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不，我不能涅盤
原來破譯基因密碼後，人體內的能量會出現短暫的匱乏，這個時候是需要迅速補充能量。超能力是需要能量來不斷維持的，就像人體細胞對ATP的依賴一樣。沒有多餘的能量支持，超人的表現症狀就是乏力，重者會直接損壞自身器官，甚至脫力而涅盤。
可是，怎麽補充能量呢？天兕知識體係裏有兩種方法介紹，最慢的就是自然吸入，讓自己身體自然吸收外界六紋能量，這隻適用於輕度乏力的情況。最有效的是用自己的六紋芒星，直接給自己充能，但是此刻許乾銘的六紋芒星內的能量早在破譯基因密碼的時候被消耗幹淨。
“不，我不能涅盤！”盡管被凍得瑟瑟發抖，大腦像被凍僵一樣，許乾銘思維有些遲鈍，然而他卻沒有放棄。
“乾銘，挺住啊，別放棄。”看到許乾銘眼神模糊，瞳孔緊縮，常夢迪急得不斷大叫道起來。
“給……給我槍！快！”許乾銘伸出顫抖得厲害的手。他必須盡快收割靈魂補充六紋芒星的能量，不然隻有涅盤。
“啊？槍？”常夢迪反應過來，忙拿出自己的手槍，毫不猶豫地交到許乾銘的手裏。
嘩啦一聲，許乾銘動作僵硬地打開保險，舉槍瞄著常夢迪的頭，牙齒不斷打著顫。心中此刻有個聲音不斷地在誘.惑.著他：“快開槍啊，開槍啊！殺了這個女人，她的靈魂之力足以讓你渡過難關。”
“乾銘，你這是在幹什麽？”常夢迪一臉驚恐，她做夢也不曾想到，他？既然是他！他居然會舉槍瞄著自己。常夢迪仿佛覺得一下掉到了冰窟窿裏，全身發冷。
“我……我需要靈魂之力，不然……我就會涅盤！”許乾銘顫聲說道，盡管身體越來越冷，但長期以來與槍為伍的他，最終止住了那舉著槍在不斷顫抖著的手，他開始進入了狙擊手的狀態了——心中隻有槍，還有就是目標。
“你……你……你要殺我？”常夢迪顫聲問道，見許乾銘的手越來越沉穩，他的眼越來越冷淡，她仿佛知道了答案。終於忍不住，一滴眼淚悄然滑下。
盡管常夢迪有著反抗的能力，至少有逃走的能力。但心灰意冷的她卻沒有選擇反抗，她曾經在心靈深處有種瘋狂的想法——如果可以選，她寧願用自己的生命去拯救這個男人。現在，上天終於給了她這個實現自己的願望的機會……哪怕她拯救的是個惡魔，她也認了。隻見常夢迪默默地閉上了雙眼，任由那眼淚一滴又一滴滴從臉頰滑落。心裏苦澀地說道：“你真傻！”
“殺了她，快殺了她。你隻需輕輕扣動一下扳機！”許乾銘心中那聲音一直在**著他。
“啊……”許乾銘抱頭痛苦地大叫起來，甚至很極端地把手槍頂到自己的頭上。邊語無倫次地說道：“我不要殺她，不要……你再逼我，我斃了你。”
人在極端的環境裏，特別像許乾銘這樣在活著涅盤間，而又意識模糊的時候，很容易出現人格分裂。正義與邪惡，善良與罪惡之間往往會出現一個較量，是人，都得過這個坎，闖這個關。
選擇很簡單，殺了這個女人，以她那超人的靈魂之力，很容易就能解自己的燃眉之急。不然，他隻有選擇逆流而上，引出怪魚，殺魚充能。但以他目前的狀況，他想要擊中河中怪魚那是不可能的事，即便是偶爾擊中那麽一兩隻怪魚，能夠吸入六紋芒星內的能量也小得可憐，杯水車薪無濟於事啊。
“我……不……”許乾銘瘋狂地向著河內一陣亂槍射去，他並不是想瞎貓碰上涅盤耗子，幹掉幾隻怪魚，而是想一口氣打光子彈，沒有子彈，自己又怎麽殺人？
“風……”常夢迪睜開眼，這一刻她笑了，但……又哭了。“你沒事吧，怎麽啦？你得堅持住啊！”說著，上前一把抱住要摔倒的許乾銘。
