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辭述也撞了他一下, 暗示不要胡鬧。

這時候,顧鳴赫看他們打來打去,興致勃勃地申請加入打鬧隊伍。

越是領導眼皮子底下, 這群人越是皮,改不掉的少年人心性。

他悄悄往莊澤野旁邊挪動,伸出手準備戳他的癢癢肉。

誰知還沒碰到,就被莊澤野閃身躲開了,連一根毫毛都沒挨到。

顧鳴赫一愣, 手停頓在半空中不上不下。

有種被嫌棄的感覺。

鏡頭劃過來對著他們。

莊澤野一聲不吭,佯裝無事發生似的, 貼著溫辭述的肩膀站好, 惹得溫辭述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顧鳴赫更是又震驚又委屈,沒想到莊澤野居然躲他。

這是在做什麽?

等到台長走後,他變本加厲地上去騷擾對方, 專攻他腋下。

這回莊澤野倒是沒躲, 而是直接把他按著捶了一頓。

顧鳴赫猝不及防被揍,捂著肩膀道:“你發瘋啊, 剛才躲我幹嘛?”

其他人都在收拾東西,溫辭述也去鏡子麵前卸妝。

莊澤野看了看他的背影,壓低聲音說:“剛剛有鏡頭, 下次在鏡頭麵前, 離我遠一點。”

顧鳴赫疑惑:“我為什麽要離你遠一點?”

莊澤野咳嗽了兩聲:“欣姐說最近我們倆的cp超話有起來的趨勢, 我要把這種苗頭扼殺在搖籃裏,畢竟哥不是單身了, 炒緋聞會影響感情, 你體諒一下。”

顧鳴赫張大嘴巴, 愣是被堵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半晌, 才滿臉荒唐道:“你沒事兒吧?這種東西你又不是不了解,不都假的嗎……還是說你怕辭述介意……那更不可能,他根本懶得看超話。”

一聽這話,莊澤野立馬不高興了。

“你是說他不可能吃醋?怎麽不可能?為什麽不可能?”

顧鳴赫嘲笑:“得了吧,我看你自己吃醋還差不多,辭述才不是那種人,你天天視奸晚述超話吧?上次我都在裏麵刷到你小號了。”

莊澤野關注點立刻偏移,抬手就給了他一拳:“你他媽關注溫辭述和別人的超話?還是不是兄弟了!”

“操,下手這麽狠,你來真的?”

兩人低聲吵吵鬧鬧,時不時你給我一拳,我給你一拳,一副要毆死彼此的架勢。

直到鍾可欣看不下去,喊他們過去卸妝。

莊澤野不忿地說:“你給我等著,我會證明給你看的,他有多在乎我。”

顧鳴赫本就被這對情侶欺壓多時,此時見他不高興,簡直大仇得報。

非常不屑地“嘁”了一聲,險些給莊澤野氣個半死。

下工之後,安曉給開了個包間聚餐。

這次來的人比之前要多得多,除了工作人員,還有電視台的人。

幾個年輕的女孩子看見Flora,都激動得不行,托人找了鍾可欣幫忙要簽名。

其中一個長頭發女生是莊澤野的粉絲,不僅要了五人合照,還單獨要了他的簽名照跟合影,開心得不得了。

莊澤野配合要求地做出pose,溫辭述在他旁邊,眼睛連斜視一下都沒有,沉迷於盤子裏的海膽蒸蛋。

女生笑著說:“我超喜歡你的,可不可以跟我一起比個心?”

她對著手機比出左手,一臉甜笑。

莊澤野看了眼旁邊的人,說:“我比較喜歡酷一點。”

說著,對鏡頭做了個很rap的手勢。

鍾可欣笑道:“他就是這樣啦,合影的時候跩的要命,小屁孩一個。”

“胡說八道,你才是小屁孩。”莊澤野說。

女生一愣,笑了出來:“好吧,那也挺可愛的。”

莊澤野滿是荒唐,怎麽會有人覺得他可愛啊?

他不動聲色地又拉遠了點距離。

餘光瞥到溫辭述抬起手,他馬上欣喜地準備推掉合影。

看吧看吧,裝作不在意,實際暗戳戳吃醋了吧!

