長竿伸過去,讓謝恬恬抓著它上來。那繩結居然出奇地穩固。謝恬恬在上岸後毫不顧忌形象地大呼小叫,抱著易晚歡呼道:“小晚,多謝你啊!”

彈幕裏也有些震驚,沒被水軍帶跑的觀眾們也開始發言。

“我說剛才有些人急著罵什麽,易晚一看就是找工具去了,一個兩個像是懂王一樣。”

“他綁繩子的姿勢好熟練啊,像是練過的。”

“而且第二個跳下來不錯了。你們看蔣澤方那一口一句說自己是大男人的,不還在飛機上摸魚麽。”

此刻,池寄夏也在劇組裏得到了一個令人悲痛的消息。

“易晚和丁別寒去參加綜藝?嗯……好像有這麽一回事……哦,我不太關心這個……什麽?!野外求生?!”

池寄夏像是天靈蓋被擊穿。在拍戲結束後,他以最快的速度來到化妝間卸妝,並打開手機看直播。

看著直播間裏的叢林、另一邊直播間裏的貝特曼時,池寄夏露出了如喪考妣的神色。

幾個化妝師和配角都很好奇演技小天才在看什麽,於是湊個腦袋來偷偷地看。

在謝恬恬之後,其餘幾人也逐一跳了下來。薑北是倒數第三個,跳下來時腿都在打顫。

他們上岸後倒是發生了一個意外。曲平秋和姚悅的妝被水泡花了,眼睛糊成一團。就連薑北臉上的遮瑕也糊了。在幾人擦臉時,觀眾們倒是有了新發現。

在都是素顏的情況下,易晚的好皮膚可太占便宜了。他站在糊的糊、花的花的幾人之間,顯得如鶴立雞群般的幹淨。

“這些流量上求生節目還要化妝,真不敬業。”

“這麽一看易晚反而是裏麵最亮眼的。”

丁別寒也在最後從叢林中回到了隊伍中。他並沒有在叢林中發現任何值得警惕的東西。在看見易晚的那根棍子時,他又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像是正在做他和易晚之間的實力評估。

“好了,恭喜你們成功從墜毀的直升飛機裏逃生,全員存活,接下來要做的,是辨別方向,找到目標營地地點。”

節目組隻給了他們第一天目標地點的方向與一張簡易的地圖。在發給地圖時,節目組甚至還耍了一個小花招,說:“在不用指南針的情況下,準確指出北方方向的人能贏得加分。”

幾人頓時都犯了難。曲平秋看向薑北:“小北,你知道該怎麽辦麽?”

“這……”薑北有些汗顏,他無奈道,“出去野外求生,當然是要帶指南針的呀,沒有它的話是沒辦法指示方向的。”

“沒事沒事。”謝恬恬說,“反正咱們也不是專業的。”

和薑北抱團的曲平秋和姚悅也開始安慰抱怨。

丁別寒皺著眉,也在思考。他隻是身體素質超人、擅長極限運動的無限流男主,又不是搞野外求生的。

此刻正在劇組裏休息的池寄忽然脊背一涼。

“為什麽手表能夠判別方位?”

那來自金手指夢境中的,易晚夢魘一樣的話語又出現在了他的腦海裏……下一刻,他看見易晚果然拿出了手表。

易晚將手表平放,用時針指向太陽。他指著時針和12點刻度線的夾角說:“這裏是南方。”

在看見那行雲流水的動作後,池寄夏露出了“想死”的表情。

易晚的回答得到了節目組的認可,也引發了觀眾的驚歎。大部分觀眾驚訝於看起來最菜的易晚居然第一個找出辦法,少部分在負隅抵抗,說這是百度也能搜到的常識。

“說是常識,你們喜歡的薑北哥哥也完全不知道呢。”有人反唇相譏,“而且我記得這好像是《荒野求生》這部電影裏就有的情節吧。”

“就是哦,電影裏都有,怎麽忠實影迷不知道?”

幾個明星也是麵麵相覷。丁別寒冷冷地看了幾人一眼,第一個開口意味深長道:“你很厲害,易晚。居然在‘平時’就會準備分辨方向的技巧。”

“嗯。”易晚卻沒在意什麽,“我們早點走吧,一會兒還要找個地方吃午飯。”

“嗯,希望我們在叢林中都不要遇見什麽危險。”丁別寒笑了笑。

一行人這才訥訥地進入叢林,薑北還不知道自己的謊言人設已經是岌岌可危。他跟在兩人身後,一路上發現,丁別寒在頻頻觀察易晚。

攝影也注意到了這個鏡頭,幾次專門拍攝兩人之間的互動。薑北在後麵看著,想起兩人在那張照片裏的親密。

如果在易晚麵前搶走丁別寒對他的關注會是什麽樣的?他忽然想。

丁別寒走在前麵,盯著易晚的背脊。

這看似纖弱的脊背中還隱藏著怎樣的秘密?丁別寒眯起眼。他如果和易晚動手,勝負將會如何?

如果明天或後天、在瀑布上對易晚動手,易晚會做出怎樣的反應?

直到他後麵的聲音逐漸熱鬧起來。薑北很快就和曲平秋幾個人打得熱絡,他又會帶動氣氛,正在那裏又笑又鬧著走路。

丁別寒:……他的思路完全被薑北打斷了!

