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樓小敘。”

這是二皇子派人射的,他決定去見一見她,好讓孟雨萱知道,能夠幫助他的隻有自己。

也隻有自己才成夠成為她堅實的後盾。

他去約見了孟雨萱,地點就在京中的一座茶樓。

比起孟雨萱先前的鎮定,如今的她多了幾分慌亂,想來是江家放棄的原因。

二皇子神色戲謔,半點也不慌張,這可苦了孟雨萱,一邊隨機應變,一邊還要防止他起疑心。

“江家這麽對你,你還要對他們忠心耿耿,死而後已嗎?不如為我辦事,至少,本皇子不會拋棄自己的下屬。”

他欲要再度招攬孟雨萱來為自己辦事。

女人嘛,走投無路下自然也就答應了。

孟雨萱雙目無神,像是受了嚴重的打擊,她小心翼翼地問道:“跟著您,對我有什麽好處?”

二皇子:沒有好處。

但這話他不會說出來就是了。

“你應該知道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好事,想要得到什麽,首先就要學會付出。”

他暗示的意味兒足夠明顯和真摯,讓孟雨萱果然有如此的感覺。

她暗自揉搓著衣袖,忐忑不安,沉默半晌,語氣懷揣著期盼,“您要我怎麽做?”

二皇子見她對自己的態度恭敬了幾分,也打算開門見山。

不過,還是得要提醒一下,“不是我希望你怎麽做,而是你能不能做到,畢竟我收下屬也不希望自己收到的會是一個廢物。”

孟雨萱聽了,就差白眼一甩。

她這是咋的了,不就是想要一個投誠嘛。

這個,她會演!

“請恕雨萱蠢笨,領悟不到您的意思,還望二皇子殿下直言。”

二皇子咬了回後槽牙:廢物!

這麽簡單都不懂,還要他提點。

要不是因為江延懷,你以為我會屈尊降貴地來這裏坐著和你談話。

一個小小的妾室也敢和他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

“既然需要我的提醒,那就……這三天時間內殺了江延懷,這個,你應該能做到吧?”

孟雨萱渾身一顫,被嚇得臉色一白。

她哆嗦了一下嘴唇,想要拒絕,可見二皇子戲謔的眼神中帶著探究,終究是沒有勇氣說出口,反倒是咽下一口唾沫,道:“好。”

見她答應,二皇子也不想繼續嚇她了。

這嚇過頭的滋味可不怎麽好啊。

和二皇子分離後,孟雨萱與江延懷的人接觸了。

她哭哭啼啼地說:“我知道自己惹了他不高興,麻煩你去給他帶些話,讓我能見他最後一麵。”

那人滿頭霧水,不過這是主子的命令,他也隻好杵著個身體,麵無表情,冷得深沉,像個冰碴子般。

話落,孟雨萱掩唇小聲說:“二皇子要殺他。”

那人恍然大悟,趕緊離開。

她在江府的大門口等待著,不停地來回走動,營造出一副內心十分掙紮的樣子來迷惑敵人。

二皇子就在不遠處的茶樓看著。

江延懷看事情差不多了,這才冷著臉才府裏出來。

“何事?”

“表哥,能不能不要趕我走?”

她拉攏著江延懷的手,目光哀怨,見他久久不回答,心沉了下去。

暗中,窺視著這一幕的二皇子樂嗬不已。

“孟雨萱啊孟雨萱,你可要盡點力啊。”

他喜歡看人與人之間反目成仇的把戲。

江延懷見他們的戲演得差不多了,也該收尾時,冷聲道:“孟雨萱,以後別來找我了,你我以後沒有任何關係。”

咯噔——

孟雨萱聞言瞪大了雙眸。

盡管,她知道這是假的,仍然感到些許悲痛。

許是情緒帶入的太過真實,孟雨萱快要分不清真實和虛幻,迎向他決絕又森冷的目光時,她感覺自己腦海中的弦這此刻斷了。

轟的一聲——

她記起他們還有一出戲要演。

失神地從袖中快速掏出匕首來,徑直刺向他的心門口。

“噗嗤——”

匕首入肉,血液飛濺。

“啊——”

路人本想看個好戲,誰知會看見這一幕,當即尖叫出聲,連滾帶爬地離開。

江延懷冰冷的臉上已經破紅,“你——”

他詫異,不解,身軀倒下去的那一刻,江延懷反應過來她究竟做了什麽,盛怒不止,氣血逆流,嘴中吐出一口鮮血,完完全全的倒在地上。

“我的兒——”

失聲的還有剛剛要出門的孟雪琴。

她被幾個下人扶著身子,這才沒有倒在地上,待一站穩,孟雪琴臉色鬆垮而慘白,慌張地衝到江延懷身邊,蹲下身,欲要扶他起來。

“我的兒,你撐住啊,我這就把這個災星給殺了!”

她又驚又怒,好在隨身的侍從還有眼力,一邊將江延懷抬著往府裏走,一邊把她扶起來,還讓將孟雨萱押住。

“夫人別傷心,公子福氣大,一定會平安無事的。現在,您一定不要亂啊。”

有眼力的侍從就是不一樣,安慰得十分到位。

孟雪琴見兒子被抬走,再看看孟雨萱……

“啪——”

“賤人,我兒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和你弟弟都得給他陪葬。”

正處於演戲當中的孟雨萱懵了。

她沒有想過孟雪琴的出現。

可這也沒有壞處,她的一巴掌,和她崩潰的樣子,情緒渲染得很到點,壓根不需要她和江延懷再鬧點什麽動靜出來。

而她也像是死心了般,任由孟雪琴處置也不出聲。

人群中的一處拐角的閣樓上,二皇子看完這一出戲,也不知心裏在想什麽,見孟雨萱半死不活的不僅嗤笑一聲,“女人啊,就喜歡這些情情愛愛。”

“主子,可需要屬下繼續潛入江家?”

“嗯。”

二皇子也想看看江延懷是不是真的命不久矣。

夜色寒涼。

孟雨萱被五花大綁的關入柴房裏,她聽著門外緊張而急促的腳步聲,以及來人的議論紛紛,動手拽了拽後麵的繩子,一把將其扯散,虛虛地坐起來給自己鬆綁。

丫鬟說,“也不知道世子如今是死是活。”

聲音粗糙的老婆子道:“我聽說那一刀正中心髒,那個位置啊,現在府裏都忙活一天了,還沒有歇下來,估計是真的懸了。”

小丫鬟歎息一聲,“也不知道她幹嘛要發瘋,刺殺世子,這不是妥妥的死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