然而,溫辭述隻是夾起又一個海膽,還順帶用手機拍了張盤子的照片。

顧鳴赫看見這一幕,險些沒笑出聲來。

等到女生走後,他幸災樂禍地小聲說:“看見沒,辭述根本不care這些,是你自己小題大做。”

莊澤野如同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氣得臉色都紅了。

他冷哼:“你懂個屁,在他眼裏,粉絲不算陌生人,他對粉絲向來很寬容……”

話音未落,溫辭述就轉向他道:“阿野。”

莊澤野當即一臉得意,對顧鳴赫挑眉,眼中寫著“他忍不住了”。

顧鳴赫哼了一聲,滿臉不相信。

莊澤野轉過去溫柔道:“嗯,怎麽了?”

溫辭述說:“你會做海膽蒸蛋嗎,能不能跟這裏的主廚學一下?我本來想自己學的,但怕搞砸了,你要不跟我一起去?”

莊澤野:“……”

神他媽海膽蒸蛋。

顧鳴赫一個沒忍住,爆笑出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6啊。

溫辭述奇怪:“他在笑什麽?”

他以前生活在內陸,第一次吃到海膽蒸蛋這種東西,覺得意外符合自己的胃口。

莊澤野的臉色一言難盡,忽明忽滅,都快成川劇變臉了。

他憋了半天,僵硬地說:“沒什麽,抽風,別理他。”

又補充:“我會,不用跟廚師學,回去想吃多少都給你做。”

溫辭述“哦”了一聲,轉回去繼續幹飯。

莊澤野心想,不行,必須得讓顧鳴赫知道,溫辭述是超級超級在意他的。

他實在忍不住,清了清嗓子說道:“小赫,欣姐說讓我們把下一首雙人rap的詞盡快交過去,你寫好了嗎?”

顧鳴赫愣住,他在胡扯什麽?

那首歌他不是推了嗎?

果然,溫辭述一聽到做歌就被吸引,邊挖海膽邊抽空看向他們。

莊澤野一看有戲,拚命給顧鳴赫使眼色。

顧鳴赫在心裏罵他,隻得硬著頭皮道:“啊,是哦,差點搞忘了,還沒寫好,你呢?”

莊澤野故意說:“我也沒,不過欣姐說cp超話現在熱度很高,得抓緊時間弄才行。

“什麽cp超話,你們倆的嗎?”溫辭述終於插嘴問了一句。

莊澤野喜上眉梢,看吧,他多在乎。

“對,我們倆的,但我本人不太讚同這種做法。”他馬上搖著尾巴去貼貼,“所以我一早就……”

“推掉了”這三個字還沒說出口。

溫辭述噗嗤笑了:“不是吧,你們兩個還有超話?叫什麽名字,我想看看。”

莊澤野頓時哽住,差點當場吐血。

顧鳴赫笑得直掐自己大腿:“別搜了,你不會想看的,都是一些群魔亂舞,難以下咽,還不如跟我一樣,磕一磕晚南。”

“晚南又是什麽?”溫辭述哭笑不得,“花樣還真多。”

話題已經徹底跑偏,顧鳴赫甚至堂而皇之地越過中間人,湊過去跟他科普晚南的故事和糖點。

溫辭述聽得一臉認真:“原來南之才是最早認識向隊的,居然還有這麽一段。”

“是啊是啊,他們老是磕我和南之,其實我覺得向隊和他更好嗑嘛。”顧鳴赫八卦得像個村頭大爺,“你看,這是他們前幾年一起練習的照片,這是他們私下一起旅遊……”

莊澤野終於忍無可忍:“要不我給你倆騰個位置?”

他坐在兩人中間,氣得快要頭頂冒煙了。

溫辭述第一次見識這種盤點糖,感興趣得不行,還真站起來和他換了個位置。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裏,莊澤野覺得自己被全世界拋棄了。

顧鳴赫是個磕糖能手,從同人文到同人歌,沒有他不知道的,甚至還教溫辭述怎麽上b站給產出up投幣。

當發現溫辭述不會投幣的時候,他笑得合不攏嘴:“哈哈哈哈,你真可愛,就像這樣,手指往上劃拉一下就行啦。”

莊澤野忍不下去了,冷眼看向他:“你夠了沒有?”

顧鳴赫瞬間清醒過來,想起來他們的初始目的,訕訕地將齜著的大牙收回去。

莊澤野的視線移到他手上,他忙不迭把正準備碰溫辭述的手挪開。

溫辭述莫名:“你凶誰呢?”

