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跑的蝸牛(原拿什麽整死你) 十二章 對陸雙的感覺

陪陸司機磨輪胎,磨磨蹭蹭將近一個小時。兩位女生的臉色經曆了從慘白到青黑的轉變過程後,現在已經習慣成自然,麵色紅潤,非常鎮定自若地繼續聊著天。陸雙的駕駛技術還算勉強過關,至少一進入車輛比較多的繁華地段之後,他便很識相地開得特別慢,目不轉睛盯著前麵看,也不亂扭頭了。跟旁邊那些飛馳而過的車子相比,陸雙的車——

正如在狼群裏爬行的蝸牛。看著旁邊一輛輛超車而過的司機得意的笑容,再看一眼陸雙聽著歌悠哉遊哉一臉鎮定的笑容,衛楠和原元對視一眼,再次無語凝噎。終於,遠遠看到T大的標誌性大樓,陸雙微笑著道:“兩位,T大到了,你們下車吧。”

其實停車的位置,離T大正門還挺遠的,至於那遠的程度嘛,目測一下,估計還得走半個小時吧。不過陸司機顯然不想送兩人到門口,誰叫這條路太窄了呢,他這新手,進去容易出來可就難了,衛楠和原元可不想看見他開著車子卡在角落裏,一臉淡定,倒樁倒不出來的詭異場麵。

於是,衛楠和原元非常體諒地謝了他一聲,一起下車。陸雙突然開口,微微翹了翹嘴角,淡淡道:“對了衛楠,下周末我拿了薪水請你吃海鮮啊,到時聯係。”還沒等衛楠說“我不吃海鮮”,那車子就突然絕塵而去,就像是屁股突然被抽了一鞭子的野馬,還是匹脫韁的,一脫都不知道飛去哪了。衛楠和原元站在原地,震驚地看著那瞬間消失在眼前的車——他這是在開汽車,而不是抽著鞭子駕馬車麽?……等車子開走了,原元才蹲在地上,按住肚子狂笑不止,衛楠站在旁邊拍她的肩膀,等她笑停了,才輕聲道:“笑夠了麽?可以說說你的理由了吧。”原元咳嗽一聲:“嗯,理由是,我覺得你們倆太可愛了。”衛楠皺眉:“此話怎講?”“你們倆啊,那氣場簡直是小夫妻拌嘴嘛,還裝得一個比一個嚴肅,我在旁邊憋得都快腸子打結了我……哈哈,他們全家搬來幹嘛跟你說啊,這跟你有什麽關係……”衛楠無奈,原大姐抽起風來那還真叫慘烈啊,恐怖的笑聲足以把方圓十裏的鳥都給嚇飛了。

千山鳥飛絕,隻因……原大姐笑了。原元還在那大笑,絲毫不顧路人們驚訝的目光:“對了衛楠,我覺得你媽觀念特開放!居然主動趕你去跟一男的住。我太好奇了,昨晚跟她聊天的時候就問她,您怎麽敢放心讓女兒跟一個男人一起租房子住啊,你猜她怎麽說的?”“怎麽說的?”其實衛楠也挺好奇,老媽那商品促銷般把女兒往外推的態度,讓衛楠的心靈受到了小小的傷害。“她說啊,現在好多公寓都是異性合租的,這叫都市新潮流,每人一個房間應該沒關係。再說,陸雙的人品,我是絕對放心的。”原元學衛媽媽的聲音學得惟妙惟肖,說完又補了句關鍵的:“我反倒不放心我家楠楠。”衛楠的臉色刷的一下黑了個透徹。原元還在那不識相地笑:“哈哈,在你媽心裏,陸雙是君子,你才是那個野獸啊,野獸啊……”

原元一路笑個不停,還在旁邊吹噓陸雙的種種好處,別說鳥飛絕,連地上的螞蟻都開始亂躥。

衛楠覺得自己身邊的人最近都得了一種病,那種病叫——紅娘病。良久之後,衛楠才輕輕歎了口氣打斷了原元:“小元,快把你腸子擰回來吧,再笑你要腸**了。放心,我對他沒感覺,他也說過我不是他喜歡的菜,你想多了。”頓了頓,又道:“你覺得他順眼,你試著去追他看看?我支持你,去拿下他。”原元嚴肅道:“我雖然剛剛被人甩,也沒到那麽饑不擇食的地步,怎麽著都得有個心理過渡期啊。”說完又看了衛楠一眼:“不像你,你跟許之恒分手都多久了,過去那麽久的事兒擺在桌麵都氧化了,壓在箱底都腐爛了,不如考慮考慮陸雙?”說完又在那笑著評價:“陸雙真是極品,開個車都這麽個性,哈哈,如同狼群中爬行的蝸牛,跟你慢吞吞的性子挺像的啊。”衛楠笑不作答。原元繼續說:“我覺得陸雙人挺好的啊,關鍵是他長得不賴,性格也不賴。看得出你媽還很喜歡他,她都沒叫過你哥小騰,也沒叫過你小楠,陸雙一來她就小雙了,多親熱啊,早把他當女婿看了吧。”衛楠還不說話,原元有些不耐煩了,“你在聽沒?死腦筋的丫頭,眼前擺著這麽好的肥肉你不吃,非要去陰溝裏翻那腐爛的臭肉……”“原元,中午就發車了,你行李還沒收拾,對吧?”衛楠突然微微一笑,轉移話題。

原元一拍腦門:“死了!今天要畢業旅行,行李行李,快回去收拾行李吧。”說完就拉著衛楠往宿舍狂奔。被她拖著手,一路跌跌撞撞的,回到宿舍之後,衛楠才坐下來喘了口氣。

原元收拾行李那叫雷厲風行,拿起箱子把衣服全倒在**,又拿另一個箱子挑著往裏塞,片刻之後她的床鋪已經變成了混亂的一團,像是剛被土匪洗劫過一般。看著一臉殺氣騰騰的原元,衛楠輕輕歎了口氣,起身來,在箱子裏簡單地塞了幾件衣服和梳洗用品。其實原元說的也沒錯,陸雙那人,雖然喜歡裝酷,本性還是挺不錯的。五官端正,身高達標,體重不超標。無吃喝嫖賭等不良嗜好,無犯罪記錄,無變態傾向。沒有三角四角的情感糾葛,不用擔心情殺;更沒有惹上高利貸和黑社會,不用擔心仇殺;生活在安定和諧的環境之下,能養活自己並且養活一個家。——四項達標,這樣的大好青年已經不多了吧?可衛楠還是覺得自己跟他氣場不合,對他完全沒有戀人的那層想法,總覺得他跟自己的關係,隻停留在“他是我哥哥朋友”“她是我朋友妹妹”這種奇怪的層麵。在哥哥和父母們使勁兒撮合的時候,甚至會覺得——被趕鴨子上架一樣,很是別扭。上回在KTV走廊裏被他輕輕碰了下嘴唇,仔細想想應該是隔空的根本沒碰到呢,衛楠都覺得全身細胞要造反了。要是真跟他在一起,衛楠想,自己肯定會整天在心裏默默流著兩行血淚,去數滿地的雞皮疙瘩。那雞皮疙瘩可不是掃帚能掃得完的,需要使用更高級的工具——推土機。

更何況,現在根本看不出陸雙的態度,那個裝酷的家夥,整天摸著下巴笑得意味深長,誰知道他是不是逗自己玩兒,或者拿自己當犯罪凶手來研究,觸發他的寫作靈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