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氣候有些幹燥，北方一直少雨，自入冬以來，隻下過幾場不成樣子的小雪。像今天，還是跟往常一樣，刮著一絲冷冷的風。
張岩去了一趟食堂，給管理食堂的任主任說了一聲，叫他準備幾個小菜，待會兒食堂舉行一次團建活動。
任主任高興地說，消息我在群裏看到了，大好事啊，這一年，過得也太壓抑了，難得放鬆一回，放心，我給咱好好炒幾個菜！
出了食堂，回到宿舍，張岩穿好衣服，戴好口罩，下樓開車帶著辦公室的小鄭一起去街上買東西了。
小鄭坐在副駕駛，一路上，她開心地跟張岩說個沒完沒了。
小鄭說，張哥，今天心情特別好，我好開心呀！
張岩笑了，說，是啊，我也是。壓抑了一年，緊張了一年，公司一次聚會都沒有搞過，今晚，托李總的福，大家可以好好放鬆一下了。
小鄭說，其實，我並非為此高興，而是前些日子發布了“新十條”，後麵又取消了“行程卡”，看來疫情終於走到頭了！好開心，擇一日，微風不燥，陽光溫暖，我想去遠行一趟。
張岩第一時間想到小鄭應該是想男朋友了。他笑著說：“是不是要去太原一趟？”
小鄭一愣，瞪大眼睛，有些害羞地說：“張哥，你，嘿嘿，讓你猜對了！”
“不過暫時還不要四處亂跑，過一段日子再看吧！突然一下子放開，接下來一定是感冒高峰期，先等一等，等這一波過去了再說。”
小鄭若有所思，說：“唉，也就嘴上說一說了。王凱（小鄭男友）說如果我不去，他就趕過來，等了一年了，異地戀實在熬人啊！”
張岩嘿嘿一笑，說，能理解，還是以安全為重吧！
說完，小鄭突然嘿嘿一笑，問：“張哥，我聽說……你們還好嗎？”
張岩一下子聽懂了，隻是故意裝傻，他問：“嗯？你在說什麽？”
“你還裝！當然是美女記者啦！”
“哦，這個啊，嘿嘿，邊走邊看吧！我期待能修成正果……感情的事嘛，你也是過來人，你應該懂的。”
“好好把握。追女孩子沒那麽難，多包容多哄哄，浪漫一點，總之嘴巴甜一點，像你這樣的大作家，要多鍛煉一下嘴巴上的功夫，光寫不行啊，太沉默了！”
張岩覺得小鄭說得不無道理，的確是這樣，寫得多了，真不會說話了。寫作的時候，思路異常清晰，靈感大爆發，可麵對周楠，一下子詞窮了。
張岩回道：“不會說話的確是個大病，這方麵有待加強。感情裏，除了會哄之外，還得看物質基礎啊！”
小鄭笑了，說：“張哥，我能聽懂你在說什麽。當下社會，物欲橫流，人的三觀的確出了問題，一提起感情，就和物質扯不開關係，更別說婚姻了！不過在我看來，感情和婚姻都是共同奮鬥和奔赴的，唯有如此，才會長久和牢靠！”
張岩扭頭盯了一眼小鄭，她傻傻的樣子好可愛，他笑著說：“小鄭，有多少女孩子能像你這樣想呢？傻姑娘，你不能這樣想，找一個好對象，相當於二次改命啊！”
“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我不迷信，但冥冥之中覺得，有些事不得不信，就好比舉頭三尺有神明，這事，你信嗎？我信！所以，靠婚姻改命，前提是命裏有嗎？”
張岩一臉驚訝，平日裏，在辦公室，在工作當中，小鄭留給他的印象是乖巧，樂觀，包容，甚至有時候讓人覺得，她跟大多數女孩一樣平庸、無為。
突然覺得，小鄭是一個好女孩，未來也是一個好妻子，這種豁達的心態和認知，對一個男孩子來說，是可遇不可求的！
張岩豎起大拇指，衝她微微一笑：“good luck！girl！”
車子到了街上，按李總安排，張岩買了一些零食和十箱啤酒。裝好物品，兩人乘車回到了公司。
啤酒有點多，食堂的任主任喊來幾位廚師，和張岩幾人把酒水放到了食堂。食堂歸辦公室管理，接下來，在張岩的安排下，為了方便開展活動，幾人又重新布置了一下桌子。
布局好後，張岩又打開點歌設備，調試了一下是否正常。一切安排妥當後，他才去了李總辦公室，跟他匯報了一下情況。
下班後，到了飯點，和往常一樣，員工排隊打飯就餐。一進食堂，桌子的擺放變了，他們心情自然高興，知道今晚要搞活動了——這個好消息，廠長早告訴他們了。
吃完飯，食堂員工收拾完餐桌，半個小時後，李總和崔龍去食堂看了一趟，一切準備就緒，隻差來人了。電視機已經打開了，音箱裏播放著好聽的流行歌曲，聚會的氣氛一下子有了。
好久沒感受過這樣高漲的氣氛了，李文歸心情大好，他喊來張岩給他點一首歌。
張岩小跑過去，笑著問：“李總，是敢問路在何方嗎？”
李文歸一笑，點點頭，自嘲地說：“我不會唱歌，就這麽一兩首保留歌曲，搞得全天下人都知道了，哈哈哈！”
崔龍就在一旁，他笑著說：“李總，這首歌的分量可不低，演唱好也需要一定的功底，不是恭維你，你對這首歌的理解和演繹，的確到位！張岩一個年輕人，我估計高音上不去！
“隻有親身經曆過的人，才知道這一路走來有多艱難——勝利公司從創業到今天，能有這樣的輝煌成就，可不就是一步一個腳印走出來的麽？不管未來幾多變幻，敢問路在何方，仍在腳下！”
崔龍所說，李文歸深有感觸。一邊張岩笑了，說：“要我唱？嘿嘿，隻是一首單調的歌；換作李總，就是一場跋山涉水的取經了！三十年風雨兼程，一路磨煉，勝利才有了今天！”
說完，張岩大步走到點歌台前，麻利地點了一首蔣大為的歌曲《敢問路在何方》。旋律響起，張岩拿起話筒遞給了李總。崔龍說，聲音有點小，再大一點，有氣勢，再者能把別人叫來。
“你挑著擔，我牽著馬，迎來日出送走晚霞。踏平坎坷成大道，鬥罷艱險又出發……”李文歸賣力地高唱著，聲音略顯滄桑，高音部分一點兒都不吃力，稍微用點力就上去了。
在張岩聽來，這首歌對李總，對勝利公司來說，歌詞和旋律恰到好處。李文歸農民出身，一路披荊斬棘，憑著堅毅的品格和魄力，開創了勝利公司，帶動了農民就業，發展了一方經濟。
張岩趕緊打開一瓶啤酒，給李總和崔總每人一瓶，兩人接過了。
“來，幹杯！祝勝利的明天越來越好！”崔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