“……沒凶你。”莊澤野臉頰抽搐。

顧鳴赫又開始憋笑,憋得快死了的那種。

莊澤野放棄道:“你坐回來吧,我要和他商量做歌的事。”

溫辭述坐回原位,繼續他的海膽事業。

當晚回到房間,莊澤野仍是百思不得其解。

他躺在**翻來覆去,終於被溫辭述踹了一腳。

“吵什麽吵,不行就出去睡。”溫辭述困得不行,他還在不停翻身,根本睡不著。

莊澤野鼓起勇氣,不甘心地靠近他的臉問道:“你為什麽不吃醋?”

突然沒頭沒腦的一句話,把溫辭述給問懵了。

“什麽?”

莊澤野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將他抵在**,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女粉絲找我合影你不介意,我和別人有cp超話你也不關心。”他賭氣道,“你是怎麽想的?”

溫辭述想起晚上的事情,這才明白他的“用意”。

他有點好笑,但又不敢真的笑。

要是真笑出來,估計莊澤野整晚都跟他沒完沒了。

他正經道:“粉絲喜歡你再正常不過,我也有粉絲喜歡我啊。小顧的話……嗤,我還挺好奇他們到底在磕什麽的。”

他還是沒忍住,露出一點笑意。

因為實在太滑稽了,這樣也能磕起來。

莊澤野以為他在嘲笑自己,當場惱了,不管不顧地堵住他的嘴,小雞啄米似的一下又一下。

直至將溫辭述親得無法呼吸,才不甘心地放過他。

“很好笑?”他怒道。

溫辭述摸摸嘴角,完蛋了,被咬了一口,也不知道明天會不會留下印子。

這家夥果然不能惹。

他樂道:“我這麽大度你還不高興了?”

“有什麽好高興的,”莊澤野迅速道,語氣裏帶著悶悶不樂,“你對我都沒有占有欲,讓我怎麽高興。”

溫辭述心想,那個粉絲說得對,他真是可愛極了。

不是外表可愛,而是內心純淨到沒有一絲雜質。

永遠這麽坦誠、率真、熱烈,想到什麽都會直說。

這樣的莊澤野真好。

能擁有這樣的莊澤野也真好。

他愉悅地親了下對方的嘴角,在他愣神的注視下,綻開一個笑容。

“我有啊,”溫辭述輕聲說道,“隻是你給了足夠的安全感,讓我的那一點念頭都消失了。”

空氣安靜了片刻。

莊澤野的呼吸瞬時變得粗重起來,激動地問:“真的嗎?你真是這樣想的?”

溫辭述勾住他的脖頸:“父皇從小教導我,人不能說謊話,當然是真的。”

莊澤野吻住他,將剩餘的話盡數吞咽下去。

*

第二天大家啟程回燕中,鍾可欣眼睛紅彤彤的,像是哭過一場。

溫長盛把他們送到機場,說是準備在家鄉待一段時間。

鍾可欣無聲地走過來道:“姑父,你要好好保重身體。”

溫長盛笑道:“去吧去吧,送個行弄得跟生離死別似的。”

鍾可欣依依不舍地看著他,一步一回地去了安檢。

溫辭述站在他旁邊,對莊澤野他們揮了揮手,他們也朝這邊揮手,然後挨個跟上鍾可欣。

莊澤野做了個手機的手勢,溫辭述笑著點頭。

“怎麽,你還想陪我多待一會兒?”溫長盛說。

溫辭述說:“嗯,陪你多待會兒。”

溫長盛不滿意道:“那小子也不等你,不幫你拿行李箱。”

他們腳下還放著溫辭述的行李箱。

溫辭述略顯尷尬:“他有自己的行李,沒必要等我。”

“別裝了,當我不知道你倆什麽關係?”溫長盛看向他,“我還沒指名道姓呢,你就知道我說的是誰了,不是心虛是什麽。”

溫辭述一愣:“爸……你知道了?”

溫長盛哼道:“要是我不挑明,你打算什麽時候告訴我?還是準備就這麽瞞下去?”

溫辭述觀察著他的表情,畢竟這種事不是一般父母能接受的。

要是換了在大靖,估計溫平江的戒尺已經招呼到他手心上了。

在古代人眼裏,斷袖是歪風邪氣,過去一千年,好像人們的觀念也隻改變了一點,現在仍有許多人不能接納這樣的取向。

他蹙著眉想說點什麽:“爸,我和他是……”

溫長盛抬手製止:“你們之間的感情,不需要跟任何人解釋。”

溫辭述怔了怔,表情撼動。

溫長盛說:“不管你喜歡男的也好女的也罷,我都無權過問。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你要過得開心幸福,爸爸不能時時刻刻陪在你身邊,總是希望有個人能和你互相照顧對方。”