薑北發現丁別寒終於把目光從易晚的背部挪過來,回過頭來瞥了他一眼,覺得心裏得意極了。

而易晚則走在前麵。他從包裏拿出一個袋子,一路上在摘采各種各樣的植物,也並不加入談話。丁別寒心中疑竇更深。

終於,幾人到了一處比較空曠的駐紮地點。節目組說:“你們走了一個上午,請大家在這裏自行準備午飯。”

又笑又鬧的幾人這才想起午飯的事,不禁傻了眼。節目組是不會把午飯提供給幾人的,最多提供一個空碗。想要得到食物,就要自己去弄。

“沒事,我們都帶了很多壓縮餅幹,省省吃應該能吃個幾天。”薑北安慰幾人道。

一路走來雖然鏡頭都在熱鬧的他們這裏,可薑北已經很有些口幹舌燥了。而且十斤的重量看起來不怎麽樣,一路背到這裏又確實很沉。他剛一坐下便打開礦泉水開始喝水。

不過好在彈幕裏的確覺得他們這組人比較有綜藝感、有團隊感,而易晚和丁別寒兩人則很獨很孤僻,不知道在幹什麽。

幹巴巴的壓縮餅幹嚼起來確實沒勁。薑北正在啃餅幹,身邊的姚悅便開口了:“誒,他們這是要去幹什麽?”

她看著易晚向節目組要了個碗,正將那些他采來的植物分門別類地放好。

他一路上采來的有綠色的植物,有野生的果子,不過沒有蘑菇。植物被他放在幹淨的防水布上分成了幾組。接著,他走到了方才的小河邊。

小河並不深。丁別寒跟在易晚身側,一直在注視他的一舉一動。在看見易晚走到河邊時,他有些奇異地道:“你打算在這裏抓魚?”

易晚點點頭。

“徒手抓魚?”

“不會吧,這些小流量明星以為抓魚就像拍電視劇那樣簡單啊hhh”

之前因易晚救人而對易晚有了些好感的彈幕又開始變得不善起來。不過這倒不一定全是出自敵意,更多的是對他不自量力的嘲諷。

丁別寒看著易晚纖細的手腳,眯了眯眼。他看著易晚盯了一會兒河流與附近的河岸,像是發現了什麽似的,向著遠離河流的方向走去。

這是放棄了?還是說……

他有別的意圖?

丁別寒多出幾分興味。他拿出了自己在叢林裏時找到的木棍。木棍的頂端被他耐心地削尖。他挽起褲腳、站進了水流之中。

水流有些急,在這樣的水裏插魚可不太容易。丁別寒跋山涉水到河流中的姿勢也不太好看。攝影師連忙用鏡頭對準了丁別寒,看著丁別寒維持著身體的平衡微眯了眼,眸中厲光一閃。

他出手如電,很快便叉了一條魚上來!

當然,他很快被掙紮的魚濺了一身的水,看起來頗有些狼狽。不過比起他的收獲而言,這已經不算是事了。

“哇!!”直播間裏立時開始歡呼。就連苛刻的探險家貝特曼也露出了微笑。

“丁的身手,很好。”他說。

丁別寒插著魚又回到岸上。他下半身都被打濕,有些狼狽,不過那條又肥又大的勝利品已經是他的勳章。

“說起來易晚幹什麽去了?”

“發現自己不行,想要吃白食?”

正在這時易晚也返回了這裏。早已被引起好奇心與不耐的觀眾們看見他手中的東西,有些震驚。

易晚居然……抱了一堆葉子和一個碗回來?

“葉子是幹什麽的?”

“棍子呢?他插魚不用棍子嗎?”

“不過有丁別寒珠玉在前,易晚再怎麽表現也不如他的身手吧。剛剛爬山時丁別寒如履平地一樣,易晚就要差很多。”

在所有人的好奇中,易晚蹲在河邊。他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沒有用棍子,而是把小碗放在身前,將手中的那些葉子擠出汁液、倒在碗裏。接著,他端著那隻小碗,向河邊走去。

“???”

“他打算用碗來舀魚嗎?”

在一片問號中,易晚蹲在了河邊。他將碗裏的汁液倒在河水中,然後靜靜地等待。

一會兒後,讓所有觀眾震驚的事情發生了!

幾條魚暈頭暈腦地從河底下向著岸邊遊了過來!

這三條魚很快被易晚一手一條地抓到了袋子裏。它們像是喝醉了似的乖巧,就這樣肥肥大大地來到了易晚的手裏。

沒有動手、沒有下水和魚戰鬥、沒有像丁別寒一樣被掙紮的魚濺得渾身濕透……

簡直就像是原野裏奇跡的魔術師一樣!

眾人嘩然。

“這是麻柳葉。”在另一個直播間裏,居然是喻容時先開了口。這個看起來容貌最精致的人居然微笑了,道:“我小時候在老家時,經常和其他小孩用這些來抓魚。”

鄭子龍也很感慨:“他居然知道這個?現在的年輕孩子知道這些的不多了。”

“臥槽,這是什麽好東西?”

“其實馬桑樹葉和核桃葉也可以,還有樺樹葉。”

“我發現易晚其實是這些人裏最厲害的。看他那麽熟練的樣子,總覺得他小時候吃過不少苦。”

“一路上他采的那些草是不是也是有用的?我先懺悔,我剛剛還說他不合群。”

“之前謝恬恬也是他拉上岸來的。其實我感覺他人品還不錯。”

彈幕裏開始興奮地討論起這些知識來,而不再是之前的娛樂圈粉粉黑黑。在不知不覺間,易晚的幾個操作已經讓直播間裏的彈幕風向發生了逆轉。

他們比起身在娛樂圈裏的這些“人”,更加關注他們做了什麽、帶來了怎樣的知識。

甚至連他們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們對於易晚能帶來怎樣的驚喜有更多的期待。

隻有池寄夏看著直播,臉上戴上了“送金手指小醜竟然是我.jpg”的痛苦麵具。

尤其是在看到貝特曼讚許的眼神時。

這可是當初他以“貝哥”的身份驕傲地演示給易晚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