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心慌之際,屋內突然打開一扇暗門,趙尚書從裏搖搖晃晃地走了出來。
他脫去了外袍,隻穿了一身褻衣褻褲,身上還帶著一些酒氣,見到她後,猥瑣地撲上去:“你可算是來了,我等你等得好辛苦啊!”
“趙大人,您喝多了。”
孟雨萱慌亂逃竄,滿屋子地亂躲。
趙尚書喝得腳底虛浮,腳力不足,每踩一下都跟踩在棉花上似的,他賊心不死地往孟雨萱所在的位置奔:
“我沒喝多,孟姑娘你就從了我吧,你可知道每次見你,我的心都癢癢的。”
不堪入耳之言,趙尚書脫口就來。
孟雨萱嚇壞了……
門口她是出不去了,好在窗邊有凳子,她可以爬出去。
“砰。”
她拿起一側的書畫,朝著趙尚書身上就扔。
這些字畫她認真看了,全是名家之作,果真趙尚書心疼的接過她丟過來的字畫,顫抖著唇,後怕地抬手:“別,別扔這些我的寶貝啊。”
見他這麽珍惜這些字畫,孟雨萱愈發扔得張狂。
不到片刻功夫,地上便亂七八糟地被扔滿了東西,趙尚書倒是也不懊惱,一邊撿東西一邊心疼自己的寶貝字畫,還一邊安撫孟雨萱:“你切莫生氣,我是真心喜歡你……”
“誰要你喜歡,我已是他人婦,你,你別過來。”
孟雨萱提著裙擺,跨上凳子,翻窗而逃。
她避開了門口的守衛,走了人少的路,一路從側門逃出趙府。
這一幕,正好被孟氏跟過來的人,瞧了個正著。
孟雨萱的一個衣袖,被趙尚書扯斷了一大半,她不能這樣回侯府,又因趙府距離繡坊稍許近一點。
她抄近路,來到繡坊。
楊青柳見她頭發淩亂,衣裳也有一隻袖子被撕碎了,驚恐道:“你這是被家暴了嗎?世子他……揍你?”
不應該啊,上次她還親眼瞧見,江延懷不遺餘力的護著孟雨萱呢。
孟雨萱搖頭,把自己去趙府的遭遇,簡單的說了一通,楊青柳聽得頭皮發麻,呆愣地去給她找來衣裳,讓她換上。
“喝杯茶,定定神。”
楊青柳遞過去一杯溫茶,孟雨萱顫抖著手接過,捧著溫熱的茶杯,看著楊青柳就在身側,確定自己身處繡坊這才稍許感覺安全。
楊青柳蹙著眉頭,疑惑中透著一些義憤填膺:“那個趙尚書,人人都誇他人品好,怎麽竟然是這樣的人!當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啊。”
“他覺得我像他曾經喜歡的人……”
孟雨萱聲音弱弱的。
楊青柳愈發倍覺不平:“就因為這個,就可以不顧人家名聲,就想要動強嗎,那個趙霽月也是,她好歹是個姑娘,怎會做出如此下作之事。”
趙霽月當真是她命中的瘟神,但凡是車上她的事情,孟雨萱都不好過。
楊青柳不安地問道:“今日之事,你要告知世子嗎?”
孟雨萱搖頭。
她也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告知江延懷……
外頭,突然鬧哄哄的。
兩人抬頭一看,是孟雪琴帶著人,義憤填膺地走了進來,一進門,她便揚手:“來人,把這個失了貞潔的我寧遠侯府的恥辱,拖去浸豬籠。”
楊青柳護在孟雨萱跟前,大聲道:“放肆,你們豈能所以汙蔑一女子的清白。”
“來人,把這個不知好歹,擅管他人家事的人,給我拖出去!”
孟氏一聲令下,楊青柳被幾個大漢,硬生生拖走,還被捆在了店內的凳子上,嘴巴也被堵住了。
楊青柳隻能發出嗚嗚嗚的抗議聲。
孟雨萱不忍外人因為自己受責罰,又知道自己孤身一人,勢單力薄,也就幹脆不再掙紮,任由孟氏拖著走了。
人走後,在庫房裏出來的阿四,瞧見楊青柳被綁著,嚇壞了的去鬆綁:“揚掌櫃你,你這是怎麽了啊?”
“來不及解釋了,我要去找江延懷,你知道他在哪裏嗎?”
楊青柳病急亂投醫,拉住阿四就問。
也管不得,阿四隻是一個在店鋪裏,幫孟雨萱看賬的,很少去侯府。
好巧不巧,今日阿四還真知曉江延懷去哪裏。
“在,在劉員外家,我來的時候,正好瞧見江將軍跟世子從馬車上下來,進劉員外家大門。”
阿四被楊青柳緊張的樣子嚇到了。
她顧不得其他,連忙去找江延懷……
河邊,孟氏厭惡地打量被捆綁的孟雨萱:“我好心好意收留你,你卻做出這等齷齪之事,今日我就要為了我侯府的清淨,處置了你這個不要臉的!”
“我沒有,我什麽都沒做……”
孟雨萱的眼眶赤紅,眸子微微一顫,豆大的淚水,肆無忌憚地往下滾。
她如玉的臉盤上,已經濕成一片。
“還狡辯!來人,把這個不要臉的東西,送豬籠你!”
“是,夫人。”
孟雨萱被人扛著,送入豬籠,她早就被捆綁,在這狹小的空間裏,就愈發沒有招架之力……
難道就這樣要死了嗎。
孟雨萱垂下失落的雙眸,心裏隻遺憾沒有照顧好孟辰軒,將來怕是隻能留下他一人在世上了。
還有江延懷。
她腦海中也想到了他,也不知道他千方百計來侯府,想要做的事,是否可以達成……
“放開她!”
就在孟雨萱即將被浸豬籠的那一刻,江延懷和江父現身。
江延懷奔過去,踹開要扛著孟雨萱入河的兩人,把她從豬籠裏拉出來,孟雨萱睜開眼,不可思議地錯愕地看著他。
“真的是你嗎?”她咬著下唇,眼淚不受控製地落。
江延懷緩緩點頭,兩人四目相對,他如墨的眼睛裏全是他的倒影,他低沉著聲音道:“我來了,不怕,不怕。”
孟雨萱心中的恐懼,徹底決堤,一下便撲進江延懷懷裏。
好似隻有在他懷中,她才可以尋找到安寧。
江槐讓手下屏退看熱鬧之人,陰沉著臉,看向孟雪琴:“都先回去!”
一群人浩浩****回府,氣壓卻異常的低。
江槐不解地怒問:“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此事鬧這麽大,夫人可想過它對侯府的影響沒有?”
“將軍,我就是為了侯府的名譽著想,才處置她的啊。”
孟氏傷感地為自己辯解:“雨萱是我侄女,若非萬不得已,我也不會這麽做的啊,實在是她的所作所為,讓侯府讓我兒,都太蒙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