他不輕不重地握了下溫辭述的手,這一下讓溫辭述感到眼眶發熱。

可還沒等這種感動持續太久,溫長盛就一臉嫌棄地看著他的行李箱。

“這小子是第一次談戀愛嗎?這麽不會體貼人,就算不幫忙拿東西,好歹也得等你一起吧。”他不滿意地說。

溫辭述瞬間笑了:“他隻是不想打擾我們。”

溫長盛說:“我跟他媽媽談過了,他們一家都不錯,隻是沒見到他爸,你蕭瀾阿姨說那不是個省油的燈,你要是有什麽搞不定的,就跟我說。”

溫辭述這才想起來,莊澤野還有個從未露麵的父親來著。

他每次聽到莊錦的名字,都是在蕭瀾罵人的時候,要麽是“老王八蛋”,要麽是“老混球”,反正沒什麽好話。

他安靜地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溫長盛催促:“你還不趕緊進去,待會兒趕不上飛機了。”

溫辭述看著他,忽然笑著說:“爸,行李箱是空的。”

溫長盛呆住,似乎沒有反應過來,下意識去提他的行李箱,手上一下子落了空。

溫辭述說:“爸,我想留下來陪你。”

溫長盛哭笑不得:“你不準備藝考了?不趕檔期了?陪我一個老頭子做什麽,我又不會……”

他說著說著,像是明白了什麽,逐漸安靜下來。

溫辭述的眼底升起水汽,隔著一層模糊的障礙看著他,聲音帶著輕微的哽咽。

“其他事以後都還有機會去做,可現在我想待在你身邊。”溫辭述輕聲說,“爸,別趕我走,我不會走的。”

溫長盛的眼圈慢慢紅了起來。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溫辭述在醫院附近住了下來,每天除了上網課處理工作之外,就是去醫院陪著溫長盛。

一場大雨過後,洛城正式入秋了。

溫長盛的狀態還是挺好的,主動接受化療和醫治,也會和病友們探討中醫治療的辦法。

不舒服的時候就躺在**,看著溫辭述在病床前寫歌。

他剛化療完之後惡心嘔吐,吃得東西全都吐出來,溫辭述就給他準備一些瘦肉粥麵條之類的,吃不下也不逼他,拿出pad上麵的音樂合成軟件和他一塊兒玩。

溫辭述教他怎麽用庫樂隊,編輯出稀奇古怪的曲子。

溫長盛蒼白的臉上多了些笑容,滿房間的藥味好像也漸漸散去了。

後來莊澤野聯係的醫生從燕中過來,和院長商量治療方案。

開完會後還特地表揚了溫長盛,說他最近的態度積極了許多,好好吃飯,好好化療,像是跟以前不一樣了。

雖然肉眼可見地越來越瘦,瘦到皮包骨,但好消息是醫生說還能再多活幾年,因為病人自己想活下去了。

期間Flora的眾人和鍾可欣都來過,溫長盛怕消息傳出去,一個都沒見過。

隻除了莊澤野。

莊澤野第五次飛洛城的時候,溫長盛剛好治療完,不知怎的就答應了和他見一麵。

他躺在病**,已經非常習慣化療之後的不適感了,臉上一片平和,沒有任何波動。

莊澤野給他倒了杯水:“叔叔,您瘦了,不過也精神點了。”

溫長盛看向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聽辭述說,你和你媽媽來了好幾趟,謝謝關心啊,不過前段時間我不太想見人。”

莊澤野理解地點頭:“我奶奶生病的時候也這樣,她是腫瘤離開的,您的配合態度已經很積極了,她根本不願意治,整個人心態特別崩潰,成天摔東西。”

“這樣啊,都沒聽你提過。”溫長盛放下杯子聚精會神地聽著。

莊澤野像誇小孩一樣誇他:“真的,您比她心態好多了,醫生說這種病就是心態特重要。”

溫長盛連連點頭:“對對對,我本來也挺絕望的,後來看見辭述在我床邊忙來忙去,頓時就不忍心了……我還想活著看見你們結婚呢。”

他說道:“你們在一起沒多久,就因為我異地了,真是給你們添麻煩了。”

莊澤野笑道:“哪兒能啊,不麻煩,就是我確實挺想他的。”

他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溫長盛了然一笑:“我還沒跟你媽正式談過你們以後的事情,未來有什麽打算?你們這個圈子,對這份感情的容忍度可不高啊。”

莊澤野端正地坐好,說道:“我們打算忙完今年之後,找個合適的地方辦一場婚禮,能請的人不多,也就雙方家裏人,到時候您一定要去。”

溫長盛點頭:“他媽媽估計不會來,她正忙著滿世界亂跑,你父親那邊呢?”