“懷……懷，我懷裏……”一陣發.泄.過後，許乾銘終於脫力，此時連說話都十分困難，身軀冰冷，四肢抽搐。
“也許，我早該涅盤了。在南沃的時候，我就應該涅盤了！”許乾銘終究下不了手，終究不願意將來一輩子活在陰影之中，心受煎熬。他此刻已經做出了選擇，默默地等待涅盤的到來。他終於跨過了那道坎，最終的選擇，還是寧肯涅盤也絕不屈服。
“懷裏？哦……我知道了，你要挺住啊！”常夢迪嗚咽著，伸手向許乾銘懷中掏去。她很清楚那裏有幾枚六紋芒星，六紋芒星共四枚，一綠三紅，恰好有常夢迪破譯自己基因密碼所需要的綠色品質六紋芒星。隻見常夢迪毫不猶豫拿出匕首在手掌上一劃，也許是太心急，鋒利的匕首一下劃出了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鮮血直湧。這個女人也不叫痛，似乎忘記了傷口上的痛感。
寫入自己的靈魂印記，常夢迪迫不及待地開始破譯自己的基因密碼。也許，自己完全破譯基因密碼之後，說不定情況會有轉機，這也是沒法的事實，不然隻有眼看著許乾銘脫力而亡。又或是犧牲自己？不，她不想涅盤，至少在希望還未破滅之前她不想涅盤。
雖然常夢迪曾經破譯基因密碼隻有一半的進程，但也算是第一次破譯。這次破譯，顯然比她想象的還要快。這一半進程的破譯消耗，並未把那塊綠色六紋芒星內存儲的能量用完，反而剩下不少，在常夢迪破譯完成之後瘋狂地湧入她的體內，一瞬間讓她的力量到了巔峰。
破譯完成之後，常夢迪驚奇地看著手掌上那道觸目驚心的傷口，與肉眼能見的速度迅速愈合。她終於能隨心所欲地感觸到全身每個部位，每個器官，甚至是每個細胞的新陳代謝。不僅能感觸，而且還能幹預，間接控製。這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奇妙感覺。
常夢迪終於笑了，因為她知道，脫力的許乾銘終於有救了。六紋木係，木之精華就是生命原力，是生命體所必須的一種力量，木之精華是萬物生命源泉，催生萬物蓬勃生長，毫無疑問是治療最佳的能量之一。
隻見常夢迪輕輕抱起許乾銘，全身開始散發出綠光，這是木之精華的顏色。不消片刻，許乾銘便悠悠醒來。
“我……我居然還活著？”許乾銘很驚訝，但隨之而來的確是一陣心喜，能活著，當然是件讓人愉快的事。全身被冰箭劃出的傷口在綠光環繞之下，已經結成了疤。
“乾銘，你還有那不舒服？”香汗淋漓的常夢迪問道。
“我很好，隻是覺得有些虛弱。我想……是因為能量不足的緣故吧，以後會好起來的。”回頭看著虛弱的常夢迪，許乾銘為剛才的衝動感到有些內疚，半響無言。
“別說了……”常夢迪知道他想說什麽，但此刻她並不需要他說什麽，一切都是自己心甘情願的，她不怪他，不會怪他。看著河中時而躍出水麵的怪魚，常夢迪感到一陣不安，說道：“我們走吧。也許是因為我們停下這會的原因，河裏的怪魚又蠢蠢欲動了。”
“該涅盤的怪魚，差點把我害涅盤。”如果不是緊要關頭，剛破譯基因密碼全身脫力，被這種原本以為毫無威脅的怪魚攻擊，才引發脫力反噬，許乾銘也不會經曆這般險境一腳踏入鬼門關。不過，這事給他很大的教訓，今後破譯基因密碼的時候肯定不會再如此草率了。一腳踢飛一塊石塊後，許乾銘發現了身軀雖然虛弱，但想獵殺這種怪魚，並不是件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