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吹過,竹影搖曳,影子糾纏。
也不知過了多久,江延懷總算鬆開了孟雨萱,隻見她那雙唇被吻得嬌豔欲滴,眼睛裏還帶著未散去的春意。
“表哥,這可是原諒我了?”孟雨萱笑靨如花。
江延懷斜靠在假山上,輕輕嗯了一聲。
“以後離他遠些。”
孟雨萱撲哧一聲,笑出了聲,還是嬌滴滴的點了點頭。
“好,都聽表哥的,表哥說什麽我就做什麽。”
江延懷忍不住彎了唇角,輕輕吐出兩個字來,“貧嘴。”
“我隻對表哥您貧嘴,不過也恭喜表哥得償所願,離複仇大計越來越近了,”孟雨萱笑著說著。
江延懷麵上並未有絲毫喜悅,倒是平添了幾分凝重,“二皇子並非善茬,況且此次隻是禁足,等禁足解除,有了前車之鑒,他便不會如此輕而易舉被騙了。”
孟雨萱若有所思,點了點頭。
二人交談之時,並未注意到不遠處有一道身影由遠及近。
孟雪琴突然定住了腳。
這二人這話是什麽意思?複仇?二皇子?
孟雪琴忽然被驚出了一身的冷汗,自家兒子是從哪裏接觸到這些的?不對…這很是不對勁。
他真的是自己的兒子嗎?
腦海中回憶起從小到大兒子的樣貌,和最近幾日接觸到的兒子,雖說有幾分相似,但確實也和記憶中的樣子變了些。
難不成…
次日清晨。
一大家人正在用早膳之時,孟雪琴突然放了筷子,表情有些嚴肅地看向江延懷和孟雨萱。
“兒啊,待會兒用過早膳,你和雨萱就收拾收拾,跟我去見一位好友。”
江延懷眉頭一皺,“是哪位好友?”
孟雪琴輕笑,眼裏帶著些懷舊的慈祥。
“你趙叔叔呀,你小時候是見過的,就是那個腿瘸了,一直拄著拐杖的那位。”
江延懷點了點頭,溫和一笑,“許久未見了,記憶有些遠了。娘,你也是知道的,那時候我還小,很多事情都記不太清楚。”
“無礙,等待會兒你們見麵了,再認識認識就好了。”孟雪琴笑著說道。
“好。”
吃過早飯,孟雨萱就幫著江延懷一起收拾著行李,但一回想起早上孟雪琴在飯桌上說的那些話,她總覺得有些奇怪。
這好端端的無病無災的孟雪琴為何要帶他們二人去見這所謂的好友?
難道真的隻是為了敘舊,可是最近又不是什麽節日。
又非是端午,又非是清明,也非是重陽,不是祭祀,也不是過生辰,去別人家拜訪又作甚?
如此想著,孟雨萱不免有幾分警惕心。
等到一行三人坐著馬車出了城,輾轉山路兩個時辰,總算來到了目的地,孟雨萱心頭的疑惑才得以解開。
隻見這所謂的好友是住在一個鎮子上的,鎮子上道路狹窄,人倒不少,熙熙攘攘。
他們的馬車便停在了一處雅致的宅院上,宅院門口掛著一個木牌子,寫著算卦。
“想不到娘的好友竟然還是位算命先生?”江延懷目光帶著探究看向孟雪琴。
孟雪琴訕訕一笑,連忙走上前去敲了敲門,“你娘我活了這麽多年,自然什麽朋友都能有些。”
開門的是一個小童子。
“幫我找一下你們家先生,說我是他的年少好友孟雪琴,”孟雪琴連忙說道。
“三位裏邊請,先稍等,我這就去請我們家先生。”小童子稚聲稚氣地說道。
三人進了屋之後,屋內更是雅致,中間是一個石桌,兩旁還種了一些桃樹。
三人剛坐下,就看到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走了過來,他身形瘦削,眼睛卻很有精神,隻是腿腳不太好,走路杵著一個拐杖。
“許久未見,雪琴,你依舊看著這麽年輕。”
“老趙,你也是,這麽多年還長這樣。”孟雪琴笑著說道,隨後她伸手指著一旁的江延懷說道,“這是我的兒子,他小時候見過的,你還記得嗎?”
趙道士捋了捋胡子,若有所思地看著他,“幾年未見,這孩子倒是長高了不少,是個好麵相。”
“實不相瞞,這次我過來,是想你幫我,再給我兒子看看,摸摸骨。”孟雪琴眼含深意地說著。
昨天晚上那件事,像是一根刺埋在了她的心尖尖,思來想去,孟雪琴突然想起來,在江延懷的小時候自己找老趙給江延懷摸過骨。
這人長大了,身高會變,相貌會變,但這摸骨可不會騙人。
索性就帶著他過來找老趙摸骨。
是不是自己的兒子,這摸骨摸出來的骨,一對便知。
“好。那就麻煩這位公子把手伸出來,讓老朽給摸一摸了。”趙道士說道。
一聽這話,孟雨萱和江延懷麵麵相覷,皆在對方眼裏看到了深意。
江延懷抿唇。
淡定地抬起了手,將自己的手腕露了出來。
趙道士見狀也將自己的手搭了上去。
下一瞬他心頭微變。
奇怪,這孩子的骨怎麽和小時候不一樣了?
“娘,咱們這一路舟車勞頓大半天了,還沒吃飯呢,要不我們這會出去買些零嘴回來。”孟雨萱突然看向孟雪琴說道。
孟雪琴心裏罵了句,她真是個多事多嘴的丫頭,“吃什麽?等待會兒再吃。”
“你我二人可以不吃,但表哥哪裏能忍,他一個大男人肚子裏空空的,不吃點東西,哪有力氣走路。”孟雨萱笑臉盈盈說道。
說完這話,她又指著門口不遠處的方向說道,“我先前來的時候看到門口有賣包子的娘,你陪我去買幾個可好?我們馬上就回來。”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孟雪琴果然看到了一個賣包子的鋪子。
賣包子的小販大聲吆喝著,那肉香味就從他鋪子裏飄了過來,勾的人饞蟲大動。
“行,你這丫頭事情真多,那我就陪你走一遭吧。”孟雪琴想著沒兩步路,去就去吧,剛巧她肚子也餓了。
孟雨萱拉著孟雪琴前腳剛走,後腳,江延懷就冷了臉,眼神冷漠地盯著眼前的趙道士。
“趙道士,你也不想你這輩子就僅止於此了吧。”