莊澤野說:“我這次來就是說這個的,我爸他回燕中了,聽說這件事之後,想和您還有辭述見一麵,我告訴他您身體不方便。”

他說得輕描淡寫,但溫長盛從他的表情不難看出,莊錦估計不太讚成。

溫長盛立馬掀開被子:“我方便得很,不就是見個人嗎,什麽時候去?”

莊澤野嚇了一跳,趕緊阻攔他下床。

溫辭述從外麵提著水果進來,一看他這架勢,頓時皺起眉頭。

“爸,你幹嘛?剛化療完,躺下別亂動,小心又吐出來。”

溫長盛麵色紅潤:“我要去見親家。”

莊澤野為難地說:“那個……我跟叔叔說了我爸回來的事情,這個真不著急,等您身體好一點,我讓他自己過來見您。”

“我身體挺好的啊。”溫長盛不明所以。

溫辭述無語,走過去把被子給他蓋好。

“別鬧騰,說什麽胡話呢。”他將溫長盛按下去。

溫長盛嘀咕:“我能走能跑,有什麽不好的。”

溫辭述見他開始犯倔,忙把莊澤野拉了出去。

兩人來到外邊的休息室,溫辭述無奈道:“他就這樣,老早想見你爸了,也不知道有什麽執念。”

莊澤野平複下來,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說:“我知道叔叔什麽執念,他怕你受委屈。”

他仔細地端詳溫辭述:“好幾天沒見,我快想死你了。”

溫辭述臉一紅,示意他頭頂上有監控,別太放肆。

“不是每天都視頻嗎。”

“視頻哪有真人實在。”

莊澤野的手機忽然響了,他看了眼屏幕,臉色不易察覺地沉下去。

他不耐煩地接通道:“喂,爸,你又有什麽事?”

今早莊錦聽說他來洛城,非要跟過來,莊澤野說那你得提前跟人家打招呼才行,不說一聲就過來像什麽樣子。

莊錦的聲音很低沉,跟他有幾分相似,聲音大得溫辭述坐在旁邊都聽見了。

“你什麽態度?嫌我煩?”

溫辭述之前聽過一次他們打電話,是前幾天莊澤野出櫃的時候,父子倆說話像炮仗對炸。

他很能理解,為什麽蕭瀾不願意三個人一起生活了。

那家裏整天劈裏啪啦。

莊澤野絲毫不怵他:“你覺得你自己不煩?我出個門你打三電話了,平時也沒見你這麽殷勤。”

莊錦震怒:“你再這麽跟我說話!”

莊澤野堵他:“有事說事,沒事掛了。”

溫辭述撐住額頭,他倆確實很吵。

莊錦沒好氣地說:“我到洛城機場了,是哪家醫院?”

莊澤野一頓,隨即炸了:“不是,你幹嘛啊?有你這樣的嗎?”

“趕緊說,是不是要我打電話找人一家家去查?”

莊澤野直接給他掛了,氣得呼哧呼哧喘氣。

溫辭述眨眨眼:“你爸來了?”

莊澤野沒好氣地說:“不知道抽什麽風,說是已經到機場了……你不用擔心,我不會讓他來騷擾叔叔的。”

其實溫辭述想說,他來都來了,要不我們去見他一麵,不然也不禮貌。

還沒等他開口,莊澤野就一個電話打給了蕭瀾。

他直截了當地說:“你怎麽沒看住我爸,他來洛城了。”

蕭瀾正在spa房敷麵膜,聞言刷地坐起來:“什麽情況?這老狗背著我出去了?他剛才明明跟我說在打高爾夫!還給我拍了視頻。”

莊澤野直接把莊錦發的定位轉發給她,拱火力度瞬間拉滿。

蕭瀾氣炸了:“他居然敢耍老娘!行,魚死網破是吧,我馬上聯係媒體,看誰先死。”

她怒氣衝衝地把電話甩了。

溫辭述聽得目瞪口呆,“不會出事吧?”

“不會,我爸這種人,就得我媽發瘋才能製。”莊澤野見怪不怪地說,“等著吧,他即將在四十五歲生日的今天,第一次上熱搜。”

溫辭述:“……”

不是,你們一家人好像有點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